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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文 / 牛語者

    腋肘生變歲月如梭光陰似箭不知不覺小蛋已出關一個多月。

    宿業峰上的天氣漸漸轉冷今年的寒冬亦將到來而忘情宮因為葉無青的重傷卻早一步進入了冬日。

    但這卻是小蛋拜入忘情宮以來最為悠閒自在的日子。由於葉無青終日閉關休養他不必再頭疼每隔十日的晨會考教。

    至於厲無怨一來宮中事務已令他煩心不已二來他根本無心理會小蛋樂得放任自流。

    若在從前小蛋可能會藉此難得良機優哉游哉地自得其樂然而經過瀛洲仙島與丁原的一番相處和點撥他對天道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整日便是待在寞園裡參悟靜修將近年來東一鱗西一爪學到的各項絕學一一潛心思悟無形裡仙心修為大有精進。

    有時候他也會到朱雀園去逛上一圈。

    楚兒離開後這裡顯得十分冷清蕭條惟有楚望天還渾渾噩噩地住在那座小院裡仍有專人照料。

    霸下最是閒不得隨著道行大漲牠的膽子也益大了慢慢暴露出喜好惹是生非的本性今天無意間燒了一片林子明日不小心轟塌半棟空屋以至於三天兩頭有人來寞園告狀索賠累得江南焦頭爛額。

    小蛋對此也頗為頭疼只暗中祈禱牠不會哪天心血來潮把克己軒也一把火給燒了。葉無青終於出關並準備在克己軒親自主持早會清晨小蛋早早出門趕往克己軒畢竟師父傷後次露面主事不宜遲到。

    進了克己軒小蛋現蒙遜比他到得更早不過兩人之間也沒什麼話可說還是小蛋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蒙遜愛理不理地哼了聲便扭過頭去。

    隨後厲無怨率著八名座下弟子薑山夫婦和姜赫也先後到來軒中熱鬧了起來。

    忽然人群一靜葉無青從屏風後緩步走出。

    盡避他的腳步一如既往地沉穩堅實但略顯蒼白的面色還有稍稍委頓黯淡的眼睛都顯示出傷勢未復。

    眾人紛紛起身問候葉無青淡淡回應慢慢坐回已有三個多月空置的金椅上。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席魎、滕皓以及其它幾位忘情宮的腦人物卻遲遲不見。

    厲無怨皺了皺眉問道:「趙樸你沒有通知席長老他們今日有早會麼?」趙樸在他身後忙一躬身稟報道:「弟子昨天已通知了應該不會有誤。」

    葉無青目光一閃漠然道:「也許是久已不在克己軒召開早會他們都忘了今日的事蒙遜你立即前往見性山莊看看席長老是否病了。」

    蒙遜應聲而出人人心頭一震暗道席魎和滕皓等人恐怕要倒霉。

    蒙遜剛走到門口驀地停住轉身直愣愣道:「師父我外公沒病他來了。」

    他話音未落席魎闊步走入克己軒身後緊隨的便是另外幾位忘情宮的腦惟獨缺了滕皓。

    席魎在廳中站定遙遙向葉無青欠身施禮道:「宮主復出主事可喜可賀。老朽因故來遲尚請葉宮主多加海涵。」

    葉無青不動聲色道:「席長老客氣了請就座。蒙遜去請滕長老。」

    席魎搖頭道:「不必了滕長老馬上就到他是前去朱雀園接一個人來。」

    除了蒙遜腦子還未拐過彎來廳中所有人盡皆一凜十數道目光齊齊射向席魎。

    葉無青面色陰沉徐徐問道:「厲師兄這是你的主意麼?」

    厲無怨滿臉茫然搖搖頭回答道:「不是。席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葉宮主雄才大略老朽深為欽佩。可惜日前身負重傷必須靜養逾年無力分心主持宮務。

    「我等對此甚為憂慮私下商議後決定為能讓葉宮主安心養傷也為敝宮能安然度過眼下危機只能請出楚老宮主由他勉為其難重掌大局亦算兩全其美之策。」席魎道。

    厲無怨心頭一沉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腦中急轉念:「我太大意了事先竟沒絲毫覺察。席魎他們分明是看準葉師弟傷重的機會假借師尊的名義要策動叛亂為了今日這些人不知背地裡籌謀了多少天恐難善了。」

