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稚鳳飛翔 第四十五章 、上門 文 / 一念飛雪
門外唐海天衣冠楚楚站著，兩手背在背後，看到她，咧嘴一笑，微有些羞赧：「我一直在。」
莫小茜眉頭一挑，他一直在？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今天的菜是他買回來的？不對，如果是他買回來，那他既然能進她家的門，應該不用敲門啊……還是他看見了從她屋子裡面透出來的光線？
眼角一瞥，瞄到他背在身後的手。「你背後藏了什麼？」她從來不認為友情會屬於愛情，但在韓雨面前，她才發現她錯了。當友情遇上愛情，不管曾經多麼堅貞的情誼，也不過是不堪一擊。
在很多女人心裡，愛情大於一切，勝過親情友情。哪怕對方不愛自己，那嫉妒那怨恨也會遷移，然後把氣發在所謂的好姐妹身上。
韓雨雖然性子直了些，其實腦子並不笨，依照她對她的瞭解，如果相信，又怎麼會和別人一切來鄙視她，傷害她？
想必心中編造了一個讓自己信服、憎恨的理由，在別人煽風點火之下，才會爆發開來。無風浪不起，蒼蠅也不叮無縫的蛋，如果沒有隔閡，誰也破壞不了她們的關係。
莫小茜當然明白這件事怪不得唐海天，喜歡一個人沒有錯，被喜歡的更沒有錯，只是唐海天，終究是破壞了她和韓雨關係的罪魁禍首，她並不待見他。於是語氣很不善。
「給你的，祝你平安歸來。」唐海天把雙手伸出，原來是捧著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
莫小茜眼中掠過幾分嘲諷：「你一直都這樣討好女孩子的？」
「我只討好過一個女生，就是你。」唐海天看著她，一臉誠摯，「我也只喜歡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莫小茜被他眼中的真誠給怔住，到嘴邊的硬化愣是說不出來，頓了頓，笑道：「怎麼還帶花，萬一我不在呢？」聽他那語氣，應該知道她兩天沒有回來了。
「我天天來，天天換，總有一天，你會在家的。」唐海天咧嘴，笑得有些傻傻乎乎，帶著幾分討好，「你看，我把那些記者都嚇走了，再沒有人打擾你的生活，你可以安靜些日子了。」
莫小茜詫然：「是你嚇走他們的？」嚇……是用來威脅人家麼？權果然是個好東西，唬得住閻王，嚇得了小鬼，那些娛樂八卦的記者當然不願意招惹省委書記的公子，就算拍了照回去也被主編們罵，於是再沒人對她盯梢。這一招，絕！
「天天晃來晃去，煩死了。」唐海天望著她，眼中有難以忽視的情愫，「小茜，不管你遇到多大的苦難，我都會陪著你。」
莫小茜揚唇：「那你可知道，我已經被人告上法院，數罪並罰，也許就被關在監獄裡一輩子？」不都說樹倒猴孫散，她就不信這官二代知道她的背景了，還敢來糾纏。
「電視不是天天播，誰不知道？」唐海天不以為然，「別說你是冤枉的，就算你也不是，我也會把你從監獄裡面弄出來的！別擔心！」
她才不擔心，她早有全盤計劃，只欠東風。不過這傢伙居然相信她的清白，這也太讓人驚詫了。「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冤枉的？」
現在很多人可都認為她才是冤枉人的那一方。他跟她，也不算很熟吧？
「你不是那種人，我相信我的眼光。」這話他說的倒是豪邁了，不過眉眼灼灼，不似作假。深深凝視她，「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她，為什麼你會因為她而遷怒於我？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莫小茜語塞，她對他，的確是在遷怒。愛一個人沒錯，從開始到現在，其實唐海天並沒有實際作出傷害她的事情。
但他卻是，間接破壞了她和韓雨的感情。
枉她自認黑白分明，在他有些委屈的質問下，竟然找不到應對的詞。啞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喜歡我的？」她出身、背景、長相以及性格，想來也不甚很討喜吧？為什麼會讓他在經歷數次婉言拒絕後，還依然樂此不疲糾纏著？
「兩年前。」他眼神躲閃，略微羞赧，「難道你都忘記了？」
莫小茜搖搖頭，兩年前她做了什麼？貌似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唐海天眼神一黯，定定看著她：「你不是說過我摸了你，要我負責，將來要嫁給我嗎？」
莫小茜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噴死，驚訝看著他：「我是開玩笑的。」只是因為那時候他太過於邪惡，所以想嚇嚇他而已。這年頭女孩子思想哪有那麼保存，只要被摸兩下，還真非你不嫁了？
「我當真了。」他望著她，眼中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莫小茜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道：「那我跟你道歉。」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女的都不介意了，男的還耿耿於懷，真少見。
「心送出去，就收不回來了。」唐海天嘴角扯出一分苦笑，拉住她的手，「小茜，我對你一片真誠，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接受我呢？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莫小茜反應急速收回手，面色訕然，有點受驚的模樣。
唐海天眼中愈發黯然，歎口氣，扯出幾分笑容。「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天。」然後不等她回應，跨步進門，「好歹是朋友，不介意我進去坐坐吧？」
莫小茜直覺伸出手想攔住他，手伸到一半，眼神一閃，腦中一抹靈光閃過，又收回來。
讓他看見，死了心，對她，對雲楓，對韓雨，都好。
