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奸巨滑 文 / 夜初
南煙在睡夢中也睡的極不蹋實,迷迷濛朦中總是被人追殺,她拚命的逃跑,卻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血,腥紅的血,染了一地,觸目驚心。只是身上沒有疼痛,卻還是忍不住大叫起來「救命啊!」
白洛飛輕輕的將她拍醒,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雙手握住她的手,溫柔無比的道:「煙,快醒醒,你又做噩夢了。」都是他的錯,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又讓她受驚嚇了。
南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白洛飛的懷裡,心裡頓時安心不少。他騰出一隻手溫柔的替他擦去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輕輕的道:「不用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在你的身邊。」1!
南煙歎了一口氣道:「懷孕之後我的情緒波動也實在是太人,我的膽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小了。我害怕我的幸福會在哪一天突然消失!」她剛睡醒,夢裡的東西還在影響著她,情緒也有些低落。
白洛飛將她抱的更緊了些道:「傻瓜,只要有我在,就會給你幸福,我也答應你,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不會讓任何人要了我的命,因為我還要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寶寶。」
南煙聽他說的猶如發誓一般,心裡反而閃過一絲不安,因為她知道他素來是自信的,如果沒有太大的危險定不會說這樣的話,忙從他的懷裡爬起來,問道:「飛,是不是跟發生什麼事情呢?你師父是不是快來了?」
白洛飛輕吻了一下她的秀髮道:「你看看你,又想太多了,師父還要五個月之後才到,不用擔心。現在來的是師妹,以她的本事,是傷不了我的,只是你以後跟聽話,不能再到處亂跑了。」他從未見過他的師妹,卻知道她自小被師父丟在五毒門學藝,像這種見血封喉的毒藥也只有五毒門才有,他打從心裡感激楚寒,如果沒有他,只怕他再也見不到南煙了。
白洛飛的語氣極為清淡,南煙卻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一些擔心來,更何況他的師妹她也見過了,手段實在是狠毒。她回想起昨日那個女子沒有任何預兆就出殺時的狠厲,低低的道:「你和你師妹還真的是一個師父教出的徒弟,都極善於趁人不備出殺著。」
白洛飛微微一愣,苦笑道:「我師妹從小不在師父的身邊,不過她的武功應該是跟師父學的,而毒功卻是在五毒門學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看她昨日的出手便知道她定不是善與之輩。」
南煙歎了一口氣,想起白洛飛曾說過他是在皇宮裡的一個冷宮遇見他師父的,便問道:「飛,你的師父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那麼厲害,他在皇宮裡做什麼?」
白洛飛歎了口氣道:「對於師父的來歷,我也一直極為好奇,小的時候也曾問過他,結果被他暴打了一頓,後來再也沒問過,到長大一些的時候,我有了自己的情報組織,也曾秘密調查過他的來歷,可是卻一直沒有任何結果,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樣。」這件事情也一直困惑了他好多年,他也一樣的好奇。
南煙知道白洛飛情報組織是極為厲害的,居然還有他查不出來的事情,不由得大是吃驚,她又問道:「你師父上次來的時候是戴著斗篷的,你跟在他身邊那麼久,應該見過他的真實面容,見過他的容貌又怎麼會查不出來他的來歷?」
白洛飛苦笑道:「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回想我與師父之間的事情,仔細想想,才發現當初他救我和收養我其實都別有動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他從未以真面目對我相示,多小時候調皮也曾想試著揭下他的斗蓬,但是從沒有成功過。而他當日之所所以救我,無非是看中了我極好的練武根基以及極好的忍耐力,他曾說過,有些東西是人與生俱來的,而有些是後天培養的,所以他把我培養的如狐一樣的狡滑,如狼一般的忍耐,與虎一般的凶殘,現在想來,那冷宮裡的餓狼只怕是他放出來試探我的,如果我殺不了那頭狼,那麼那天晚上他一定會冷眼看我被狼吃掉。」
南煙聽得心底生寒,她依然記得,白洛飛告訴她他殺掉狼的時候不過五歲罷了,那麼小的孩子能殺掉狼那需要怎樣的機智與力量。他的師父只怕就了他這些能耐,才收他為弟子,說是收為弟子,其實早就在謀劃其它的事情了。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佈局,這個人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太可怕了!
