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部——獻血之屋第八章 文 / 徐旖夢
淳於呂站在馬路牙子上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冷冷得看著熱騰騰的豆漿倒進碗裡當他開口的時候並不能和所有人一樣在冷空氣中形成呼吸的白霧:
「一大早叫我下來就是為了喝豆漿?」
「哎呀!…好喝!」趙鑫端著瓷碗吸溜著:「你不要著急!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說啊只不過馬上到上班的點了就麻煩你下來一趟嘛!」「小姐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雖然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腳下依舊站得穩穩的沒有離開的意思。
趙鑫用袖口抹抹嘴巴;「其實是昨天廖惠蓉突然提出來要和你學習降頭術我問了一下她母親從來沒有教過她不知道為什麼啊……」「我不會教她的。」淳於呂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我也覺得不太好不過……」趙鑫放下碗嚴肅地看著他:「那孩子不過想給自己的媽媽報仇而已現在趙澤下落不明她遭受了那麼多苦難會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啊如果這樣子就拒絕她恐怕不太合適吧?……」
「你知道我的父親為什麼不願意教我降頭術嗎?」淳於呂突然問道。
趙鑫愣了一下:「我怎麼會知道……」「我們家族世代都是這塊土地上血統最純正的降頭世家我作為父親唯一的兒子理所當然要變成他的衣缽傳人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賣豆漿的大娘忙著招呼客人沒有人留意他們兩人詭異的交談:「向來挑選降頭師有兩種人不能夠勝任一種就是對於常地力量毫無興趣另一種就是瘋狂的渴望力量。前一種無論教給他多麼高深的降頭之術讓他窮盡一生修習最後也只不過是一個半吊子。害人害己;後者對於黑暗力量地渴望會讓他屈服於黑暗。最後被徹底同化和侵蝕變成被力量所支配的怪物。」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面前地女子:「很可惜父親聰明一世卻最後栽到了第二種人手裡。我不會重複他的錯誤。永遠不會。」
趙鑫似懂非懂對他眨眨眼睛:「你認為廖惠蓉是屬於哪一種人呢?像她那種女孩如果不是為了給母親報仇應該一輩子都不會想要成為降頭師吧?…不覺得她和你很像嗎?如果不是想要給家人報仇你應該也不會成為降頭師吧?」
淳於呂笑了一下這笑容卻像初冬的空氣一樣冰涼:「誰知道呢。也許我從骨子裡也不過是一個怪物而已…不說這麼多了你去上班吧。不要太擔心那個孩子她是廖夫人的女兒不會有什麼大礙的。」趙鑫點點頭。兩手插在口袋裡回頭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得看著他:「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那個…廖夫人和你什麼關係呢?怎麼你們好像很熟地樣子?」
他平靜得看著她沉默了足有好幾秒鐘。直到趙鑫尷尬的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才慢慢開口道:
「說起來她是我母親堂妹女兒的孫女。嚴格來說也算是我的孫女吧。」路易斯有點意外。
活了這麼久了「意外」這個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但是當他抬起頭來看著走進店裡的客人時這種感覺還是一下子湧上心來讓他一句「歡迎光臨」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留著灰色長的少年走了進來雖然穿著高中生的校服但是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又大又黑聚精會神地看著他。路易斯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第一次光臨?想要點什麼?蛋糕?還是咖啡?」
「只怕我想要的老闆不一定就能做得出來。」少年在吧檯地高腳椅子上坐下來拄著腮看著他:「蝙蝠腳煮癩蛤蟆清蒸龍尾巴麒麟血燴菜有嗎?」「孩子這裡是蛋糕店。」路易斯笑瞇瞇的看著他:「快回去上課吧現在不是在校時間嗎?」
「我叫做律。」少年義正詞嚴地說道:「不要再拐彎抹角了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所以讓我們開誠佈公地說話吧。」「什麼意思呢?我不太明白啊。」「真的要跟我裝傻嗎?」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縷長輕輕放在桌面上路易斯看了一眼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不是你心愛地女人嗎?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事情現在要全部否認?只是因為你要將她重新推上輪迴之路?」律緊緊盯著他:「遺憾的是恐怕她很久以前就已經把心放在了別人身上所以你剪掉長改變了眼睛的顏色就是為了和他心目中的那個男人盡量接近嗎?想不到魔物還會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啊……」
路易斯的笑容依舊但室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他的眼眸閃著血色的光華:「小子真的對自己的力量那麼自信嗎?就算是你背後那個人都不會不把我放在眼裡吧?」「你說得沒錯。我把你當成一個強有力的對手所以才會特地來向你宣戰的路易斯先生。」律站起身一手指著他的眉心:「她已經不再是你一個人的東西了我要保護她只要我活著你就不可能搶走她!」
「保護她?」路易斯冷笑一聲室內的光線又恢復了明亮好像被烏雲遮住的陽光突然又回來一樣他笑著繼續擦拭手裡的玻璃杯:「你身邊的那個身體不能笑也不能哭不能走也不會跳你還記得她的笑聲嗎?你還記得她的噓寒問暖蠻不講理嗎?在你保護下的只不過是一具屍體這就是我要毀滅她的原因。」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少年冷冷得看著他:「離她一點這就是我給你的忠告。」
說完他便轉身大力的推開店門揚長而去了。路易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笑了一下拿起吧檯上的電話來按下了一個號碼半晌電話通了:
「怎麼?趙警官還沒有去上班?不沒關係如果她來了請轉告她晚上有個朋友會去接她一起吃晚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