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稚鳳飛翔 第二十三章 、池塘又風波 文 / 一念飛雪
莫小茜走進村子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議論紛紛，對著她指指點點。心下有些不安，也沒打算問太多，一口氣跑到家裡。
家裡很冷清，所有人都在，除了天真不解世事的莫宇，一個個都聾拉著腦袋，分外沮喪。
「家裡出什麼事情了？」那詭異的安靜，更讓她不安起來。在腦海總盤旋一番，也想不通是什麼事情竟然讓父母如此煩惱。
「王二哥，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問老爸老媽，看那漆黑的臉色就沒膽量，還是問一邊看起來比較好相處的王二憨。
王二憨見是她，鬆口氣，眉宇間染上幾分喜悅，又很快被憂愁淹沒。「小茜，家裡出大事兒了！」
廢話，她當然知道出大事了，不然怎惹得大家都不開心？嗯，應該不是她自身的問題才是，她在外地讀書，跟家裡並沒有多少聯繫，而且也沒什麼壞名聲傳來，不至於讓父母丟了老臉。
「是什麼事？」莫小茜馬上問，隨後回過神來，試探性地開口，「是因為池塘？」
王二憨愕然看她：「你不都知道了，還問我？」
「我不知道，猜的。」除了這事情，貌似沒有更大的能讓穆春華憂愁的事情了。心有所動，轉身就朝魚塘的方向奔去。
「小茜，等等我！」王二憨傻了傻，隨即站起身，跟在她身後跑過去。
幾畝魚塘水清澈，清可見底，更能見到浮在水面上白花花的魚屍體。莫小茜臉色一沉，腳步頓了頓。「是誰幹的？」
咬牙切齒都不足以形容心中的憤怒，一年的經營，這池塘凝聚了父母多少的心血，居然就這樣毀去了，多麼可惜、多麼讓人痛心！
誰那麼狠，專門跟她一家子過不去？！
「不知道。」王二憨很老實的回答。
「那這些魚是怎麼死的？」莫小茜深呼吸，這王二憨不愧是王二憨，有時候傻愣愣的真想砸扁他，名字中帶著憨，祖宗真有先見之明！
「不知道。」王二憨訥然，抓抓腦袋，「今天一起來，就看到這樣的事情了。」嘴裡輕微嘟噥，「本來肚子餓了，心想魚塘今天開始出售鮮魚，可以先抓一隻來養養胃，讓家裡開個葷，誰知道一到魚塘，水面上浮的到處是白花花的魚屍體。這架勢，把客人都給嚇跑光了！難道真是撞邪了不成？」
莫小茜眼見耳利，聽到他的嘟噥，眉頭更是緊緊皺起來。「別亂說話，世上哪有撞邪這回事！」
她當然不信這些魚莫名其妙就死了，更不會相信那比莫須有還所謂的撞邪。思慮半天，蹲下身子，看著微風波光粼粼的湖面，嗅到空氣中那點鹹濕和臭味，眉心一褶。
伸出一隻手，掬起一捧水，那不同透明澄澈的水質讓她心一顫，捧近了聞一聞，手一抖，捧起的水砸落湖面，蕩起一片水花。如果砸在她心頭的石子，漣漪不斷。
「王二憨，你說這事情跟你有關嗎？」莫小茜站起身，轉身，面無表情看著半年不見，被曬得憨厚而黝黑的男人，視線緊緊盯在他身上，目不轉睛，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當然跟我沒關係！」王二憨下意識回答，隨即一臉難過，定定看回去，「小茜，難道在你的眼裡，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
莫小茜看著他的眼睛，他沒有躲閃，裡面沒有心虛，只有悲傷和埋怨。
「小茜，如果我說我真不知道這事情，你信不信？」帶著一點期翼，小心翼翼開口。
曾經他以為，老天會給他一個奇跡，總會有人相信他的能力和為人，她就是第一個。可是，難道……原來她也是懷疑他的嗎？
剛回來，什麼也不問，什麼不知道，什麼也不調差，就一口質疑他？
莫小茜展唇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不管心裡怎麼想，不能確定的話可不能亂說，畢竟這很傷人。王二憨現在是一家人，如果一家人之間抱有隔閡和內訌，這個家差早破碎，被人破壞。
是她要求的他留下來，她就得保證他不對這個家失望。
看那如花的笑靨，浮躁的心情竟然一點點沉下去。興奮地拉住她的手：「我就知道，謝謝你！」
莫小茜抽出手，白眼翻了翻，這傢伙還真沉不住氣。轉身回家，王二憨路上忐忑問道：「你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有一點點。」莫小茜輕笑。
「不愧是高中生，眼光就是獨到犀利！你發現什麼了？」
