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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鳳歸來108若你愛我,請珍惜我 文 / 非兒

    蘭夜月青著臉,甩袖而去。兩個侍衛這才把倉庫門關起,鎖好吃晚飯去了。

    蘭夜月離開倉庫這一邊後,接著準備去鳳離歌的寢宮找他,今天他非要看到那女人是誰不可。然而,等他找過去的時候,卻被告知鳳離歌竟然帶著那女子出門去了。

    這一趟過來除了吃了頓冷風,被鳳離歌嘲笑了一句以外,一無所獲。蘭夜月直是咬牙切齒,離開太孫府後,立即讓人傳消息給段飛,讓他迅速去搞清楚,這時候傅華衣到底在不在家。

    雖然傅華衣被聖上關了禁閉,被看守在洛衣堂練制不死丹;雖然傅華衣應該又胖又醜,與他剛剛看到的那個美麗背影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是,鳳離歌是什麼人?他若真有心,就算是傅華衣被關在刑部大牢裡,他怕也是能帶出來走動走動的。而傅華衣如今雖然很醜,但他並沒有忘記。當年的傅五小姐,那可是東鳳第一美人。

    除了她,這天底下還有哪個女人能讓鳳離歌如此寶貝?竟然在生辰這天推掉聖上為他在宮中舉辦的生辰宴,將所有送賀禮來的人都擋在門外,只為了陪她。還把她帶到那一座死也不讓他人踏足半步,直接連通著他寢宮的倉庫中去。

    蘭夜月聽說鳳離歌出門去了,頓時也很快就走了,可是他卻不知,他才剛剛離開太孫府,鳳離歌寢宮裡面的燈火又亮了。

    礙眼的人,終於走了。鳳離歌心情大好地將傅華衣按寢室中央,擺滿了山珍海味的餐桌旁。馬上就到宵禁時間了,但天色卻還不是太晚,此時出城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得等到晚一點,反正孔雀草又不能看一晚上。而這一頓豐富的生辰晚宴,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當然得慢慢的好好地享受。

    傅華衣見屋裡沒有一個人,不解道:「你母妃呢?你生辰,她不陪你過嗎?」奇怪,這府裡似乎沒什麼人一樣。今天,她也在這府邸裡四處走了走,但是這仿如一府小型皇宮的太孫府裡面,她見過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有得數。

    鳳離歌笑道:「母妃住在長樂宮,她知道你今天會來,還說想來看看你的,我沒讓她來。」

    傅華衣笑了笑,沒說話。鳳離歌怕她誤會,他解釋道:「今天,我只想衣衣一個人陪我。你想見母妃,過了子時我陪你去給母妃請安!」

    「我才沒有。」傅華衣臉微微一紅,半是羞澀半緊張,她哪裡敢去見他母妃?

    「放心,母妃會喜歡你的。」鳳離歌溫和地安撫,他知道母妃不一定會喜歡她,可是他更知道,為了他,母妃一定不會給衣衣難看的。

    傅華衣默默笑了下,不置可否。

    「來,試試這個,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魚丸子了。」鳳離歌笑著,親自給她布菜,三顆潔白的小丸子就落到了她面前的碧色玉碗中。白如雪,碧如洗,襯著一顆顆小丸子就跟珍珠一樣,看起來十分可愛而爽口。

    滿桌子幾乎都是自己愛的菜,傅華衣見他連自己的口味都知道,本來還有些煩悶的心情不由再次開懷起來。她拿起筷子,笑著問他:「殿下喜歡吃什麼?」準備好了,他說喜歡吃什麼就要為他夾過來了。

    鳳離歌微微一瞪眼:「不准叫我殿下。」說話間,又加了幾個粉紅色的小蝦球,一起裝進了那小小的玉碗裡。

    「嗯?」傅華衣無辜地看著他,「你本來就是殿下啊!」還想她叫小五哥哥,才不幹,又不是當年的小娃娃。

    「叫我初言。」鳳離歌道,「初五的初,言語的言。我的字!」

    「初言,鳳初言!」傅華衣喃念了兩聲,笑道,「比離歌好!」離歌這個名字雖然好聽,但聽來未免太過淒清了,寓意不好。

    鳳離歌微微笑了下,道:「名是母妃取的,紀念我父王的意思,字是皇祖父取的。」

    「那……」傅華衣遲疑了下,才紅著臉小聲問道,「初言喜歡吃什麼?」她現在不再覺得他跟她無關了,他知道她一切的喜樂愛好,她也想要知道他的。

    鳳離歌笑道:「我喜歡吃衣衣。」

    傅華衣悄然一怔,面上點點的緋紅頓時如桃花盛放,她羞惱地憤聲道:「用個飯,你也沒個正經。」

    「什麼?」鳳離歌茫然地抬頭看了她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才突地恍然大悟。他眨著眼睛無比委屈地說道:「衣衣誤會我了,我這不還沒說完嘛!我是想說,我喜歡吃衣衣喜歡吃的東西。就這個,嗯!」

