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重生一黑道冷妃

《》公告 結局(三) 文 / 玉木一

    月亭看著自己僅剩的士兵與乞丐焦灼作戰,越看越是心驚,這些到底是乞丐,還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怎麼打起仗來,沒有一點含糊。

    眼看著自己的士兵竟然被那些徒手乞丐給打倒,月亭更是膽寒,難道他在戰場上揮斥方遒,雖然是逃離戰場,但那也是形勢所迫,難道他一代帝王,要敗在這些乞丐的手裡?

    正當月亭心中百感交集的時候,黑壓壓的乞丐中,似乎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而由於乞丐的人數眾多,而且與那些已經極盡疲憊的士兵相比,體力上就要略勝一籌,自然勝敗已分,當月亭坐在馬匹上,看到從乞丐中走出來的人的時候,詫異的不假思索的就說了一句:「是你?」

    「月帝,別來無恙!」來人站在乞丐的最前面,看著月亭說話的同時,那嘴角揚起的弧度,讓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嘲諷的意味有多麼深。

    月亭緊緊的拉著馬匹的韁繩,佈滿皺紋的手背青筋暴露,咬牙切齒的看著對面的人,怒氣飆升:「朕還真是沒想到,原來龍宴國不論是皇帝還是王爺,都習慣了這般趁人之危暗箭傷人,這樣卑鄙的手段!四王爺,朕也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淪落成了乞丐頭子?!」

    月亭早在與瀝粵作戰的時候,就得知了消息。他曾經就懷疑過,為什麼瀝楚痕會突然出兵攻打他們,當時情況緊急,他也根本來不及做多調查,知道後來宮內傳來消息,竟然是龍宴國先對瀝粵發難,況且打著是他們月弦的旗號。

    但即便知道了,他月亭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當時兩軍已經交匯,完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這口氣他真的嚥不下去。

    他知道瀝粵這三年來極力的招兵買馬,還被蒙在鼓裡的時候,月亭一直認為是瀝楚痕因為三年前的事情而發難,畢竟那時候他的確對瀝楚痕動了殺心,這一戰已經是在所難免。但這些都是他與瀝粵之間的恩怨,何曾想過龍宴竟然會趁人之危,拿他們月弦當擋箭牌,要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龍宴國才會發生的。

    沒錯,月亭前方站在乞丐最前方的正是龍寒,也就是當年的無情,所有人都認為他該留守在龍宴的皇宮內,卻沒人知道他暗度陳倉,早在月亭與瀝粵開始打仗的時候,就將這城池掌握在手。

    要說這天底下,有人的地方就絕對會有乞丐,更何況如今形勢不同,曾經的乞丐那都是被人唾棄瞧不起的,但是三年前紫靈憑借自己在乞丐中生存的能力,將三國的所有乞丐全部囊括在一起,甚至起了名字叫做丐幫,這是讓身為男子的無情都十分佩服的。

    乞丐的流動性極大,任何消息的傳遞也是十分廣泛,當你在街上看到一個衣冠楚楚的人的時候,可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但若是你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時候,恨不得離他遠遠的,哪裡還會考慮他姓誰名誰,或者是他要做什麼。

    所以換個角度來說,這些被人瞧不起的乞丐,卻在最後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況且他不得不承認,紫靈的手段極好,這些乞丐雖說平時仍舊混跡在市井之中,但是得知的消息卻是驚人的多,而且在紫靈的統治下,這些乞丐早已經不是曾經那些老弱病殘,基本上都是年輕力壯的少年或者是青年,自然那些老弱婦孺都不必再出來為了生計乞討。

    說到底,這丐幫的存在,早已經隸屬於是無極殿的一部分,早在三年前,主子去珍珠島的時候,就已經於紫靈有了聯繫,而丐幫所有的生計問題,早就被無極殿掌握,只不過那時候聽紫靈說,她與主子也一直都是書信來往,後來珍珠島事情之後,卻突然失去了消息。