「你家裡有人？」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敏銳，男人的第六感也不差，才一進屋，就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
莫小茜跟在他身後進門，聞言點點頭：「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唐海天霍然轉頭看她，一臉不可思議。「為什麼我不知道？」
廚房洗碗的雲楓聽到外面的生意走出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看到莫小茜和站一起的唐海天，眼珠子滾了滾。
「就是他。」莫小茜幾步走過去，挽住雲楓的胳膊，笑盈盈介紹道，「我們才剛交往不久，還沒來得及跟你們宣佈。」
唐海天手中的花猛然落下，神色變了變，圓睜的大眼瞪著莫小茜和以及雲楓，勃然大怒，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們竟然聯合起來糊弄我，你們……太過分！雲楓，我把你當朋友，你為什麼卻搶我的女人！」
雲楓斂了笑容，抿抿唇，沒有開口。
莫小茜蹙眉，冷下語氣：「唐海天，喜歡是任何人的自由，就像我不可以管你喜歡我一樣，你憑什麼管我們的戀愛？」將雲楓的胳膊挽的更緊，語氣甚至帶上些不悅，「我喜歡他，他喜歡我，兩廂情願，難道僅僅是因為朋友，就必須捨棄？」
「那你呢？」唐海天被她這麼一說，語氣一轉，愈發委屈，跳上沙發，保住自己彆扭地生悶氣。
莫小茜語一塞，良久才道：「我跟你們的不一樣，我們是互相喜歡，而你……」
「我不喜歡韓雨。」唐海天回得也很乾脆，「如果你不能接受雲楓把你讓給我，為什麼要我接受你把我讓給韓雨？」
「這是兩碼事。」莫小茜很頭疼，一個是一廂情願，一個是情投意合，能比嗎？
「我不認為有多大差別。」唐海天哼著。
莫小茜糾結望著雲楓，她鬱悶了，不知道怎麼跟唐海天說話了。這人啊，一旦鑽了牛角尖，怎麼也說不通的。
雲楓揉揉她的腦袋，扯唇笑笑，算是寬慰。正要說什麼，「咚咚咚！」外面傳來幾道響亮的敲門聲。
雲楓看著莫小茜，莫小茜也看著雲楓。她這才剛回到家，哪裡就有那麼多訪客？推推雲楓，讓他去開門，自己坐在沙發一角。
屋裡氣氛很是尷尬，雲楓存心讓兩人單獨說話，便轉身去開門。但直到他開門回來，兩人還是沒對上話。
遂開口轉移注意力緩和氣氛，對莫小茜道：「你看誰來了？」雖是這樣問，但他的語氣聽不出歡迎的味道。
莫小茜心有所動抬起頭，看到來人，眉頭不經意皺起，隨即拉開，嘴角嘲諷一勾。「張老闆，這麼有空來我這裡坐坐？」
這次的鬧事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並不代表她是笨蛋，有蘇溫禮那壞人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宋然在，尚且還沒有她弄不清楚的事情。這事情裡面安小可摻合了多少，天知地知安小可知，她也知。
她平生最恨背叛，如今再看到這跟安小可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女人，心頭如何不惱不怒？於是說話自然態度不怎麼好。
「莫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這次來，只想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張悅人也不傻，自是看出莫小茜不善的態度，但這又如何，自找的！女兒做下的事情，她總得為她收拾爛攤子吧？
莫小茜見她說話乾淨利索，也不廢話。「你說。」雖然已經確定她們對立的局面，不過多聽多看無害，讓張悅說幾句話的度量，她還是有的……只是，聽不聽得進去，會不會成為耳邊風，就另外說了。
「我為小可的行為對你說對不起。」張悅朝她鞠了一躬，「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給與我們的太多，我們卻恩將仇報……我會和福來一起搬到d城住，這是公司的賬本和授權書以及房地契，都還給你。」
看著放在桌面上的一疊文件，莫小茜沉默，好一會兒開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場官司，她未必會贏。因為所有物證都在對方手上，可這時候張悅居然把這些東西給自己（雖然一直都是自己的），那可就是意味著安小可那一方，絕對會輸！加大籌碼誣陷她，企圖讓她永無翻身的可能，如果她贏了這場官司，她原先的下場可是敵方的下場！
安小可可是張悅的親生女兒！人本自私，論私心，誰沒有，張悅居然……
「我知道。」張悅仰頭看天，從她下那個決定開始，就預料到那個結局，「所以我只求你，放小可一條生路。她還年輕，有的是未來，如果你的怨恨放不開，我可以全部替她還！」
這一聽，張悅的形象倒是偉大起來了。莫小茜扯嘴，眉眼卻是一派諷刺：「你覺得你們欠我的，你還得起嗎？」
「如果你想，都可以。」張悅看著莫小茜，為了女兒，她豁出去了，不管什麼條件，她只要女兒好好活著就好。
莫小茜看天，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片澀然。「你回去吧。」
「你是答應了？」
「我在考慮。」莫小茜淡淡開口，不管是不是條件，她都不願意幫叛徒……錯了就是錯了，不管你用什麼理由，依然是錯的。
張悅看著沉默的莫小茜，轉身離開。話已經帶到，決定權已經不在她手中。
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找莫小茜，幫著外人胳膊外拐，張悅並不是瘋了，她只是有種預感，這場官司莫小茜會贏，而且經過分析，莫小茜贏的幾率更大。恩惠以及條件，從來都是在前途未卜，格局還沒定下的時候做，才有效用。
「沒事。」看到莫小茜怔怔發呆，雲楓眼中流過心疼，摟過她的肩膀，安慰道。「做你想做的，不用管其他。」
「我知道。」莫小茜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聲音悶悶，「我本來不想放過她的。」
雲楓瞥一眼抱住自己當刺蝟的唐海天，眸中閃過幾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