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三、鳳唳枝頭 第二章 、好人 文 / 一念飛雪
落在仇人手裡，她絲毫不擔心那些人會有好日子過。傷害她的人，休想那麼簡單解決。
紅領巾聚齊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莫小茜也不在意他們說什麼，轉身大步離開。
嗯，天黑了，晚上一個弱女子獨自走在大街上，的確很危險。
「莫小姐，等等！」走了一段距離，大叔和幾個紅領巾氣喘吁吁追上來。
「怎麼，想打架？」莫小茜停下腳步，冷冷勾唇。都說了今天晚上她心情不好，這幫人……
再糾纏下去，連他們也打！
「不不不，不是，莫小姐，我們很感謝你的幫忙。」大叔見她晃著手中的鋼棍，下意識地瘸著腿往後退了好幾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有那麼可怕嗎？莫小茜哼一聲，將鋼棒踢到地上。冷聲道：「感謝就不必了，今天的事情要是捅出去，連你們也一起收拾。」原來認出她是誰了，難怪要纏著她，不管什麼目的，她都要他們知道，她莫小茜並不是好惹之輩，要想在她這裡得到什麼好處，省省吧。
「莫小姐。」大叔瘸著腿站起來，看著她，張張嘴，想說又不敢說。
「不說我走了。」有話就說，拖拖拉拉的她可沒那麼多耐心。
「莫小姐，不知道您的公司需不需要員工？」大叔見她不耐，踟躕的話一股腦子頓時冒出來。
莫小茜眼中閃過一縷笑意。「怎麼，你們想就業？」難得啊，從這一場仗來看，這幫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忽然從良鄉做正當的事業，不得不讓人懷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會改得掉那些舊毛病嗎？
再說，這話的誠意，有幾分？
「我們兄弟有的是鄉下來的農民工，有的是退伍軍人，什麼都沒有，就是力氣大，什麼活兒都能幹。」大叔見她肯搭話，急忙自薦，「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最近青龍幫等一些幫派到處爭奪地盤，找人鬥毆，我們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再也不想過這樣打打殺殺的日子，我們哥們也有家要養，真心想要平安平常的日子。」
「打劫收保護費，賺的錢豈不是輕輕鬆鬆，何必做那勞工，工資收入少不說，還時常受氣。」莫小茜淡淡說道，面無表情。好聽的話她也會說，嘴巴講的東西，從來都不可靠。
「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的，」大叔歎氣，「如果有份安心的工作，能吃飽穿暖養活一家子，誰願意過這種躲躲藏藏見不得光的日子。現在我們的地盤被別人佔領了，又空有一身蠻力，t市根本呆不下去，還請莫老闆你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兄弟，感激不盡。」
「我不是慈善家。」莫小茜無趣轉身，這一幫人，底不知性格不知，沒什麼真本事，還過慣了打架鬥毆的日子，光是養活就不容易，萬一再給她鬧出什麼亂子，她吃飽了撐著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她就算是菩薩，也得顧全自己再說，何況這還是一樁注定賠本的買賣。
「莫老闆。」身後傳來咚咚咚層疊不一致的聲音，讓莫小茜的腳步生生停頓下來，僵硬著扭過頭，訝然發現那些紅領巾，竟然跪在地上。
「莫老闆，如果你不幫助我們，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那你們去死吧！」莫小茜抓狂，逼她？她有義務幫助他們嗎，這麼多人，她是他們爸爸還是媽媽，負責養活他們？
「莫老闆，請幫幫我們！」整齊不一致的聲音，卻滿含誠意。
莫小茜拍拍額頭，她是真的很想掉頭就走，不管不顧的，但是眼看這幫人就那麼虔誠望著她，卻是走不開。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會兒都給她下跪了，她還能怎樣？
咬牙閉眼，思忖些會，睜開眼睛：「也不是不能安排。」
紅領巾頓時歡呼起來。
「但是，我有三個條件，做到我就幫，做不到，就得滾蛋，我早說過，我可不是慈善家。」偶爾做點善事可以有，但如果做了好事還惹來一身腥，那可就大大划不來。
「您說，您說，我們一定能做到。」這幫鐵漢子忙不迭應聲。
「第一，站在自己的崗位上，要安心工作，絕對不能出現打架鬥毆監守自盜等事情，如果發現，一律滾蛋！」