    蒙遜也懵了錯愕道:「外公楚師祖不是老年癡呆了嗎哪裡還能主事?」

    席魎冷笑道:「傻小子那不過是葉宮主為排擠你師祖保住自己權位而故意找的借口。楚老宮主修為凡入聖又經這二十餘年的臥薪嘗膽更是臻至化境。他只是不願為此與葉宮主翻臉傷了師徒情分才順水推舟違心隱退。」

    蒙遜一愣撓撓腦袋困惑道:「照這麼說我師祖不呆也沒有傻?」

    姜赫恨不能在蒙遜屁股上踹上一腳心道:「楚老宮主呆沒呆我不清楚可這廳裡卻數你最缺心眼。」

    他哈哈一笑道:「席長老楚老宮主的病情你我有目共睹絕非作偽。你這麼說空口無憑只怕難以教人相信。」席魎哼了聲暗道:「想當年你在老子面前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現在居然狐假虎威當面駁斥我?嘿嘿等葉無青這棵大樹一倒看你們父子還能囂張到幾時?」

    葉無青不一言好像廳內生的事情和他毫無關係誰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

    正這時聽到軒外滕皓蒼老沙啞的嗓音呼喝道:「楚老宮主到──」

    席魎等人早有默契一起回身敬拜異口同聲道:「恭迎老宮主重返克己軒!」

    葉無青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目光望向廳門右手輕輕按住几上擺放的茶盞。

    厲無怨已然起身他是楚望天的開山大弟子追隨乃師百餘年始終忠心耿耿猶如今日的蒙遜之於葉無青;即使時至今日楚望天餘威猶存令他絲毫不敢懈怠不恭只是心裡面著實矛盾緊張到了極點。

    姜山、簡婆婆和姜赫身子動了動可看到了葉無青的反應彼此偷偷換了個眼色重新坐下。

    其它幾位置身局外的忘情宮腦人物面色陰晴不定各自盤算著稍後的立場和後果誰也不願輕舉妄動。

    最尷尬的還數蒙遜他做夢也想不到外公和自己的師父面對面幹上了看看這個又瞧瞧那位沒了主意。

    倒是身旁的小蛋從起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也曉得此事容不得自己插話只站在葉無青背後靜作壁上觀。

    楚望天老態龍鍾神情遲鈍木訥顫顫巍巍在滕皓的攙扶下走進克己軒迷茫地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對面端坐的葉無青臉上問道:「我坐哪兒啊?」

    一瞧楚望天的模樣姜山等人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楚望天的癡呆並非裝神弄鬼而是確有其事否則以蓬萊仙島島主臨雲真人的無雙法眼又豈會看不出來?

    席魎方纔所言純屬為了擠兌葉無青下台惡意捏造。

    葉無青站起身來在原地向楚望天躬身一禮道:「師父弟子這就為你看座。」

    「不必了」滕皓扶著楚望天的胳膊猶如手握尚方寶劍冷笑道:「葉宮主請你顧全大局將竊據多年的宮主寶座交還令師退隱養傷方為上策。」

    葉無青幽藍色的眼眸裡陡然激射出森寒的冷光注視滕皓冷冷道:「滕長老這是你們幾個的想法還是葉某恩師的意願?」

    雖說滕皓賭定丁原已將葉無青打得經脈碎裂五臟移位一年之內休想與人交手過招然而迎面撞上葉無青犀利的目光心裡依舊禁不住一寒他色厲內荏「嘿嘿」低笑。

    「這等大事老夫與席長老豈敢私作主張自然是老宮主自己的意思。」

    葉無青唇角浮起一縷譏誚道:「奇怪了剛才席長老還說是你們私下經過商議要請出恩師重新掌管忘情宮取代葉某主持大局。為何到了閣下的口中卻又變成了楚老宮主自己的意思?」

    滕皓被問得啞口無言下意識轉望向席魎。

    席魎慢條斯理道:「原來葉宮主是信不過我們?也罷老朽就當著諸位的面再徵詢一次老宮主的意見。」

    他走到楚望天近前恭恭敬敬又是一拜問道:「老宮主您是不是說過葉宮主是您的關門弟子即使您老不在位這宮主寶座有厲副宮主在也輪不到他坐?而今您從蓬萊仙島榮歸自應重掌敝宮讓令徒退位?」

