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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雨露均沾 文 / 糯米灰灰

    莊嚴貴氣的御書房內,皇上一把將手中的奏折「啪」的一聲拍在了案上,表情是一派的的沉穩平靜,但週身的氣場已經是止不住的燃著怒火了,一旁伺候的李得閒見狀,知道這位越是平靜這心情就越是不好,將自己的腦袋都快埋到了胸前,生怕被皇上的怒火波及。

    房內的氣氛是愈加的不好,此時一道爽朗的男聲從門外傳來:「皇兄,弟弟來瞧您了。」與聲音同步的還有打開的御書房大門,一男子大步邁進了御書房,只見這人面如冠玉,眉目疏朗,細細看著面相與皇上是有三分相似的,只是這通身的氣質卻是與皇上不同,若說皇上是真命天子,不怒自威,透著一股上位者的貴氣,那這來人便是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朗朗如日月入懷,讓人覺著如沐春風。

    皇上心裡雖是不大爽快,但這火氣對著面前這人卻是不好發作的,因著這便是大齊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洛陽王,皇上的親弟弟齊衡之。說道這洛陽王在大齊的地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不僅因為洛陽王的封地是在大齊最富庶,且還是南北交通樞紐的洛陽,還因這洛陽王還有個名號,便是濟王爺。

    單單從他的封號「濟」字,可知這位王爺在皇上的心目中位置有多重,封號中佔著這大齊的國名可是少有,還有消息稱原本皇上是欲封其為齊王爺,但這濟王爺卻是以不敢與國號齊名之由推辭了去。

    反正不管傳言如何,皇上對這弟弟濟王爺可謂是真心疼愛,而兄弟倆的感情也是與其他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不同,齊衡之小了皇上七歲,自小讀書練武都是跟在自己哥哥身後,被欺負了也是皇上哥哥護著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畢竟不經通報擅闖御書房且不被處罰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見著濟王爺進來,李得閒心裡的大石也放下了一半兒,有王爺在,皇上的火氣估摸著也能消去了大半的。

    「沒規矩,進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皇上雖是哼聲罵道,但齊衡之自然知道哥哥是還在擔心自己的身體,畢竟此去江南,他這小命兒就去了半條了,便作出了正正經經的樣子一拱手:「給皇兄請安了,望皇兄恕罪,饒了臣弟這一回。」

    瞧著那副裝模作樣的作態,皇上抽起折子就往齊衡之身上摔去:「還鬧?不在府裡養著身子,這會兒進宮來做什麼?」

    齊衡之也是習過武的,反應靈敏,這折子甩過來避開自是不在話下,反手便將折子接到了手裡,剛才那副正經的樣子變換成了笑臉:「弟弟這不是聽說這幾日御史們接連著給皇兄上奏,想必皇兄已是怒火中燒了,怕皇兄一氣之下將御史們都砍了,弟弟不是趕緊過來救人來了麼。」

    「就你能耐!」皇上不屑地吐槽自家弟弟,又指著他手裡的奏折示意他翻開看看。

    齊衡之打開奏折,細細一通閱覽下來,差點兒沒把他笑死:「哈哈哈,皇兄,不曾想你也有今天阿!弟弟倒是好奇這御史說的人是誰了?」

    自己皇兄向來就對女人之事不上心,這會子居然因為連著些日子寵幸一名後宮嬪妃被進了諫言,實在是很難想像。

    「胡鬧,朕要你看的不是這點,這些御史們在折子裡指手畫腳的,朕要寵幸誰還輪得到他們做主?」皇上心情不佳的原因正是由於此,臣子們上奏的折子內容莫不是勸他以子嗣為重,後宮雨露均沾,切不可被美色迷惑巴拉巴拉一大堆。

    他不過是順著自己的心意才幾天?這些把女兒送進宮來的大臣們便通通坐不住了,就連上奏的折子都這般統一,那些人可真是費心費力了。

    濟王爺齊衡之自然也知道皇上為何生氣,皇兄登基時日不到一年,根基未穩,一些個大臣世家們便處處指手畫腳,妄圖控制皇兄,即便是皇兄有個什麼通天本事碰上他們這般礙手礙腳的也施展不出來。

    不過他們兄弟二人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愈加氣焰囂張的自以為有功的那些個大臣世家們根基太深,一時半會的不可能全部清除了去,只能慢慢收集證據以待時機。也正是皇上表面的這般放縱,那些人才肆無忌憚起來。