    話不多說,無情聽完月亭的夾槍帶棒的諷刺,頓時笑了開來,道:「月帝,你這話就不對了,耍手段人人都會,本王就不相信,月帝難道從來都沒有趁人之危過?哦對了,還有就是本王可不是乞丐頭子,這要是被丐幫的首領知道,那本王可就解釋不清了。」

    無情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那眼底卻笑意明顯,如今在這城鎮中,有他無情在,月亭就別想再出去,瀝粵的國土已經收復,他這麼多年都在皇兄的庇護下,安穩的生存,現在也是時候讓他做些事情,幫助皇兄了。

    「你…龍寒,識相的快給朕讓路,不然別怪朕不客氣!」

    已經是窮途末路的月亭,那長時間身在高位的氣勢,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彷彿他還是曾經那個掌握生死的帝王。

    「本王要說不呢!」

    無情看著月亭身後那些疲憊不堪的士兵,轉而又好笑的看向了月亭,在這樣的情況下,月亭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皇帝當的時間長了,以為這天下也是他的了。

    「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月亭的話音落下,還沒等他發號施令,後面令人驚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眾人回身看去,就發現後面他們剛剛跑過來的城門處,已經被人全部給擁堵上。

    當月流觴帶兵追上來的時候,小小的城鎮內,被士兵門佔據的水洩不通,而前方的月亭等人,則被擋在另一邊的城門處,進退兩難,前有乞丐擋路,後有月流觴的追兵,月亭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絕望,但是仍舊保留一點點的希望,看著後面的紅衣男子,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

    月流觴的士兵本就有五十萬之多,當時他拿著虎符,第一時間就將所有的士兵全部轉移,自然這次他也是下定決心,要證明給月亭看,他才是最適合當太子的人,他才應該是月弦未來的王者。

    城鎮裡面,兩處前後貫穿的城門,一邊被龍宴國的四王爺帶著乞丐給包圍著,另一邊的城門,則由月流觴後來者居上,十幾萬的精兵全數湧入到城鎮裡面。

    而所有人虎視眈眈的對象,全部是中間那一小隅的百名人馬。

    「觴兒,你來的正好,快幫父皇解決了他們,隨後你與父皇回宮,太子仍舊是你的!」月亭調轉馬頭,對著後面居上的月流觴說道,只不過那話裡的意思,仍舊是高高在上,全然沒有窮寇的自覺。

    月流觴一身紅衣飄飛,本就長相妖孽的他,加之臉上那邪肆的笑,更是風華萬千,隨後微微蹙眉看著月亭,道:「本宮不想要太子!」

    「你想要什麼?告訴父皇,只要你解決了他們,父皇什麼都答應你!」

    在月流觴說完後,月亭急切的再次問著他,顯然他似乎是忘了,剛剛就是因為月流觴的突然出現,他們的兵馬才會全部落敗,而此時這城鎮外圍的戰場上,已經是荒屍遍野。

    「呵呵,本宮要的是皇位,父皇你給嗎?」

    月流觴身後龐大的軍隊作為支撐,而他一身扎眼的紅袍立與最前方,談話間從容自在,完全不再是曾經那被放置在王爺府,不受寵的悲涼模樣。

    問當月亭聽到月流觴的這句話時候,那額頭的青筋就像是變戲法一下,一跳一跳的讓人看了都害怕會崩裂,繼而月亭狂怒的開口:「月流觴,你別不知好歹!朕能夠讓你做太子,已經是你的福氣,想要做朕的位置,你休想!」

    他是誰,他是月弦國的統治者,在他不想下台的時候,誰想做皇帝,那都是對他權威的挑戰,更何況若不是有求於月流觴,他怎麼可能會讓他繼續做太子,他恨不得殺了他。

    「呵呵,那麼抱歉了,父皇您請自便!」

    其實月流觴自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月亭,雖說他是自己的父皇,可是他不傻,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在他眼裡,甚至不如皇宮中的一個資格老的太監來的重要。

