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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美人芳心不可測 風雲起(二十二)【三更,4000+】 文 / 雲天恨

    然而,一柄尖尖的飛刀凌空飛過來,準確無誤的將那無形的音刃打得消散無形,接著,轟然一響,定睛一看,竟是牆壁倒了,旁邊一人慢慢踩著碎磚走過來,擋住黑衣人譏誚的視線,冷然抬頭說道:「閣下的行為實在太過卑鄙了。」和著他醇厚清冷的聲音的還有他腰間不斷晃動的小鈴鐺。

    那鈴鐺與平常的腰飾沒什麼不同,走路的時候也不會發出響聲,可是現在它卻叮叮的響,聽也停不住。

    居然出了意外,不,他怎麼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黑衣人手指一勾,又是無數道無形音刃打了過去。

    百里寒風瞥了身後的幾人一眼,隱過眼中的痛意,飛身上去迎戰,目光定格在黑衣人十指下的琴弦上,他驀地瞳孔猛縮,這是綠曳?宸!

    綠曳,怎麼會是綠曳?不是說綠曳的主人已經死了嗎?難道綠曳還會自動擇主?不,不對,這把綠曳琴有些不對,他聞到了相似的氣息,那是——星辰之力?!

    眼前的這個人是七顆守護星之一?那這個人是冷傾玨?!

    得到這個認知,百里寒風更加驚愕,冷傾玨是七顆守護星之一,可是隕落了,可是他又復活了,他真的復活了,可是傳說冷傾玨不是喜歡帝煙遙的麼?甚至甘願死在帝煙遙的手裡,怎麼又捨得殺帝煙遙鉍?

    事情的詭異程度遠遠超出想像,冷傾玨也不對,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百里寒風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了。

    他不能殺了冷傾玨,但是還是要先搞定他,把林熙越和風無寧兩人從夢境裡解救出來,不然事情可就嚴重了。

    雖然,他不喜歡林熙越,亦討厭風無寧,可是他不能不管有關於帝煙遙的一切事情,哪怕他知道有敵襲這麼久,仍舊無動於衷,任由其發展,最後還是忍不住出手一樣。

    「你是誰?」黑衣人冷然的問,渾身散發的氣息足以將人凍僵,百里寒風一直以為自己夠冷,如今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冷不及他身上的萬分之一。

    自己是不理萬事的淡然,而他的身上是生人勿近的排斥感以及濃濃的煞氣,對的,就是煞氣,像是一個殺手一般踩著萬千枯骨,手染鮮血才會發出的那種煞氣,幾乎讓人從心裡懼怕,靈魂深處都在恐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人?

    兩人交鋒,黑衣人自然是無法繼續他的控夢術了,於是林熙越和風無寧同時動作一停,完全忘記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一看自己身處的位置,兩人都震驚了,他們一人趴在帝煙遙的胸前,一個人緊緊從背後摟著帝煙遙的肩膀,而帝煙遙的身上都是被蹂躪過的痕跡,青青紫紫的吻痕遍佈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這是他們做的?他們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這麼折磨帝煙遙?林熙越和風無寧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和愧疚。

    帝煙遙已經沉睡過去,慘不忍睹的身體被風無寧扯著被子蓋過,這才抬頭看眼前刀光劍影的情景。

    黑衣人,百里寒風?!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林熙越連忙拾過自己的白衣穿好,操起一旁的長劍就刺了上去,同時還不忘說道:「無寧,趕緊上來幫忙,千萬不要讓他跑了,他是獸族之人,剛剛就是他施展了控夢術。」

