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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過招 文 / 堇年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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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他輕叫一聲,仿若隔世。

    像是衝破了幾年的距離一般的興奮,澋祺終於捨得放開懷裡的小人兒,幾步就跑到了澋淵跟前,眼睛裡散發著亮亮的光,真切地望進那雙與自己相仿無比的眸子:「哥哥,我回來了……」

    一句話,彷彿讓幾年的時間都煙消雲散,澋淵凝視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心裡翻湧過滔天的巨浪。

    衣袖一揮,他眸子裡閃著淡淡的光,再垂下手的時候,掌心裡已經多了一支帶著韌性的柳條,帶著淡淡的殺氣,斜指著地面,澋淵開口,是靜若潭水般的聲音:「五招。」

    呆愣片刻,澋祺終於領會了他的意思,有些慌亂地抗議道:「哥哥,上次明明是三招的!」

    「不許廢話,」他淡淡打斷他的話,「你想空手,我不介意。」

    知道哥哥的說一不二,澋祺深深凝視他,大膽地從身旁的柳樹下也拽下一根枝條,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陽光下,一個俊雅如風的男子,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劍拔弩張。

    洛姬兒看著呼吸一滯——他們才見面不到半刻不是嗎?他們都彼此很想念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就要拳腳相向?

    一聲驚呼差點破口而出,她來不及阻止,兩個身影依舊糾纏在了一起!

    柳條凌空劃過,發出破空般犀利的聲音!

    洛姬兒的心倏然揪緊,她看得出澋淵是在試探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忍傷他,可是澋祺卻慢慢敗下陣來,15歲的少年,眼裡有著倔強的不甘,在哥哥嚴厲的眼神下,不得不拼盡了全力!

    「啪!」一聲裂帛之響,澋祺的袖子被柳條抽出一個裂痕,火辣辣得痛了起來……

    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迎上,還沒有到五招,他不會認輸……

    「啊……」手裡的柳條脫落,那少年的手腕被扳到身後,痛得低叫了一聲,柳條落地,他輸了。

    澋淵眼裡的殺氣終於緩緩褪去,垂眸看著那少年的頭頂,淡淡道:「進步只有那麼一點,偷懶了?」

    誰都聽得出那話裡的寵溺,如春風拂面般和煦。

    抬頭凝視那男子的臉,澋祺試著笑,卻被腕上的痛感弄得呲牙咧嘴,只好低聲求饒:「哥哥,先放開,好不好?」

    心裡驀然變得柔軟,澋淵鬆手,看著那少年幾乎是跳著從自己身前起來,甩著手腕,帶著些委屈看著自己,「是哥哥太強了,真的,連師傅都說過沒有什麼可以再教我的了,我也沒有辦法……」

    澋淵不說話,只是淡淡地聽,唇邊浮上一抹難得的清淺笑容,在微微吹拂的清風中,讓人看得有些癡了。他知道他依舊貧嘴,小的時候比現在還要吵鬧,在道觀裡修身養性,真不知怎麼會修出這樣頑劣的個性。

    囁嚅到最後彷彿就變成了借口,澋祺臉微紅,看了看身後一直站在那裡觀看的小女孩,忽然又來了興致。

    「哥哥,她是誰?我剛剛跟她說話,可是,她都不理我……」

    澋淵微怔,視線終於離開那個少年,緩緩望向站在假山一旁眸子澄澈如水的女子。

    他想要啟齒,卻忽而被心裡的一絲複雜打斷。

    他帶她進宮就是為了帶她來看澋祺,而現在真的想見了,他忽而就不知道該怎樣去介紹她的身份,甚至於……名字。

    那個有些羞辱的稱號,在他最心愛的弟弟面前,他怎麼能讓她這樣承受?

    心裡忽而就溢滿愧意,他啞聲開口,對那女孩柔聲輕喚:「到這裡來……」

    洛姬兒的腳步,忽而就邁不動。

    她望著他深如潭水的眸子,心裡閃過轟轟烈烈的疼痛,澋祺是不知道的……不知道她曾經受過的屈辱,不知道她是騰安人,更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樣糾纏成現在的模樣。

    她不能抗拒,只是一步一步走得艱難。

    將她輕輕攬進懷裡,在她額上印下安慰的吻,他開口:「她叫洛兒,住在王府……」

    她叫洛兒。

    輕輕淺淺的幾個字,卻宛若重石一般,狠狠砸在了她的心裡!

    這樣的稱呼他從來都沒有叫過,卻在自己的嫡親兄弟面前忽然改口,她心裡翻湧起那樣狂亂的情愫,恍然抬眸,看到他眼底的深邃,帶著灼熱而疼惜的味道,快要將自己融化。

    「那我果然沒有猜錯……」澋祺唇邊笑意盎然,似乎腕上的痛瞬間就消失了,那樣嬌小的一個人兒,眼睛如小鹿一般時而躲閃時而專注,直叫他移不開視線,「哥哥,你看,她都不看我的,可是哥哥你一來,她就會看你,她看了好久呢,我都注意到了!」

    一句話,說得洛姬兒氣脈充血!

    「喂,你不要亂說,我哪裡有……」她是真的被這個少年的口無遮攔嚇到,心急地想要去解釋,可是解釋出來卻彷彿是撒嬌的味道,她臉漲得更紅,心裡羞憤難當!

    澋祺跟著笑,只是那樣的一瞬間,笑容就隱去,他有些疑惑地抬起眸子,望著一臉寵溺的澋淵:「可是個,哥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你上次在笠山,跟我提到過的婉兒姐姐呢?她怎麼樣了?」

    一句毫無城府的輕問,讓面前的一對男女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愣怔片刻,澋淵緊緊攬住懷裡的人兒,淡漠地轉身,「你不餓麼?晚宴就要開始了,別讓宮裡的人都等我們才好……」

    澋祺呆呆地看著他離去,忽而想起今天是特地為他設宴的,一聲驚呼趕忙跟上!

    靜靜地走在哥哥的身邊,有著雀躍的滿足感,那少年垂首,湊在少女身邊說:「哎,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好美,我越看越喜歡……」

    洛姬兒聽得面紅耳赤,只感覺腰上的力道倏然收緊!

    「祺兒,你再逗她,下次交手我可就不會讓你了……」幽幽的口吻,帶著寵溺和責備的味道,從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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