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節衛所 文 / 天堂向左邊
羅承續自己則花了六天的時間製作了一個雙嶼島上的沙盤模形。(本章由轉載發佈)然後每天可以近呼實地的與六大長老們談論怎麼防禦倭寇對這個島的攻擊。然後又發明了一種奇特的盔甲。籐紙甲。雙嶼什麼資源都缺少，猶其是鐵這種戰略性的物資。別說鐵甲了，連鐵箭頭都很少。所以島上不可能有鐵甲。而這種戰略資源市場上也沒有。如果要到衛所去買，有沒有先不說，那價錢就不是自己能夠負擔的了。結果看到了戰略資料當中的籐牌很快的引起了羅承續的聯想。籐甲這種傳說當中的東西出現在羅承續的視線當中。雖然三國裡籐甲兵被燒得了一乾二淨，但是他們強大的機動性、超強的防禦力還是給羅承續很大的衝擊。而籐這種東西山裡多的是，也不是什麼戰略資料。於是羅承續很快讓徐氏兄弟帶著幾十個在象山周邊各地收集情報的孩子四處的收集了許多。
但是製作籐甲的過程當中羅承續也碰上巨大的麻煩。由於時間不足，所以基本上在製作籐甲的時候商會裡的人並不像大明朝的工匠們一樣會進行深加工。至於那象籐甲兵的那種刀槍不入的籐甲更別談了。製作那樣的籐甲要花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為了產量與生產的速度所以商會裡的籐牌基本上不進行任何的加工。只是編在一起而以。而這樣的方式如果用來製作盔甲的話，那盔甲是缺少堅硬的。與幾個孩子一起編了一張出來一試，發現就算是沒有加工過的籐甲，雖然使用明朝的腰刀也無法順利的一刀而斷。但是如果是一個身手高強的人的話則不一定了。周清去、章成、章胞等人都能夠輕易的在多種角度上一刀將甲斬斷。所以真正用去防倭寇的武士刀的話估計防禦力只能是僚勝於無。但這也樣讓羅承續十分的高興了。因為這個東西對人的心理作用更大於實戰作用。
如果是強弓的話五十米外只要命中的話則有九成的可能性會射穿。因為籐甲的縫隙很大，對於射擊類的武器防禦力不足。但是這也難不倒羅承續。他很快想到了紙甲。所從衛所裡買來的紙甲與籐甲結合在一起，外面是籐甲裡邊是紙甲。這樣使得單件防禦力得到了快速的上升。並且由於紙甲是一種消耗甲（實戰當中只要被近身武器命中就無法修補）所以羅承續不得不自己也試著來做紙甲。
事實證明用質量很差的閩地所產的竹紙八十張，層層刷上漿之後再風乾。出來的紙甲非常堅硬，且有很強的韌性。居然能夠防禦衛所裡的普通弓箭五十米外的直射。但是卻無法防禦腰刀近距離的切割和斬擊。所以羅承續直接殷兩者結合在一起。在籐甲之下再穿一層紙甲，這樣無論是刀、箭等武器一次都無法有效的對著甲人進行殺傷。穿著這樣的復合甲敵人只有火槍、矛和劍這樣的武器才能夠有效的傷害著甲人了。但是那樣的武器想來倭寇應當是很少裝備了。
同時在這一時期裡羅承續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陪養了一隊軍醫。這樣一個對後世影響深遠的事情也讓羅承續自己非常的驕傲。()原本周清雲的手下有一個叫周榮（周清雲的同宗）的漢子，四十來歲，長得清清瘦瘦。原本不起眼的他後來在給大伯看了傷情之後被羅承續知道他居然是一個跌打師傅。
但是這個時代裡跌打師傅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職業。所以羅承續原本也沒有想起他來，但是現在可能要打仗了。倒是讓羅承續想起了他來。此人原本在鏢局裡他就是專門處理這些人的大小傷口的。現在當羅承續知道了之後更是為他制所了一個專門的工具包。並且讓他帶領那些不怕血的女子與孩子們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專門練習如何的包傷口。如何簡單的處理內傷。畢現現在島上的戰鬥力太小，每一個人都要的揮他們的作用，而男人本來就不足的情況下羅承續自然不會讓男人來做這件事。所以女人與孩子倒時候就要負責運送東西與搶救這樣的工作。而原本六個長老都不怎麼同意讓女人出來做這些事情的，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們有太多的保守。好在這些人都是些粗人，不是封建社會的衛道士們。所以羅承續軟磨硬磨之下他們還是同意了。
