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歧路 第309章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文 / 夢織
第309章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擎天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唇邊競浮出開懷的笑意，手指撥開豐玉如上等絲綢般的青絲，溫柔而又纏綿，讓她感到心旌蕩漾，而又莫名安心。正在她不經意間，還未及她應過來，已被擎天那斯更加緊緊相擁的曖昧姿勢，將兩人完全貼在一起，並重重地被他霸道地將她的小小頭顱，壓在自己胸際，讓她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猶如波濤般洶湧澎湃的心跳聲。
沒有護欄的窄橋下就是萬丈深淵，他們彷彿處在天堂與地獄的臨界點上般，只要向前數步便萬劫不復。
「哦？我偏偏不聽你的，你能拿我怎樣?誰讓你這般膽大妄為地來！」如水的月光下，他好看的臉那般清晰，讓豐玉甚至能看清他漆黑瞳仁裡，自己的倒影。
「你總是在逗我，讓人又氣惱，又是····」豐玉原本就羞赧的俏臉，此刻又紅了三分，嘴角緊緊抿著，推他的手卻溫順的抵在他胸口，自己中毒了嗎？每次遇到他都會變傻。
「又是什麼？什麼時候我膽大的玉兒，也有不敢言語的時候，還真讓我意外呢！」擎天似笑非笑地望著懷中的女子，做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動人模樣，讓人不由得想起昔日在洗心池時，他那副逗弄自己時的頑皮姿容，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摸摸這近在咫尺的眉眼，自己是在夢中麼？
掌心絲絲沁出細汗，顫巍巍的手指，隔空劃過他眉梢眼角那流暢弧度，鼓出極大勇氣想去觸摸，可還是沒有勇氣。她好怕，怕覆上去就在不忍心離開。
放棄你，是她能給他們二人的最後成全！
似看出了豐玉的內心掙扎，他滿眼的寵溺氾濫成災，緊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絲滑的觸及，讓她的心怔了怔，顫抖地落在他額際，這一剎那的觸感和溫度，她要永遠記得，縱使將來沒了命，丟了靈魂，她也要記得。
終歸是不能主動離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而他那張好看的臉，他臉上每一個生動表情，這些她全部都想深深刻在心底，從此即使分開了，但她的心裡也將要記取他一輩子，永不忘懷。
「沒有什麼！」豐玉清了清嗓子，道。
「哦？真的？」擎天挑眉。
「嗯！」你聽錯了。」豐玉故作鎮定的道。
哦，這樣啊！」他又含笑地挑了挑眉。
「嗯，你肯定聽錯了，但沒關係，我原諒你耳朵不太靈光。」豐玉篤定的點了點頭道。
「連耍賴都學會了，哎，玉兒是越來越壞了，知道欺負人了。」擎天不動聲色笑了笑，又沉重的搖了搖頭。
「欺負人？那人是誰？在哪裡？」豐玉假意四周望了望，大大的眼睛盯著擎天，好像要找到答案一般。
「額，我錯了！」擎天無奈討饒。
「好吧！不知者不怪，我這個人很隨和。」豐玉笑。
「你隨和？和別人是很隨和，從不同我隨和！」擎天委屈的道。
「我哪有？你瞭解我多少？我可是一再忍耐你的欺凌，一忍再忍的。」豐玉更是委屈。
你有什麼我是不知道的？我何時欺凌你了？」擎天好笑地看了豐玉一眼，眼中滿是不能苟同。
「多得很，我小時候的事你就不知道，剛才還···欺凌我了。」豐玉理直氣壯起來。
「哦？像這樣？」擎天身體力行，再次封住了豐玉本欲開口的紅唇，嗅著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氣息，是多麼的熟悉，多麼的讓他眷戀，那是她獨有的味道。他要永遠記住這味道，記住她的人，關於她的一切，永遠，永遠……
那一刻，有個卑微的，處在愛中的男人，就那般深情的凝視著懷中柔情似水人兒，眸光中流露著無盡的愛戀與不捨。是的，他愛她，深深的愛著她，那份愛深得可以柔入血液，溶入骨髓，他要永遠那樣愛著。
你可知，
寂寥世間，
唯你能免我半世流離，
縱使粉身碎骨，
我唯願護你左右，
哪怕最終萬劫不復，
化作千絲萬縷，
只要我能，
見你一切安好。
她知道，擎天炙熱的愛是真的，她又何常不是呢？可是，他們有資格以獨立的姿態，故我的去面對那份感情麼？
「如果我離開這裡，你會記得我嗎？」豐玉問的非常平靜。
「……」擎天瞳孔微縮，沒有回答，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無法面對那個殘酷的『如果』只是沉沉的吐出那句，千遍、萬遍在心裡重複的甜蜜愛語——「我愛你！」
