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是關心你 文 / 梳涼
對上凌祁萱略帶疑問的眸子,君墨璃輕笑,說道:「我體內存封了四十年的功力,只是被人封印在體內,不能由我自由的用,如今倒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道封印沒解除,可體內被封印的功力卻是緩緩流了出來,如今正好拿來用一用。/\.新筆下/\」
「被封印的功力?」
「嗯。」君墨璃聽此眼神有些黯然,瞬間不見,不過凌祁萱一直趴在他身上,自是看不到君墨璃眼中的表情,「我身體裡的攬憂之毒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幼時還差點因此喪命,幸而當時有人相救,只不過雖有心卻不得不其法,只得能用內力來壓制我體內的攬憂,那人將四十年的功力全都傳與我,只是卻不知我當時根本不能控制外來的真氣,真氣在體內爆棚,沒被攬憂先折磨死,差點真氣爆體而死,後那人向一高人求救,才將我體內的真氣壓制下來,暫且封印。」
「原來如此,難怪醫聖前輩說天意,中了攬憂哪還有活這麼久的,原來是你體內封印的真氣在控制。」凌祁萱暗暗點頭,一點也沒在意現在的姿勢,兩個人說起了話。
「呵,雖如此,只是那攬憂畢竟霸道,每個月的十五仍會定時發作,除而不得。」清淡的話語,卻有一絲無奈。
「那被封印的真氣是用來壓制攬憂的,你若是就此用了,那攬憂你又如何處置?」
凌祁萱隨即想到這個問題,猛然支起身子,看著身下的君墨璃,若是這樣的話,攬憂不受控制,那君墨璃隨時可能因為攬憂而喪命。
君墨璃一愣,隨後輕笑:「阿祁這是關心我麼?」
凌祁萱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君墨璃,輕道了聲:「嗯。」
君墨璃墨黑的眸子裡似有流光閃過,隨後一抹笑意呈現,猶如雪山上那純白的雪蓮忽然綻放,看的凌祁萱愣了愣,更加覺得這男的真是妖孽,沒事長這麼好看幹什麼。
「我體內已經有內力在恢復,到時候,將這真氣補回去,倒也可以。」
凌祁萱突然想笑,以前封印,那些真氣出都出不來,現在出來了,真以為能把那道封印視為無物,再把真氣送回去?再說,到時候就算真用自己的內力來壓制,那還不見得能成功呢。
「現在的問題最重要,不是麼?」君墨璃神色不變繼續說道,「再說,都習慣了。」
凌祁萱看著眼前神色平淡的人,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他好像也這樣說過——習慣了。想起那人之內的臉龐上面隱忍的成熟,病的那麼厲害卻還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習慣了。」
那人也是因為病痛折磨,雖只有一面之緣,也許是當年境遇很像,卻讓凌祁萱記了這麼多年,如今,凌祁萱很想知道那個靈源寺後莊的男孩到底怎麼樣了,如今病痛可好?是否安在?
看著君墨璃平靜的蒼白臉龐,凌祁萱微垂眼簾,忽然說道:「你,為何會這樣做?」
凌祁萱說的不明白,可是她知道君墨璃會懂她說的到底問的是什麼。
君墨璃輕笑,隨後神色認真的看向凌祁萱說道:「我若是說,我也不知,只是行隨心動,阿祁,你信麼?」
君墨璃說的鄭重,墨黑的眼眸盯著凌祁萱,像是凌祁萱將要說出口的話很是重要一樣。
凌祁萱沒有回答,眼眸輕眨,心內微漾。
凌祁萱不知道君墨璃為何會在那晚上替自己擋下鬼煞的那一劍,像君墨璃這樣的人,和她很像,這樣的人總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最重要,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救一個根本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人,她和君墨璃,頂多只是幾面之緣而已。
凌祁萱確實是想過也許君墨璃有什麼目的,和他的謀劃有關,畢竟自己是右丞相的二女這個身份已經暴露,君墨璃畢竟是當朝四皇子,眼下的朝廷之事,雖說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暗地裡都是拉幫結派,劍拔弩張,凌祁萱雖不在朝廷,卻也是對朝中之事有所瞭解。
大皇子君傾策被封為太子,和三皇子君晟華同為皇后冷瀟瀟所生,只是雖說君傾策身為太子,卻是不受皇帝君連廷的喜歡。主要原因便是皇帝如今甚是忌憚皇后身後冷月山莊的勢力,冷月山莊本是江湖勢力,如今因為冷瀟瀟的緣故,入朝為官者卻也不少,漸漸將朝中官員倒入皇后一派,因此皇后的勢力是越來越大,君連廷心內不滿,連帶著冷落了當今的太子。