    楚望天呆呆點了點頭嘴裡含糊不清道:「是啊忘情宮是我的它是我的──」

    姜山怒道:「席魎這些話到底是你說的還是老宮主說的你敢起個毒誓麼?」

    席魎輕蔑地瞥了姜山一眼繼續問道:「老宮主如今您的徒兒霸著宮主寶座不肯歸還又將您放逐冷宮備受欺凌是不是欺師滅祖罪大惡極?」

    楚望天迷惘的眼睛裡驟然生出一簇被激怒的精光回答道:「他該死!」

    席魎心中大喜趁熱打鐵搶在姜山喝斷前追問道:「您說的該死之人是誰?」

    楚望天眸中的精光卻一下消失無蹤又變得麻木不仁彷彿沒聽到席魎的問話閉著嘴巴一個字也不說只呆呆盯著那張曾經熟悉的宮主寶座。

    滕皓見機極快縱聲大笑道:「諸位你們看老宮主的眼睛正盯著誰?」

    蒙遜對著滕皓可沒那麼客氣了昂然道:「滕長老你是我師祖肚子裡的蛔蟲麼?」

    席魎見外孫不幫著自己倒也罷了竟敢頂撞滕皓壞他大計沉聲怒喝道:「放肆!」

    葉無青冷哼道:「席長老真正放肆的人只怕是閣下罷?」

    他驀地抬步走向楚望天。

    席魎和滕皓俱是一凜問道:「葉宮主你要做什麼?」

    葉無青置若罔聞在楚望天跟前站定和緩地問道:「師父您想重掌忘情宮?」

    「你是無青?」楚望天呆呆打量著葉無青喃喃道:「為師不是讓你閉關參悟寞字訣麼?不好好靜修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席魎大急提醒道:「老宮主他是在問您想不想當忘情宮的宮主?」

    楚望天滿是大惑不解的樣子道:「忘情宮宮主不是老夫麼?為何還要問我?」

    葉無青臉上波瀾不驚頷道:「既然如此徒兒便即日引退請恩師重掌。」

    此言一出不僅厲無怨、姜山等人大吃一驚席魎和滕皓也愣住了。

    他們原本以為要逼葉無青退位勢必會有一番苦鬥甚而要引內訌血流成河哪知葉無青居然會這般輕易地答允交出權柄主動退位。

    厲無怨急忙道:「葉師弟你莫要衝動我想恩師未必就心裡存有此意。」

    葉無青搖搖頭。

    「自從恩師東遊蓬萊這二十餘年間葉某執掌忘情宮時常深感才薄德淺如履薄冰。只為不負諸位重托才勉力支撐時至今日已是身心皆疲不堪重負。

    「幸得恩師願意重新出山葉某正可卸下萬鈞重擔從此能夠潛心天道靜休調養實為我朝思暮想的奢望。」

    席魎心中冷笑:「這小子說的比唱的好聽!年前楚望天回歸時怎不見他主動讓位?而今故作大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猛然他腦海裡靈光一閃。

    「不好我險些中了他以退為進的詭計!葉無青這小子定是看破了我們的用意索性委曲求全令老夫縱然有心誅殺了他以絕後患也尋不到借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情知眼前虎落平陽要以與我為敵便壯士斷腕韜光養晦等到他修為盡按東山再起之時老夫和滕皓他們就離末日不遠了!」

    想到這裡席魎頓覺身上一陣寒意徹骨彷彿感受到葉無青那雙沉靜眼神裡所蘊藏的殺機與仇恨他暗自咬牙。

    「不成今日說什麼也要殺了他!」

    他想到了這點滕皓亦想到了兩人悄悄對視一眼腦袋裡開始急思對策。

    蒙遜卻沒那麼深的心機還以為葉無青當真要捨棄宮主寶座著急道:「師父那怎麼成?您看師祖這模樣哪像是清醒著的?」

    葉無青心道:「此時此地也只有這傻小子肯替葉某說話連姜山他們都成了啞巴!」當下不由對蒙遜生出保全之心佯怒道:「閉嘴你怎敢編排師祖的不是?」

    席魎目光閃爍思忖道:「無毒不丈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若縱虎歸山他日我席門一脈勢必要被葉無青趕盡殺絕!」

