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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五章 離間不成 文 / 白容華

    顧綺年不知母親何以會有這樣的疑問,面露驚訝:「只是七姐?」

    「嗯。娘想了想,咱們回府這些時日裡,與你三伯母雖談不上親近,但平時在老夫人屋裡照面的次數也不少。」

    說著,表情微頓,何青蔓又思忖起賈氏往日的言辭與神態,再開口時語氣裡帶了幾分肯定:「她對你七姐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漠然,並非只是做給府裡人瞧的。

    畢竟,母女間的天性是如何都藏飾不住的。不論其他,便拿永興伯府提親的事來說,你五嬸都顯得比她在意的多。」

    三伯母不在乎七堂姐?

    再次回憶起那日她與五嬸在假山後爭執的場景,顧綺年如是道出後詢道:「娘,您說那會子三伯母稱七姐雖是祖母的嫡親孫女,但祖母更疼的是三伯父而不是她們,到底有什麼深意?」

    族中的親疏遠近便是以血緣為依據,三伯父乃嫡出,那他的妻女又如何會不得老夫人疼愛?

    當時顧綺年就覺得三伯母之言非常怪異,她以前只聽說過各房間攀比疼寵,可哪有說與丈夫也互為比較的?

    女兒納悶這個,何青蔓又何嘗會知曉。如今自身的很多事都不清不楚著,誰還去管別人屋裡的?

    拽過綺年的手,在其抬眸時突然凝望起她的眉宇來。相較幾個月前在太原時,容顏好似又別緻了幾分,烏髮靈眸裡襯染出的神韻。連她這做娘的看著都要怔上好一會。

    何青蔓早知女兒模樣出色,便是在這侯府裡,對比起眾星捧月的六侄女錦姐兒也不遜色,可現在卻真真為她的這份姿色起了憂慮。

    自顧美人多坎坷。在這種以聯姻為潮流的封建社會裡,議親時撇去出身,最談得上資本的不就是女兒家的容色?

    再聯想起之前的那番猜測,何青蔓越發感到不安。

    顧綺年倒沒有去想這些,對上母親擔憂的眸子後,她反握住對方,釋然般笑了笑,柔聲的輕快道:「算了,三伯母和七姐自有她們的相處之道,我們就是知道了也不好去干涉。還不如別傷這腦經。

    至於她今兒下午的那些話。既是特地來說與我聽的。那顯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早晚還是會再找我的。她現在不肯說,也就是吃定了我們沒線索揣測不出些什麼。那再怎麼想都是徒勞。」

    何青蔓見女兒說得輕鬆,也沒再糾結下去,只點頭認可:「也是,來之前你爹就交代了,咱們過咱們的日子,關起門來理別人家的事作甚?」

    話落,望了眼窗外天色,鬆手接著說:「時辰也不早了,昨兒既然沒歇好,就回去安寢吧。」

    顧綺年頷首。站起身回自己的暖閣。

    穿過庭院,還沒進屋卻湊巧瞥見絮柳匆匆的從院外歸來,不由就在廊下止住了步子。

    「九小姐這是剛從夫人屋裡出來?」

    絮柳過去打招呼,邊攏著耳邊的碎發邊隔著軒窗望向主屋的燭火,略帶關切的喃語:「不知夫人歇息了沒,婢妾現在過去請安,也不知是否打攪?」

    顧綺年看了眼她耳際下墜著的東珠金耳環,淡淡的接話:「娘親身子乏,我出來時何媽媽就進去服侍了,你想請安,倒不如明兒再去。」

    自從那次的試探後,絮柳在人前的佩戴樸素了不少,為人也知趣,不再成日纏著她與娘親套交情了。

    現在卻突然盛裝的從外頭回來……

    那兩顆明晃晃的東珠,在廊下燈籠的映照下越發潤澤。

    顧綺年瞇了瞇眼,沒有為難她,任由對方離開。

    旁邊的藍蘇就忍不住碎念:「奴婢都好幾回撞見她這麼晚進院子了。」

    絮柳不規矩,顧綺年早就知曉了,娘親心中也清明,可沒想到她敢這樣明目張膽。

    難不成母親沒有約束她言行,自己沒有過問,便真把闕梅苑裡的人都當做了死人?

    收起落在絮柳背影處的目光,顧綺年在銀娟的掀簾下入內。

    起初她還寒心過,但轉念一想,娘親的有句話很對:沒必要為不值得的人費太多心神。

    絮柳不過只是顆棋子,與東萍和西枝一般,是他們按在闕梅苑裡的眼線罷了,那便是除了她,還會有他人。

    畢竟,府裡想將他們四房的動向掌控在手,那這院裡就不可能乾淨。

    東萍和西枝身份不夠,她們是想要個能做父親身邊眼睛的人,留著絮柳,便不會再動往爹爹身邊安人的念頭。

    否則,身為長輩的祖母出面要送人過來,哪怕爹娘有法子推掉,怕也要落得個不孝的名聲,娘更會被指責無容人之度。

    回了侯府,顧綺年方明白人在屋簷下的道理。她也清楚,以家裡目前的能力,並不是能公然反抗府裡的好時期。

    這亦是母親容忍各位伯母與屈就在這小院謹言慎行的原因。

    不然,以娘親乾脆的性子,定早就設法自立門戶,又何需擠在這府裡?

