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9第99回 文 / 絃歌雅意
周雲仲等人猶如泥牛入海,確實牽動了很多人的心,不計其數的人馬湧向江南去尋找周雲仲,可是所有人的都空手而歸,越是如此,朝中的大臣人心就越不穩,可是大臣們的心越不穩,皇帝的屁股反而坐的越發得穩當,似乎很樂見其成這樣的事兒。
有人上奏折陳情:「周雲仲有負皇上所托,到了江南便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會不會其實只是借了皇上的名頭去的?」
燕夏昱覺得好笑,想從自己這裡套消息?還真是膽大得很。
於是燕夏昱朱批:周愛卿自有其道理,朕只安心等結果。
要是這句話用不好的語氣翻譯,就是燕夏昱將那折子一下子摔到對方的臉上:「關你屁事呀!」
那上奏折的人氣了一個倒仰。
其實他們不知道對於江南的事兒,本來皇帝打算來點硬的,你們關係錯綜複雜又怎麼樣,你們黨派聯合堅固又怎麼樣,這是朕的地盤,朕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一個不高興把你們全給端掉腦袋!
可是他突然發現,其實可以換一個更好玩的玩法,於是周雲仲便像一隻發*情的孔雀一樣帶著御林軍,抱著尚方寶劍,還不忘提溜著洛城府的四大名捕,甩著大尾巴一路朝著江南去了,果然不管有沒有關係的人,都看過來了。
等到了江南,花孔雀一般的魚餌便消失不見了,魚兒能夠不著急麼?
然後皇帝這個焉壞的漁翁就在後面拿著網子一網一個准!
那些人只顧著追查周雲仲,卻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經悄悄支起了網。
不說這場曠日持久又扣人心弦的大圍獵如何,因為那實在是進展太慢了,魚兒還在鬧騰,需要一些時間逗弄,正嫌無聊的時候,宮裡倒是出了事兒。
皇后懷有身子之後,為了安全生下孩子,便日日躲在祥裕宮,連平日裡最看重的權力也放開手了,可見皇后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可是近日診脈,有太醫說皇后的胎似乎有些不對勁。
想起當初徐昭儀的事兒,大家還真是膽寒,徐昭儀那個怪物把脈不是把不出來,只是大家覺得不要太大題小做,不然自己豁出去說出來了,十有八*九是落不到什麼好處的,還不如沉默了,這次是皇后娘娘,與徐昭儀又是不一樣,就算是腦袋已經在脖子上斬牢了,也很有可能會和親愛的脖子分開。所以現在給千金萬貴的皇后娘娘把脈,真是一絲錯漏都不能有。
「太醫,你給本宮好好說說,本宮這胎怎麼了?」
聽著皇后咬牙切齒的聲音,太醫也抖了抖身子,忍不住背上就開始冒汗了:「稟……稟皇后娘娘,微臣……微臣是琢磨著有些不對勁兒,只是哪裡不對勁說不上來,如果能夠請來黃太醫,肯定能夠一目瞭然。」
這黃太醫就是最好的擋箭牌啊,被太醫用在各種場合搪塞解釋推脫啊,專注擋箭牌三十年啊。
皇后哼了一聲,一腳將太醫踹開,道:「這點子醫術不知道怎麼進太醫院的,還不快滾去給本宮將黃太醫叫來!」
那太醫連滾帶爬地跑了,一旁的秦嬤嬤給皇后順氣,道:「娘娘,您何必跟那種人一般見識?要是能夠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這太醫院豈不是他當家了?以奴婢看,您吃得好睡得好,樣樣遵照太醫的意思來,肚子裡的小皇子一定是好好地呢!」
皇后雖然知道秦嬤嬤這話不可信,可是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安撫之言,道:「本宮也知道那些個偷奸耍滑的,到了本宮面前便想著賣弄一下,希望本宮能夠瞧得上呢!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秦嬤嬤連連點頭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所以娘娘您可千萬不要動氣啊,您氣壞了便宜的是後宮那些個小蹄子呢!」
皇后想想覺得也是如此,便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但是還是惦記著要讓黃太醫好好瞧瞧。
黃太醫雖然是個奇葩,但是人家醫術好,而且醫者仁心,他給瞧病的宮妃都是一視同仁——同樣冰冷,但是治病卻真的是一把好手。
黃太醫提著藥箱來了,一旁的秦嬤嬤急忙扶著皇后躺好,然後慇勤地跟黃太醫打招呼,黃太醫唯一給點面子的是皇帝身邊的張興德,哪裡會理會一個祥裕宮的老婆子,便裝作沒看見,一心一意給皇后開始診脈起來。
左手右手換了幾輪,黃太醫自己的鬍鬚都被捻掉了幾根,可是人家還皺著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東西慢慢鋪開來,寫方子。
秦嬤嬤道:「黃太醫,娘娘和小皇子到底如何了?你給說說啊!別給皇后娘娘賣關子了啊!」
黃太醫道:「娘娘腹中胎兒確實有些弱,臣把脈也存在些許疑慮,所以不敢妄下結論,只想著先等幾日診明白了再回稟娘娘的。」
皇后確實獨獨聽到前面個消息:「胎氣有些弱?怎麼可能?本宮一直按照太醫院的囑咐行事,並沒有任何偏頗,為何還會如此?難道你們給本宮的東西出了差錯?」
黃太醫皺眉,看病最怕遇上胡攪蠻纏的,人家的病不好治,偏還不承認,還要說對方的醫術不好才那麼說。也不想想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還怎麼見面!