    黑衣人一聽,氣得牙癢癢,該死的,一切好計劃都被破壞了,早知道就不該那麼仁慈的磨蹭了這麼久,直接一刀解決他們便是。

    風無寧瞇起眸子,紅衣已然穿上,眼縫裡危險的光芒直射那道黑色的人影,剛設計他,就要有死的準備,更何況,這個人的行為牽連了帝煙遙——他的逆鱗,不可放過。

    三人夾攻,就是黑衣人修為再強大,也經受不住三個實力相近於他的人的合攻,他怒瞪了百里寒風一眼,看來今日是不能討他的命了,那就姑且把這筆賬算著,改日再算。

    黑衣人光顧著撤退,沒料及風無寧背後快速劈來的一掌,直中他的後心,若是被劈中,必死無疑。

    可是,百里寒風代替他一掌迎了上去,和風無寧拼了個平手,兩人各自後退幾步,風無寧惱怒的瞪著他,質問道:「百里寒風,你為什麼要放他走?本少本可以殺了他的。」

    「風少,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百里寒風淡淡的收掌,同樣淡淡的睨了風無寧一眼,朝隔壁走去。

    卻見林熙越飛快的將他一攔,林熙越的語氣帶著對待別人應有的客氣:「抱歉,百里莊主,此事涉及遙兒,我無法不管,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百里寒風看了林熙越兩眼,終是再次開口:「他是七顆守護星之一,你們若是想殺他,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什麼?」風無寧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連聲說道:「百里寒風,你是說那個人是冷傾玨?」

    「我的判斷很少出錯,你大可驗證,天色還早,寒風先去睡了。」百里寒風瀟灑轉身,回到隔壁的房間睡起覺來,好像剛剛的那一切全部都沒有發生過。

    林熙越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如果是冷傾玨的話,那麼他為什麼要殺遙兒,是怪遙兒殺了他麼?

    一個又一個謎團難以解開,林熙越已經不想再去深入瞭解,頭腦疼痛,外加對帝煙遙的自責愧疚,已經讓他昏昏欲睡,無力再去響其他的了。

    帝煙遙睜開眼睛,迷茫的望了望天花板,昨晚的記憶自動導入腦海之中,讓她不由得一驚,連忙坐起身來,掀開被子一看,自己完好無缺,可是明顯是人動手換過了,擼起袖子,那上面觸目驚心的吻痕分明在昭示著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遙兒!」林熙越端著臉盆上外面走進來,見帝煙遙盯著自己的手管死看,頓時慚愧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居然沒守住自己的心,陷入到了別人的控夢術之中,傷害了遙兒。」

    他的臉上溢滿痛苦之色,不敢再去看帝煙遙,他真是沒本事,為什麼不能再強大些保護遙兒?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林熙越看到那柔美的手,更是感動的無以復加,丟下臉盆,緊緊抱住帝煙遙,柔情喚道:「遙兒,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帝煙遙笑了笑,並不在意的說道:「我們是夫妻,行周公之禮是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好責怪的?昨日的事就忘了吧,我不怪你,真的,你也無須自責。」

    「遙兒!」林熙越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唯有緊緊的貼近帝煙遙的身體,他才會有種安心的感覺。

    「熙越難得這麼溫柔的喚我,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想來昨晚我定是將熙越伺候得極好的。」帝煙遙不以為意,將一旁的臉盆撿起來,塞入林熙越的手裡:「今個兒是不是也歸熙越伺候我了?水都灑了,還不快去?」

    林熙越綻放清淺的笑容,完全放下心來,轉身又去打水去了。

    帝煙遙才一轉身,正準備去梳妝,竟發現靠著梳妝台的那面鏡子居然倒了,抬眸便望進了百里寒風無慾無求淡然而深邃的眸子裡,那樣平靜而溫柔的望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帝煙遙幾乎要以為楚玄澈的記憶恢復了,可是下一秒,百里寒風說出的話完全打破了她的幻想:「王爺和林世子真是夫妻情深,叫人心生羨慕,只是,下一次王爺要說這等私房話時還是避諱些好,寒風無意聽見,甚覺惶恐。」