    他說著,用她的調羹在她碗裡舀了一顆小丸子送進嘴巴裡,嘎崩嘎崩地咬得好誇張,同時還用一種濕漉漉的小兔般的無辜眼神望著她。傅華衣只覺得自己嘴角悄悄抖了下,回應不了他的調戲,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從他手中奪回調羹,再不理他地舀了一顆小蝦丸送進嘴裡。

    「怎麼了,不好吃嗎?」見她吃得緩緩擰起眉頭,鳳離歌頓時緊張地問道。他剛剛試過,口味不錯的啊!傅華衣看了他一下,又舀了一顆送進嘴裡,過了一會兒,才捂著嘴巴搖頭,遲疑著小聲道:「好像,臭掉了!」

    不會吧,他的餐桌上會有臭掉的東西?鳳離歌不信地跟著再吃了一顆,不解地抬頭看她:「沒有啊,挺好的!你再試試。」

    他舀了一顆晶亮的小丸子送到她面前,傅華衣趕緊雙手摀住臉和鼻子直搖頭,她不想吃,這些東西真的好像壞掉的一樣。她吃了難受,聞著也難受,尤其是看著他還吃得若無其事的,她更難受,有種反胃想要吐了的感覺。這會兒,要不是為了顧念著姑娘家的形象,她說不准立即就將嘴裡還沒有嚥下去的丸子給吐出來了。

    鳳離歌見她樣子不像是裝的,心裡無比懊惱,什麼時候衣衣口味換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他連忙站起來,將離得近的幾碗丸子湯端得遠遠的:「衣衣不喜歡吃這個,那我們換別的。」

    他說著端了一碗甜味的濃湯過來,幫她換了只碗,傅華衣指著嘴巴,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不可以,吐掉?」

    鳳離歌愣了下,立即將自己面前還沒用過的碗端過來送到她唇邊,傅華衣立即將咬碎了還沒有吞的丸子肉吐出來。但是吐出來以後看著那碎掉的東西和過份的氣味,竟是沒有忍住俯著臉,難受的乾嘔了起來。鳳離歌嚇壞了,連忙輕拍著她的背,細心按揉著:「衣衣,衣衣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嘔……」話還沒來得及講,再次又趴了下去。鳳離歌著急地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吶!」

    「爺!」外面,兩名長得都分外俊朗,而且相貌非常相似的年輕侍衛推開門走了進來,齊齊抱劍微一躬身。鳳離歌大聲道:「將今晚廚房裡做事的人關起來,好好審審,他們到底在丸子裡面放了什麼?快!」

    「是!」其中一人應了,就要出去。傅華衣趕緊喊道:「等等!」

    那年輕侍衛停下來,鳳離歌撫著已經停止了嘔吐,臉色卻微微發白的傅華衣背部,擔憂地問道:「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不關廚房的事!」傅華衣聲音微微乾啞地小聲說道,「我近來時常如此,總覺得食物不對味。許是癡寶丹的藥效尚未褪完,偶爾有些許反應,身體並無大礙。」

    是這樣嗎?之前他吃丸子的確沒什麼不對,可是衣衣卻說臭掉了。而且不是第一次有這現象,這說明真不是丸子的問題。但鳳離歌並未放下心來,他問道:「你總是這樣,有沒有找大夫看過?」

    傅華衣微微搖頭:「我沒事!」她雖然不會把脈,但卻熟知藥理,也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大夫了。自己的身體好不好,她很清楚。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鳳離歌抬頭,吩咐道,「逾輝,去請燕師兄過來。」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了翻,其中被喚做逾輝的喊了一聲「爺」,然後腳下無聲地一閃就走到鳳離歌身邊,將他拉到一旁,以手遮攔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爺,看小姐這情勢,怕不是有了!」

    今天能有幸在小姐面前現身的人,全都是爺最信任的人,有關于小姐和爺之間的事,他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小姐若是有了,那肯定是爺的無疑。若爺真有了後,他還不知這事現在能不能公開呢!若讓那位最愛打趣人的燕師兄來給小姐看過,證實了以後,怕不很快會宣傳得整個府邸的人都知道的。

    可惜太孫府裡沒什麼婢女,尤其爺身邊除了王妃,幾乎沒有一個異性能靠近三丈之內。這種話讓他一個侍衛來說,會讓小姐尷尬的啊!偏他說完了,某位爺還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有沒有搞錯,爺您在小姐面前這麼會耍無賴,三句話不離調戲,搞得人家還以為您是個中老手,沒想到,丫竟然連這個都不懂?逾輝無語了下,不得不再詳細一點地說道:「優優最初也這樣,什麼都不愛吃,一天吐三回。」

    優優是他家媳婦,正懷著呢!最開始那幾個月,他就差沒被折騰掉半條命,否則他一個大男人,哪會知道這種事?!這是切身體驗啊!

