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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如此如失態 文 / 春暮

    看到花汁竟然有這樣的奇效,琥珀有些後悔了:「早知這花汁子竟這般好用,早上便不該讓婆子們拔掉了。光玒兒浪」

    陳宜寧笑道:「無事,那花兒繁殖的極快,今日拔掉,怕是明日又長起來了。等再長多一些,我們采過來便是了。」

    又過了幾日,後院中拔掉的花果然都重新長起來了。綠桑和琥珀也不要婆子們幫忙,自己帶了銀剪子和銅盆,到園中忙碌了半上午,接了滿滿一盆乳白的花汁。

    到竟殖等起。這花汁經太陽一曬,竟然散發出馥郁的香氣,煞是好聞。

    陳宜寧正坐在案幾邊看書,看兩個丫鬟笑嘻嘻的抬著一盆花汁回來了,扭頭笑罵道:「小蹄子,弄這麼多做什麼?也不嫌重,仔細閃了腰!」

    綠桑笑米米的答道:「姑娘,奴婢跟琥珀商量好了,把大姑奶奶給的玫瑰露摻入這花汁中,然後再兌上點溫熱的山泉水,服侍您洗浴一番。您看可好?」

    陳宜寧掉下山崖時,雖然是手和小腿上的擦傷最厲害,但身上也有星星點點的擦傷,如果一點點敷,確實又麻煩又不方便。不如索性泡浴一番。

    陳宜寧想了想,笑著點點頭:「就你這蹄子心思奇巧。」心中也對這花汁泡浴的效果十分好奇。

    琥珀把陳蓮送的梔子香露摻了玫瑰花露一起倒進裝花汁的盆子中,又吩咐幾個婆子從後山接了山泉水煮燙了,倒進鐵梨木的大浴桶中,待到水溫溫熱宜人之時,把摻了花露的花汁一點點倒入浴盆中,只留了一小瓷瓶花汁,放在浴桶旁邊。

    綠桑和琥珀服侍陳宜寧脫了衣服,扶著她慢慢坐入浴桶中。浴桶裡的花汁如同牛乳般細滑,輕柔的裹著肌膚,觸感極其舒服。

    陳宜寧舒服的歎了口氣:「我瞧著這花汁子泡浴,竟比花瓣水還舒服。趕明兒你們倆也採點花汁泡一泡才好。」

    琥珀拿了塊嶄新的絲帕,用瓷瓶子裡的花汁全部浸濕了,對陳宜寧說:「姑娘,您閉上眼,我把這絲帕子敷在您臉上。」

    綠桑笑道:「若是這花汁真有這般奇效,姑娘讓劉管事在京都開間鋪子,專門賣這花汁子,準保賺的金山銀山。」

    陳宜寧閉著眼,任憑琥珀將絲帕子敷在她臉上,享受著那種細滑清涼的感覺,聽了綠桑的話笑道:「哪兒有閨閣的女兒自己開舖子賺銀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陳家已經沒落到這般田地了。」15898403

    琥珀也笑了:「如今大姑奶奶在宮中,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光景,娘家即便再敗落,也不至於要閨中的姑娘們自己去賺銀子。這傳出去豈不是個笑話?」

    陳宜寧點點頭:「這花汁子之事,不過是閨閣女兒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自家姐妹頑頑也罷了。」

    泡浴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水慢慢有些冷了,琥珀替陳宜寧揭開面上的絲帕子,又打了清水,拿薄絹布把陳宜寧身上細細沖洗了一遍,這才替她穿好褻衣,扶到床上去。

    淨房裡光線昏暗還不覺得,等走到內室,光線明亮起來,綠桑這才驚歎起來:「阿彌陀佛!姑娘,這花汁子真真是絕了!您快看看您的皮膚!」

    綠桑奔到妝台邊,拿過銅鏡遞給陳宜寧。

    陳宜寧一看,自己也吃了一驚!鏡中的人兒,皮膚白希細潤之極,比上好的白玉還要通透,沒有一絲瑕疵,柔光若膩,肌膚深處透出珍珠般淡淡的光澤,美得叫人轉不開眼睛。

    便是只有七分顏色,叫這肌膚一襯,也變成十分了。何況陳宜寧本來底子就好。

    琥珀呆呆的看著陳宜寧的臉,只覺得自家姑娘從沒這麼漂亮過:「姑娘,您真是美極了,我看這京城再沒人能超過您去。」

    女孩兒家哪兒有不愛美的。陳宜寧瞧見自己容貌變得更加出眾,心中自然也是開心的。扭頭對二個丫鬟笑道:「等回府的時候多帶幾瓶子花汁,回去給母親兩瓶,其他的分給各位姐妹罷。」

    陳宜寧說著,突然皺皺眉:「琥珀,這褻衣是新做的不成?怎麼穿在身上覺得有些粗糙?刺得皮膚微微作痛。」

    琥珀奇道:「在家廟裡哪兒能做新衣服?這就是姑娘素日穿的。前日也是奴婢親手洗的,並沒有經過旁人之手。」14htr。

    綠桑眼珠一轉,拍手笑道:「姑娘!是您的皮膚變得太嫩了吧?所以連這上好細絹做的褻衣,穿著都扎皮膚了!」

    陳宜寧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果然是真的,手臂上的皮膚跟臉上一樣,嫩得一碰就要出水似的。