羅承續還在木寨裡的一樓裡專門安排一個比較大的區域給他們進行戰時的急救。想來這樣應當能夠盡力的減少不必要的人員流失吧。
安排好這些之後羅承續讓又讓章成去買了許多他估計會用得上的東西比如：白色的棉布，由於這個時代沒有紗布無奈之下的羅承續只好用棉布代替了（性價比太低了）。各種傷口用藥和內服傷藥等東西。可惜他不是學醫的，所以不會什麼雲南白藥一類的。但明代的創傷藥還是有的。但是還有幾樣最為重要的東西島上沒有，所以羅承續依然愁眉不展。
第一是有限的軍事地圖，雖然有針經，但是針經只是用來行船的，而這個時代的地圖在羅承續手中的有了根沒有一樣。完全變形的地圖上沒有任何比例的標識，這樣的東西用來打仗與開玩笑有什麼分別。真不知道這個時代裡那些武將們是怎麼打仗的。雖然自己只要防禦雙嶼而以，但是他也要知道那些可能的敵人的距離啊。這樣萬一他們南下自己也可以大致算出一個時間來。但是羅承續也知道地圖是急不來的。而且自己也沒有相應的工具。所以這個東西羅承續只能夠慢慢準備了。
第二是火藥，火藥這處東西羅承續自己在小工棚時代裡就會配製了。但是現在自己手中卻極度缺少原材料。原來沒有戰爭的威脅只是應付訓練的話負擔並不大，所以他也沒有注意節約。現在想要大量生產了才知道還有火藥的原材料是很難買到的。
第三是箭頭，小工棚時代裡家族裡就有鐵匠。所以這個根本不是問題。但是現在島上沒有，那就是大問題了。沒有箭頭的箭是射不死人的。前幾個月零零星星的讓人打一些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自己大量讓人去打的話，那自然會引來他人的注意。這是羅承續不希望出現的情況。要知道明朝的特務可是很厲害的。大量箭頭被打製的話羅承續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不會引起錦衣衛的注意，因為謀反也是要箭頭的。自己在周邊大量打制箭頭會不會被人認為是謀反呢？
就在羅承續無比頭痛的時候居然一個人同時幫他解決了以上三個問題裡的兩個。這個讓人驚訝的人就是——李二狗。另一個人則是章成，他輕易的利用自己的家庭關係請到了幾個家族當中的鐵匠。
當羅承續看到他送來了日報的時候實在是不能夠用吃驚來形容了，而是嚇了一跳。他居然告訴自己他已經聯繫到了六十多斤火藥、一百張弓和兩千隻箭。只要羅承續有一百五十兩就能夠把這些都帶走。
雖然羅承續很驚訝於李二狗的能力，也明白這樣一些武器只要一百五十兩對於這些兵痞來說已經是夠便宜了。但是羅承續連一十五兩也不想拿出來。所以這依然是一個無辦解決的問題。但是無論怎麼樣羅承續都決定前往去見一下這個有大功之人李二狗。
二月十五羅承續乘著順風號來到了原羅家小碼頭。然後走陸路來到了一個叫馬岡的小縣城。在這裡看到了與原來完全不同的李二狗。
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小茶樓。李二狗選了一個靠牆的角落，並不引人注意。羅承續等來了之後見是常人一樣的與之打招呼。然後選意的坐下。但是這只是表面而以。實際在羅承續的心裡他是非常非常震驚的。
李二狗一個人架著一條腿坐在那裡，依然是瘦瘦的，依然是邋裡邋遢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睛卻完全不同了，那雙眼睛裡時不時閃現出來的的精光讓羅承續都覺得他是不是找錯人了。
「二少爺！」李二狗小聲的說道：「不能給二少爺見禮了。」
