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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你瘋了麼 文 / 春暮

    陳宜寧抬起頭,冷冷直視著拓跋謐的眼睛:「對,我是冷心冷肺!因為我不像你,從小就泡在蜜罐裡長大,從來不知憂愁為何物!」

    拓跋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聽陳宜寧這麼說,愣了幾秒鐘之後,他氣得笑了起來:「好!你果然有膽色!本世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嫁何等人物!」

    陳宜寧用力掙脫他的手臂,抬眸看向遠處的湖面,輕聲道:「宜寧想嫁何人,又與世子有何干係?還請世子讓開道路,讓宜寧過去。」

    她的聲音雖輕柔,語氣卻十分淡漠無情。

    拓跋謐氣結,發狠道:「你未嫁,我未娶,陳宜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逃出我的掌心!」

    陳宜寧正要說話,一眼瞟見不遠處正好有兩個宮女提著琉璃燈走過,忙提高聲音道:「姑姑,請問太液池怎麼走?」

    宮女知道是中秋家宴的貴賓,忙笑著走過來為陳宜寧指路。

    陳宜寧看也不看拓跋謐一眼,向宮女道了謝,便朝太液池走去。

    礙於宮女在旁邊,拓跋謐也不好再為難陳宜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滿腹的怒氣和不甘無處發洩,只好一拳狠狠的砸向身邊的柳樹。

    眼見太液池邊更加熱鬧沸騰,想必是皇上和皇后已經到了,陳宜寧加快腳步,穿花拂柳,朝太液池走去。

    剛走到一棵大樹旁,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猛的將她拉進了樹下濃黑的陰影裡。

    陳宜寧大怒,冷聲道:「拓跋謐!你究竟要做什麼?!」

    「拓跋謐?你叫的還真是親熱啊!方才和他一番糾纏還不夠?現在心裡還在回味麼?!」季淵的聲音帶著三分陰冷,七分怒氣,直衝陳宜寧的耳膜。

    陳宜寧渾身一震,猛的抬頭朝身邊的男子看去。

    季淵正低頭俯視著她,陰影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道他渾身因怒氣而繃得緊緊的。

    知道是季淵,陳宜寧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緊張起來。

    拓跋謐拉著她的時候,她只有惱怒和屈辱,此刻,內心的情緒卻要複雜十倍、二十倍!

    緊張,害怕,害羞,甚至還有一絲絲甜蜜和委屈……

    陳宜寧只覺得喉嚨哽得厲害,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見陳宜寧不說話,季淵怒氣更甚,他握住她的手臂開始慢慢收緊,語氣冰寒得如同地獄閻羅:「你既然早已和拓跋謐暗通款曲,當初為何還要拒絕皇上指親?陳宜寧,你欲擒故縱,是要享受將男子玩弄於股掌的塊感麼!」

    欲擒故縱?陳宜寧懵了,季淵的話,字字句句都如鋼刀,將她一顆五味雜陳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她挺直背,眼睛中的慌亂和羞澀褪得乾乾淨淨,語氣比季淵更加冰寒:「堂堂虎賁將軍,竟也背後偷窺別人,真是可笑可歎!」

    季淵心中又痛又怒,只覺得一股酸水順著心臟流到了頭頂,整個人都快瘋了。她為何不否認和拓跋謐之間暗通款曲?為何只是指責他偷窺於她?

    他本以為她對自己是有情意的,如今看來,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北狄苦戰,無數次生與死的邊緣,他眼前晃動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日日夜夜,從無間斷。16934848

    北狄王派來使者,親自與他會談,只要他肯娶七公主,狄人退避五十里地,北疆從此海晏河清。

    他頂住所有的壓力,告訴世人,今生今世,他只想娶陳宜寧一個。

    可如今,他親眼看到,她和拓跋謐拉拉扯扯!他的手臂,竟敢拉住她!她的半個身子,幾乎都在他的懷裡!

    「我若不偷窺,豈不是要錯過一場好戲?!」季淵承認自己嫉妒得快要發狂了!陳宜寧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讓他渾身積蓄的怒氣和妒忌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陳宜寧拖進自己懷裡,用手臂緊緊鉗制住她的身子!

    陳宜寧大驚。這可是在宮中!季淵竟敢如此不管不顧,公然做出這種舉動!他將自己的性命、將她的閨譽和顏面置於何地!

    她拚命的掙扎,低聲喝斥道:「季淵,你瘋了麼!快放開我!」

    話還沒落音,陳宜寧渾身都跌入一個火熱的懷抱,腰身被死死壓在樹上,季淵滾燙的唇瓣,帶著懲罰般的怒氣,狠狠的壓上了她的櫻唇!

    彷彿一道閃電自空中劃過,又如煙花在漆黑的夜空轟然爆開,陳宜寧的大腦出現了混亂的光影,痛的,澀的,酸的,甜的,一股腦朝她砸來,她的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跳脫出去,渾身顫抖得站立不住!