    綠桑掩了口笑道:「表少爺真是好福氣!姑娘這般粉雕玉琢的人兒,竟能讓他娶了去!」

    陳宜寧又羞又惱,伸手便去擰綠桑的嘴:「叫你這蹄子渾說,等回了府就給你配個小廝去!」

    主僕三人笑鬧成一團。

    因這花兒只開花,並沒瞧見花種子,待吃了午飯,陳宜寧便帶著兩個丫鬟上了後山,想去找點花種子。

    青峰山到京都路途雖不算太遙遠,但這花兒若拔了根帶回去栽,只怕是栽不活的。當初她們從後山挖了好幾次花帶回來栽,也不過只活了幾株。

    已經是暮春十分,天氣有些微微熱起來了。陳宜寧只穿了一件淺綠的翠煙軟羅長褙子,下面是白色牡丹煙紗馬面裙。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小偏簪隨意地點綴發間,素淨雅致中透出幾分少女特有的清新。

    琥珀和綠桑提著小籃子跟在旁邊,三人說說笑笑找了一會兒,卻連花的影子都沒瞧見半分。

    「奇怪,我記得上次就是在這附近看到的。怎的今日卻死活找不見?」綠桑自言自語道,又往前面走了一些。

    琥珀忙叫住她:「綠桑,別再往前走了,過了這片小樹林就不是我們陳家的地界了。萬一有歹人可怎麼是好?」

    綠桑卻偏偏頑皮,不顧琥珀的阻止繼續往前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個歹人敢到這裡來?若是能找到花種,便可帶到府中養植,以後日日用花汁子給姑娘敷臉,豈不更好?」

    琥珀沒辦法,只好朝陳宜寧求助:「姑娘,你瞧那小蹄子,沒個輕重,早晚要闖禍的!」

    陳宜寧無奈的搖搖頭:「綠桑跟那些婆子費了半天口舌,好容易出來一趟,也不用太拘著她。旁邊就是皇家林苑,想來也沒歹人敢過來惹事。咱們過去看看,若是沒有便回來吧。」

    前面遠遠的傳來綠桑的歡呼聲:「姑娘快來!這裡有一株花好像結種子了!」

    陳宜寧忙提著裙擺,快步跟琥珀奔了過去,果然,林子旁邊的小路邊,正長著一株花兒,花朵已經謝了,莖幹的頂端結著一顆青色的球狀小果子。

    琥珀用手輕輕捏了捏那球狀的青果子:「這果子裡面應該就是種子了。不過看這顏色,應該還沒成熟。不知道帶回去能不能養活。」

    陳宜寧也彎下腰細細的看著那枚青澀的小果子。

    「是陳小姐嗎?你們怎麼在這裡?」突然,一個清朗的男聲猝不及防的闖入三人的耳中。三人驚駭的回頭。

    只見拓拔謐正帶著一個頭戴女子從小路上經過,拓拔謐勒住馬,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們。他穿一件白色的素緞長袍,袍內露出墨色鏤空木槿花的金紋鑲邊。頭上一枚紫玉金冠,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此時正有些訝異的盯著陳宜寧。

    陳宜寧不提防竟然會在這裡碰見拓拔謐,只好站起來朝拓拔謐福了福身:「民女陳宜寧見過世子。」

    拓拔謐點點頭算是還禮,一雙桃花眼卻瞇起,緊緊盯著陳宜寧,露出驚艷之色。

    上次在陳府見到陳宜寧時,她肌膚微豐,尚未脫掉孩童的稚氣,如今不過短短幾個月,她的身材竟然變得苗條清瘦,肌膚如雪,臉頰不上胭脂卻粉潤如初開的芙蓉,更襯得一雙漆黑的眸子瑩澈靈動,仿若一池秋水,明明深不見底,卻清澈得令人心驚。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然盛開,拓拔謐情不自禁地下馬走到陳宜寧身邊,他的目光如熾烈的火焰,毫不遮掩的落在陳宜寧的臉上,身上。這種目光意味著什麼,任何女子都能輕易地感覺到。

    陳宜寧心中大窘。在大齊,男子和未嫁女子見面本來就有諸多避諱,若實在不可避免的碰見了,見過禮各自離開才是符合禮數的。拓拔謐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饒是她再冷靜,也有些窘迫不安了。

    見陳宜寧羞惱薄嗔的樣子,拓拔謐心中更是有些癢癢的。看著陳宜寧半低的粉臉,幾乎想伸手抬起她的下頜,把她的臉看得再清楚些。

    拓拔謐又向前走了一步。

    陳宜寧驚覺,抬起眼飛快的看了拓拔謐一眼,迅速向後退了一步。心中暗暗作惱。莫非那日自己將拓拔謐推下水塘,他今日要來找碴不成?

    綠桑和琥珀見拓拔謐步步緊逼,趕快擋在陳宜寧面前,齊聲道:「奴婢見過世子爺,世子爺金安。」

    這是在提醒拓拔謐休得無禮了。

    拓拔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太孟浪了。他府中姬妾無數,幾位側妃更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他在女子面前一向瀟灑自若,沒想到今日卻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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