南煙看了看白洛飛道:「你師父看來對你是早有期許,也將後面的這些事情全部算計在內,心思之填密狠毒,實在是世所罕見。他防你也如防賊一般,不告訴你任何有關他的訊息,」
白洛飛輕撫著她的秀髮道:「那又如何,該知道的我還不是一樣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略知一二。」
南煙略有些吃驚的望著白洛飛道:「此話怎講?你不是說沒有查到他的任何來歷嗎?」
白洛飛輕笑道:「我能被他選中,表示我也不笨,他能將我培養起來,我自也最熟悉他的個性與為人,雖然他詳細的來理我沒有查到,卻也查到了一些關於他的蜘絲馬跡,所以他真正的身份我想我也已經猜了出來。」
南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道:「那你剛才還騙我?」
白洛飛笑道:「人得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我要是萬一說錯了,你又說我胡說八道怎麼辦?」
南煙有些哭笑不得,轉過頭去不理他。
白洛飛笑著道:「好了,別生氣啦,我把我的猜想告訴你便是。」他見南煙還是沒有將頭轉過來,只是她的模樣己經出賣了她,他知道她此時在豎著耳朵在聽。
白洛飛一本正經的道:「有一次我去找他,那天他剛好有事出去,我發現他的書桌上放著的皇室族譜,我一時好奇,便發現了一件怪事,那族譜上記載著當時皇帝親弟弟成王的事跡,卻只記載到他二十歲的事情,到皇帝登基之後便沒有任何消息。」
南煙終是轉過頭來道:「我在朝京時,也曾聽過成王的事情,好像是說先帝原本欲將皇位傳與成王,但成王在登基之前突然暴病不起,聽說那時便歸西了。只是成王與你師父又有什麼關係?」
白洛飛見她轉過頭來,臉上微微一笑,又親了一下她的臉才道:「傳聞成王與後來繼任的皇帝原本是親兄弟,兩人也長的極為相似,感情一直深厚。怪就怪在那個族譜上只記載到成王二十歲的事情,而那時距皇帝繼位還有四年的時間,這之後的事情族譜上再無任何記載,就直接說成王暴病死亡。這樣的記載極為反常,按照皇宮正常的記載方法,還會有成王何時身體不適,御醫又如何診治。我當時覺得奇怪,以為那個族譜有誤,又去翻看了其它的族譜,居然都一模一樣。」
南煙問道:「你是懷疑你師父就是成王?」
白洛飛點了點頭,南煙眉頭微皺,接著道:「可是這中間有幾點我不太明白,你師父的武功那麼高,成王從小在皇宮裡長大,雖然也會有宮庭的武師教習武藝,是不可能會有這麼高深莫測的武功。再則世人俱知成王娶的是秦相的女兒秦玉燕,那女子相貌平平,你的師妹我見過,是個極美的美人兒,你師父也曾說過他的妻子是天下第一美人,這實在在是說不過去。」
白洛飛讚許的看了看南煙,正色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根據族譜上記載,成王在小的時候曾被人擄去過一段時間,後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了回來,而成王對於失蹤的那段經歷卻隻字不提,像是失去了記憶一般。而自那之後,原本體弱多病的成王身體突然大好起來,十幾年來就連風寒這些小病都未得過,我猜出他失蹤的這段時間極有可能遇上了江湖上的奇人異士,否則身體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我的武功也是他所教,我也曾研習過江湖上其它門派的武學秘籍,和師父教我的方法相比,實在是愚不可及。再則他雖然娶的是秦玉燕,但是秦玉燕卻別無所出。而族譜上曾記載過他下江南時,曾與當時天下第一美女顧惜惜相好,並為她置下別院。而成王死後,顧惜惜也失去了蹤跡。每件事情都太巧合了,所以我才敢猜我師父書極有可能是成王明馭風。」
南煙微微一驚道:「你的意思是成王當年並沒有死.這些年一直在處心積慮的奪取他的皇位?」
白洛飛微微一笑道:「現在大燕的皇宮氣數已盡,都再沒有能與我抗衡的力力,那些皇宮的秘史我們大可不管。我對那些事情也不是太在意,但是我見他對皇宮極為熟悉,他是成王的可能性便又大大的增加了。」
南煙想了想道:「如果他是成王,也太可怕了!他處心積慮佈置了這麼多年,卻是想當皇帝。而當初收你為徒,也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想讓你成為他的一枚棋子。又怕你的心不安,早早的便將年幼的女兒許給你。這些年來發生的大事只怕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啊!」說罷,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