    季淵不管不顧,大手托住她胡亂躲閃的小腦袋,熾熱的嘴唇在她唇上輾轉的吻著,渾身燙得如火山噴發一般。

    陳宜寧的身子軟得站不住,只好任由季淵緊緊抱住她,意識在慢慢的喪失,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嘴唇上。

    慌亂和迷茫中,只感覺到他的舌尖挑開她的唇瓣,橫衝直撞的闖入她甜蜜的口腔,在裡面狠狠的吸吮著,汲取著她的芬芳。

    「不……」陳宜寧低聲求饒,卻給了季淵更多侵犯她的空間,他的吻如此狂野,帶著席捲一切的霸道和怒氣,讓她心悸,又讓她迷醉。

    季淵吻了多久,陳宜寧已經分不清了。她的舌尖已經被他吮得麻木腫痛,連她的耳根,都被他嚙咬舔吻得疼痛淤紅。193wi。

    當季淵終於鬆開她時,陳宜寧的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季淵伸手扶住她的腰,低聲,然而酸意十足的在她耳邊道:「拓跋謐有沒有這樣親過你?!」

    陳宜寧震驚的抬起頭,她萬萬沒想到季淵會說出這麼無恥下作的話來。他究竟把自己當什麼了?!

    陳宜寧想也不想,抬起手臂啪的朝季淵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拓跋謐沒有這麼下流!」她的臉頰猶帶著沉醉的酡紅,一雙美眸卻寒冷如冰。這是她的初吻,人生的第一次,本來應該留給自己未來的夫君的,如今卻被季淵生生奪走!

    並且,他還用如此刻薄的語言來侮辱自己!陳宜寧覺得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會對季淵這種徹徹底底的小人動心!

    季淵的手臂將陳宜寧的腰身幾乎要掐斷了:「下流?那我就徹徹底底下流一次!」

    他高大的身軀又欺了過來,陳宜寧穩住心神,看向他身後,語氣裡滿是驚訝:「蓮妃娘娘!」

    季淵一驚,馬上扭頭回去看,陳宜寧用盡全身力氣掙開他,拚命朝路邊跑去!

    季淵回頭一看,身後空蕩蕩的,只有風刮過林木,哪裡有蓮妃的影子!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等他轉身時,陳宜寧已經跑到一排花燈下了。

    燈光璀璨柔和,照著她白希嬌美的容顏,滿臉的驚惶和委屈,被季淵看得清清楚楚。

    季淵驚訝的發現,陳宜寧竟瘦了一大圈。

    圓潤的下頜,已經變得尖尖的,少女的稚氣已經脫胎成婉約的秀美。一別幾個月,陳宜寧一下子長成大姑娘了。

    季淵站在陰影裡看著她,一雙深邃的眸子閃著幽微的光芒,心痛如刀絞。

    蓮妃說,陳宜寧親口承認,她對他並無一點情意。拓跋謐說,娶七公主是聖旨,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自古朝廷重臣的婚姻大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若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娶回家做個平妻也就是了。

    今生,他與陳宜寧,也許真的無緣了。

    今日一吻,是開始,也是結束。是紀念,也是毀滅。

    只是,怎麼甘心?!他怎麼能夠甘心!季淵雙手緊握成拳,在黑夜裡,雙眸仍熾烈燃燒如野火。

    陳宜寧一路驚慌失措,終於回到太液池水榭裡坐下,一顆砰砰跳動的心才算安定了一些。

    皇上和皇后已經來了。第一巡酒已經喝過了。幸好今日貴女命婦眾多,她又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倒沒有人注意到她剛才的缺席。

    陳宜寧只覺得喉嚨乾渴,彷彿渾身的汁液都被季淵吸走了,她伸手拿過桌上的金錯銀的酒杯,一仰頭將整杯酒一飲而盡!

    陳宜寧素來很有節制,從來不曾這樣飲過酒。一杯酒下喉,她麻木脹痛的舌尖更是疼的如火燒似的。

    這種灼熱的刺痛感提醒著她,剛才發生了什麼。

    陳宜寧蔥白細長的食指情不自禁撫上自己紅腫的唇瓣。剛才的那個吻,又開始在她腦子裡迴旋,那種痛苦夾雜著歡樂和迷醉的情緒,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如同鴉片,一吃便會上癮。宜著抬罐還。

    直到現在,陳宜寧也不敢去想,剛才的那一幕,究竟有沒有被人看見。

    季淵為何要這樣對她?在他的心裡,她只是一個水性楊花,毫無尊嚴和體面的女子嗎?他為何會對她做出這等輕浮孟浪的行為?

    還有拓跋謐,他究竟要做什麼?如果他再次請求皇上指親,她又該如何應對?

    陳宜寧越想越頭疼,正心神不寧之時,突然聽到席上一陣騷動,有太監大聲通傳道:「北狄七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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