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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請罪 文 / 糯米灰灰

    建章宮。

    賢妃一手持著一小碗魚食,纖纖細指將魚食捻起,輕灑入了白瓷魚缸裡,瞧著那尾巴一搖一擺的小金魚兒吃的停不下來的樣子,心裡笑道,毫無節制的吃,也不怕撐死自己了。

    只是這話說的是金魚兒亦或是誰,倒是只有賢妃自己知道了。

    一會兒便有小太監進了內殿,給賢妃娘娘打了個千後,才將自己所聞之事報了上來,「回娘娘,奴才方才瞧著婉貴嬪娘娘往正乾宮去了。」

    對於這個,賢妃心裡倒是不在意的,語氣幽幽,「皇上正忙著,哪裡有時間見她,去了也是自討沒趣罷了。」

    皇上最是不耐煩妃嬪前去御書房尋他,送湯送水什麼的就更不要提,只會惹得皇上更加厭煩罷了,這婉貴嬪上趕著去,惹了皇上厭煩也是遲早的事情。

    得了寵尾巴就翹上天的人兒她不是沒有見過,承寵還沒幾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四處瞎蹦躂的那有幾個能活到現在?先前她還當婉貴嬪是個聰明的,現在瞧著卻是自己走眼了。

    那小太監卻是遲疑道,「這……奴才瞧著婉貴嬪已經被請進御書房去了。」

    哦?賢妃手裡投餵魚食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那便由著她去好了,關咱們什麼事兒。」

    那小太監一點頭稱是,便是不留痕跡的退下去了。

    晚膳時分,賢妃正在用膳時,下午時候的前來報信的小太監這會子又是匆匆來了,雖是主子用膳時不得打擾,但此事緊要,這小太監也顧不得許多。

    「娘娘,婉貴嬪此時被皇上留在正乾宮用膳了,奴才還打聽到,婉貴嬪是因著昭陽宮的份例被剋扣,下午時才去了御書房的。」

    賢妃一聽「份例被剋扣」這幾個字立即將筷子拍在了桌上,「什麼?昭陽宮份例被剋扣?怎的這時候才告訴本宮!」這廣儲局與食膳局都是由著自己打理的,現在突然地就冒出了婉貴嬪份例被剋扣之事,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此事實在是打臉。

    那小太監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額貼著地面,承受著賢妃的怒氣,聲音略帶緊張,「奴才無能,這昭陽宮嘴風最緊,奴才也是剛剛才打聽出來的,娘娘恕罪!」

    賢妃緩了口氣,若是這婉貴嬪是去告狀的,這會子怕是該說的早就已經說完了,眼下還是想著怎麼與皇上將此事圓過來才是,「罷了,去把廣儲局的何大力帶過來!」

    這何大力是廣儲局的一個小小的管事太監,自賢妃掌管了這廣儲局後,何大力是極有眼色的投入了賢妃一派,穩穩地抱住了賢妃的大腿,賢妃瞧著何大力是個能幹的,且身份背景還算是乾淨,是以便將這何大力升了個職位,打算觀察一番再為己所用。

    沒想到這何大力上任才沒多久,就給她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叫她怎麼不動怒。

    此時的正乾宮早就掌了燈,送膳的宮人魚貫而入,不多時桌上便鋪滿了琳琅滿目的菜碟子,什麼金菇掐菜、溜雞脯、香麻鹿肉餅、西施乳文思豆腐羹等等,多的是阿婉叫不上名字的菜品。

    阿婉這還是頭一回在正乾宮與皇上用膳,不得不說跟皇上的份例比起來自己那點子份例實在是不夠看的,阿婉也不動筷子,就這麼咬著筷子巴巴的看著皇上,滿眼的都是「我有事情求你,快問我」的暗示。

    被她這麼直愣愣的看習慣了,皇上漸漸地就開始免疫,全當不知道這人在盯著自己瞧,完全秉承了「食不言」的規矩,只是慢條斯理的吃著。

    但是,食已過半,皇上餘光掃了掃這人,依舊是堅持不懈的保持著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姿勢,見自己挪了目光看向她,居然還咬起了下唇,眨巴眨巴眼睛撒嬌起來。

    未幾,皇上還是放下了銀箸,正面兒與阿婉對著,「求著與朕用晚膳,現在又不吃,單只瞧著朕就能填飽肚子了?」

    阿婉是「嘿嘿」笑了兩聲,「嬪妾自然是有事情求您了,皇上這幾日都收留嬪妾吧?只管著嬪妾的晚膳就好,皇上覺得如何?」

    這話若是別的妃嬪來說,皇上絕對會覺得這是在邀寵,但由著以食為天的小女人來說,絕對的只有想跟他「用膳」的意思,別無他意。

    「要朕收留你?難不成你被趕出來了?」皇上今日難得的露出了帶有揶揄意味的笑,休息之後心情也好了許多,又笑問阿婉「朕什麼時候短了你的吃食了?巴巴到朕這裡來蹭吃蹭喝的,恩?」

    宮人皆是知道自己對她的優待,份例上也是多有照顧,且現在這小人兒身為一宮主位,也設了自己的小廚房,哪裡用得著巴巴的來與他蹭飯吃?

