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75圓一大師 文 / 薇薇安vivian
這次去朝露寺祈福,除了趙景雲和古淨暖,還有趙婧媛。幾人同行,大概還是因為這事兒比較特別吧。那個南笙還有蘇意如都沒有一起去。古淨暖曾經很好奇的問了趙景雲,南笙明明是那啥啥,為什麼還能登堂入室。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趙婧媛與南笙,也是有故事的。
想當年,趙婧媛才十三歲,就被先先皇,她的父親,許配給了她不愛的人,那個時候,她已經有深愛的人了,但是,那個人卻身份不高,而且,見不得人。古淨暖明白,在這憬徽朝皇室,所謂見不得人,定然是暗衛之一。連趙景雲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怎麼好上的,趙婧媛接到聖旨後,痛哭流涕,卻不能改變既定的事實,她約那個男人私奔。不過,這件事被他三哥發現了,於是,在約定好的日子,趙婧媛沒有等到該等的人。
不僅如此,為了心上人的安全,她被自己的哥哥逼迫,答應嫁過去做內應,因為,那個人是大皇子黨。
後來,趙婧媛殺了自己的丈夫,卻再也不能和她愛的人在一起了,那個他,已經成了暗衛的首領,並且,不會再和她在一起了。
說到這裡,古淨暖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是沈翎。暗衛首領,沈翎。
後來,趙婧媛就變了,養男寵,重玩樂,從此死心。
就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時候,趙景雲與大順交戰歸來,帶來了大順的四皇子,也是大順皇帝最小的兒子——南笙。他是作為質子被帶回來的。
趙婧媛一眼就看中了南笙,其實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他們憬徽一直強盛,那麼,南笙就沒有回大順的希望了。所以趙婧媛直接就把南笙抓回了二公主府,後來,再後來,兩個人經歷了許多的事兒,雖然南笙的身份與趙婧媛的身份使他們不能成為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兩人卻是真心實意的在一起了。
古淨暖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難堪的傷心往事吧。
知曉這件事兒的時候她就在想,怪不得,怪不得趙婧媛明顯和趙景雲更親一些。
趙景然,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圓一大師住的地方清靜幽雅。三月份,還是很涼的,春風拂過,感覺到暖兒瑟縮了一下,趙景雲連忙將她的衣服拉了拉。又將自己的大披風解開,幫她披上。
「不用,你不冷麼,我都披了一個了。」她推拒。
「沒事,我是男人,火力旺,不冷。」
不遠處一個穿著普通的老和尚看著兩人笑。
「大師。」趙景雲和趙婧媛聽見老和尚的笑聲,都很尊敬的拜見,古淨暖也學著他們的樣子。
「老衲估麼著,你們這個時辰也快到了。早春三月,還是有些涼的,六王妃身懷有孕,還是早早進屋暖和一下吧。」
老和尚一點都不像那些大師,他不僅是穿著普通,就連言談間,也是一副平常的樣子,絲毫沒有古淨暖想像中那種世外高人的樣子。
「謝謝大師。」
見古淨暖大眼睛嘰裡咕嚕的轉著打量自己,老和尚也不說什麼。
在梁風的指揮下,幾個大丫鬟將東西拿到了她們所在的小偏院。而古淨暖則是跟著趙景雲和趙婧媛一起來到大師的內室。
室內燃著炭火,與室外完全是兩重天,趙景雲轉身將古淨暖的兩個披風都解開。
自從她懷孕以後,他一直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古淨暖已經習慣了,也沒什麼不自然的,而一旁的趙景雲呢,則是做的高興。
等兩人忙道完,就見趙婧媛和圓一大師都看著兩人,古淨暖霍的臉就紅了起來,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而趙景雲雖然並未如此,也是有些尷尬。
「怎麼了?我們有什麼不對麼?」他強撐。
圓一大師搖頭,繼續笑:「沒有不對,果真是沒有不對。你們的緣分,牽絆至深。」
古淨暖和趙景雲被說的更加不好意思。
「暖兒是我明媒正娶進門的媳婦,當然與我牽絆至深。」
「噗!六哥,這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能不能不這樣啊?也就小嫂子受得了你。」趙婧媛可是受不了自己的哥哥了。