    鳳離歌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傅華衣走去,一副胸有成竹,我已經很清楚很明白的樣子。其實他還有點兒懵,但他也沒再接著問,因為人家都解釋了好幾次,你要還是不懂的話,會顯得很傻逼的。看逾輝表情就知道,衣衣身體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只要身體沒事就好,愈輝的媳婦不都快生孩子了,也一天吐三……回……

    「啊!」鳳離歌忽然大叫了一聲,把另外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傅華衣正在喝甜湯,因為她覺得嘴巴裡口味很難受,但甜湯很好喝,她正喝得香香的,鳳離歌突然大叫一聲,驚得她差點兒把碗都丟了。

    愈輝和另一個侍衛超光,則是立即撥出劍,四處察看著屏息以待。有強敵入侵了嗎?在哪裡,在哪裡?

    「你剛剛說什麼?」鳳離歌一伸手就將三尺之外的愈輝扯到了自己面前,面泛紅光,目如神電。因為激動,那張精緻的臉容此時看起來嚴肅到有點兒嚇人,愈輝頓時冷汗淋淋:「我說爺,原來您老剛沒聽懂啊!我說您怎麼這麼淡定呢!」

    那會兒,他剛得知自己要當爹的時候,那興奮得瑟勁兒弄得整個師門的人都在笑話他像個白癡!尤其是這位爺,看到他一回就鄙視一回,當時他就在想,丫純粹就是嫉妒,根本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可是誰知,方纔他竟親眼見識到了爺的處之淡然,害他真是佩服得不行,還暗中把自己跟自家爺一對比,頓時覺得自己弱爆了。這世間的正常男人誰最終不當爹,有個屁的好激動不是?還是自家爺厲害啊!您瞧他多鎮定,多從容,多淡然啊!

    愈耀心裡正對某位爺無限祟拜,直如高山仰止,敬佩得不行的時候,突聞驚叫。就這一轉眼的功夫,那位淡定的爺竟然成了這樣。哇靠!欺騙良家男子弱小的心靈啊!

    「少廢話,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鳳離歌手揪得他衣服緊緊的,腿卻直打哆嗦,臉都被興奮憋紅了。愈輝道:「我是說,看小姐這樣子,怕不是……」

    「停!」鳳離歌忽然伸手一擋,嘴巴都笑歪了。他隨手丟掉愈輝的衣領,趕蒼蠅一樣直擺手,「行了行了,出去出去!……對了,讓人再送一桌合適的菜來,趕緊的。」這樣的喜事,他要親口說給衣衣聽,衣衣一定會開心得呆掉的。她那樣可愛的樣子,怎能給別的男人看到,哪怕是愈輝和越光都不行。

    「過河拆橋!」他二人是孿生兄弟,說起話來都十分齊整,一起道了一聲,似乎對鳳離歌的態度很是不滿,但眼裡卻都是笑意滿滿,分明是為鳳離歌開心的。他們自小就跟在爺身邊,可從沒見他這樣開心過。

    二人板著臉,貌似很不滿地走了出去,還幫著帶上了門。

    鳳離歌連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稍稍壓抑下快要噴礡而出的激動與喜悅,但是當他走到傅華衣身邊坐下時,哪怕是表情裝得再平靜,臉上的潮紅卻是掩飾不了的。這真是天底上,最最美好的生辰賀禮。

    「你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傅華衣沒有問什麼,只是夾了一塊茄子放進他面前的碟子上。之前他們說悄悄話怕是她不能聽的,每個人都有秘密,她相信他不會害她就行了,沒必要事事都弄得清清楚楚。

    「衣衣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鳳離歌壓抑了再壓抑,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顫抖。傅華衣笑了下:「這個甜湯好喝!」

    「那多喝點兒。」鳳離歌立即慇勤地幫她把碗舀滿。接下來,桌子上每樣菜都被他端過來,只要她說搖頭立即丟得遠遠的,喜歡的就親自伺候著,讓她吃了吃,直到最後吃得再也吃不下了,他還想喂。

    傅華衣撫著脹得緊繃的小腹,低下頭,緊緊泯著唇怎麼也不肯再看面前的人一眼了。她被他喂怕了,早就吃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他的笑容,還有那一句句哄孩子一樣的溫柔話語,她就忍不住不張嘴。