    月流觴本身出生後就被冠上了太子的名號,自然從小他就知道自己也許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所以心性高傲,也是從小的時候,他的母后沒少教導他如何在宮內的爾虞我詐之下,保護好自己。

    可自從當年三國之變後,月亭做的一系列的事情,才讓月流觴明白,自己不過是個擋箭牌,是月亭用來保護月流迎的。

    何曾有一天,月流觴他會想到,自己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轉眼就變成了皇宮中最不受寵的王爺,甚至他自己的親生父皇,竟然利用自己去引出殺手,而導致他的脖頸處永久的留下了一條醜陋的疤痕。

    他不甘心的,久居高位的人,在突然之間被人拉下來,任誰也不可能平靜的接受,況且月流觴從小到大一直都認為,自己會是未來的皇帝,即便父皇不寵愛他,但是他的太子之名卻是實實在在的。

    難怪當初他曾經想過,為何聽說別國的太子,都會有一些實權,或者是幫著自己的父皇處理一些簡單的朝政,可是唯獨他是不一樣的,他除了空有一個太子的名稱,再無其他,甚至是他所有的勢力,也全都是自己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現在,他意外得到了月亭交給月流迎的軍隊,那麼他就不會再是曾經那個被一道聖旨就由天堂打入地獄而無法翻身的月流觴。

    「月流觴,你…」

    月亭抖著手,再次被月流觴的話給氣的夠嗆,他現在真是恨不得殺了他,養虎為患,說的就是他自己。

    這邊正當月亭指著月流觴,氣憤不已的時候,而月流觴動了,在夏日的徐徐清風中,紅衣隨著他的走動盪漾出優美的漣漪,眼看著月流觴是奔著自己的方向走來,月亭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已經年過五十,接近六十歲的年紀,完全不是與月流觴這樣的青年的對手,而看到月流觴越來越近的身影,月亭的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腹,想著若是他敢突然動手,他拼了命也要闖出去。

    豈知月流觴的確是奔著他的方向走來,但是目標卻不是月亭,反而看都不看那緊張的不成樣子的帝王,慢慢的走向了對面的無情。

    見此月亭不禁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這是不是說他還是決定幫自己的,而即便戰敗,月亭心裡的小算盤仍舊打的響亮,若是能夠看到月流觴和龍宴四王爺兩敗俱傷,那他也可以趁機逃出去,只要回到了月弦的京城,他就不信他還會如此窩囊。

    而令人驚呆眼珠的是,當月流觴走到無情的身邊時候,不是劍拔弩張,相反卻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故人一般,開始了敘舊:「四王爺,好久不見!」

    無情點頭道:「月太子,別來無恙!」

    雖說這話並不能看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麼好,但這樣平平的寒暄,還是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倆的目的是什麼。

    「呵呵,別來無恙不敢說,至少與四王爺是不能比的,有個如此優秀的皇兄,流觴自愧不如!」

    月流觴一身紅衣,無情始終是千年不變的黑色衣裳,一紅一黑,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況且這兩個人分明應該是敵對,可是現在竟然客套的聊起天,完全不將困在中央的月亭與秦大人等人放在眼裡。

    而秦大人也皺眉看著面前那兩個男子,忽然覺得這天下似乎是變了,明明的敵對國家的王爺和太子,竟然會如此友好的聊天,似乎他們錯過了什麼。

    側目看著月亭,也同樣看到他眼中的震驚,不得不說,月亭這一生自詡成功,卻在最後恐怕要敗在他最不看好的兒子手裡。

    無情搖頭失笑:「太子何苦妄自菲薄,說到底憑借自己的能力獲得成功,才是本王最看重的。」

    說完無情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流觴,兩個人相視而笑之後,月流觴率先伸出手掌,平放至胸前,而無情也毫無遲疑,伸手與之交握,友情在彼此間迅速昇華。

