《》章 節目錄 219 置之死地而後生 文 / 卿筱
盧謹歡愣了愣,心想白柔伊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她隨即苦笑一聲,有慕巖在,她想要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實在太容易了。()她當時就要掛電話,白柔伊彷彿知道她會掛電話一樣,挑釁道:「怎麼,盧小姐現在聽到我的聲音,都這麼害怕了嗎?」
她此話一出,就算盧謹歡想要掛電話,她也不能示弱,沒得讓某些想撬牆角的無恥小人得意。她坐直身體,神情戒備,冷聲道:「你這麼千辛萬苦的拿到我的手機號碼,不只是想激怒我這麼簡單吧?」
「盧小姐快人快語,的確,我是在慕巖手機裡找到你的電話號碼的,不過你也得想想,我們要有多麼親密的關係,我才能碰到他的手機。」白柔伊站在落地窗前,陽光從外面折射進來,她臉上的惡毒神色無處遁形。
盧謹歡神色一緊,手指死死的捏著衣角,生怕自己會氣得摔了手機,她冷笑道:「如果你只是為了在我面前顯擺你跟他的親密關係,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這世上或許有很多小三上位的戲碼,但是絕對不會發生在你我身上。否則我離開的這大半年,你早就上位了。」
要論惡毒,盧謹歡不會輸給任何人。可是心裡到底是厭惡的,為了慕巖,她把自己都變成女戰士了。走了大白來了小白,真是沒完沒了了。
慕楚開著車,聽她這樣說,眉頭已經蹙緊,他想像得到打來電話的人是誰,沒想到她還真是一刻不得消停。
白柔伊也氣得不輕,她早就知道盧謹歡伶牙俐齒,此時被她攻擊得有些狼狽,她拂了拂一頭大波浪捲發,風情萬種的樣子,依然掩飾不住臉上的狠戾,「我可從來沒想過上位,盧小姐,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把他的東西還給你。」
「誰的東西你還給誰去,我不是他的老媽子,沒功夫理他這些破事。」盧謹歡聲音更冷,早上跟慕巖吵那一架,她心情已經十分不爽了,白柔伊還敢往槍口上撞,真是不知好歹。
白柔伊也不氣,反笑道:「這樣啊,那我就讓他來我家取,反正昨晚的性感紅紗裙,他還沒機會見到,今天穿給他看也一樣的,你知道情趣內衣吧,就是那種三點都暴露在外面的,他一定會喜歡……」
「你無恥!」盧謹歡氣得聲音都在發顫了,她顯然低估了白柔伊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她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可是她賭不起,若是慕巖真的去了,他們之間會萬劫不復,她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說:「你在哪裡,我等下去找你。」
白柔伊臉上噙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她報了地址,嬌笑道:「那麼盧小姐,我就恭候你的大駕了。」
掛了電話,盧謹歡一陣氣悶,慕巖斜睨了她一眼,試探的問:「歡歡,誰打來的電話,白柔伊?」
盧謹歡心煩氣躁,她把手機放進包裡,皺著眉頭說:「慕楚,你跟白柔伊從小一起長大,她到底是怎麼生存下來的,臉皮那麼厚。當人小三,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慕楚見她臉色不善,嬉笑道:「演藝圈的女人,沒有點手腕跟臉皮,怎麼活得下去?」
「說得也是,確實是個有心計有手腕的女人。」盧謹歡贊同的點點頭,可又想到這麼個女人跟她是情敵,她就苦不堪言。她瞅著慕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楚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警惕的問她,「你有什麼話要說?」
盧謹歡狀似苦惱的皺了皺鼻子,猶豫道:「慕楚,好像之前你跟白柔伊在交往吧?也沒聽說你們分手了,她怎麼就轉投慕巖懷抱了?」
「誰跟她交往了?」慕楚連忙撇清關係,「她本來就是我媽的侄女,來慕家吃飯很正常,其實她一直喜歡的是慕巖,你剛嫁過來那會兒,她跟慕巖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就跟我比較親近,我可從來沒跟她交往過,你可別冤枉我。」慕楚一副誰跟白柔伊交往過誰就丟人的樣子,徹底把盧謹歡逗樂了。
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她看著慕楚,說:「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一會兒還有事。」