    主意打定他皮笑肉不笑道:「難得葉宮主深明大義那便請老宮主重新就座。」

    滕皓和他一搭一唱道:「楚老宮主葉宮主已答應退位您請上座!」

    他扶著稀里糊塗的楚望天快步走向葉無青將將騰出的座椅。

    厲無怨、姜山夫婦等人默默看著楚望天在椅子裡坐下一個個面沉似水三緘其口。

    突聽席魎宏聲唱喏道:「恭喜老宮主二十年後再掌忘情宮!」

    他率先俯身禮拜在他身後的幾名同黨與滕皓亦高呼頌賀畢恭畢敬地在楚望天座前單膝跪倒。

    厲無怨微一猶豫也緩緩地跪拜下來但雙唇抿成一線隻字不言。

    葉無青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心中殺意如冰神色間偏偏絲毫不露亦隨著眾人之後深深跪拜:「弟子葉無青恭祝恩師!」

    見葉無青跪下蒙遜盡避不情不願也只能有樣學樣跪倒在師父的身後。

    不一刻克己軒內除了傻呆呆倚靠在座椅裡的楚望天幾乎再無一人站立。

    惟有小蛋。

    或許是人人都以為他無關緊要或許是他仍舊站在了那張宮主寶座的後面竟讓所有人忽視了過去更無人斥責敦促他跪倒禮拜。

    等到眾人一一起身葉無青仍舊跪拜不動說道:「師父弟子重傷在身恐不能在您老座前繼續效力。我這便回轉楓靈園故居閉關養傷望師父恩允。」

    楚望天聽了「嗯嗯啊啊」了兩聲沒一個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侍立側旁的滕皓立即朗聲說道:「葉無青宮主問你:他老人家被蓬萊仙島幽居二十餘年你身為關門弟子又是敝宮宮主為何置若罔聞令老宮主飽受羞辱虐待?」

    眾人心頭不約而同想起「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八個字但如今大局已定連姜山等人也開始考慮退路又有誰敢為葉無青說話?

    況且葉無青確存私心在這一點上也難以反駁滕皓的質問。

    小蛋站在楚望天座後對他的「咿呀」之語聽得清清楚楚自然曉得滕皓是在假傳聖旨又見其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態言辭厲色大有誓不甘休之勢不禁生出反感。

    見到葉無青一個人孤零零跪倒在廳內一再地容忍退讓令人升起英雄末路的悲涼之感小蛋忍不住問道:「二十年前的蓬萊仙會滕長老也在罷?」

    滕皓一怔這時才注意到了小蛋一時猜不透他話中語意冷冷一哼道:「常寞你是否也心懷不滿想故意岔開話題為葉無青開脫?」

    小蛋搖搖頭道:「我只是奇怪當日既然滕長老在場又為何不就近解救師祖?」

    滕皓頓時語塞老臉漲紅暴怒道:「大膽這話是葉無青教你說的麼?」

    葉無青同樣沒料到小蛋會奇峰突起簡簡單單一句話梗得滕皓氣急敗壞心中暗道:「時窮節乃現不曾想事到如今這小子還有膽量為葉某辯解!」

    電光石火間葉無青莫名記起一年前正是在克己軒中小蛋也曾為楚兒仗義執言最後助她遠走他鄉。

    那時候坐在面前寶座裡的人正是自己……滄海桑田一番星移斗轉後他四面楚歌竟如囚徒也不如葉無青委實百感交集。

    只聽小蛋不緊不慢按照一貫的語氣回答:「沒有。」

    也許是今日起得太早他的臉上仍存有睡意一副懶洋洋的味道。

    席魎不願節外生枝轉向葉無青寒聲道。

    「葉無青你可知罪?你二十年來置恩師於水深火熱中於不顧是為不忠;老宮主回返宿業峰後你將他軟禁於朱雀園裡嚴加監視是為不孝;你貪戀權勢遲遲不讓老宮主重掌忘情宮是為不義;日月昭昭天網恢恢你還不誠心俯認罪自