其實古淨暖這人吧,如果別人對她特別和藹,與她交好,那麼,她也會越來越和你放的開,越快活,於趙景雲如是,於趙婧媛也如是。現在,於圓一大師也是。
雖然兩人是初次相見,但是圓一大師給人的感覺本身就特別和藹,幾番交談下來,圓一大師對古淨暖也是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幾人倒也是其樂融融。
古淨暖想,有時候,有些人,究竟是不是得道高僧,是不是世外高人。與他穿什麼,做什麼,端沒端著,都沒有關係。真正有關係的,是他的修為和能力。
朝露寺和清泉寺都是京城有名的寺廟,他們來到了朝露寺,古淨暖也想到了在清泉寺的王氏和古淨菀。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生活對於古淨菀而言,是好還是不好?不過想到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古淨暖覺得,她的大姐姐,應該是不會和以前一樣了吧?人只有經歷了許多的挫折,才能最終看透一切。
而此時的清泉寺,古淨菀果然就如同她的三妹妹所以為的那樣,每日唸唸佛經,看看日出日落,甚至偶爾還會和寺廟裡的尼姑一起做點什麼,要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來了,所以也算是熟悉,而對於廟裡的出家人來說,古大小姐,真的是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兩次來,精神面貌完全不同。偶爾也會聽到關於她的閒言碎語,不過,看她如此,出家人總是多出幾分諒解,如果沒有那些是是非非,她,還是會如同如今一樣嗎?
「菀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要在這裡住一輩子嗎?」清泉寺的別院,王氏已經有點厭倦這樣清淡而又單一的日子了。
「娘,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是真的要在這裡,其實,在這裡待一輩子,總比在古家待一輩子好許多吧?」古淨菀果然是與以前不一樣了。
「我就不明白了,這三丫頭是不是傻了,給你支到這裡幹嘛?以她六王妃的身份,給你找個好的婆家難道還不容易嗎?」王氏碎碎念。
「娘,以我現在的風評,你覺得能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好的人家是不會要我的。不好的那些,為了攀龍附鳳娶了我。可是,又怎會真心待我?不僅沒有真心相待,怕是還有那許多的看不起吧。娘你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個姑娘了,我能嫁到什麼樣的家庭?早前的時候,老夫人教我用計,可是,如今我這風評,人家怕是就會將我防死吧?娘,什麼榮華富貴,青年才俊,沒有真心,菀兒即使嫁了,也注定不幸福。倒不如,就在這清泉寺了此殘生,最起碼,我快活,豁達。」
古淨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王氏雖然是個蠢笨之人,但是到底也是知道的。有些道理,說開了,誰都明白。
「唉。」那千言萬語,也只能化為一聲歎息。
「娘,其實有件事兒,我昨日就想和你說了,但是怕你不舒服。」
「什麼?」王氏問。
古淨菀想了一下,這事兒也就未必能瞞的過去:「是這樣的,我聽錦師太說,明日司徒家幾個女眷會來這裡祈福,我想,母親怎麼著也是二妹妹名義上的母親,怕是她們知道我們母女在此,必然會過來。」
王氏一聽,就炸了毛,「她們過來?那麼多寺廟,如今這清泉寺的人也不是十分多,她們不去朝露寺,為什麼偏偏選了這裡,莫不是來看我們母女倆的笑話?」
「娘,你也別想太多,如果你不想見她們,咱們就去後山散步,反正她們又沒有提前告訴我們要拜訪我們。」
「哼,我幹嘛要躲開她們,是我們先在這裡的。」
「娘,看了她們,咱們難免不快,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見,正好這天氣不錯。」
王氏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古淨菀的目光,還是默默點頭同意了,自己母女倆住在這裡,婦人難免嘴碎,要是再對菀兒說些什麼,她也難免傷心,唉,還是算了吧。