「去見白柔伊?歡歡,你去見她做什麼,你不在y市這段時間,慕巖跟她走得很近,多次被狗仔隊拍到照片。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何必去讓自己添堵?」慕楚不滿的道,若說他之前真的有那麼點迷戀過白柔伊,那麼此刻,他也覺得那時的自己看走了眼。
白柔伊個性好強,凡事不達目的不罷休,能夠長留在慕巖身邊,她不是沒有手段的,慕楚擔心盧謹歡去見她會吃虧。
盧謹歡顯然比慕楚要樂觀許多,她說:「到底誰給誰添堵,還不一定呢?慕楚,我選擇回來,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打一場硬仗,所以你不用勸我,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歡歡,何必呢?是男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慕巖沒能耐保護你,這世上能保護你的人多的是,像衛鈺,像炎沉睿,哪一個比慕巖差?你為什麼就死腦筋,一定要吊死在慕巖身上?」慕楚恨鐵不成鋼道。
盧謹歡苦笑了一聲,慕巖給她的幸福,足以讓她堅持。她搖了搖頭,「慕楚,你別勸我了,等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我現在委曲求全是為了什麼。」
「就算要委曲求全,也要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歡歡,你很聰明,為什麼遇到慕巖的事情就開始死腦筋轉不過來了?」慕楚氣憤道,若不是他在開車,他都想狠狠戳她腦門,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他眼裡,慕巖沒有任何優點值得她這樣做。
且不說結婚之初,慕巖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就是後來的相處中,他也從來沒有保護過她。直到後來,言若被救了出來,她為了愛照顧瘋瘋顛顛的言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再到後面,慕盧兩家的恩怨大白天下,慕巖沒有試著跟她溝通,幾次害得她住進醫院,這樣的男人,她有什麼理由還要為了他繼續委屈自己?
「慕楚!好了,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路是我自己選擇的,就是爬我也要爬下去。慕巖值不值得,只有我最清楚。」盧謹歡說完,偏頭望向窗外,如果不努力就放棄,她不會原諒自己的懦弱。
慕楚無奈的閉上嘴,她到底明不明白,她這樣繼續下去只會受傷?慕盧兩家的恩怨,她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那層窗戶紙在她面前捅開,她還接受得了嗎?
慕楚甚至猶豫起來,他該不該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還是讓她繼續糊塗的活著,至少這樣,她會是快樂的。
慕楚將車停在了公寓樓下,盧謹歡看了一眼窗外,說:「你怎麼帶我來這裡了?」
「歡歡,我想有些事情你該知道了,等你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你再考慮你跟慕巖是否要繼續下去。」慕楚決定,如果歡歡執意堅持下去,那麼他勢必要讓她知道所有真相,若她跟慕巖的感情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那麼只能說明他們緣分已盡,到時候誰也無法強求。
盧謹歡心裡一緊,難道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麼?
看慕楚一臉凝重,她直覺他所說的那件事,會讓她的生活掀起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甚至想逃避,可她性格中的執拗卻讓她沒辦法逃避。
盧謹歡推開車門下車,陽光從高樓的縫隙射在她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跟在慕楚身後,緩緩走進去。電梯很快到了,慕楚邊掏鑰匙邊領著她往公寓前走去。
打開門,他讓盧謹歡先進。盧謹歡其實不想看到阮菁的,阮菁做了那麼多惡事,最後卻讓盧家來承擔。
進了門,家裡並沒有阮菁的身影,慕楚去她臥室裡找了,也沒有找到,他連忙拿出手機撥通阮菁的電話,電話卻在客廳裡響起,他皺緊眉頭,心想阮菁現在會去哪裡?