    要說無情與月流觴,本來是兩個不相干的人,而且說到底因為三國戰亂,月弦與龍宴勢必要將來在戰場上要一較高下。

    但是若真是這樣,對龍宴來說絕對沒有好處。

    雖然龍宴國的軍事實力在龍凌的帶領下已經領先其他兩國,但是接連的戰亂,不論是對民心,還是將士來說,都是一種生死考驗和煎熬。

    所以當龍凌和桃月宴紛紛出宮為了戰亂而奔波的時候,無情在皇宮內,表面上是讓他堅守皇宮,但其實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皇兄對他是如何的偏愛,這樣的戰亂,一直護著他的皇兄是不會讓他去戰場廝殺的。

    他想要做些事情,也想要去幫助皇兄和主子。他在龍宴國是四王爺,可他還是無極殿的二當家,當初主子給了他絕對的權利去決定無極殿的事情,這份知遇之恩,不是他做回了王爺就可以忘記了。

    所以他通過無極殿的各方情報得知,月流觴與月流迎之間的事情,甚至包括他的藏身地,所以無情早早就將皇宮交給了凌黑和凌電兩人,而他則去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無情來到了月弦邊境的這座小城鎮的時候,瀝粵與月弦兩軍已經開始了打仗,只不過月流觴的隱匿很是高明,帶著這麼多的將士,竟然還沒被人發現。

    無情的出現,讓月流觴心驚之餘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行蹤飄忽,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城池,將士兵分散了多少次,最後才在他們開始打仗後,及時的趕到了這裡,當然無情的出現他相信絕對不是偶然,月流觴也顧不得與他繞彎子,畢竟形勢嚴峻。

    隨後兩個人在一戶已經破落的民宅內,閉門談論了進兩個時辰,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反而當那房門打開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冷凝的表情,相反卻都帶著淺笑,隨後無情就離開,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此時兩個人相對而立,那交握的手掌下,淡淡的友情在昇華,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在這一刻開始交心。

    無情頗為無奈的看著月流觴,試探的問了一句:「怎麼辦?」說著還對著月亭的方向微揚下顎,但不難看出,無情的眼裡似乎有些玩味。

    月流觴也歎息一口氣:「涼拌吧!」

    顯然他是已經將無情當做了自己人,在這時候也有心思開玩笑,只不過那眉宇間的輕微蹙起,還是顯得他沒有表現的那般從容。

    「月流觴,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涼拌,啊!你敢對朕動手,朕要了你的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那是龍宴國的人,你分不清好賴嗎?」

    月流觴與無情的談話,自然是沒有任何遮掩,只不過月亭聽到月流觴這樣的話,自然是明白兩個人說的是他,他可是皇帝,什麼叫做涼拌?!

    「本王同情你!」

    無情憋著笑,看著月流觴身後的月亭坐在高頭大馬上叫囂,搖著頭看好戲般調侃月流觴。

    「本宮也同情自己!」

    月流觴扯了一下嘴角,斜睨著無情,心中直感覺自己好像交了一位損友。

    自然月亭是千算萬算都沒料到,月流觴會真的對他下手,這個小城鎮距離月弦的京城即便是趕路的話也需要至少三天時間,而這無情和月流觴顯然已經狼狽為奸,這樣下去,月亭都能想像的到自己命不久矣。

    可是讓他一國帝王,面對這麼多人,還有那些曾經隸屬於月弦的將士的面,跟月流觴說好話,他是絕對做不到的,在月亭心裡一直認為,他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輕易的向別人低頭。

    所以這談和的事情就落在了秦大人的身上,這裡除了月亭就剩下秦大人的官位最高,況且他還是月流觴外祖父的屬下,就算他不給自己這個父皇面子,可是他外祖父那隻老狐狸,月亭就不相信他不怕。