    可是她一直說吃飽了,他就一直勸著她多吃點兒,再吃飽點兒:「衣衣,再吃一點,乖乖,再吃一小口,這個小菇燉雞肉,我問過的,廚房的人說這時候要多吃雞肉。」

    一小口?她就是被他這樣再一小口又一小口,給喂成這樣的。傅華衣低頭不吭聲,她怕一張嘴巴,等下他直接把雞肉給塞進她嘴裡了,剛才他就這麼幹過。

    「衣衣,聽話……」鳳離歌還要再勸,傅華衣雙手摀住嘴巴,抬起頭來,幽幽地望著他道:「我感覺我快要撐死了。」

    「不准說死字。」鳳離歌輕喝了一聲,放下碗伸手摸了摸她繃得不能再緊的小腹,現在還早著,當然只能是平坦一片什麼也摸不到的,「哪兒有撐著,這肚子一點兒也沒長。」

    「這裡怎麼長?真長胖了就跟以前一樣,變成肥豬婆了。」傅華衣拍開他的手,站起來扶著腰有些困難地走動著,「你自己吃吧!我得走動一下,消食,否則動也動不了了。」

    「肥豬婆才好,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了,而且還能給我生小豬崽,一窩好幾個。」鳳離歌哈哈笑著,腦子裡已經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像了。他跟衣衣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的呢?這一次,衣衣能生幾個?一個不嫌少,三五個也一點兒都不多啊!

    傅華衣雖然嫁過三年,對男女情事也不算一竅不通,可是對於孕事卻絕對是毫無所知。再加上現在家裡也沒有人會關心她這一方面,越影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即使是看到她孕吐,聽她說只是因為癡寶丹的原因也不會多想的。因此,她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過,哪怕是此時聽到鳳離歌的話,她也只是在想這人真是的,哪有人罵自己的寶寶是豬崽的,還說什麼一窩好幾個,難道他是豬咩!

    沒有理會鳳離歌的調笑,她就在餐桌不遠處的空地上,來去走動著,默默想心事。

    之前,鳳離歌就一直在餵她吃,自己都沒動過。現在,哪怕是一邊吃飯,他眼珠子也是粘著她身上,跟著來來去去的收不回來,一頓飯吃到飽,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就吃了一頓白米飯,菜一點兒也沒嘗。

    吃完飯備上兩杯茶,鳳離歌將傅華衣拉到自己腿上坐著,鄭重其事地準備報喜:「衣衣,我……」

    「初言……」傅華衣也正準備說話的,二人撞在了一起,她笑道:「你先說!」

    鳳離歌笑道:「還是衣衣先說吧!」他的大喜事一說出來,短時間內得開心得她沒法說出別的話來了。

    傅華衣也不扭捏,她臉上微微紅了下,從袖袋裡面小心地掏出了一個銀色的掛墜,雙手捧著送到他面前:「給你的,生辰快樂!」她說的是沒有準備賀禮,但怎麼可能真沒準備!

    這個掛墜是娘留給她的,上面雕著一朵蓮花,邊上有一處平滑處可以刻字。娘說這種蓮花叫合歡蓮,等她長大了有了心上人,就可以在上面刻上能代表他身份的事情,或是名字,然後送給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塊銀牌一直留著,沒有給邵雲笙也沒有給白洛塵,終究還是到了眼前這人手裡。有時候想起來,似乎有一些事情,就彷彿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一樣,好生奇妙!

    鳳離歌看著她手中的銀牌,眼睛都笑彎了。傅華衣見他不接,不由羞急了:「雖然只是銀飾,不值錢,可是……」

    「我喜歡!」鳳離歌一手從她掌心裡拿起銀牌,另一手卻是伸手進自己衣襟裡面摸了摸,然後輕輕一扯,竟然拿出一塊一模一樣的銀牌出來,傅華衣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鳳離歌將兩塊銀牌放在一起,居然並了起來,中間全無縫隙。那兩朵雖然很漂亮但也普通的蓮花頓時變成了一株並蒂蓮花,傅華衣恍然大悟,怪不得娘說它叫合歡蓮,原來她的銀牌只是其中一半。

    鳳離歌用手指輕輕磨動著銀牌上的花飾,柔聲道:「當年師父執意要收我為徒,我便要他親自去往隱藏在極西之地,尋找到傳說中的神音寺,為我求取開過光的情碟。據說,神音寺供奉著無數神明,那裡面的佛物都很靈驗。似這種情碟,據說是月老親自派發下來的,可以情牽前世今生,三生三世。」