    王爺玄澈從來不會叫她王爺,百里寒風還是百里寒風,有關於楚玄澈一切記憶沒有恢復,他便不是楚玄澈。

    帝煙遙淡然一笑,盯著那面牆,覺得這牆倒的甚是稀奇,強壓住心中的疑惑,笑道:「本王說得無意,竟不知還有莊主大人在場,是本王的罪過,下一次,本王定會注意一些。」

    說話之間,風無寧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帝煙遙已經穿好了衣裳起身了,便說道:「遙兒,你你現在感覺身子如何?」

    或許是有些難以啟齒,風無寧自覺的將話語一換,說得比較委婉,帝煙遙搖搖頭:「並沒有什麼不適,挺好的。」

    「那便好!」風無寧終於放下了心,目光轉向了百里寒風,想到還有外人在場,有些話不便說,頓時禁了口。

    倒是帝煙遙,很想將昨晚後來發生的事情弄清楚,開口問道:「寧,昨夜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無寧面露為難之色,一會兒,恢復常狀,搖頭道:「並沒有發生什麼。」若是叫帝煙遙知道,她心心唸唸尋找的冷傾玨的重生之人要殺了她,她會怎麼樣?想來又是要傷心的吧?

    他們以前一直以為,他們愛上帝煙遙定是最傷心的那個,可是到得如今,他們才發現,最傷心的那個是遙兒,遙兒不想傷害他們,卻又不得不傷害他們,好不容易經過多日磨合,他們終於在一起,卻又經受命運的玩笑和安排,變成了這樣的情景,每一次遙兒看著他們經歷死劫之時,心都會狠狠的痛一次,而他們原來的痛比起她的,又算什麼?

    他們一直以為遙兒是冷情,其實遙兒最是情深義重之人,她的皇姐待她好,她加倍回報著,什麼都不求,哪怕被傷害,哪怕差點丟了命,幾次出生入死,也不曾怨過半句。

    他們對她好,她將恩情記在心裡,即使他們傷害了她,讓她恨極了他們,最後,她也沒能捨得下重手,殺了他們。

    那一張淡然冷漠的面孔下面,隱藏了一顆多麼灼熱的心?她的心隱藏的太深太深,如果沒足夠的瞭解她,根本就看不到她真正的面目,看不到她的美好可愛。

    他們,多慶幸,他們認識她,瞭解她,並且愛上她?

    如今,要他對她說出這麼殘忍的事實,他怎麼能夠說得出口?

    帝煙遙一眼便看出風無寧在欺騙她,隱瞞她,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怒氣,難道昨夜還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嗎?

    「到底怎麼回事?」帝煙遙臉色一沉,將目光轉向百里寒風:「莊主大人,昨夜之事還請如實相告。」

    百里寒風看了風無寧一眼,頓時說道:「有些事情,瞞得久,痛得也就越久,還不如說了的好。」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王爺,昨夜有人想要刺殺於你,那個人,是七顆守護星之一的人,據寒風猜測,那人便是無極宮宮主冷傾玨。」

    無極宮宮主冷傾玨!

    這幾個字一出口,就讓帝煙遙覺得山河日月失色,晴空霹靂響起,砸的她腦袋暈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唯獨腦海裡旋轉著幾個大字——「無極宮宮主冷傾玨。」

    風無寧默然,不再說什麼話,顯然是認同了百里寒風的說法。

    「傾玨他要殺我?」帝煙遙只覺得喉裡像塞了什麼一樣難受,那一句話分明是擠出來的。

    「遙兒,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風無寧解釋著,勸慰著:「遙兒,或許他是跟百里寒風一樣,失去了記憶呢,不然,他如何能殺了你?」

    帝煙遙聽不進風無寧的安慰,只是如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嘴裡喃喃道:「綠曳呢?綠曳呢?」自從冷傾玨死後,綠曳一直在她身旁,如今她到處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丟了?

    沒找到綠曳,帝煙遙一下子坐在床上,一會兒,便開口笑了:「傾玨復活了,真的復活了,沒關係,要殺我也沒關係,我本來就欠他的命。」

    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她有時間等,就像等著百里寒風記憶復甦一樣,她亦可以耐心的等著冷傾玨將她記起,她相信,這一天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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