「娘娘繼續安心靜養必定是沒有錯的,而娘娘的脈象,微臣不等上幾日,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娘娘您放心,微臣絕不會欺瞞娘娘的。」
皇后知道黃太醫的性子,只是急了才那般說的,以後自己養胎保胎還得靠著人家呢,皇后只能道:「那黃太醫過幾天再過來辛苦一趟吧!」
黃太醫倒是沒有什麼氣性,告辭之後慢悠悠地離開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秦嬤嬤又在一旁哄道:「娘娘您且安心等著,奴婢瞧著肯定不是什麼大事兒,那些太醫不過是聽風就是雨,害怕被殺頭才說娘娘胎氣不足的。」
皇后自從懷孕了之後覺得腦子有些跟不上了,聽秦嬤嬤這樣說,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
過了幾日,黃太醫果然如約前來給皇后診脈。
這次診完脈,也不開方子了,對皇后拱拱手道:「娘娘,您雖避開了那些個瑣事,許多事情已經不放在心上,可是您心有鬱結,若是不開解開解,恐怕這胎氣越來越弱,等到瓜熟蒂落之日,恐怕娘娘會大失所望啊!」
這黃太醫倒是學著委婉了一把,也是因為皇帝不在跟前的緣故,不然他就要直剌剌地說皇后可能要生個死胎了。
皇后腦子裡轉了個幾個彎才大致地明白了黃太醫的意思,急忙道:「黃太醫,你可是宮中醫術最高的,你一定要幫本宮想想辦法,保住皇子!」
黃太醫是不奈何插手這事兒的,捲進後宮女人的利益紛爭,那還不如一刀抹了脖子來得痛快。
「娘娘,臣定當竭力調養娘娘的身子,可是娘娘切不可思慮過重,不可心中有所鬱結,不然便是非微臣力所能及的事兒了。」
黃太醫仔細琢磨了幾個溫和的方子寫了,又擔心這藥效不夠快,可是藥效快了又怕承受不住,真是左右為難。
好不容易從祥裕宮出來,黃太醫便將這事兒跟燕夏昱說了,燕夏昱眼皮子一跳,今年老天爺真是跟自己槓上了,徐昭儀生了個怪胎,便是雪災加春旱,發現三皇子是個癡傻的,便是在與金雞國交戰前後,而這次江南貪腐案才被揭露出來,這皇后懷的胎還不穩?
對著皇帝黃太醫就輕鬆自如多了,說了皇后可能生個死胎的事兒,又道:「娘娘這身子,本來是極為難受孕的,只是微臣能力有限,娘娘這也算是大昭的福運昌隆,娘娘好不容易得了一胎,護得比什麼都金貴,可是如果這事兒讓皇后娘娘知道,恐怕後果難以設想啊!」
說不定皇后都要瘋了也說不定。
「黃太醫可有把握將皇后腹中的皇子保住?」
黃太醫想了想,搖搖頭道:「微臣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
燕夏昱歎了口氣,這真的是命啊,皇后注定命中無子,再這麼折騰也是空的。
黃太醫也覺得為難的很,就算他得皇帝的信任,也不好跟人家說他媳婦的壞話,說你媳婦脾氣不好,心眼小,一點子事情就要疑神疑鬼,能夠養好胎就怪了。
燕夏昱如何不知道皇后的性子?以前的皇后還端著個端莊賢淑的樣子出來,可是現在已經是越來越沒有章法了,皇后也越來越失望。
燕夏昱道:「黃太醫你盡力就是了,成與不成,也是要看天意的。」
黃太醫頓時明白,其實燕夏昱對皇后這胎也沒有多看重,只是皇上血脈稀薄,能夠多一個皇子或者公主,都是喜事兒,但是如果是留不住的,強留也沒有用。
黃太醫去了祥裕宮的事兒,宮裡上下很快就都知道了,大家都表示很淡定,沒有受驚,因為皇后的做派雖然比不上當初徐昭儀那麼誇張,卻也差不離多少了,日日都要請平安脈,鄭太醫和黃太醫更是常常出入祥裕宮,因為皇后老是疑神疑鬼的。
不過這後面黃太醫去找了皇上的事兒,大家更加沒興趣了,黎素瑾卻覺得有些不同,根據在御花園當值,並且有幸和黃太醫照了面的人回復,黃太醫的臉色很不好啊,連那麼淡定的黃太醫臉色都變了啊,肯定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