    能夠當上月弦三朝元老,又能將自己的女兒送進皇宮穩坐皇后之位,要不是月亭一直對他好言相對,恐怕這一個前丞相的位置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自然他是知道那老狐狸的野心,這麼多年,月亭也是處處的小心為營,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當秦大人硬著頭皮來到月流觴和無情的身邊的時候,擺明了要與月流觴單獨聊聊,卻沒料到月流觴直接說了一句:「秦大人就在這裡說吧,這裡沒外人。」

    一句話足以說明,月流觴與無情的關係,要比他對皇上還要親切不少,秦大人心中不禁歎息,皇上的確是失敗的。皇子逼宮的事情,歷朝歷代都不少見,可這月流觴剛剛表現出來的,依然證明他信心十足,勝券在握,秦大人也是礙於皇命,不得不出來做著無用功。

    既然月流觴連他們自己的人馬都能斬殺,況且那五十萬大軍又豈是兒戲,這一切都說明月流觴早已經準備充足,偏偏皇上還是一心認為他會對納蘭丞相有所顧忌,太可笑了。

    且不說納蘭丞相的年歲已高,即便丞相曾經有反動的心思,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體力上的力不從心,也早就對這些放開了,看淡了。

    丞相自己也是知道的,恐怕他就算當上皇帝,也沒有幾個年頭可以享受了。

    而皇后當年在後宮中的一切,納蘭丞相是知道的。之所以皇后不安分與後宮,無非是因為當年皇后是被逼嫁給月亭的。

    秦大人心中千回百轉,要他以這樣蹩腳的借口去勸解月流觴,他自己都覺得很是可笑,但皇上那邊似乎認定了月流觴會有所顧忌,執意要他這樣做。

    月亭是多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自古帝王都是生性多疑,那樣高高在上的地位,時刻都緊張的害怕有人想要將他拉下來。

    秦大人心中歎息,眼前這形勢,根本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但凡有一點的希望,月流觴都不會這樣大軍揮斥,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而既然月流觴說了這裡沒有外人,顯然是將無情看做了自己人,秦大人也只好繼續說道:「太子殿下,何苦這樣咄咄逼人,兩國交戰,因為您的出現,下臣相信瀝粵與月弦的士兵定是全軍覆沒,何不就讓皇上先行回宮,日後再作打算!」

    這一番話,連秦大人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力,更別說聽在耳裡臉上立刻泛出嘲諷的月流觴了。

    「秦大人,本宮一直記得你是外公的人,何時竟然與他站在一條戰線上了?你就不怕外公對你有所懷疑?」

    月流觴同樣是對納蘭丞相,自己的外公有著想法的,無怪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想當年納蘭丞相在位的時候,那強權之下也就只有他一人敢在朝堂上與月亭叫板,況且他一個丞相手握重兵也是事實。

    而月流觴對此也早就做了打算,他與無情之間有約定,自然這約定他自己的好處也不少,但是事到如今,他是絕對不會再讓不相干的人打擾了自己的步伐。

    他要的是什麼,他一直都知道。

    聞言秦大人苦笑說道:「太子殿下,您也誤會丞相了。下臣只能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況且納蘭丞相若是知道下臣這樣的做法,也不會怪責。下臣如今身為軍中的統帥,雖然覆沒,但下臣還是月弦的臣子,就要保證皇上的安危。若是太子一定要留下人,那不如讓下臣留下。」

    秦大人這樣委曲求全,卻並未換來月流觴的同情,相反月流觴看著秦大人,眉頭微挑,道:「秦大人,本宮敬佩你的為人,這件事是本宮與他之間必須要解決的。所以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來人,護送秦大人回京都!」

    月流觴完全不給秦大人再次開口的機會,他的話音落下,後面已經整齊的出列了一縱隊的士兵,直接將秦大人保護在中間,那架勢若是他不走,也定會架著他離開。

    打從心裡,月流觴是看重秦大人的,這個人不畏強權,心中自有想法,而且十分能夠審時度勢,雖然知道他是自己外公的人,但此時的月流觴還是決定留下他,畢竟若是未來能將他拉攏至麾下,那對他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月亭眼看著秦大人趕鴨子上架般被帶走,他身邊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員猛將,若是連他都被帶走了,想著看了看身邊那些緊張的士兵,月亭更是著急,扯開嗓子就大喊:「月流觴,你要帶他去哪裡。」

