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血色之夜 文 / 梳涼
突然兩道極快的紅白身影一閃而過,君墨璃和凌祁萱身邊的暗影堡的人瞬間倒地,抽搐不已,臉色猙獰,氣絕而亡。
「嗯?」鬼煞瞇眼,看著那兩隻速度極快的狐狸,先是疑惑,隨後又大笑,這兩隻狐狸皆是罕見的狐狸,赤狐性熱,雪狐性寒,兩隻狐狸速度又極快,且同樣牙齒含有劇毒,不過毒性卻是不同,赤狐能夠讓人體的血液加速流動,後會爆體而亡,雪狐則是讓人身體發寒,只因雪狐常年生活在那嚴寒的雪山之頂,被雪狐咬上一口,就如同沒穿衣服呆在嚴冬裡一樣,且無論你怎麼抵禦都無法驅逐體內的寒氣,直至凍死。
「竟然是這麼兩隻極品的狐狸麼?」鬼煞笑的猙獰,眼中的貪婪更勝一層,雖說兩隻狐狸很是厲害,不過畜生終歸是畜生,對於他這樣的江湖高手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身側銀光一閃,君墨璃的手一頓,轉身推開凌祁萱,硬是接下了突然冒出來的鬼煞的一劍,長劍刺胸的那一剎那,君墨璃口中鮮血噴湧,卻是忘記了他將凌祁萱推開後身後之人的刀劍,又是一聲刀劍劃過身體的聲音,聽在凌祁萱耳中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鋪天蓋地的記憶從心底裡湧出來,漫天的大雪,無盡的殺戮,為保自己慘死的青姨,雪地裡面刺眼的鮮紅湧進腦海,漸漸地和眼前的一幕重合,多麼像啊,是啊,很像。
小火和小白兩隻狐狸也是更加的靈活,自己的主人受傷,兩隻狐狸越發的憤怒,一口一個,倒是讓這些暗影堡的人弄得苦不堪言,只因為這兩隻狐狸速度極快,如同鬼魅,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它咬住,因此,更加的小心。
「噗。」一口鮮血從凌祁萱的口中湧出,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墜下懸崖。
鬼煞刺了一劍之後沒有停下手,一掌拍在了凌祁萱的後背,在他手中,沒有能夠活著出去的人,而那兩隻狐狸,還不是鬼煞他的對手。
「你想死嗎?」一聲怒吼從君墨璃的口中傳出,隨著凌祁萱一起下了懸崖。
此時的崖頂一片安靜,鬼煞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想轉身,卻是怎麼也走不動,須臾,只聽砰地一聲,鬼煞倒地,雙目睜大,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一根根銀針沒入地底,不見蹤跡,肉眼可見,鬼煞的額頭漸漸有血洞浮現,如同厲鬼。
夜涼依舊,雨夜漫漫,沖刷著滿地的鮮血。
……
凜冽的山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讓正在急速下落的兩人瞬間清醒。
君墨璃反手拉住凌祁萱,龍玄劃過山壁,讓兩人的速度瞬間減了下來。君墨璃趁此機會收起龍玄劍,用另一隻手抓住山壁上面突起的巖壁,這才讓兩人堪堪掛在那裡,止住了兩人一起跌落的命運。
下方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懸崖幽谷。
兩人一動也不敢動的靜呆片刻,發現這塊石壁還算結實,才算稍緩一口氣,算暫無性命之憂,兩人一時便這麼僵懸著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夾雜著雨水的山風迎面而來,讓兩人的衣服漸漸浸透,很是狼狽。
「死女人,你不想活了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吧。」君墨璃咬牙,有些氣喘的說道。
凌祁萱此時早就緩過神來,暗道自己真是大意,十四年前的事情竟成為自己心裡揮不去的陰影,如今這樣,倒真是自己倒霉。
「咳咳……」嘴角的鮮血順著脖頸流下,鬼煞那一掌真的是想要她的命啊。
君墨璃心內一緊,那鬼煞的一掌可是用了他全部的功力,現在想起剛才的事情,真想罵一聲這個女人,生死關頭卻還有時間想別的。
「哼,你既然不想跟著大可以放手。」凌祁萱緩過神來。有些憤怒,心裡又夾雜著一點點自己都不明白情緒,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這種情緒來自於君墨璃給她的感覺。
「是麼?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放了。」君墨璃暗咬銀牙,似笑非笑道,看著下面滿臉血污看不清容顏的凌祁萱,只一雙眸子在這黑夜裡亮如琉璃。
聽到君墨璃的話,感覺到上面有些微微放鬆的手,凌祁萱頓時覺得心裡有把火在燒,本來在詫異著君墨璃救了自己的做法,還覺得自己的出神確實是對不起君墨璃,良心小有不安,可是這男人現在竟然這樣說話,她本來不想拖累他的心思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哼,姑娘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要是下地獄,非要拉著人一起不可,這人選還就是你了。
凌祁萱反手握住君墨璃的手,死死地攥住,硬是不放手。
「你要敢放手,你信不信你這隻手別想要了。」說完,又是一口鮮血流下。
君墨璃微微攥緊了手,唇角微掀,深邃的眸子就那樣看著凌祁萱,說道:「我信。」
「哼,信就好,看你還敢不敢放手。」
「嗯,不放。」握住凌祁萱的手,君墨璃笑,怎麼可能再放手,要說自己可是找了她十四年啊。
凌祁萱聽著這話倒是有些驚愕,抬頭看向君墨璃,這一刻,兩人同時看入彼此的眼中,從未有過的清晰深刻,直透對方的靈魂,就像是相識已久。
一滴兩滴粘稠的液體打在凌祁萱的臉上,覆蓋了那雙明亮的眼眸,凌祁萱微微驚恐,君墨璃如今的身體狀態,正常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支撐到這個時候,現在的君墨璃的身體怕是早就透支了,握住她的那隻手青筋暴露,微微顫抖,卻終是沒有放手。
「你,還是放開我吧。」凌祁萱努力的睜眼,想要看清楚此時的君墨璃,奈何鮮血夾雜著雨水不斷地沖刷下來,卻是怎麼也看不清。
「說好了的,不放。」握著凌祁萱的那隻手又緊了緊,清晰地話語傳來,和平常一般無二,只是凌祁萱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
「你……」
凌祁萱剛想說話,卻只聽見「卡嚓」一聲,君墨璃上方的岩石塊斷裂,承受不住兩人的體力,終於脫離了巖壁。
身子滑落,凌祁萱不知道自己此時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恨自己重蹈了十四年的一幕,卻又有淡淡的放鬆,卻仍有不甘在那心底裡慢慢發芽。
夜,無比的靜寂,閃電在夜晚將天空撕裂,雨水狂點而下,狂風肆虐,終是將這一切洗刷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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