「就是……有人不安好心，往魚塘裡面下毒而已。」毒性不大，但足以能夠把那些魚悶死，而且過一段時間那毒就會被水稀釋，不會留下痕跡。那人很聰明，沒用什麼石灰粉什麼，不然滿池塘極為可能都炸鍋了。
「啊？」王二憨驚詫，「是什麼毒？」
「……」
穆春華和莫江強兩夫婦聽了女兒的話，心有慼慼哉。好容易養大的魚，本以為能夠賺回成本了，誰知道一下子又出現這種變故。這池塘養殖，還真是一波三折，事情夠多。
其實兩人也有猜到是投毒，只是那毒的痕跡不明顯，看不出是什麼原因不敢確定而已。
魚塘上大片的死魚，甭說人不敢吃，就算有人敢吃，價格也跌個七零八落。這一批辛苦養殖起來的魚苗，又虧了本。
莫江強領人去把死魚處理乾淨，給池塘換上新水，人卻躺在床上病了幾天。
家中負債，年關將至，生活卻越發拮据。好在有一失必有一得，上天沒有關緊希望的窗戶，穆春華種植的那篇菜地長勢卻是挺好，蓬蓬勃勃，旺旺盛盛，一片幽幽的新綠，看得很是眼饞。
穆春華和莫小茜一合計，天無絕人之路，上街賣蔬菜瓜果去！
平白收來的這個夥計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莫小茜跟他一說，立馬同意在家裡照顧病人和小孩，雖然他更願意拋頭露面去賣菜，只是擰不過莫家母女。
於是穆春華和莫小茜一大早就起來去田地裡扒菜，然後坐車去鎮裡……莫小茜死活不肯走路，說菜被陽光一曬，到時候既沒水分賣相又難看，肯定賣不出去，還不如虧這兩元。
穆春華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依然心疼地皺上半天臉。
來到市集上，在菜市場附近找個地方擺攤，果然不出莫小茜所料，這一批水嫩嫩的蔬菜很是招人眼，有因為價格便宜，一會兒工夫就賣出一大半。正在這時候，陶三妹施施然走過來：「剩下的我全買了！」便讓人將那些蔬菜拉走。
穆春華看著陶三妹，有些驚訝：「陶老闆，您……」
「不用慌，我只跟你簽了季合同，冬天的我不管。」陶三妹嘻嘻笑著，將三十塞到穆春華手裡，「我和你女兒說說話，不介意吧？」
穆春華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一圈，笑道：「我正好要去買些米面，你們儘管說吧，小茜，等會兒去你阿姨家找我。」
看這架勢，應該是難得來此鎮上，要小姨那裡順路逛逛了。不過這也是大家求之不得，莫小茜應道：「好。」在母親面前，她只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並不會耍什麼心眼。
拉著莫小茜走遠後，陶三妹向看怪物一樣看著她：「變臉還真快，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不知道這麼成熟的大姑娘，居然跟方纔那乖巧的小女孩是同一個人！」
莫小茜不以為然，其實她個子長得極為嬌小，看上去本來就會比實際年齡小上兩三歲，如果表情再裝嫩，自然就能把人蒙過去。不過除了在親人面前她會表露些許童真，其餘時候她都是本色上映。
只是貌似當了一年多十幾歲少女，天天跟少年少女們混在一起，有時候也把自己真的當成十幾歲小姑娘了。
「你把我拉來，不會是只跟我說句悄悄話吧？」莫小茜淡然笑著，雙手抱肩。
「當然不是，我哪裡來的那許多閒工夫。不過小茜啊，你當初簽合約的時候就不該坑我！我們好歹是一路人是不？」陶三妹的表情甚是不滿，還伴著些許惱恨。這丫頭見地果然不淺，一不小心就吃上虧，她真不該把她當成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的。
莫小茜故作驚訝：「我給你的貨的確也當得市場的成本價，再說這是行規，哪裡坑你了？」
「你還說！你家既然能種冬季的菜，為什麼不告訴我，害得我一到冬天，就得每天一大早到市場搶那些不好的菜？」陶三妹道，「做生意貴在誠信，你居然隱瞞了我這一點！」
「你又沒問，自然就按照規矩來，誰知道我媽心血來潮，冬天的菜種得也那麼水靈呢，這怪不得我。」原來是看上她這一批冬菜了，冬天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種菜不是季節，而且極為容易被霜打，一般人都不會選在這時候種菜的。就是農村人，除了撒上一把油菜花種子，任其生長，其他的並不理會。
「你少貧嘴，反正這你家冬天的菜，我也包了！」莫家的菜，不僅賣色長相好，而且味道極為不錯，做成的菜，不知道拉了多少回頭客，人往往是最貪心的，得到一點甜頭自然就想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