    如今月亭的情形,無異於山窮水盡,整個月弦的軍隊力量也不過是百萬左右,而他又將其中一部分以虎符為令交給了月流迎。

    偏偏最後卻被月流觴用計拿了過來,除去京城內守護是十萬精兵,此時的月亭身邊也只剩下這不到千人的保護。

    當邊陲小鎮的城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浩浩蕩蕩的人馬從裡面走出來,當然最先出來的是乞丐,隨後就是那一望無際的精兵。

    沒有人知道最後月亭的下場,也沒有人知道這城鎮裡面發生了什麼,只不過那緩緩關上的城門,似乎掩蓋了一切。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月流觴如同殺神附身一般,帶領著屬於他的精兵,一路奔著京城而去,他知道那裡面還有一個人等著他去解決。

    若是不能將她拉下來,那麼自己與無情之間的約定,就沒辦法完成,況且他也知道,他想要的,再也不能有任何人來阻止。

    皇宮內,當日瀝楚辰拋出了自己的死士,算的上是放手一搏,而皇太后也完全沒想到,那些死士會如此厲害,當時她是帶著皇宮中的大內侍衛去月雲裳的宮殿堵截。

    顧名思義,大內侍衛負責保護整個皇宮的安全,身手自然了得,可還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被區區十名死士糾纏的根本脫不開身。

    皇太后也是在後來怪自己大意了,若不是她小看了瀝楚辰,那他也不會帶走了月雲裳,而秦大人府邸那邊第二日沒有等來成親的消息,自然對皇太后有所怨言,但是秦大人的大兒子即便再混賬,可同樣不敢冒犯皇權,而皇太后則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並承諾會再找一個姑娘送給秦大人的兒子。

    若不是因為秦大人是丞相的人,而且又是跟在皇上身邊打仗,皇太后何苦這樣委屈自己,去跟一個小輩說好話。

    前丞相是皇太后和月亭心中的一根刺,早已經根深蒂固,哪怕是現在前丞相親自來說他對皇位不感興趣了,恐怕他們也不會相信,甚至還會認為這是他的陰謀詭計。

    此時,皇太后坐在殿內的軟榻上,左手腕的地方,還纏著一圈圈的白布,正是當晚死士與大內侍衛搏鬥的時候,誤傷到了她的手臂。

    這人上了年紀,身體機能都開始老化,皇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她平日裡各種膳食都是頂級,卻也仍舊對著傷痛有些敏感,已經幾日了,卻不見那傷口有好轉的跡象,甚至還開始流出膿水,太醫也只能每日來讓她喝藥,給她上藥,卻全然不見效果。

    而特別是這兩日來,皇太后就感覺自己的胸口時而悶痛,太醫看了卻說不出所以然,這身體上和心理上的病痛,都折磨的這味古稀老人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太后,皇后娘娘來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輕手輕腳的走到皇太后的身邊,趴在她的耳邊通報了一聲,這如今皇宮中除了太后就屬皇后的地位最高,那夏貴妃已經被皇上冷落了許久,就因為她本就不太受寵之後,又因為作戰打仗的事情,與皇上虛與委蛇,最後的目的不過就是不想月流亭去參軍打仗。

    好在當時皇上心急,也考慮到月流亭像個扶不起的阿斗一樣,行軍作戰恐怕也是累贅,沒有多說就准了她的請求。

    倍感身心疲憊的皇太后,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此時裡面竟然顯得有些渾濁,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問著:「她來幹什麼?」

    「那老奴會回了她。」

    說著老嬤嬤就要走出去,但皇太后既然醒了,而她也想知道,這個蟄伏了這麼久的皇后,突然而至有什麼事,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不是嗎?!