盧謹歡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她說:「慕楚,怎麼了?」
「媽媽不見了,她會去哪裡?我交代過她,不要亂跑的,她怎麼不聽呢?」慕楚急得不得了,阮菁吸毒的劑量越來越大,他知道時已經為時已晚,他曾勸過她,讓她去戒毒所。她說她寧願死,也不去戒毒所。
他不敢強迫她,卻見到她的精神日日委靡。他又氣又怒,發過一頓脾氣,卻不能不管她。明知道讓她繼續吸毒是害她,卻只能給她錢。後來,他才知道,她會染上毒癮,完全是拜盧文彥所賜,他去找盧文彥大吵了一架,沒過多久,盧文彥就被逮捕了。
「她那麼大個人了,你擔心什麼?」盧謹歡覺得他的反應太過。
慕楚也沒功夫理她,剛要出門去找,就聽到書房那邊傳來阮菁的歌聲,慕楚連忙衝過去,推開門,他差點被眼前這幕給嚇得心臟破裂。只見阮菁坐在窗台上,半個身子都懸在窗外,雙手張開,嘴裡叫著:「我要飛了,我要飛了。」
慕楚嚇得不得了,他大氣都不敢喘,喊道:「媽,你下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先下來。」
阮菁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就看到慕楚旁邊的盧謹歡,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厲聲道:「你這個狐狸精,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啊,爸爸,狐狸精要來搶走我丈夫了,你快殺了她,殺了她啊。」
盧謹歡看著有點不正常的阮菁,她的聲音都跟平常不一樣了,帶著點白癡的音調。而且身體懸在窗外,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她心一緊,望嚮慕楚,說:「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慕楚哪裡有時間解釋,他的心神全都懸在了阮菁身上,他試圖靠近她,卻被阮菁瞧出了企圖,她不准他靠近,尖叫連連,「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要飛,長昕在天上等我呢,呵呵。」
盧謹歡看著阮菁像個精神病人一樣胡鬧,皺起了眉頭。她不在的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為什麼阮菁好端端的會變成了神經病?
「媽,你快下來,你下來,我帶你去看爸爸,好嗎?」慕楚雙手張開,趁阮菁不注意的當口,向前跨一步,如是再三,他終於靠近她了。而此時阮菁也察覺了他的企圖,她身子一斜,整個人都往下滑去。
「啊!」盧謹歡眼見著阮菁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她尖叫一聲,摀住了眼睛,心開始狂跳起來。
慕楚一個箭步衝過去,電光火石間,他抓住了阮菁的手,拚命握住,急道:「媽,你抓緊我,不要放手,你抓緊我啊。」
盧謹歡聽到聲音,連忙睜開眼睛,見慕楚上身全懸在了窗戶外面,正吃力的想要將阮菁拉回來,她連忙衝過去,趴在窗前,就看到20幾樓高的半空中,阮菁的身體搖搖晃晃,她嚇得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也伸出了手,說:「抓住,快抓住我。」
阮菁在身子飄向空中時,神智就清醒過來,她低頭看著距離很遠的地面,差點嚇暈過去。盧謹歡叫她抓住,她吃力的伸手,想要夠住盧謹歡的手,卻怎麼也不能如願。
慕楚吃力的抓住她,頭上已經浸出一頭冷汗,他感覺得到阮菁的手在他手心一點一點往下移,他心裡一陣絕望,死死的捏住她的手不放。「媽,我會救你上來,我一定會救你上來的。」
盧謹歡趴在窗台上,拚命想要抓住阮菁亂揮的手,可怎麼也抓不住,她眼前一熱。阮菁對她其實並沒有多壞,除了那日在靜安雅築外,她陷害她,她沒有再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她之所以這麼憎恨她,是因為她把言若害成了那個樣子。而現在,在生死面前,愛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活下去。她一手抓住窗台,一手盡量往下探去,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手,她跟慕楚同時使力,將她慢慢的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