    族有族規,娘往日雖不在乎,但心裡都很明白。

    那麼,既然早晚會有人,倒不如是這個絮柳。好歹已經抓住了她的短處,能夠捏在手裡,想何時除去便何時能動,否則再換個厲害得挑不出錯的,不是更鬧心?

    左右爹爹尚未回京,她怎麼掀風作浪,先攪亂的怕也是別人屋裡。

    這些時日,顧綺年可沒有忽略一個現象:東萍與絮柳嚴重不合。

    而東萍,又是慣常往榮華堂去的。

    轉進屏風後,任由她們服侍著寬衣,顧綺年想:絮柳這個人,想來有人會先容不得。

    且讓她繼續快活著吧……

    有些笑話。不該僅發生在闕梅苑裡。

    漱洗後上了床,聽著藍蘇放下帳簾退到外間的動響,顧綺年盯著幔頂,沒有睡意。

    就寢的確實太早。

    她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擾心的人和事。就那樣睜著眼也不知過了許久才有睡意,第二天醒來時依然無精打采。

    去永清堂請安時遇見顧妙年,對方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態,並沒有刻意看她。

    絲毫不見異常。

    倒是顧綺年自己,在她左手邊有些放不開,總好奇著七姐到底知道自己的哪些事。

    八小姐顧佳年心情很好,雖仍舊攀著顧錦年的胳膊尋話聊,但眉眼邊的愉悅任誰都能瞧出來。

    便是偶然對上顧綺年,也不似過去般疾言厲色。

    這種變化,是自她們初回從元平公主府回來後就有的。

    顧綺年心知近來二房裡很熱鬧。因為五姐顧靜年好事將近的緣故。二伯母終日忙碌著嫁資等事。兩房倒並沒有再添什麼矛盾。

    但若說顧佳年也成天為庶姐的親事奔波而抽身乏術,這點卻是不可信的。

    顧綺年覷了幾眼正說著話的八姐,回想那日在元平公主自己的遭遇。暗想著八姐這種異常,不是也碰見了什麼人吧?

    這段日子,二伯母還經常帶她出府,不是進廟祈福便是求籤。

    突然信起了佛。

    許是察覺到目光,顧佳年的聲音停了下來,轉望向與七姐一通站在邊上的九妹妹,語調中頗帶了幾分挑釁:「九妹妹這兩日跟七姐感情倒是極好,聽說昨兒你們還下了整日的棋,切磋的怎麼樣?」

    顧綺年汗顏,同個府上偶爾串個院門。從她口中說出來意思怎麼能扭曲成這樣?

    再說自己跟顧妙年,怎麼能稱得上感情好?只是七姐的幾句話,故意攪得她心煩意亂而已。

    旁邊靜悄悄的,顧綺年側首看了眼,七姐神色如常的立著,想來是不打算開金口搭理這位愛尋事的八姐。

    無聲歎了聲,轉望向顧佳年剛想回話,誰知對方搶先接著道:「哎,要說在這府裡,誰不知六姐的棋藝最好?七姐,你難道是給忘了這個,所以才去找新來的九妹妹嗎?」

    敢情這消息還挺靈的,知道她們是在「琢磨棋局」。

    顧綺年抿唇笑了笑,顧佳年倒是比初回見面時聰明了些,挑撥離間的話說得好有水平。

    不止暗讚了顧錦年,話裡行間,對顧妙年更是客氣著,只可惜給她招了敵意。

    果然,話尾剛落下,顧綺年就收到了顧錦年的注視。

    她忙開口,眨著眼無辜反問:「八姐是在說七姐記性不好嗎?」

    顧綺年也不是肯吃虧的性子,不待對方接話也緊跟著再道:「姐妹間走動本就是尋常事,我之前也曾到琉園與六姐姐對弈過,難道換個人下棋便成了故意顯擺?再者,六姐的棋藝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如此強調……」

    特地拖長了語調,眼看著顧錦年轉眸去看顧佳年才緩聲低言:「六姐的對棋技又不是吹捧出來的,你不用刻意提醒七姐。」

    顧佳年被顧錦年看得慌亂,不知自己如何就處到了下風,忙解釋道:「六姐你別聽九妹的胡話,她是見不得我們倆要好,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顧錦年並未同她計較,似乎很不屑為這種事費唇舌,依舊展現著她名門閨秀的氣度與端莊,含笑的把話題揭了過去。

    須臾,長輩們似有事商議,大丫鬟桂杏先送了她們出來。

    剛出院子,顧佳年就給顧綺年甩冷臉,惱聲的質問著:「九妹你剛故意想六姐生我的氣對不對?還說我是指七姐記性不好的意思,你可真是、」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五小姐顧靜年扯了過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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