    「讓她進來吧。」

    而後皇太后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但那份疲憊卻怎麼也遮掩不住,況且左手上的疼痛也越來越嚴重,她也不願在做這些表面功夫。

    當皇后一身紅色鳳袍頤指氣使的走進來時,皇太后本能的就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當初聽說在後宮中不知檢點,讓亭兒這麼多年來對她暗恨在心,卻又不能輕舉妄動,這樣猶如眼中釘的人,誰看了都不會舒服。

    皇后儀態端正輕輕俯身對皇太后作揖問安:「母后!」

    「皇后怎麼有空來?找哀家有事?」

    即便不舒服,但是皇太后既然能讓她覲見,自然也不會太狼狽,那份凌傲的眼神,仍舊是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皇后。

    聞言皇后不請自坐的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隨後玩弄著無名指和小指上的長長護甲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母后,聽聞這幾日母后身體不適,所以臣妾來關心一下。」

    皇太后打從心底就看不上皇后,此時更是因為她的舉動而明顯表現出了厭惡,在加上她說的話,明知道自己不舒服,卻等到了現在才來,如若不是來看熱鬧,那就是存心來氣她的。

    「哼,看來皇后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怎麼,你確定你是來關心哀家的?」

    皇太后話中帶刺的回擊皇后,而後者卻是狀似無奈的淺笑:「母后,你多心了,臣妾自然是來關心你的,不然臣妾早就告訴你皇上死了的消息了。哎呀,母后你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後宮中的女人,向來是勾心鬥角綿裡藏針,而皇后那做作的捂著嘴,彷彿還帶著驚恐的樣子,在此時根本就不能讓皇太后平靜了。

    她聽到了什麼?皇上死了?

    這怎麼可能?如果皇上死了,她怎麼可能沒有得到一點的消息,如果皇上死了,那難道是瀝粵勝利了?

    各種想法在皇太后的心中形成,雖然表面上皇太后冷凝著蒼老的臉,但是那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翻湧個不停。

    不對,她不能相信皇后的話,她與這皇后早就是水火不容,萬一這是她的奸計,那自己就危險了。

    沉澱了心思,皇太后不愧為多年來精於謀劃,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冷笑的看著皇后:「這樣的消息不知道皇后是從哪裡聽說的?前線距離皇宮少說也有幾日的時間,況且就連這皇宮巴掌點的地方,哀家病了數日,皇后今日才聽到消息,這樣看來,皇后的消息的真實性,有待考證!」

    皇太后睨著皇后,這一番話裡,即數落了皇后來看她的心思,又側面說出皇后道聽途說,頓時讓皇后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但是這深宮中的女子,別的不會,爭寵與變臉卻是最為精通的,很快皇后臉色變得正常,而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嗯,母后教訓的是,可能是臣妾聽錯了,臣妾也不相信,觴兒會有那麼厲害,將兩軍全部剷除!」

    皇后的話,再次透漏出一個消息,隨後根本不給皇太后任何說話的機會,側目看著殿門口,道:「觴兒,還不快進來參見你的皇祖母!」

    觴兒?!

    這皇宮中叫觴兒的就只有月流觴,難道是他回來了,這時候的皇太后還沒有想到,接下來她即將知道的事情,給她的打擊有多麼的大。

    相反在皇太后看來,若是月流觴回來了,那至少他可以去前線幫著亭兒打仗,而且若是他的身體還沒康復,那至少也可以讓月流觴在這皇宮內代替她來執政,這皇宮的事情繁多複雜,皇太后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了。

    當月流觴出現在大殿的時候,皇太后本能的高興,嘴裡也欣慰的喊著:「好孫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看看。」