白洛飛見南煙一臉驚懼的模樣,笑著道:「師父他雖然機關算盡,也早就窺視這個天下,雖然將師妹許給我想讓我安心,可是事實上卻另我的心愈加不安,因為我知道他不可能會對我這麼好。這段時間我也想了許多,以前想著是出人投地,夠威風,夠刺激,所以總想著當皇帝。可是現在卻不太想了,師父逼我娶師妹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控制我,他想要的是這片江山。而我自與你成親以來,你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有些是需要面對的,而有些是需要捨棄,師父他若想要,這片江山我雖然得來不易,卻也可以拱手相讓,只求他還我一片安寧。」
南煙心裡一暖,往他的懷裡鑽了鑽道:「可是這樣的話,你這麼多年來的辛苦便白費了!」
白洛飛笑道:「其實我自己倒還是很喜歡這個過程,讓我成長了許多。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你。也知道幸福到底是什麼,那些名和利若是計較的太多,反而會被其累到。」
南煙微微一笑,低低的問道:「你真的能放得下來嗎?」
白洛飛想了想道:「如果江山與你可以同時兼得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對男人而言,站在權利的高峰之上時,那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不過如果你和江山讓我選一樣的話,我會選擇你。因為我知道失去你的那種滋味,那揪心的疼痛與無止盡的思念實在是太過可怕,我不要再去體會。而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已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南煙聽了他的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前面說的那麼大氣,為了她好像可以不要江山一般,其實在心裡還不是放不下。她是活了兩世的人,對於人生的體會比白洛飛只怕還要多,且她又是女子,不能體會男人的那種野心與霸氣。卻也見識了許許多多為權利而亡的事情,殘酷的歷史也常在她的面前提醒著她,成王敗寇,她也不會忘記馬問天在臨死時那絕望的眼神。
南煙聽他講了他師父的故事,也不由得有些擔心,縱然現在白洛飛放棄江山,與她過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以他師父那般陰沉的個性與機關算盡的心機,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白洛飛的。他們兩人中,必定有一個人會死。
南煙輕輕的劃著白洛飛的胸膛道:「飛,你我都知道就算你將得到的這片江山全部拱手相讓,以他的性格也必定不會放過你,雖然我一直以來極為討厭爭鬥,卻也想留住我的幸福,你走到這一步,只怕這個皇位你是不得不坐了。」
白洛飛被她劃的心裡癢癢的,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極不爭氣的開始有反應了,他一把抓住南煙的手道:「這些事情你看得這麼清楚,只是他實在是太厲害呢,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便想妥協。」
南煙低笑道:「但是你也知道妥協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以前有說過要支持你的,那麼現在也一樣,我還是支持你。縱然他再可怕,也只是一個人罷了,又不是神,我們總能發現他的弱點,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的。再說了,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已猜出他的身份的事情,這一點我們或許可以好好利用。」
白洛飛問道:「這一點只是我們知道他的底細而已,而對於對付他幫助只怕是不大。」
南煙正色道:「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再則你又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他只怕會對你產生輕敵之心,這也是對我們有利的一點,再慢慢的發現與佈局,我就不信我們還鬥不過他
!」自他的師妹對她下了殺手之後,她便知道對付這樣的敵人絕不能手軟,再說了,這樣的人比起婠婠與馬問天來,要可怕的多。如果一時心慈手軟,到最後吃虧的總是自己,在婠婠的那件事情她是有深切的體會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楚寒,如果昨天他不來找她,她不敢想像這個後果。一想起他昨日的舉動,她的眼眶不禁又有些開些溫潤起來,罷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就都一筆勾消了,塵歸塵,土歸土,只希望他的來生不要再這麼執著了。