    「皇上自然沒有短了嬪妾的吃食啦,可這跟收留嬪妾是兩回事……」只是阿婉話還未說完,李得閒卻是進了門來,依次給皇上與阿婉請了安,才將正事兒報上。

    「回皇上話,賢妃娘娘求見,說是帶了廣儲局的小管事前來請罪的。」

    賢妃的來意皇上或許不清楚,一旁的阿婉可是再明白不過了,賢妃怕是得了自己前來正乾宮的消息,以為自己是告狀來的,這會子趕緊過來補救一番吧?只是,按理自己來正乾宮的時辰賢妃應當是早就得了消息才對,若是真想要挽回局面怎的這時候才來?

    阿婉雖是不解,也只能等著賢妃進了殿才能知道。

    皇上聽了這話是一頭霧水,卻依舊是宣了賢妃進來,看看這「請罪」二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待賢妃一進殿內,阿婉便是立即起了身,賢妃與皇上請安,阿婉坐著是不合規矩的,且阿婉還得與賢妃請了安才是。

    一通請安行禮過後,皇上許了二人坐下,阿婉才注意到賢妃身後還跟了個身量略矮,肚子卻有些發福的太監,一身的宮裝就能瞧出這太監的身份怎麼也是個管事的。

    「擾了皇上與婉妹妹用膳,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坐定後,倒是賢妃先開了口,一臉淡淡的笑意如同冬日裡綻放的梅花,淡雅不顯諂媚,符合賢妃一貫的氣質。

    因著賢妃突然到來,這滿桌子的菜還未曾撤下去,但此時皇上也並未動筷,亦是對著賢妃勾了勾唇角,卻不同於方才與阿婉笑時那般,聲線依舊是低沉帶著些溫和,「愛妃言重了,只是愛妃趕著用膳的時辰前來請罪,倒是叫朕好奇。」

    這兩位說著話,阿婉卻是安坐於一旁,目不斜視,呼吸間都是輕緩了許多。

    皇上這番問話倒是讓賢妃的臉色有些不大自然起來,便是略略帶著些尷尬,「想必婉妹妹應該與皇上說了才是,此事確實是臣妾管教不力,臣妾得知後便立即著人查了下去,查清了才帶人來與皇上請罪,還望皇上恕罪。」

    聽到賢妃嘴裡說的這事兒與阿婉有關,皇上扭頭瞧了一眼阿婉,賢妃都上門來請罪了,可見這事兒並不小,但這小人兒嘴巴倒是緊得很,隻字都未與自己透露。

    「噢?婉貴嬪可未曾與朕說過什麼。」皇上對著賢妃又道,不免就看到了賢妃臉上猝不及防的閃過一絲錯愕。

    但賢妃一向不是個淺顯的,心裡雖是疑惑婉貴嬪為何不曾與皇上告狀,但皇上既是如此說了,賢妃也不欲在此事上多糾纏,只道,「原是婉妹妹還未曾與皇上說罷?近來臣妾管著廣儲局與食膳局,倒是忙昏了頭了,若不是有宮人來稟告,說是這奴才膽大包天,剋扣了婉妹妹昭陽宮的份例,臣妾還被蒙在鼓裡呢,這會子倒是要與婉妹妹陪個不是了。」

    說著,賢妃便指向了立於後頭的那太監何大力,何大力一聽這話是立即跪了下來,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皇上此時倒是明白過來為何方才阿婉要與自己說那番話了,原是自己被剋扣了份例,沒得東西吃了,這才巴巴纏著自己。

    只是剋扣昭陽宮的份例,這奴才的心也太大了些,皇上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監,又看了看一直想要盡量的不凸顯存在感的阿婉。

    瞧賢妃話頭已經扯到了自己身上,身為事件當事人的阿婉也不能再置身事外,只是恭敬的笑對賢妃,只是這笑中沒有多少的真摯的成分在,「賢妃娘娘這話,倒是折煞嬪妾了。」

    「怎麼會,姐姐一時疏忽倒是讓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賢妃一向是清高孤傲的性子示人,這賣好的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實為不易。