「第二，再不能跟黑道上的人打交道，更不能以權謀私，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第三，不可貪小便宜，不能遲到早退，打一分工，賺一分錢，如果發現偷盜公司物品，哪怕是一根螺釘，沒有商量，也得走人！做到的留下，做不到就走。」
這年代還是相對保守的混亂的年代，小康工作還沒有完全落實，貧富兩極分化還依然很嚴重，城市農村存在極大歧視，農民工辛苦幹活拿不到錢的比比皆是，沒有生活保障的失業人員大街上隨便都能找到。她幫助他們，並不是為了給城市減壓，而是因為她也曾是窮人，窮人的奮鬥之路向來都比他人艱難，她只是給與他們一個門路。
「做到！」紅領巾聲音整齊的落下，沒有絲毫猶豫。
莫小茜欣慰笑了，後半夜的時間都花在整頓這些人上。紅領巾本來是一個三教九流組合，彙集那些沒工作的身強體壯的男人，算是小混混斧頭幫，這兩年爭奪地盤的勢頭愈大，為了地盤和財產相互廝殺，從三百多人愣是剩下五十來人。那大叔名叫程思成，是這個團伙的老大，除了一身蠻力，腦子還挺好使，莫小茜便讓他當起保安隊長，負責手下五十三個保安兄弟的工作安排。
她的幾個公司並不需要保安，目前這些保安的工作只是跑跑腿，站站崗，送送貨，說了等她的建材公司開起來，再重新分配。
有了工作，也就有了生活保障，大家皆大歡喜，對她感激涕零，紛紛保證一定努力工作不給她使亂子。莫小茜也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他們只是在觀察期。
她不是錢多的沒處花才養閒人，這些人她還算陌生，並不會完全信任，要觀察一段時間，才好安排崗位。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絕對不會任用不可信的人，一時的心軟，只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傷害。
天亮的時候，帶這些人到水果公司、服裝、餐館走一遭，把人安排好了，才回到家裡。
宋然正拿著手機到處亂按，滿臉焦急，看到她氣呼呼地道：「你要是不回來，好歹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直接失蹤，不知道急死人？」
「你也知道焦急，那你失蹤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聯繫我們？」莫小茜本來心裡對他還有幾分惱意，見他滿臉擔憂也就消了，只是白他一眼，淡淡開口。
「我那是被人綁架了！」宋然咬著牙，惡狠狠地道，「等我傷好了，絕對不放過那幫兔崽子！」
「誰那麼大膽子，連風少爺都敢綁架？」莫小茜倒一杯冷開水，淡淡問道。
「當然是青龍……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又不會替我打架出頭！」宋然驚覺失言，急忙轉移話題，「我餓了。」
又是青龍幫，看來她修理他們沒錯！宋然倒是挺聰明，她當然不會為他大家出頭爭口氣。「你昨天晚上沒吃東西？我記得冰箱裡還有泡麵、麵包。」
「姑娘，我這樣子，像是能動的嗎？」其實他是難過半個晚上，然後後面半個晚上都是焦急中度過的。
「那就繼續挺屍吧。我要去宋家，你去不去？」
「不去。」回得很毅然很堅決。
「那我走了，吃的東西冰箱裡有。」莫小茜也不囉嗦，轉身就走。
「喂，等等，等等我！我跟你去還不行嗎，這臭脾氣！」宋然急忙跳下床，誰知被繃帶勾住腳跟，站立不穩四開八合跌倒在地。
「哈哈，笨蛋！」莫小茜大樂，眼淚笑得都快出來了，這一天的抑鬱，總算找到個發洩的出口。
宋然瞥她一眼，手腳並用爬起來，低喃自語：「幸災樂禍！」眼中卻升起幾縷笑意，開心就好，看她那張臭臉，他更不好受。
「彼此彼此。」其實兩人同樣惡劣。莫小茜笑完，方才良心發現似的上前將他扶起來。
去宋家的路很順利，雖然某個人被硬塞上taxi一路上一路上嘴裡發出各種怪音，一點也不影響莫小茜的決心。
進入宋家時候，傭人說老爺正在大廳跟外國醫生交流，莫小茜一聽，樂得一把丟下宋然，蹦進客廳。
宋老爺子果然在聊天，面前的茶几上擺上著上好的茶具，對面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眉眼間卻是一派瀟灑的端莊沉穩，眸中精光內斂，不時閃過智慧的光芒。
「宋伯伯。」莫小茜訕然，她跑得太急，似乎忘記禮儀了。
好在宋西南也不是個很講究這東西的老頑固，見到她很驚訝：「你怎麼來了，傷好了？」
「已經差不多復原了，多虧您請的醫生聖手。」莫小茜眼角偷偷瞥著那金髮男子，語氣帶上了些小女孩的嬌嗔，「您老總是關機，我要是不親自來一趟，是不是就這麼打算避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