白洛飛見她神色淒哀,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楚寒的事情了,安慰道:「楚漢這一生也算孤苦,這樣結束或許對他也是一件好事,你也無須想太多,再則我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面對,師妹只怕最近還會來找你,要小心一些。」頓了頓又道:「只希望師妹不要做過份的舉動,否則我也不怕惹怒師父,也要除去她。」
南煙聽他雖然說的平靜,卻從他的話語裡也聽出了殺機,這一次她沒有再勸他,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心腸若是太過狠毒,到最後也必然會被自己的狠毒所害。人性的醜陋她早已見識了多次,但此時心裡卻還是微微的有些發寒,不由得往白洛飛的懷裡再鑽了鑽。
白洛飛雖與她說著話,鼻子裡卻聞得她的的體音,心裡早就開始悸動,她的這一個舉動,無疑是點火,再也按捺不住,輕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南煙覺察到他的舉動,想躲開,他又怎會讓她躲開?手輕輕一撈,拉過被子便將兩人蓋了起來。只是知道她有身孕,所有的動作都極為溫柔。
南煙在心裡暗罵,他還真是個大色狼,這大白天的就想七想八,實在是羞死人了。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含玉在門外激動的道:「小姐,老爺到了!」
南煙輕輕一笑,將白洛飛一把推開,應道:「我這就來。」說罷,整了整衣裳,便欲出去,白洛飛心裡懊惱不已,什麼時候到不好
,偏偏這個時候到!他還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南煙見到莫大學士時,不由得微微一愣,才短短兩年沒見,莫大學士好似蒼老了許多。南煙記得她出嫁時,莫大學士還是滿頭黑髮,精神也極為不錯,可是此時相見卻像是一下老十歲,頭上華發遍生,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這兩年他的日子只怕過的不太好。
或許是真正莫南煙身體的本能,又或許是莫大學士的這副模樣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親生父母,她的聲音有些梗咽道:「爹,你還好嗎?」
莫大學士摸了摸南煙的頭,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爹還好,才兩年沒見,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爹真替你開心。當初你出嫁時聽聞你被海盜所劫,我心裡擔心不已,後又聽聞你還活著,與白世子也完婚了,我才放了心。後來西秦來犯,我又擔心你出事情,月心說給你寫了信,你也沒有回,我便又在胡思亂想,這次韓王派人來接我時,我還真不敢相信。」
南煙想起她離開學士府後,再沒有根莫大學士聯絡過,沒料到卻令他那麼擔心,心裡不禁有些愧疚。她現在也快為人母了,父母對於子女的那些牽掛她也能感受到一二,輕輕的道:「爹爹,對不起,是女兒不孝。」
莫大學士笑了笑道:「傻丫頭,父女間還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看到你現在好好的為父便放心了。只是家中最近的變故太人,我這把身子骨也老了,以後只怕還得要你來照應。」
南煙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酸無比,在前世時,由於家境不好,常聽到父母對她道:「我老了你可要記得養我。」當時聽的極煩的一句話,現在聽來卻又別有一番感觸。做父母的實在是不容易,兒女們一長大便會很容易忽視父母的愛意,而父母卻始終於自己的子女牽掛異常。
南煙輕輕拉過莫大學士的手道:「爹,你放心好了,我和飛以後會好好孝順你老人家的。」她佔用了真正莫南煙的身子,自然也得替她履行孝道。
白洛飛見他們相見的場景,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心酸,只是他的父親與他是卻因為那個誤會到死都沒有親密過,他難免會覺得有些遺憾。
正在此時,黑影匆匆走了進來,對白洛飛與南煙行過禮之後道:「王爺,不好了,君中有許多將士突然全身長滿了紅點,看起來像是瘟疫!」
白洛飛一聽大驚,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影道:「自昨晚起,軍營裡就有人發起了高燒,渾身奇癢無比,不一會兒就全身長滿了紅點,甚是可怕。現在己經死了好幾百人了!徐先生現在正帶著人在醫治,他說這種事情他已許久未見,這種病厲害無比,還會傳染給其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