司徒家來清泉寺祈福,一行十來人,老夫人,也就是司徒平的祖母帶著兩房媳婦,兩房孫媳婦,而古淨涵,則是長房長媳。
大概是因為懷孕,也是因為眾人的閒言碎語和嫌棄,古淨涵看起來蒼白許多,也單薄許多。倒是不像古淨暖,見天兒的就豐潤起來。
「涵兒,過去好好拜一下。」古淨涵的婆婆頂看不上自己的這個兒媳,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兒子喜歡的不得了。
「是,母親。」古淨涵是特別不相信這些的,拜的也並不誠懇的樣子,婆婆周氏再次皺眉,連司徒家的老夫人都是一副不喜的樣子,司徒平算是他們司徒家的驕傲,可是如今,這驕傲竟是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染上了污點。
幾人又是參拜,又是求籤,之前她們已經和寺裡提過了,要打坐一天,誦經祈福。
「大嫂,聽說您家母親和古大小姐也在這寺裡休養,不曉得要不要過去見見?」二房的孫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總說她相公處處不如大哥司徒平,哼哼,是啊,為人能幹又怎麼樣?還不是眼光不行,找了這麼一個女人,自己雖然沒有她貌美,可是卻是書香門第,也是體體面面嫁過來的,這大嫂,呵呵,可是和那個有名的紈褲子弟安曉晨關係曖昧過的。
古淨涵咬唇看她,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老夫人見兩人這番做派也是不太高興,就她看來,自己年紀大,理應是這古家夫人和小姐過來拜見她的,如今倒好,兩人不僅沒過來,她們還需要過去。
「大孫媳婦,我這祈福誦經,就不過去了,你過去看望一下你母親和大姐吧。」對於這兩人,司徒老夫人也是不喜歡的。特別是那個古家的大小姐,竟是那麼一個不知廉恥之輩,就不知道,古家究竟是如何教養閨女的,一個一個的,都是不知檢點。
「涵兒知道了。」
古淨涵很不喜歡這樣,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痛快的過。自從嫁進了司徒家,司徒平對她冷淡了許多,婆婆妯娌之間又對她過多的刁難,她已經覺得身心俱疲了,恰逢此時,她又懷了孕,這在司徒家引起了軒然大波,司徒家雖然覺得丟人又憤恨,但是,沒有辦法,司徒平說了,孩子是他的,兩人有過那事兒。
古淨涵知道,雖然司徒平這麼說了,但是,他還是很不高興的,而且,他自己是有著幾分的不確定的,想到司徒平,古淨涵也心情沉重起來,雖然他貌似原諒了她,對她好,但是兩人獨處的時候,他還是處處語帶譏諷,而且,明知道她如今有了身孕,他還強迫她歡愛。古淨涵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和她原來設想的不一樣,她覺得難過。
她並不願意去見王氏,不過既然司徒老夫人他們都說了,她也只得過去。
「古夫人和古大小姐去後山散步了。」小師太如是說。
古淨涵鬆了一口氣。
知道她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古淨涵實在是不願意回去,就坐在偏院的亭子裡,其實,天氣還是挺冷,她本就羸弱,如今更是臉色刷白。
司徒平曾經問過她,孩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她對他哭,說他不該懷疑自己。其實,她說了謊,孩子已經三個月了。這個時候,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她與司徒平,安曉晨,古文遠,都有過關係。孩子到底是誰的,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可她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其實這個時候,她是很羨慕古淨暖的,雖然她也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三妹妹,但是看她如今的生活,古淨涵又聯想到了自己,憑什麼她懷了身孕,連她的婚禮都不能參加,惹得自己被人笑話。可自己懷孕了,卻要遭受這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晴朗的男聲響起:「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