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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章 碧血丹心(三) 文 / 冷月寒劍

    翌日清晨蕭楓駕起馬車載著趙菀和小青前面是流雲劍楊士傑帶隊身後則跟了襄樊臥龍山神機派的三個盟兄弟一行七人逕自向廣州而去。()一路無事約莫行了數日就到了廣東境內。

    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農田荒廢百業凋敝這是一場空前殘暴的野蠻侵略戰爭處處都顯示著蒙古人屠寨滅村塗膏遍地的獸行大宋正面臨著亡國滅種的嚴重威脅。

    每當趙菀在車廂內瞧見這種慘相就黯然落淚在車裡低泣不止;另四人自是不曉得可蕭楓是何等功力倘若他運足全力只怕是百里之內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故而他對趙菀的慈心仁腸極有好感。可是這眼前的一切就算他想幫助也是有力無處使只能故作不見趕著馬兒快點跑。

    其他四人對蕭楓竟用那麼神俊的馬匹來拉車委實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大宋自建朝以來馬匹就是一種奢侈商品在市場上的售價極為昂貴。若是想買匹像現在拉著車的一模一樣的馬兒只控非大富大貴之家想都別想。故而他們對蕭楓的來歷實覺神秘。

    這一日行至處山道忽然流雲劍楊士傑右手高舉策馬停下;蕭楓的馬車也只能隨後止步須臾楊士傑翻身下馬走到路邊撥開一塊巨石上的草蔓瞧了瞧隨即回過身來神色嚴肅的縱身上馬向蕭楓等人喝道:「現在我們改道去泉州。」說完就策馬前行了。

    眾人被他這番奇異的行為實是搞的猶如一頭霧水簡直匪夷所思之極原先講的好好的眼下就憑他一句話就全然推翻。不過敬他是個前輩想來他亦不會胡來只得順著心意改道而行。

    如此又走了幾日每當要到目的地時流雲劍楊士傑總是喝令改道而行;而每次聽了他人的疑問也總是支吾以對要麼顧左右而言它要麼就默默無語只是一路急趕。起初眾人尚且忍耐可是次數一多別說是小青了即便是趙菀亦心下擔憂。

    一日正在道邊休息流雲劍楊士傑查看了一塊大石正待他又想話時趙菀柔聲的疑問道:「楊老前輩難道文丞相生了甚麼事?為何我們老是要改道呀?」

    流雲劍楊士傑望了望她突然雙目漲紅謂然歎道:「公主我也不想瞞你了大宋完了……整個天下都已被胡虜佔領我大宋已無片寸土地;現在惟有張元帥率著二十萬軍民在崖山海上抗戰。」說到這只見他老淚縱橫手拭不止。

    眾人聽到這霹靂般的訊息陡然呆若木雞趙菀俏目一閉頓時昏了過去臉色蒼白駭人之極。小青在邊上嚇得大喊道:「公主公主你…你醒醒啊…嗚嗚……」只見她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才好登時也嗚咽了起來。

    幸好蕭楓反應靈敏急忙上前抓起趙菀的柔荑運起靈力緩緩的傳了過去;小青本待喝他無禮可是楊士傑拉住了她並且以眼示意她不可妄動。過得片刻趙菀在靈力的療修下漸漸的醒了過來先是覺玉手被蕭楓按住不禁羞澀不已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嫣紅但想起國家衰敗母弟漂亡又是涔涔淚下。

    眾人無法只得任她哭泣洩小青也在旁邊大聲嚎啕一時間亡國滅種的哀意使得眾人俱都悲泣不止。

    過得片刻蕭楓見他們只是悲淒手中長鞭輕擊了一聲脆響朗聲道:「諸位現在不是我們痛哭的時候只有快馬加鞭的趕到崖山去與張元帥共赴國難救出太后和皇上方是道理。」

    眾人聽了俱都暗道慚愧尋思自己還不如個馬車伕儘是沉浸悲痛卻是忘了還有大事未辦。心念及此眾人拾掇悲意重煥神采。

    流雲劍楊士傑更是縱聲大笑向著蕭楓道:「好好啊我大宋有了你這等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熱血男兒豈怕那亡國滅種常言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今日我楊士傑豁出一身膽到崖山去找那胡虜們拼了。」說完對著眾人大喝道:「走讓我們去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羅氏三英與趙菀小青也俱都大聲的回道:「讓我們去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隨著眾人的震天誓言豪情壯志一行七人緩緩的消失在了夕陽西下的天之盡頭。

    ※※※

    這日續向南行走出百餘里後已是正午赤日當頭雖在初春亦覺炎熱。正行之際西南方忽地傳來隱隱幾聲兵刃相交和呼叱之聲眾人互相望了望均各策馬前行向聲音來處疾馳。

    奔到近出一看之下不由大吃所驚密密麻麻的元庭騎兵足足有上萬人在騎兵的包圍圈中尚有幾個相互跳蕩激鬥的人形此起彼伏的拚鬥不止。定睛細看下卻是那些隨著文天祥去馳援張世傑的武林群雄。

    流雲劍楊士傑大喝一聲驅著駿馬揮舞長劍便跑了進去。本以為元兵定要阻攔打算著須得一場混戰方能進入場中。怎料元兵瞧著有人殺來竟是隊形分開自然的讓出一條大路。如此蕭楓趕著馬車隨著楊士傑便一頭衝入了元兵的包圍圈。