朝中有察言觀色之人,漸漸明白皇帝的喜惡,那些不支持皇后一派的人,心內揣測,皇帝冷落太子就有另立太子之心,因此,朝中勢力以朝中左右丞相為首,分成了兩派,當朝左丞相李峴乃是皇后一派的領導者,自然是力挺太子。
右丞相凌彥昭自然是支持二皇子君易辰——辰王,辰王乃是麗貴妃所生,如今能和皇后分庭抗禮這麼久不倒,也是有些能耐,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
凌彥昭支持君易辰,只因辰王妃乃是凌彥昭的大女兒凌瑾嫻,如今皇帝心思不定,兩派之人必定用盡心思助長自己這邊的勢力。
另有一些人則是處於觀望狀態,畢竟到時候哪一方的人輸了,都討不了好處。
而四皇子君墨璃則是少有人考慮,畢竟君墨璃從出生到現在根本沒有參與過朝政,且體弱多病,被定為剋死生母的不祥之人,就算有人想扶持,也是有心無力。
六皇子據說是一個紈褲子弟,在京城的名聲可是爛到透頂,雖只有十三四歲,可是吃喝嫖賭樣樣都在行,朝中也無勢力,自然沒有人去支持。
七皇子仍是一個小孩,如今皇子這麼多,也不會有人考慮到去支持一名孩子。
剩下的一個五皇子,凌祁萱聽說早就夭折,五皇子的生母乃是和四皇子的生母蘭貴妃一起進宮,都是皇帝君連廷從宮外帶回來的江湖女子,凌祁萱曾聽蘇洛塵說起過那樁宮廷秘事,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大火,將五皇子的生母瑜妃所在的宮殿燒的乾乾淨淨,連帶著那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孩和瑜妃。
這件事情皇帝並沒有去認真查證,只是草草說了句守夜奴才們失職所致,將當時的知情人等一概處死,這件事情便被壓了下去,現在人也大都忘記了。
總的來說,現在朝廷上面是波雲詭譎,暗潮湧動,明面上分成兩大派,實際上應該是四派,畢竟三皇子君晟華也不是省油的燈,相比起太子而言,君晟華更有那個能力去做下一任的皇帝。因此皇后一派暗地裡也分成了兩撥。
如今君墨璃的真實能力,凌祁萱也算是有所瞭解,她不相信君墨璃會沒有動作,雖說確實是身體有恙,不過雄心謀略,卻是別人趕不上的,加上能得飛銀山莊的少莊主相助,這樣的人又怎會甘心居於人下,只等著下任皇帝繼位,然後幽居府中慘淡一生,又或是死於皇位相爭的兄弟之手?
所以,凌祁萱可以肯定,朝中必有君墨璃一黨的人,只是這些人到底分在哪一派,便又另當別論了。
如今有儲君資格的人,都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各個不凡,君墨璃必定也會有所行動。
凌祁萱剛開始雖然有想過,君墨璃救自己是君墨璃另有所圖,現在想來自己倒是要嗤之以鼻了,畢竟相比較於其他的官員之女,自己的身份又算得了什麼?而且,自己也不屑那個丞相之女的身份!
看著凌祁萱臉上的疑惑,君墨璃知道以凌祁萱的聰慧和對江湖朝堂之事的瞭解,必定會想到那一層,當下笑道:「女人,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是我能看得上眼的麼?身份?地位?亦或是你的師門?」
君墨璃似譏似笑,看著趴在身上的凌祁萱,手上緩緩用力,把凌祁萱捏的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我若想要什麼東西,雖會不擇手段,但是也不會無聊到去找一個現在對我沒有多大用處的人,所以說,阿祁,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錯了。而且……」君墨璃湊近凌祁萱的耳邊,輕輕說道,「我很傷心呢……」
君墨璃覺得心裡很是舒坦,自從看到凌祁萱脖子上面的竹哨,和凌祁萱現在所做的某些行為之後,便覺得自從出生到現在,心內的那鬱結之氣,緩緩散掉了,只是現在凌祁萱懷疑他救她的動機,倒讓他有些無奈,不過,卻是正常人所做之事。
耳邊溫熱的氣息襲來,凌祁萱不為所動,只是定定的看著君墨璃,良久,她粲然一笑:「那好,如今你救我一命,你這條命我便包了,以後記著你這小命就是我的了,以後不可以隨隨便便不把這條命當回事,由我做主好了。」
君墨璃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按理說他救了她一命,她這條命應該是他的好吧,現在怎麼會反過來了?不過,卻是沒有反駁,一笑應承。
能得這個女人如此承諾,是不是進步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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