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喜歡上了 文 / 梳涼
君墨璃緩緩睜眼,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後反應過來,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皺了皺眉頭,身上的疼痛讓他悶哼了一聲。
緩緩坐起身,看了一眼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人很好的處理過了,而且內腹卻有一股熱量,讓君墨璃覺得很是舒服,緩緩地有一小股內力在丹田里面沉積,正好是彌補了身體內部的空虛,想來這是他醒的這麼早的原因了,君墨璃知道這條命是已經保住了。
君墨璃有些驚奇體內的變化,可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略一皺眉,便不再去想,現在倒是要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每個月的病發,身體需要三天的時間來調整,只因為在病發之時,那蝕入骨髓的疼痛寒冷,需用內力來抵抗,就算是有止痛的丹藥,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內力早就耗光了,因此三天之內身子都是虛的。
因此在昨天的時候才會那麼狼狽,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來得太突然,君墨璃雖有想到有人不會善罷甘休,但是確實是沒想到暗影堡的人也會插一腳,而且這目標竟然是凌祁萱。
那些巴不得他死的人,除了宮裡的那個人,現在倒是又多了一個毒蓮教的教主戚無痕,雖說他不知道這個戚無痕到底是何來歷,不過他可以確定這個人一定和自己有著關係,還是仇人的關係。
昨天第一批刺殺的人不是戚無痕的人,雖說戚無痕指明了他君墨璃是他的敵人,不過,君墨璃對什麼事情都有留心,自然是有注意過毒蓮教的行為,所以昨天第一批刺殺他的人並不是戚無痕。
君墨璃自嘲一笑,這些人都想要自己的命,只是這些年來,和天都掙過命,難道還怕這些人麼?
倚在石壁之上,君墨璃轉頭看向旁邊的凌祁萱,此時的凌祁萱閉上了平日裡那雙明亮的眸子,一張臉盡顯蒼白,看著眼前的睡夢之中還在皺著眉頭的女子,眼裡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和。
君墨璃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想來是凌祁萱救治的,她的身份他也猜的不離十,佛心聖手的傳人,醫術能低到哪裡去,不過如今他能受這麼重的傷,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內力恢復,君墨璃倒是疑惑,凌祁萱給他吃的是什麼。
凌祁萱此時的臉龐沒有了往日的靈動,一隻胳膊上面滿是暗紅色,衣服也有些凌亂,脖頸上面露出的東西,讓君墨璃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波瀾。
那是一支用紅繩拴著的竹哨,竹哨泛黃,一眼就可以看出有好些個年頭了,不過卻是被保護的很好,竹哨很精緻怕是蒼君國有名的手藝人也做不來這個。
君墨璃有些不確定的拿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支泛黃的竹哨,隨後像是得了什麼好處的孩子,輕輕地笑了起來。
「原來,真的是你,你還留著啊。」
君墨璃唇角微揚,十四年前,他和凌祁萱兩人在靈源寺第一次見面,他當時就嫉妒了她臉上的笑容,卻還是將自己親手做的竹哨送給了她,好像當時就那麼一個人會對他笑吧,雖然他很嫉妒她臉上的笑容,不過卻更想留住她。
本來以為她真的如外界所說,莫名失蹤,被斷定為死亡,卻不曾想在這裡他還是遇見了她。
現在她還留著這支竹哨,說明這個女人還沒忘掉自己,不是麼。
「真是個笨女人呢……」
君墨璃喃喃道,想著從和這個女人遇見以來所發生的事情,輕輕一歎。
君墨璃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感情,十四年前他們相遇,他對她的尋找,不過是對她臉上笑容的尋找,尋找那個那麼多年來這個世間第一次對他笑的人。
再次遇見之後,雖然對她的身份有懷疑,不過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幾番生死,她有在危難之中救過她,雖說她當時的初衷可能並不是只是為了救他,卻還是讓他莫名欣喜。
見她受傷,自己心裡也會跟著憤怒,見她有生命危險,二十年的自制力都控制不住自己去救她,如今確定她就是十四年來自己一直找的那個人,君墨璃心裡就像是忽然敞開了一樣,君墨璃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了。
若是對自認為一直很瞭解君墨璃的商無心來說,商無心一定會嗤笑,一個冷心無情的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喜歡上一個人,是一件很扯的事情,可是君墨璃想說,可是天下間的事情就是那麼怪,喜歡上了,談不上扯不扯。
也許那份喜歡來自於生死之間那偶然得來的一份信任。
「真的喜歡上了呢……」君墨璃輕輕呢喃,將竹哨輕輕地放回去,看著凌祁萱蒼白的臉頰,還有眉間緊皺的額頭,眼神慢慢變得凌厲起來。
傷你的人,慢慢來收拾吧……
火光照耀,映的眼前的人有些邪魅。
「不要……」
凌祁萱猛然驚醒,額上滿是汗珠,突然發現眼前似有一道人影,想也不想的劈掌就來,卻因為內力消耗過度,軟綿綿的沒有幾分力氣。
「你幹什麼?」手腕被人握住,凌祁萱靜下來一看,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山洞裡面,面前的人乃是君墨璃。
凌祁萱鬆開了手,平復了一下心情,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情緒,不過卻因為剛才的動手,手臂上又是一陣疼痛,喉嚨處也泛著幾絲血腥的氣息,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沒什麼?」
君墨璃看了她一會,眼見著凌祁萱不動聲色的將痛苦隱藏起來,眼眸深邃,問道:「做惡夢了?」
凌祁萱抬手撫了撫胸口,瞥了他一眼,沒去理他,她這個樣子不是做惡夢還是幹什麼?
