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之落雪無痕1 文 / 堇年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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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未消融,雪未停息。
深一腳,淺一腳,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
將陷在深雪中的腳狠狠拔出來,那少年微微喘息,蹙眉看著前面依舊跋涉而行的紅衣女子,烏潤的黑瞳有了些疲倦,揚聲叫喊:「歌兒,還要走多久——」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那女子的臉上,肩上,迅速消融在白皙凝脂般的肌膚上。
吐出的氣瞬間會化成霧氣,消散得無影無蹤,歌兒回頭,厚厚的雪帽戴在頭上,靜靜看著那個少年:「嫌累就不要出來,我沒有要你跟著。」
澋祺看她站住了腳,心裡有了幾分踏實,快走幾步追上她,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眸望進她的黑瞳裡:「沒有怕累,只是覺得你每天走這麼遠的山路去採藥,萬一遇到什麼困境下不來了怎麼辦?這裡的雪太厚太重,很容易出危險的。」
漂亮的眼睛環視了一下周圍,大雪安靜地下著,他笑得更加璀璨:「所以呢,必須要有人跟著你才行……來,我帶著你走——」
伸出去的手想要靠近那個少女,卻看到她眼眸裡警覺地一晃,微微喘息著向後邁了一步。
那只伸過來的手,帶著溫熱,帶著眷戀,帶著全身心的保護。
可是她畏懼地避開,清澈的眼眸裡微波晃動,再抬起頭時,就看到他微怔的臉色。
歌兒下意識地抬手觸摸雪帽的下擺,直到感覺自己還是被包裹得很嚴實,那眼底的戒備才放鬆下來,有些尷尬地緩聲說道:「我自己可以走,沒有你在,我也走了這麼多次了,會出什麼事?」
她的語氣裡沒有敵意,有的只是小聲卻清晰的倔強。
澋祺微怔,眼眸裡閃過一絲傷痛,卻依舊笑著收回手,邁步向前走去:「哦……」
「那……我走前面,你跟著,這樣總行了?」他回頭笑笑,臉上是令人癡戀著迷的璀璨。
走在前面的人,總是能夠擋一些風雪的,走了半個時辰,他體會到了這一點。
心裡盪開的暖意,層層疊疊,甚至在眼眸底端都升騰起了溫熱的水汽,歌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呆,有些想哭,但看看他走的方向,瞬間又破涕為笑,輕輕罵道:「笨蛋,還帶著我……自己都走錯路……」
這樣小聲的罵,還是被前面的少年聽到了。
輕輕「啊」了一聲,澋祺回頭,眼眸明亮而耀眼,仔細看了看前面的雪山頂峰,忍不住拿手指了指:「不是這邊嗎?難道我又記錯,那應該是哪裡?那邊?」
歌兒無語,擦身走過他旁邊,翻個白眼,「我不知道,我忘了。」
精靈般的女孩晃過他面前,他有些微微恍惚,看到那細碎的雪花在她鼻尖上滑過,再隨風飄落在了肩上。
她走過去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那頂厚厚的雪絨帽,以前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帶帽子。
澋祺默默地跟著,薄唇緊抿。
他不敢開口問,怕問了,就連這樣跟著她的資格都被撤銷了。
風雪更大。
他們終於走到山頂的時候,雪花已經隱約小了些,歌兒有些雀躍,抬頭仰望那白茫茫的天空。
她喜歡這樣望,那樣純淨無暇的雪山頂端,常年都沒有人上來過,她喜歡這樣看著那一片空蕩的白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可以忘記許多血腥的夢靨,忘記自己的不完整,更忘記今後要孤單走那麼長那麼長的路。
感受到她的放鬆,澋祺心裡一動,抬腳緩緩靠近過去。
他有些微微的臉紅。
從什麼時候開始,還是少年的他開始對她好奇?是當初在王府她收斂本性對他唯命是從的時候,還是在皇宮裡她幾次三番制止他衝動的時候?還是在牢裡,她淺笑著問他借刀,眼睛眨都不眨地割下自己血肉的時候?
只是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參與她的生命,他不知道她發生過什麼。
她為什麼逃避,為什麼遮掩?她為什麼不肯衝著他笑?
那少年的手有些顫抖,緩緩抬起來,就快要觸到那雪絨帽的邊緣……
歌兒卻倏然一動,臉色有些僵硬,那歡喜的模樣定格在眉宇間,瞬間轉化成一種疑惑。
澋祺被嚇住,縮回手,暗暗有些抓狂。
歌兒的眼眸變得有些戒備,凝視著雪山下那一隊黑色的兵馬——
雖然小,可是她還是看到了,甚至可以依稀聽到粗獷的笑聲和馬蹄碾踏雪花的聲音,她蹙眉,低喃道:「那是什麼?」
她這樣一說,澋祺也頓住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幾座雪山常年都鮮有人來,而那些兵馬卻是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口裡進來的,並沒有被這裡的冰天雪地嚇到,反而有些興奮和雀躍的模樣,猶如發現了獵物的獵人——
是什麼樣的人,敢闖入這樣的地方?
這裡容易進來,可是並不容易出去啊,那些人都瘋了嗎??
歌兒不禁蹲下身,想要仔細觀察,奈何距離太遠了,根本就看不清楚馬上的人是什麼模樣,只是隨著雪微微變小,窸窸窣窣的聲音漸停,那馬鞭抽打在馬身上的聲音更加清晰。
澋祺下意識地護在她旁邊,深邃的眸子凝視著那個方向,「看那些馬奔跑的速度,不像是平原所養。」
他的淺聲低喃彷彿觸動了歌兒的某根神經,她清澈的眸子倏然望他一眼,嫣紅的唇驚叫一聲:「不好,是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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