    傅華衣曲起一根手指,細細地磨蹭著另外那半塊上面,自己的名字。她懂了,原來這塊銀牌,也是他千辛萬苦找來,讓娘給她的。

    鳳離歌笑著將刻著自己名字那一塊交還給傅華衣手上,握緊她的手掌,深情道:「從今往後,鳳初言歸衣衣所有了。」

    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傅華衣努力忍住甜蜜的笑,羞得臉頰通紅:「可是,這是給你的生辰禮物。」

    「我已經收到了衣衣給的禮物。」鳳離歌笑著側臉在她嘴角親了下,「別咬了,咬傷了,我心疼!」

    討厭!傅華衣捶了他一把,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然後珍而重之地將銀牌串到鏈子上,小心地調整好姿勢後,準備系回到脖子上。鳳離歌從她手中將項鏈接了過來,輕聲道:「靈玉珠沒有了,真被這東西吃光了。」

    傅華衣沒說話,暫時這鏈子還沒打開,雖然事情已經可說有了定數,但是在鏈子打開以前,她還是沒有資格叫人家師父的。

    「衣衣,你確定這東西不會對你的身體不好嗎?」鳳離歌還是不放心,靈玉珠子裡面的能量,連師父都不一定能夠吸得出來。可是這個小東西,卻只用了一個月就把那顆珠子完全地吞噬了,現在衣衣可不止自己一個人,她還有他的寶寶,一定得小心了再小心才行。

    「這是當初將我救活的人給我的,我相信她不會害我。」傅華衣想起當時的情形,雖然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救她的那對夫妻二人眼中的深情,讓她不願把他們往壞處想。

    鳳離歌雙眼一亮:「是中元夜那天嗎?」就在那天晚上,他與衣衣或墜落或黯淡的星辰,撥雲見霧,得以重見光明。那個給衣衣項鏈的人,就是他們的奇遇麼?

    「嗯!」傅華衣點頭,鳳離歌頓時放心地將項鏈戴到她脖子上,傅華衣笑道:「你怎麼不擔心我遇到壞人,能把我從死了救活的人,一定非常非常厲害的。」

    鳳離歌贊同道:「那人的確十分厲害。據我師父所說,自我出生開始,便有人千方百計想要竊取屬於我的福運,妄想取代我的位置,此人想必就是展紹鴻,也就是如今的蘭夜月。而衣衣也在這三年裡被人吸盡福緣,命運坎坷。

    為此,我師父與師伯師祖他們努力了十年,也未能令你我二人被惡意篡改的命格回復原位。衣衣的命屬星辰已於七月初八殞落消逝,我所屬的命定星辰也跟著搖搖欲墜,若無意外,今年的中元節便是我命喪之時。

    可是,中元節那夜,衣衣的命屬星辰竟冉冉騰起,璀璨當空。我的命屬星辰亦同時得以撥雲見月,耀震八方。師父說我們在當晚定有奇遇,讓師兄和師侄他們來問我。然而當晚我見過的人只有衣衣,也就是在太尉府外巷那裡。我不曾有過奇遇,那麼奇遇自然便是在衣衣這裡。」

    那天晚上是衣衣的頭七,他一連下河找了五天五夜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這麼多年來她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可是當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魔毒已解,以為終於可以給她幸福時,卻意外得到她的死訊,那絕對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他當時已經想不到任何其他東西了,幾乎可以說是生無可戀。那天晚上,他一連排了好幾項計劃,說什麼也要給自己和衣衣報仇。刺殺死蘭夜月和白洛塵,還有殺死邵雲笙以及蕭太尉家的人。

    當時他魔毒已解,蘭夜月已經操控不了他的生死,可是星象卻顯示他當晚會殞命。邵雲笙只是一介書生,邵家不足為懼。蕭家雖然是武將第一,但他若計劃得當的話,滅蕭家滿門也不算特別困難的事。

    所以,那個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甚至可以讓他死的人,竟然,是看起來彷彿除了自己,全無依靠的白洛塵嗎?