凌祁萱緩緩閉上眼睛,那些事情始終是她心裡的一個結,她知道,這些事情是一定要去解決的了,她不會再讓這些噩夢纏繞著著她,那些傷我的人,你們就等著我將當年我受到的傷害一樣一樣的討回來吧!
君墨璃神色不定,眼中緊緊地望向她,從被追殺的那天晚上開始,這女人就開始魂不守舍,兩人掉下懸崖的那一刻,她眼中的驚恐他是看的清清楚楚,據說十四年前,右丞相凌彥昭的二女在去清泉寺的路上失蹤,都說是因為心腸歹毒被佛祖收了,其實這些不過是大戶人家遮掩一些事實罷了,清源寺和京城的那條道上,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路上靠近忘川崖,據查證,當年那件事情是有人追殺,不過知情的人當時要麼死了,要麼消失了,沒有心思查證的情況下,很難知道其中的事實,所以很多人都信奉這麼個荒唐的說法。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做著噩夢,睡個覺也不踏實,現在想來,必定是勾起了這女人以前不好的回憶,也必定是和那忘川崖有關,如此一來,這女人這些年在哪裡生活,他便也知道了。
凌祁萱見君墨璃不說話,抬頭看他,發現君墨璃神色不明的看著她,凌祁萱別開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如今黑乎乎的一片,想來是夜裡了。
「你倒是醒的挺快。」凌祁萱看著君墨璃仍舊是蒼白的面容,淡淡的說道,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心裡卻也是訝異,受了這麼重的傷,平常之人就算有血靈芝和愈靈丹也要個三五日才能醒過來,不想這才一日不到的時間,君墨璃就已經醒來了。
「那是自然,有阿祁這麼個醫者救治,我怎麼樣也要給點面子不是?」君墨璃向後靠著石壁,眼睛看著凌祁萱,只是神色之間意味莫名。
「你不用捧我,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不會讓你白白死去。」
君墨璃聽得這話,神色莫名,隨後輕笑,不過這一笑,牽動了胸前的傷口,君墨璃微微皺眉。
凌祁萱撇嘴,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笑,像她自己這麼愛笑的人這個時候都笑不出來,真不知君墨璃是怎麼想的。不過,凌祁萱很明白自己現在不笑的原因是因為鬼煞那一掌,她的胸口怕是積了血,時不時的悶痛。
「笑吧,笑吧,別笑死了才好。」凌祁萱有些賭氣。
「怎會,這條命怎麼也要留著阿祁來報救命之恩。」君墨璃勾唇,深邃的鳳眸流光溢彩。
凌祁萱冷哼一聲,她把他這條命救了已經很了不得了,讓她報救命之恩,下輩子吧。
君墨璃見凌祁萱撇過頭,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手臂上面暗紅中透著鮮紅,君墨璃眉頭動了動,卻開口說道:「阿祁,我餓了。」
凌祁萱僵了一下,隨後忽視君墨璃的話,緩緩轉身背對著君墨璃,他餓了,關她什麼事,雖然她自己也很餓,可是她現在就是不想動。
「咳咳」君墨璃猛咳兩聲,似是要把心肝脾肺腎全都咳出來似的。
凌祁萱背對著君墨璃的身子又僵了一僵,仍舊是沒有說話。
似是過了很久,咳嗽的聲音也不見了,山洞之內只聽見火堆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凌祁萱等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起身去弄吃的,因為她實在是受不了身後的那雙幽幽的眼睛。
在凌祁萱跨過君墨璃的一剎那,君墨璃猛然抬手,抓住凌祁萱那只沒受傷的手腕,向下一拉,凌祁萱一個沒反應過來,摔倒在地君墨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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