    畢竟這後宮之中如同麗貴人那般瞧不清楚情況的還是少數,如今婉貴嬪聖寵依舊,單憑這一點賢妃雖不至於伏低做小,但這面上要如何對待阿婉,多少還是要顧忌著皇上的。

    阿婉倒是覺得賢妃這話頗有些馬後炮的意思,一巴掌打在昭陽宮的臉上,這會子怕自己告狀,又給了一顆甜棗,真當昭陽宮這麼好打發的?此事還未確定是誰指使的,阿婉不打算直接與皇上告狀,卻也沒有要輕易將此事揭過的心思。

    「姐姐可別這麼說,這剋扣了嬪妾的份例是不打緊,只是這奴才如何就能膽大包天的剋扣妃嬪的份例?可是中飽私囊亦或是背後有人指使,這可得細細查問才是,萬一還有別的姐妹也被這奴才剋扣了去,可如何是好?姐姐管理宮務辛苦,卻也不要被奴才蒙蔽才是。」

    一番柔話裡帶著刀子的,一旁聽著的皇上都是略有些驚奇的看著阿婉,不曾想這小東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日裡看著是個呆愣的,看來只是不曾惹到她罷了,若是惹到了,要麼就是打上門去,要麼就是亮出小爪子準備要撓你了。

    「妹妹說的是,姐姐這不就帶了這大膽的奴才過來,任憑妹妹處置。」即便是阿婉這一番話不大恭敬,賢妃卻依舊是好言好語的與阿婉說著。

    但只說了任憑阿婉處置,卻是未提皇上的,此事若是皇上插了手,不就是在向後宮顯示她能力不足麼?被德妃嘲笑不說,怕是好不容易握在手裡的宮權都要不穩了。

    阿婉卻不接這話,彷彿知道了賢妃的心思一般,只是轉頭與皇上說,「嬪妾一向只會喊打喊殺的,可不敢處置則個,還是皇上給嬪妾做主吧。」

    皇上哪裡會不知道她怕麻煩的心思,方才不是還說的有理有據的,這會子就變成了只會喊打喊殺了?只是瞧著那副撒嬌的樣子,皇上也不欲拒絕,且這剋扣妃嬪份例並不是小事,儘管不大插手後宮之事,但皇上還是示意李得閒開了口。

    「你倒是好大的本事,竟敢剋扣主子娘娘們的份例,誰給你的膽子?不從實招來,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李得閒對著太監訓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於平日一向笑著誰都不得罪的模樣。

    那何大力伏跪在地上,聲音卻是異常鎮定,「回皇上,都是奴才自己貪心,想要貪些油水,這才做下這事兒的。求皇上饒命!」

    皇上只是面無表情看著跪在地上的何大力,似乎只是在看個毫無生氣的物件兒罷了,「只單單是剋扣了昭陽宮的份例?你倒是會挑地方。」

    說著又是一揮手,讓人將何大力拖了下去,「這樣膽大欺主的奴才,打死都不為過,拖下去吧。」

    得了皇上如此處置,一直是俯首跪著的何大力兀的就抬起了頭,被侍衛拖下去時,不復方纔的鎮定,一臉驚慌叫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都是賢妃娘娘指使奴才幹的!皇上饒命阿!」

    賢妃聽了何大力這話,也是一驚!握緊拳,指甲也是用力的扣緊了肉裡,這何大力在建章宮時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卻是突然反咬自己一口,看來自己是一著不慎,被人算計進去了!

    賢妃隨即立即起身與皇上告罪,「臣妾從未指使其做下這事兒,還望皇上明鑒。」

    「噢?將他先押著。」皇上便是讓侍衛將何大力反手壓在了殿內,轉而看向了正在半蹲著的賢妃,「這奴才畢竟是你管著的,還要給朕一個交代才是。」

    賢妃進而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何大力,「你這血口噴人的東西,誰指使你害本宮的?」

    何大力面上依舊是一臉的驚惶,「賢妃娘娘救救奴才,不就是您指使奴才剋扣了昭陽宮的份例麼?還說就是剋扣了也無事,一切有您擔著,若不是娘娘您這樣說,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行事啊!」

    瞧何大力言之鑿鑿的一口咬定背後指使之人就是賢妃,阿婉倒是愈發肯定了下午時的猜想,這事兒或許真不是賢妃指使的,且現在一瞧,似乎這事兒就是衝著賢妃去的,還把自己也算計在了裡頭,這是想把她當槍使?

    「皇上,這奴才說話沒個準頭,一會一個說法的,實在不能信。」

    阿婉這才開了腔,並不是要為賢妃說話,只是不想如了背後之人的心思,白白的給她當槍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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