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回首少年萬事初 第九章 、跟你們說不清楚 文 / 一念飛雪
少年一愕：「你認不認識老子，這跟交保護費有什麼關係？少在那攀親戚！」
「關係可大著呢，」莫小茜笑彎了眼睛，「第一，我不認識你；第二，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我為什麼要交保護費？」真正的黑社會她都見識過，就憑這群乳臭未乾的少年，說實話，莫小茜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裡。
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她這個身子又不行，真要打起架來，貌似她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少年呆了呆，明明沒有姿色的少女，怎在那一個笑容裡，他竟覺得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風華絕代。那種笑裡淡淡的邪氣，淡淡的漠然，融化了她的五官，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也只是一呆，隨即冷笑道：「不認識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海天！至於第二問題，很容易解釋……」尾音上揚，眼神一挑，「兄弟們，讓這位小妹妹知道，她到底需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父親說過，女人都是麻煩，都可惡！在他的字典中，可從來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
「是，大哥！」那伙少年動作倒是極快，馬上蜂湧上來。
莫小茜眼神一閃，趕緊喊道：「等一下！」這幫兔崽子！
「怎麼，願意交保護費了？」唐海天雙手抱肩，痞痞地看著莫小茜。
「你跟城管，哪個厲害？」莫小茜掂量著，小心翼翼問道。
「他管他的，我管我的，互不相干。」唐海天眼睫毛微微垂下，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思緒流過眼中。這女生，倒是不笨。
莫小茜挑眉，這什麼話？莫不是他收了保護費，城管還要再收一筆？想的倒挺美！
「那你打算收多少？」莫小茜笑盈盈問道，如果交一時保護費能免日後的麻煩，一勞永逸，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不多，五十。」唐海天一臉輕鬆。
「沒有！」想也別想！五十，那是什麼概念？昨天她賣出的蘿蔔和栗子加起來才夠湊的數！就是今天把農場倉庫裡積存的西紅柿賣了，也才八十元……五十元啊，她這個年代上初中，一周伙食費才2元！
不懂底層百姓生活艱辛的公子哥，以為錢來得那麼容易？昨天晚上，她差點都因為那兩元錢的房租，而住天橋底下了！
只是這傢伙，不僅人多勢眾，而且也不容易打發呢。
「沒有？」少年皺起眉頭，聲音倏地拔尖，「沒有你也敢在老子的地盤做生意？少裝蒜，今天看你賺那麼多，怎可能沒有五十，快點交出來！」
「最多三元，家裡貧寒，才會出來做生意，這些錢還要趕著拿回去補貼家用，如果被我花掉，那我們一家又是幾個月沒有柴米油鹽吃了。」莫小茜放緩語氣，試圖與虎謀皮。
這個身體的柔韌性遠遠不如前世，她很清楚年少營養不良生活不易積存下來的病根，不要說這一夥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少年，就是為首的那個唐海天，恐怕她都打不過。
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動粗。
唐海天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對上莫小茜清澈的眼神，眼中掠過一分猶豫。「穿的倒是挺破的，老子考慮……」
「大哥，別信這黃毛丫頭的話，給點顏色不就知道有的沒的，我們收保護費，誰不是這樣說的！」少年身後，有人囔起來。
莫小茜抬眼望去，卻是個一臉青青鬍渣的少年，頭髮蓬蓬鬆鬆好像雞窩，一臉倨傲的模樣，拽的跟二世祖有得拼。
「這……」唐海天有些為難，這女孩子也太小了，而且穿的那麼破，楚楚可憐的樣子，如果他搶了她的錢，她真的會一家幾口幾個月沒飯吃嗎？
「別猶豫了，就知道大哥你心腸軟，讓我們代勞吧！」雞窩頭喊道，說著率先就領著一幫小伙子衝過來。
莫小茜眼睛一瞪，喊道：「站住！你們一幫男孩子，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丟不丟人啊！」
花季少年男女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血氣方剛的英勇義氣，聽得莫小茜那麼一喊，幾個人還真的面面相覷，互相觀望，止步不前。
「看什麼看，老規矩，不交就打！」雞窩頭率先從那句話的震撼中回神，拽拽說道。
「可是盧文哥，她是女的……」有人怯怯說道。
「女的怎麼，女人就不能收保護費嗎？」
「女的不好下手……」那小弟弱弱說著，後面的聲音在盧文凶狠的眼神下逐漸消失。
「在我們黑社會的人眼裡，打劫對像還分男人女人？婆婆媽媽，猶猶豫豫，注定成不了大事，就你帶壞大哥！」那個盧文倒是很堅定，一口氣否決了小弟的猶豫，幾人呼哈一聲，朝莫小茜圍上來。
「你們真不要臉！」眼見這招也沒用，莫小茜也只有另想他法。腳步往邊上挪了挪，看來三十六計，唯有腳底抹油溜為上策了。
「不想打就交錢！」弟兄們都出手了，做老大的怎能無動於衷？唐海天眼中決然一閃而過，也跟著圍上來。
到底女生的力氣沒那麼大，幾個男人一圈住，就堵得她沒地方可去，唐海天更是將她摁在牆上，威脅地呲牙咧嘴。
莫小茜也氣了：「打劫有你們這樣的嗎，盜亦有盜，不去找那些油水多的人，西紅柿專門挑軟的捏，真讓人看不起！你們可知道這筆錢，對我是多大的用處，都夠我半年的生活費了！」
「拿來！」那叫盧文的少年哪管那麼多，見莫小茜還嘴硬，就慫恿唐海天。「大哥，錢一定在她身上，不給就自己拿！」
唐海天摸摸下巴，上下打量莫小茜一眼：「有道理！」
莫小茜見勢不妙，扯開嗓門大叫：「救命！」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別說沒有行人經過，就算真有人看到這畫面，也不敢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