    當初因為衣衣已經死了,他只感覺到前途一片渺茫,雖然明明看懂了星相知道自己會死,他也沒有絲毫猶豫。直到靠近太尉府聽到了衣衣的消息,才突然死灰復燃,緊急之中暫停一系列計劃,也是因此次日早上她醒來時,自己才沒能陪在她身邊。

    「原來如此!」傅華衣歡喜地笑道,「我就說他們看起來就好討人歡喜呢!」

    「他們?」鳳離歌繫好了項鏈,親親她的臉,「你遇見的還不是一個人?」

    「是一對夫妻,那女子長得好美!平生未見。」

    「多美?能有我的衣衣美麼?」

    「勝過千萬倍。」

    切,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比他的衣衣更美的女子?鳳離歌不憤道:「就是說,我的衣衣一定比她美千萬倍。」

    「我是說她比我唔……」

    笨衣衣,你還敢說,你一定比她漂亮!堵了你的嘴看你還敢說,哼。

    啐,這什麼人吶?幼稚。

    ……

    城外的孔雀山莊上,絕地到的時候,大約是亥時三刻。只見那一大片金黃色的草叢間,擺著一張方桌子,周圍吊著幾隻燈籠,而對座在桌子兩旁的那兩位,居然在玩著無比幼稚的猜字遊戲。

    桌子上地上已經撕滿了紙張,上面繪著各種圖案,絕地撿起隨著夜風飄到自己腳邊來的一張,看了看,不解道:「這畫的什麼?」

    鳳離歌手上正拿著一張紙,因為回答不出來,正想著頭疼,絕地來的正是時候,他連忙道:「看圖猜成語,你猜猜,要能連續十張不猜錯,重重有賞。」跟衣衣玩,木有成就感,只有憋屈感。不管他畫什麼她全能猜得出來,可是自己已經有四次猜錯了,被她罰著在臉上畫了四隻彩色的王八蛋。

    所謂王八蛋,也就是圓圓的圈圈,圈圈就是蛋蛋嘛!額頭一隻,兩邊臉上各一隻,鼻子下方嘴巴上方加一隻。沒想到小時候玩這遊戲被她虐,後來想她時時常溫習以為自己已經是高手了,沒想到到了現在還是要被她虐。慘兮兮的~

    絕地聽到他的聲音,抬頭一看,頓時『噗』的一下,帥哥形象瞬間破滅崩盤,差點兒沒眼睛脫窗下巴脫舀。他正待捧腹大笑,鳳離歌幽幽地說道:「猜錯一次畫一隻烏龜,留一天。猜錯十次畫十隻王八蛋,留十天,不-准-洗。」

    絕地頓時咬住嘴巴,死死憋住,他森森地明白,某位爺這是惱羞成怒了。他的笑話除了小姐,誰看了能不付出代價,美得!

    「快猜,從你手中那張猜起。」鳳離歌頂著四隻王八蛋,神情分外凜然,似乎完全不知此時自己的臉有多搞笑一樣。絕地忍笑忍得好辛苦,他再不敢多看鳳離歌一眼,只能連連咳嗽著低頭看畫。

    傅華衣迅速拿起桌子腳下放著的盆子,擰了濕布給鳳離歌擦臉。她後悔得不得了,還以為這裡別人沒有得到允許,不敢隨便進來的。早知如此,她就不畫他的臉了,讓他這麼沒威嚴的樣子給別人看到,多掉面子啊!

    絕地很倒霉,第一張就猜不出來,看了半天一頭霧水。那一張,正是鳳離歌沒有猜出來的,見絕地也猜不出來,他頓時得意了:「衣衣,給他畫只烏龜。」

    「哇,不是吧!」絕地連忙兩手交叉擋住臉,後退了好幾步,「我是有事稟報才來的。」雖然我以前經常戲弄你,可這是你們的遊戲,你不能公報私仇,以權謀私啊!

    「管你怎麼來的,先畫了再說。」鳳離歌拿起一張綠色的筆遞到傅華衣手中,「烏龜就應該是綠色的,畫那種長毛龜,就畫在鼻子上,肯定很張揚。要不畫螃蟹也行,更威風!」

    絕地腳下一個踉蹌,除些一頭栽倒,他憤然道:「喂,你要不要這麼毒?」早知道他就不趁這時候來了,這傢伙是不是怪他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啊!這麼狠。

    「好了,你們說正事,我去把水倒了。」給他擦淨臉了,傅華衣微微笑了下,將帕子丟到盆上,準備離開。鳳離歌連忙拉住她:「衣衣又不是別人,不用避諱。……什麼事,直說吧!」

    絕地應道:「白洛塵醒來後,賴在洛衣堂不肯走,說是小姐對他用了藥他沒力氣,要小姐的解藥才能動得了。」

    「不過是迷藥,怎麼可能沒力氣?」傅華衣皺眉,鳳離歌冷哼了一聲,道:「自然是想讓衣衣回去見他的借口。」

    絕地點頭:「他不走,我們也趕不了他。他若一直不離開,在洛衣堂過夜的事傳出去,怕是對小姐清譽有損。」

    「欠收拾!」鳳離歌低咒了一聲,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他至今尚不知白洛塵深淺,看來那個試探,是時候了。