    請責罰?」

    蒙遜驚愕道:「外公您為何這麼說師父?從前您不是一直教導我說師父是咱們忘情宮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能拜在他的門下不僅是我的福氣也是咱們──」

    他的話尚未說完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已笑痛了肚子忍得好生辛苦。

    席魎翻著白眼臉上的窘狀與滕皓堪有一比但念及早死的愛女又素知蒙遜頭大無腦硬是強忍著沒有作。

    滕皓眼珠一轉霍然跪地道:「宮主請您大義滅親清理門戶以儆傚尤!」

    一眾從屬席、滕二老作亂的黨羽亦紛紛跪倒高喊道:「請宮主清理門戶!」

    楚望天迷茫地望著座下的這些人渾不覺究竟生了什麼事嘴唇翕動卻無聲音。

    葉無青冷眼旁觀沉默不語他心知今日席魎和滕皓是決心要拚個魚死網破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快。

    大凡絕世梟雄盡皆能屈能伸唾面自乾雖說軒內劍拔弩張自己危在旦夕可只要不到圖窮匕現的最後一刻他寧可忍氣吞聲靜觀其變更要設法激起厲無怨的義憤與席滕等人撕破臉皮。

    果然厲無怨忍無可忍也在滕皓身旁跪下大聲道:「師父您醒一醒說句明白話好不好?莫非任由這班人胡鬧下去將忘情宮的千年基業毀於一旦?」

    席魎變色道:「厲副宮主你這話怎說?誰忠誰奸一目瞭然你莫要受人蠱惑!」

    厲無怨見他小人得志咄咄逼人終於爆眼中幽光如火厲聲喝道:「席魎你不要太過分了!葉師弟已讓出宮主之位懇請引退楓靈園療傷靜休你們還想怎樣?要趕盡殺絕我厲無怨第一個不答應!」

    他的話一出令席魎心頭一凜心中驚悸暗道:「我可不能得意忘形做得過火。惹翻了厲無怨今日之事可就懸了。」

    也難怪他心生忌憚畢竟克己軒數十人中唯一能改變局勢的便是厲無怨。

    就算葉無青無力出手蒙遜、小蛋等人的修為有限而姜山父子與簡長老縱是力挺葉無青席魎和滕皓亦盡可收拾。

    楚望天雖然癡呆昏庸可一身登峰造極的修為仍在逼宮之舉無疑已勝券在握─然而這一切都必須基於厲無怨至少保持中立的假設上。

    厲無怨自身的強橫修為自不待言兼且手掌灰霜營精銳又是楚望天的大弟子素負人望真要帶頭和席魎等人作起對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忽聽楚望天茫然問道:「滕皓大夥兒在吵什麼難道都當老夫死了麼?」

    滕皓大喜忙一臉諛笑道:「啟稟宮主是葉無青不服您接掌忘情宮正極力煽動從屬鬧事。我說了幾句卻教厲副宮主誤會了。」

    厲無怨怒不可遏高聲道:「葉師弟你為何不向師父辯解任由他們胡說八道?」

    葉無青神情木然搖頭道:「沒有用的厲師兄。師父已被他們控制。我說的話他既聽不明白也無從決斷只能聽憑奸徒擺佈。」

    厲無怨一呆憤懣無言狠狠一拳捶在地上轟出碗大深坑。

    席魎暗驚道:「再不快刀斬亂麻厲無怨真要被這小子蠱惑了過去!」

    他搶前一步跪地大聲向著楚望天說道:「宮主不知您打算如何落葉無青?」

    楚望天傻了半晌自言自語般念叨。

    「無青啊寞字訣學得怎麼樣了……你有野心老夫豈會不知?席魎勸我不要養虎為患可我還是喜歡你沒聽他的。我不殺你你還嫩鬥不過我的……」

    席魎漸漸色變突然大聲掩蓋住楚望天的話音大喝一聲。

    「宮主有令拿下葉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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