挺撥的身影就那麼緊緊擁著朦朧月光中的女子，她是那麼清麗絕美，美得讓人捨不得放手，好像一不留神就丟在這茫茫夜色中，月華浸染了他玄金暗紋的袍服，隱約中顯得有幾分透明，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纖長的手指撫上她紅紅白皙的臉頰，細細劃過，久久駐留。
微溫地觸感在她冰冷的小臉兒上泛開，很溫暖，讓她沉迷其中。
「一會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擎天自欺欺人的轉移話題道。
「不用了，既然你有自己的責任，無法同我離開，無論送多遠，也終有到頭那一刻的，也許我們只是都在不敢面對現實罷了！」恢復了心靈上的平靜，豐玉聲音十分的和緩，彷彿說著一件極為無關緊要的事。
「玉兒，你什麼意思？」擎天皺眉，一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剛才的炙烈都是鏡花水月，即將到來的殘酷才是真實的存在麼？
「今日，我會永遠記得，就當作我們訣別前的最好禮物吧！但遲早都要面對，不如讓我當那個狠心之人吧！」豐玉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難以壓制淚水滑落。
他讓她等到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的那天，一定要等到那一天，他決不允許她就這樣放棄，他承諾給她幸福，但她似乎沒時間等下去，她的心快要崩潰掉了，在自責與糾纏中沉淪下去，她承受不來。
突然，豐玉覺得像是有一股冷風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不斷地侵襲著她，要吞噬掉她。
低垂著頭，沉重···
深吸了口氣，空氣都刺骨的凜冽，滿地皆殤。
自己所做的，正是以愛之名，極盡能事傷害著他，儘管自己也被反噬得偏題鱗上。她不敢再去看他，她輕顫著，機械而木然。
「為什麼？我們可以等待的，終有一日，我便有能力同你在一起。」擎天微微地一怔，凝眉看她，口吻卻似是極其的平靜，努力說服著他認識的那個倔強女子。
「沒有原因，不想愛下去了。」豐玉不敢看他，更不忍心看他那憤怒的眼神，終於，終於她把那句最艱難、連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的言語道出。
愛一個人會是一種習慣，習慣關注他，在意他在意的事，放棄對他無益的···但若命中注定沒有好結果，不能愛了，那會不會也會在許久後，形成一種習慣去遺忘呢？無論多久都好。
擎天冰冷的望著她，眼睛一眨不眨，面色越發差了，許久的目光刀鋒，好像將把豐玉凌遲一般。
「沒有原因？不想愛了？！你說不愛就能不愛？你能放開我，我卻永遠放不開你……」他垂頭淒然一笑，千言萬語都難訴他內心的凌亂，就是剛才她才似乎給予了他無限希望，這一刻，又來剝奪！他有理由恨死她的，如兒時恨父親一樣。
「忘記吧，如果努力會做到的，人生總不能盡如人意。」豐玉輕輕喚了他一聲，卻不知如何繼續，亦不知道在對他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不要說了，什麼也不要對我說，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好，越清晰越受傷。我原本想給你四是明媚，想為你遮風擋雨，原來，你都不想要。」擎天輕輕歎了一口氣，輕得像一片過眼的雲，再沒了剛才的戾氣。
「以前的我很快樂。就因為太快樂了，所以當悲傷降臨，竟然不知所措，我的心如此輕易的就被完全摧毀，可是人不能借口逃避悲傷，就忽略珍視那些該守護的人，做那些自己應該做的事，無論如何，謝謝那麼多美好的時光裡，有你陪我。」豐玉揚起嘴角，想給他留下一個美麗的笑容，笑容中卻難以掩飾的淒清，隨即消失不見。
「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這麼快就變了。原來你這次來不是因為太過想我，來看我的，而是就為了和我恩斷義絕？看來我終歸比不過你心中那些無稽思想，比不過你師父，你當我是什麼？」陡然，他的聲音幾近吼叫，突然回過身用力地抓住豐玉那剛還在他溫柔懷裡的雙肩，幾近瘋狂的用力地搖晃著她的身體。
看著擎天如火一樣燃燒的雙瞳，豐玉不禁一凜，只覺此刻的他讓人陌生的難以置信，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一開始的冷清到後來的越發溫柔。他對週遭任何事物都的態度都那樣桀驁、滿不在乎。而此刻，他卻如另一個人般，讓人不敢直視，他一定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