    傅華衣淡淡道:「隨他吧!我如今這樣,還有必要在意什麼清譽麼?」她不想看到那人,躲都躲不及,好不容易逃開了,又怎麼可能再送上門去。

    「別瞎說。」鳳離歌捏了下她的手,對絕地道,「衣衣要練制復元丹,一夜未眠,很正常。或者左相身體不適,暈倒在洛衣堂,昏睡一天一夜也不奇怪。」

    「知道了。」絕地點頭,轉身要走。鳳離歌道:「急什麼?十張畫,猜完先!」

    「這個……不要了吧!」

    「要的!」

    ……

    最終,絕地頂著一隻烏龜,五顆蛋淚流滿面的走了。鳳離歌心滿意足地收了筆,慇勤地問傅華衣道:「衣衣,我畫功是不是進步了很多啊!」

    傅華衣泯著唇,抬頭看天,就是不看他,頰邊的酒窩卻是擠得都快滿溢出水來了。其實她知道他是在逗她笑,為了哄她開心,這人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而絕地,居然這麼配合,那些題目其實也沒有很難吧,他居然猜錯了六個。

    身為太孫殿下身邊的暗衛第一,不聰明怎麼行。

    很奇怪,他跟他身邊這一群人,真不像主子與下屬,尤其是沒有外人時,倒跟自家兄弟似的。這樣,挺好!想起適才絕地被畫得跟妖怪一樣的臉,和誇張的面部表情,還有鳳離歌認認真真努力將畫畫得最誇張的樣子,傅華衣只覺得此時,心情當真是無比的輕快而歡樂。

    此時此刻,能夠忘記一切的煩惱。

    「衣衣怎麼不理我啊?快說啊快說啊……」

    「衣衣衣衣,乖衣衣,快看我一下,看一下啊!」

    「你不看我,那我要親你了,真的親你了,啊唔……」

    陸青溪的身體並不好,早早就睡了。而傅華衣因為心裡有虛,不敢見她,說什麼也不讓鳳離歌讓人去喊她起來,讓她拜見。所以,子時過後,鳳離歌只得直接將她送回了傅家。

    自然走的是密道,出口處,鳳離歌拉著傅華衣好一番纏綿,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看著她進了華洛的房間,然後與越影說了兩句話離去,直到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了,他才轉身。

    忽然一拍額頭想了起來:「哎喲,我怎麼忘了跟衣衣說孩子的事了!不行,現在衣衣有寶寶了,吃穿用度方面,都必須特別注意。還有,她之前還想學武的,現在肯定是不能再學了。我得找個機會,去跟她說說,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就今晚吧!待會兒就去……」

    唉,好吧,他就是一會兒沒看到,不習慣了,然後故意留著個去夜探香閨的借口,咋滴!

    有人看著咋了,有人看著他也能混進去偷香。

    想著是夜裡,傅華衣也沒有刻意再將自己化丑,而是仍像來時一樣,撐著手把體型撐得看起來胖胖的。這些女衛對她也不熟,自然也沒有發現。

    回到洛衣堂時,白洛塵果然還沒有走,他仍然坐在之前昏睡過去的那張椅子上。看到傅華衣領著越影一前一後的進門,他冷然吩咐越影道:「讓人送水進來,我要洗漱。」

    越影一隻腳剛踏進了屋子,得了吩咐頓時進也不能退也不願。傅華衣皺眉道:「時候不早了,左相大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白洛塵淡淡道:「不清洗一翻,我沒精神,走不回去。」

    他說著站起往這邊走了過來,神情冷冷,有些山雨欲來之勢。傅華衣感覺到了他不太好的情緒,連忙吩咐越影道:「去讓人送水來。」

    「哦!」越影看了白洛塵一眼,轉身迅速跑了出去。白洛塵這時正好走到門邊,雙手抬起,一左一右攔了門,關上。

    傅華衣走到收案後面坐下,盡量離他遠遠的。白洛塵關好門,轉身走到書桌前面,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神情冷冷的:「整整五個時辰,你是去煉藥了麼?」

    傅華衣靠著椅背,淡淡地回望著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謊話多說多錯,還不如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

    白洛塵道:「你煉什麼藥,煉到連衣裳都換了?」

    「你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審問我?」她用了一個犀利的『審』字來表達,自己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

    白洛塵冷漠的表情微微回溫了些許,他應道:「我是五兒的未婚夫,再有兩個月你便要嫁給我了,我自然有權追問你的事。」

    「你也說還有兩個月了,那麼麻煩你兩個月以後再來,目前為止,你還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事。門在那裡,走好,不送!」傅華衣譏諷地笑了一聲,隨手取出一薄書打開,低頭不再看他。