    說完不待月流觴走過去,皇太后就率先起身,行動雖然有些遲緩,但是從急速的腳步中仍舊看得出皇太后的高興,繼而拉著月流觴的手說道:「病好了嗎?」

    因為月流觴的突然歸來,皇太后不多想的感覺到高興,而她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皇太后,也難得糊塗了一次,竟然忽略了剛剛皇后的話。

    「好了!」

    月流觴被皇太后拉著,安分的回答著她的話,雖然他回來是有目的的,但是曾經這個皇宮中,唯一給他溫暖的的確是這個老者。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對了,好孫兒你這麼久去了哪裡?」

    皇太后滿心歡喜的拉著月流觴,同時餘光瞥了一眼皇后,那示威的意思十分明顯,似乎是因為月流觴進來後先與她這個皇太后寒暄,卻沒有搭理他的親生母后而彰顯。

    「去作戰!」

    對於皇太后的問題,月流觴全部回答,只不過這即將說出來的事實,也是隱瞞不了的。

    這時候,皇太后終是有些疑惑了:「作戰?」

    但即便年老色衰,但是頭腦仍舊靈活的皇太后,忽然想起了皇后突然而來的舉動,以及她剛才話裡話外顯露出的驕傲,一個想法在皇太后的心中形成,就再也不能抹去。

    「觴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太后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顫抖,緊緊的抓著月流觴的手臂,不能放鬆,也顧不得自己受傷的左臂,她此時只想證明剛剛皇后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皇祖母!玉璽在哪裡!」

    月流觴低著頭問道,其實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軍隊強勢的衝進皇宮,可全是因為這個老人,他心中的溫暖都是源自與她,甚至連那個一直在旁邊坐著看戲的女人,都不能比擬的。

    若是能夠和平解決,他也不願見到血流成河,畢竟這裡也會是他將來久居的地方,即便這皇宮的冤魂已經不少。

    「月流觴!玉璽在哪裡這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嗎?」

    果然,當皇太后聽到月流觴的話之後,那態度一較之前猶如十萬八千里的轉變。其實說到底皇太后與月亭都是一路人,月亭本就是皇太后一手教導的,自然與他的母親不差分毫。

    兩個人全都是習慣了高高在上,凌空傲視天下的,他們可以與人虛與委蛇,可以與敵人一較高下,可以在任何風吹草動之下立刻未雨綢繆,但是他們唯一不允許的就是有人覬覦他們的位置,甚至是覬覦他們的權利。

    這是向來上位者一貫的心思,當你習慣了做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若是突然有一天出現一個可以與你一較高下,或者是完全有能力將你拉下馬的人,那這必定是一場殊死搏鬥,上位者會為了自己的位置拚命相搏,而想將他拉下馬的人也絕對會全力以赴,為求成功。

    「母后,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要是按臣妾的意思,母后還是交出玉璽,這樣一來也免得受一番皮肉之苦,觴兒的能耐相信母后應該瞭解了吧!」

    皇后在月流觴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從座椅上起身,高傲的看著皇太后,彷彿她現在才是那決裁者,長久以來不將皇太后看在眼裡,而現在這樣的情緒更甚,那氣勢也越發的高漲。

    「你…你們…你們這是要逼宮?你們敢威脅哀家?」

    皇太后的一生,盡享榮華,由於年輕時候就是個厲害的女子,為先皇出謀劃策,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皇后,以至於後來月亭成為了皇帝,但是對她這個母后仍舊是盡心盡力的保護著,何曾想現在這樣,被兩個晚輩這樣威脅,皇太后是接受不了的。

    「母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怎麼能是威脅,觴兒可沒有說什麼的!」

    皇后不依不饒的緊盯著皇太后,微微揚起的下顎十分倨傲。

    三天後

    一道聖旨從月弦皇宮發出,皇太后因受人暗算,醫治無效,駕崩離世,月弦國前太子月流觴追封皇太后為懿德太后。

    ------題外話------

    明天應該是最後一個大結局了,咱盡量多碼一點!結局之後暫定會有夜離和瀝楚夜的番外!~群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