「沒事，二狗，那些東西是哪裡得來的。」羅承續不想客氣直奔主題。
「我有一個本家在昌國衛混到了管軍械營頭。所以平時經常拿一些出來倒賣。我想二公子要防禦倭寇這些東西必要是重要的。就問了他。但是，二公子，由於之前有人出了大價賣走了那些火銃所以現在只有弓箭和火藥了。因為這些東西平常外面的人要得少，所以有剩。價錢雖然是貴了點，但是也沒有辦法。」李二狗平靜的說道。明朝衛所敗壞。管理倉庫的人拿裡邊的東西出來賣也正常。反正衛所裡的東西也是衛所裡的工匠們製造出來的。算是自產自銷吧。
羅承續道：「銀子，我沒有。但是東西我要。」
二狗吃驚的叫了出來，不過還好此時人不多。而且他的聲音不大。
「嘿嘿。」羅承續笑著說道：「但是你也知道我有大量的精鹽。如果他願意我可以將來拿出一半給他來賣，也就是每個月三百斤左右。你想想這生意如何。」
「啊！」李二狗這次嘴張得更大了。精鹽的生意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這個東西是多麼的暴利。羅承續原本非常的小心，沒有在本地賣。這點李二狗也理解。從沒有要求過羅承續。但是沒有想到羅承續居然把代理權給了他，雖然這個時代裡人們並沒有代理權的意識。因為私鹽畢近不是朝庭許可的商品。所以不直接出面銷售的話可以保護下面的孩子。但是之所以只給一半是因為羅承續也要為將來做一些準備。萬一又有更好的合作人出現怎麼辦。
「我去與他說一說。相信不會有問題的。」李二狗馬上站了起來：「二少爺，請在此等等吧。」
看著李二狗遠去羅承續驚訝於羅家居然還有這樣一個隱藏人物在。如果要是大伯當時也沒有逃出來的話不是就失去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了嗎。真是好運氣呢。
顯然對方應當住在周邊不遠的地方。所以李二狗一會兒就回來了。只見他面有難色的坐了下來。
「怎麼，對方不同意？」羅承續問道。
「他同意。還很高興呢。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要先給一百斤精鹽做為信物。」李二狗為難的說道，確實他自己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份。但是羅承續卻微笑道：「這有何難。我來的時候就準備了。」
「啊……」李二狗再次的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羅承續怎麼會知道自己本家的要求的。其實這倒不是羅承續有多精明。只不過一個現代人做生意交定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明代人做生意比較誠信（相比二十一世紀）所以定金之事小生意裡平不常見。而這種見不得光的事自然更不會有定金一說了。
羅承續帶著李二狗與石家兄弟來到了縣城外面的官道上。走了一會兒在一個小樹林邊停了下來。只見石鎖在羅承續示意之後走進樹林深處，不一會兒搬出一個兩個麻袋來。正是一百斤放在了地上。
「拿去給你本家吧。我們在這裡等你。」羅承續笑道。
「好好……」李二狗高興的背起來就走。別看他瘦瘦的，帶著兩個麻袋一點都不顯得吃力。過了一會兒他就滿面紅光的回來了「二少爺走吧。」
於是幾人座著馬車一路由李二狗帶路直接來到了昌國衛。所謂衛所並不像羅承續想像當那樣監備森嚴，高牆林立。明代的衛所也實際上就是一個讓士兵屋住的地方。實際上除了一個裡堡之外其他地方與一個普通的村莊沒有什麼兩樣。一路行來四處都是衛所裡士兵扛著農具作田的場景。看到了這個景象羅承續實在難以將之與軍隊聯繫在一起。每走一段路便會有象幾十個小屋子聚在一起，據李二狗說這些都是衛怕裡的軍夫與匠戶們居住的地方。