    這時候她已經有些困了,只是房裡有外人,不是睡覺的時候。

    白洛塵冷漠的表情微微崩裂,他聲音不再冰冷銳利,變得微有些低沉:「白天我給你編織的腰帶……」

    「丟了!」傅華衣不客氣地回了兩個字。

    白洛塵身形微微一僵,他眼中躲出兩道冰箭死死地瞪往傅華衣,但是傅華衣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書看得很認真,完全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白洛塵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最終,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勉強笑道:「你早些休息,我不吵你了。」

    傅華衣沒理。

    白洛塵走到門邊,手搭上了門把,他忽然回頭,淡淡地看著傅華衣道:「五兒,你可以恨我憎我厭我,但是不要耍我。冬月初五,我希望自己接到的不會只是一座空的喜轎。」

    傅華衣仍然沒理,白洛塵暗中咬牙,拉開門走了出去。

    傅華衣感覺到他已經走了,這才抬起眼來,暗中輕撫自己的手心,卻發現那上面已經是冰涼涼的濕濕一片。那一句隱晦的威脅,連一個銳利的字眼都沒有,卻令她莫明的全身冰涼,一身冷汗。

    因為心裡有事,傅華衣睡得並不太好,當感覺到身邊有異時,她頓時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身邊多出來的人,不由愕然:「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聲音壓極低,心裡跳得厲害,直到看到床邊擺好的銅錢陣時,才稍鬆了口氣,然後又是羞窘。

    這人也太無法無天了,明知道外面那麼多人看著她嗎?他竟敢在夜裡潛進她屋裡,爬上她的床。給人知道了,她還要見人不?雖然她話說得果敢,並不在意什麼清譽。但人心有時就是如此,若沒有那件事的時候,別人再怎麼說都覺得問心無愧,毫不在意。但若真有那麼一回事,被別人一說,就多多少少,總會有那麼一些些兒心虛了。

    鳳離歌三兩下踹了皂靴,取下外衣丟出床幔,然後跳上床去一下子就鑽進薄被裡面抱住了她,滿足地蹲著她的脖子直歎。傅華衣想到此時越影就在旁邊,就差沒羞到臉都冒煙了,她氣惱地踢了他一腳:「你想害死我麼?」

    「放心了,我用了絕的暗衛身份來的,沒人會知道的。」鳳離歌嘿嘿笑了下,再抱緊一點,蹭蹭蹭。

    「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爬床吧!再怎麼樣,他們也還沒成親好吧!

    這話傅華衣憋在心裡,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他人都來了,還脫了衣裳都鑽進了被子,他若是在意這些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不怕,我就是抱抱衣衣,不會做壞事的。」鳳離歌瞇瞇笑著說著,那手卻已經跑進了她中衣裡面。傅華衣趕緊捉住他的手,紅著臉道:「你這還不叫做壞事?你若再這般不知輕重地做些叫我為難的事,我往後便不出去見你了。」

    「衣衣!」鳳離歌委屈地噘起嘴,「我就是想你了,一時忍不住……」

    傅華衣伸手抵住他的嘴巴,柔聲道:「我願意做初言的妻,也喜歡初言這般需要我,甚至……還喜歡初言的親近。可我們終究還沒有成親,如此,心裡總有些難言的窘迫。初言,若愛,請珍惜我!」

    鳳離歌微微一怔,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真的沒有為她多多想過,不由慚愧。他拿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輕輕一吻,道:「是我孟浪了,衣衣,抱歉!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此難耐的渴望親近,並非不珍惜衣衣。衣衣於我來說,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我忍不住,只是因為愛你。」

    傅華衣眼圈悄悄一紅,她伸手輕撫他清俊的眉眼,無聲咽淚,是感動也是心酸,更多的卻是懊惱與悔痛。

    這些年,分明一直都有暗中關注於他,卻為何沒能早些認出?若當初答應了他的求親,便再不會發生後面那許多不開心的事了吧!那時,即便自己也是一個下堂婦,可是她到底還可以給他貞潔,甚至是唯一。

    然而如今,他這樣好,好到她都開始要,自慚行愧了。

    「衣衣,我往後會乖的,今天讓我留在這裡好不好?」鳳離歌輕輕吻了下她的眼角,蠱惑一般的溫柔聲線,誘人迷醉。

    這時候,夜都過去了一半,傅華衣也並非真的就不喜歡他出現在這裡。此時,得了他的保證,自然是微微點了下頭,頓時喜得他直接趴下來,抱住她的臉深深地啃了一大口,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擁著她沉沉睡去。

    洛衣堂裡並不是只有秋嬤嬤一個人是蘭夜月的人,段飛讓一個丫環輾轉著從秋嬤嬤口中,很輕易地得知了傅華衣這一天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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