    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西人數較少十之**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有的委頓在地有的依在他人身上。點蒼劍派的劍主碧海翻浪劍鄭起光峨嵋道宗長老史瑞安所率的十二青年弟子此時也是虛弱不堪。惟有文天祥一人傲然佇立恍如狂風勁雨中的不搖松柏那麼的風骨崢崢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東的人數則也差之彷彿只是中間多了個蒲團上面坐著一僧人身穿紅色僧袍。在袍袖上繡了三條顏色各異的花邊不到五十歲的年紀頂冠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瞧得幾眼便讓人心生欽仰親近之意。

    在那僧人旁還站著十八、九個年青僧人打扮雖是相同可面貌大都猙獰可畏不似中土人士想來這些人便是大元皇帝忽必烈從吐蕃國請來的喇嘛了。

    這時廣場中心仍有兩人正在拚鬥一個是中土豪傑一個是密宗喇嘛各人凝神均在觀戰。楊士傑最為關心文天祥的安危疾步上前句話就是問他是否有事。文天祥微微搖頭示意無妨可瞧著馬車進來隨即臉色大變惶惶然的不知該是如何才好。

    此時那中土豪傑手舞長劍劍光閃爍和那密宗喇嘛鬥得甚是激烈拳來劍往的兩人俱都絲毫不落下風。忽然那中土豪傑大吼一聲長劍脫手飛出猶如一道匹練向密宗喇嘛兜臉刺去。喇嘛側頭閃過縱身躍上一對蒲扇般的大手向豪傑印去怎料那人並不閃避兀自迎了上去狠狠的抱住了喇嘛。

    那密宗喇嘛從未遇過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心下著慌大手接連的向著中土豪傑的背上重重的擊去。可那柄原先飛出的長劍驟然間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反身刺回。喇嘛心知不對可被那豪傑死命的抱住一時也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的被那柄飛劍穿了個透心涼。

    即便喇嘛業已被長劍插死可那中土豪傑兀自不放絲毫漸漸的嘴角溢血臉色灰白雙目無神的望著文天祥喘著氣道:「文丞相我我沒…丟…你的臉這喇嘛可比我先…死…」說完頭一彎身子伏下與那喇嘛一起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眾人瞧了不禁悚然動容縱然是元庭騎兵都為之唏噓個個心下暗讚不止。尤其蕭楓由於稍加猶豫了須臾倏忽間情勢竟是陡轉直下害得那大宋壯士枉送性命心下更是自責愧疚。

    文天祥雙目噙淚身子顫抖哽咽著道:「好好兄弟生當作人雄死亦為鬼傑過會兒為兄會來陪你的。」這時的他實已對勝利失去了希望只是惋惜著這些熱血男兒的生命;楊士傑在邊上輕輕的攙扶著生怕他受不了這打擊就此暈了過去。

    這時從元兵陣裡一個身著文官朝服腮下三屢黑鬚方頭大耳的中年人跺著方步緩緩的走了出來向著文天祥微笑道:「信國公數年未見風采不減當年啊!你可否還記得愚兄?」

    文天祥聽著對方有人向他說話急忙遁聲望去一看不禁心頭火起『哼』的一聲沉聲道:「留夢炎你還有臉來見我?你這不知廉恥的異族走狗我大宋竟會有你這般寡義之徒我文天祥竟也有視你為友的日子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說完轉過身去再也不想瞧這賣國求榮的奸賊了。

    這留夢炎是誰?此公不是凡人。想當初他和文天祥曾同為大宋的狀元宰相。然而兩人位同志不同就是這個留大宰相早在臨安保衛戰中就夥同內奸陳宜中暗裡策劃降元。為此他極力干擾文天祥率軍馳衛而後又棄城、棄職逃跑。待到臨安淪陷他又拿家鄉衢州作獻禮搖身變成了元朝的廷臣。

    此次元朝丞相伯顏素聞文天祥的才名又知留夢炎與文天祥本是好友故而命他一同隨軍南下瞧著機會就勸降文天祥是以這留夢炎一瞧文天祥大勢已去就迫不及待地出來推銷他的不倒翁哲學。只盼能三言兩語的說服文天祥好在他那新主子面前乞得些獎賞。

    這時留夢炎聽了文天祥的話後仍是不死心的道:「信國公啊今日大宋已滅恭帝廢幼帝崩天下已盡歸元朝你一人苦苦支撐又有何用呢?那草木誠然還是趙家的草木那日月卻已經是忽必烈大汗的日月了。我瞧你不如就降了吧!我會替你在大汗面前說些好話的。」

    不識相的留夢炎兀自搖唇鼓舌聒噪不已。文天祥不禁怒火中燒他霍然回身戟指著留夢炎痛罵道:「你今天來就是給我指這條出路的嗎?你這個賣國賣祖賣身的奸賊!你你身為大宋重臣而賣宋可是賣國?身為衢州百姓而賣衢州可是賣祖?身為漢人而賣漢節可是賣身?……」

    這番話罵得是暢快淋漓周圍眾人即便是元兵亦是用極其鄙夷的目光望著留夢炎委實羞於為伍。

    「你、你、你……老夫本是一番好意你不聽也罷憑什麼要血口噴人?」留夢炎饒是厚臉昧心也擱不住文天祥這一番揭底剝皮瞧著眾人的眼光當下臉上紅白亂竄低頭鼠竄而去。

    大宋一方的眾人瞧了不由哈哈大笑就如打了一場大勝仗般的興高采烈。

    蕭楓心下尋思道:原來語言亦能攻擊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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