    蹦躂的越高的,死的就越快。

    「皇兄消消氣,他們這般聯合起來不就是希望您能夠按著他們的意思去做麼,您便也犧牲一番美色,照做就是了,只是結果如何他們還能干涉得著?」齊衡之正色道。

    皇上雖是對弟弟這話覺著彆扭,但轉念一想不也是如此麼,既然將女兒送進了後宮,也就是天家的人了,犯了錯他愛怎麼處置怎麼還輪得到他們指揮?且如此還能讓那些老狐狸們放下戒心,待他們露出馬腳的時日也不長了。

    ***

    後宮這些日子可謂是迎來了春天了,一向鮮少在後宮露面的皇上進來是頻頻寵幸新晉的妃嬪們,後宮裡的還未侍寢的妃嬪們均是翹首以盼,指不定哪一日皇上便到自己這兒來了呢。

    而驚鴻殿的氣氛卻是截然不同,眾人均是行走舉止間均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這向來不大在意宮人們舉動的阿婉都察覺出來,這些日子宮人們的舉動很是奇怪。

    舉個例子來說,原本是很喜歡到她面前說說宮裡各處消息的小路子,近來都不曾來與她說話了,就連青衫那直性子這幾日說話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很是反常。

    阿婉正抄著書時,青衫小心翼翼的在案上放下一盞香茗後,踮著腳便想著慢慢退出去,只是還未來得及動作,背後便傳來了阿婉的聲音:「這是要去哪兒呢?」

    青衫心裡咯登一下,嗚嗚嗚,白鷺姐姐我就說我不要這時候近來送茶的阿!這下子被主子抓到了吧!

    看著青衫哭喪著臉轉過身來,一副唯唯諾諾想說不敢說話的樣子,阿婉開口道:「這是怎的了?主子我還健在呢,就這般哭喪著臉作甚?」

    青衫自是不敢說話,阿婉又接著道:「這幾日除了白鷺,我覺著你們都有些奇怪呀,究竟怎麼回事?」

    青衫糾結著要不要張嘴說話,又怕惹了主子不高興。青衫本就不是能藏住事兒的人,這般糾結的樣子實在少見,阿婉又道:「說吧,不說我便把人都召集起來一一問就是了。」

    「主子,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奴婢們擔心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在您面前走動,惹您心煩。」

    青衫這話阿婉是摸不著頭腦了,怎的她就心情不好了?她也沒發火兒呀,更不曾處置宮人,怎的就說她生氣呢?

    丈二摸不著頭腦的阿婉歪著頭:「怎的我就心情不好了?你們如何得知的?」

    青衫此刻的心情是真的想跟白鷺姐姐說,我是真的不想到主子面前晃蕩的阿!這要怎麼開口!青衫雖是喏喏不敢開口,但在主子視線壓迫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這不是……皇上最近踏入後都不曾來驚鴻殿麼,最近受寵的主子貴人們多了,奴婢們怕主子心裡難受,便也不敢惹了主子。」

    恩?阿婉乍的一聽到是覺著新奇,怎的皇上不來這驚鴻殿她就得心情不好呢?皇上近來忙著在後宮各宮裡來回轉,阿婉是知道的。這新晉的妃嬪就有十幾位,均是朝廷重臣與世家貴女,若是皇上單單只寵幸她溫婉一人,把那些貴人們都晾著,朝廷上那些大臣們能樂意?

    且皇上若真是只寵幸她一人,不出幾月,想必她就要被冠上紅顏禍水,妖女之類的名號了,激進一些的柬臣們上奏要處死她都是有可能的。

    皇上此番寵幸她人,阿婉未必不是鬆了口氣,所謂物極必反,之前阿婉便想過若是皇上要是還接連著翻她的牌子,阿婉就不管真假先病上半月再說。畢竟這先機阿婉已經佔了,真是霸著皇上不放那就真是自尋死路。但未等阿婉裝病,便真的病了去,皇上雖是來看過幾回,但不曾過夜。

    皇上現在去臨幸其他貴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現在還未有人如同阿婉一般連佔著皇上九日,寵愛方面看起來終究比不上阿婉。是以即便皇上不曾來過驚鴻殿阿婉也無須擔心。

    「青衫,你便去告之她們,主子我並且心情不佳,讓他們好好盡職就是了,皇上若來我便等著,若不來我也能過日子,不需擔心這些。只要不被人抓了錯處去,就是對主子我盡忠了。」阿婉緩緩開口說道,這些本來不該阿婉說的,但阿婉覺著宮人們揣測不定她的心思,行事上就容易出錯,想來還是告知一番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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