馬車走了一會兒便來到衛所的裡堡。只見這衛所的裡堡不過是像一個小鎮一樣的結構，一條小道貫通其中。兩邊都是各種院子。是衛所的辦公地點。當然也有些是軍官的住處。在小道上走了沒多久便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將馬車停在了一個像是倉庫一樣的屋子前。然後李二狗拿著一個印給了一個坐在倉庫邊上的軍官。這個時代軍事禁區不多。明中葉之後就更鬆了。所以這樣大搖大擺的倒賣國家資產也沒有人說什麼，而衛所裡的東西之所以比較貴就是因為這裡有一個利益的集體，每賣一件武器上下都是需要打點的。所以武器往往比外面要貴得多，但是也有一個好處，如果大量買的話也只有衛所能夠滿足。畢近明代對於武器的管理與後世是一樣的。老百姓是可以持有槍械的。
那人看了看。然後就打開了倉庫，然後坐到一邊去了。而這裡邊就是兩千隻箭。石家兄弟搬得滿頭大汗才把這些一百支一扎的箭給搬完，整整裝了一大車。然後又繼續前進，沒多久到了一個有著高高圍牆的大屋前面。只見這裡要森嚴許多，但是也只是看起來而以。只見李二狗同樣的拿出自己的印子，之後只見那守門的士兵叫了一個軍官樣的人出來。這倒是讓羅承續幾人著實緊張了一下。但是很快那人看了印之後立刻叫人進入了大屋裡邊，過了一會兒羅承續需要的火藥就到手了。兩個大罈子，每個三十斤。看得羅承續眉開眼笑。
出了裡堡便來到了一場大空地上。李二狗說是軍士出操的地方。但是實際上羅承續除了看到遠處百多人不到在出操練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看到。於是羅承續好奇的問道：「一個衛裡有多少人。」
「若是定員，這昌國衛需得有五千六。」李二狗隨意的說道，他以為羅承續只是好奇而以：「二公子問這作甚？」
「為何這一個衛只有那百多人不到的在出操。」羅承續驚訝道。他是知道明代衛所**。但是畢近十年前這裡還是抗倭的最直接戰場。但是十年不到便就敗壞成為了這個樣子。可見**的力量何其強大。
「哦二少爺，您說的是那倔牛啊！」
「倔牛？何為倔牛！」隨著馬車的前進，兩人也得以慢慢的接近那些操練的兵士。只見這些兵士都拿著長槍威猛的唱叫著。為首站著一個年青的將領。離得很遠還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樣。
「可不是倔牛了。那傢伙。二公子你看就是那個為首的將校。他叫歐陽忠義。衛裡人都叫他倔牛。」
「為何？」
「呵呵，二公子如此聰明還需要小人說嗎。」李二狗說著說著就不說了。這讓羅承續驚訝的看了他幾眼，隨即也就默然。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很多事情不想去明白。一個如此年青有衝勁、有理想的青年，卻因為要一個腐朽的制度裡被束縛，被壓抑。這是多麼讓人感到悲哀的一件事情。可以想像，這個青年武將的未來，必然是在某一場戰鬥當中戰死或是繼續這樣悲哀的活下去。
「喝啊，喝啊。殺……」隨著馬車的前進，他們終於與這些士兵近在咫尺之間。那威武的操練聲讓羅承續突然感到一陣熱血沸騰。而羅承續也得以看清這個年青的百戶，只見此人眉清目秀，外形俊郎，卻是一副佳公子的樣子。只是此時卻身著戎裝、神情肅穆。舉指之間如若指點江山。只可惜，這江山卻不是他地。
看著看著羅必定續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此人如此不合群。為何能夠做到百戶？」
「哦，此人乃是世襲的百戶。蔭祖上之功而以。」李二狗不以為然道。
「生子如此，也不枉乃祖了。」羅承續感歎道。只是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制度，他雖有萬丈豪情，也無法施展。天道如此，人道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