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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0】西涼皇帝 文 / 九城煙嵐

    更新時間:2013-01-12

    一道清冷華貴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楚鳶和南宮離相視一眼只聽得外面的車伕從馬車上跳下去,連聲的念著「聖女恕罪」,楚鳶嘴角微揚,當先起身掀簾而出——

    一身白衣的楚鳶走出馬車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頂明黃的車架,車架的四周都懸掛這那古老的月神圖騰,此時那車架正門的簾子被掀起,楚鳶直直的看過去,一個曼妙的身影正端麗的坐在裡面。

    楚鳶所幸走下馬車,南宮離跟在楚鳶身後出來,兩人都是丰神俊朗的天家之人,自然瞬時將四周的眸光都吸引了過來。

    「小女子毓慈,我身邊的這位是燕國世子南宮離,路遇聖女殿下,真是我們的榮幸。」

    楚鳶聲音清麗,此話一出那車裡的人影果然矮身出了車門,看著那身穿月白廣袖長袍的女子緩緩出了馬車,便是楚鳶,也不禁要倒側目幾分。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身上好似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之氣,精緻的臉上是不施脂粉的素雅,三千墨發在腦後綰起一個小髻,簡單卻不失雅韻,讓人一看便為之心驚,怎麼會有如此清泠靈氣的女子?

    南宮離雙眸微瞇,細細看那女子兩眼,「你和她,有幾分相像。」

    楚鳶正微微感歎那聖女的氣質,此刻聞言倒是一愣,她細細的打量對面的女子兩眼,漸漸地也看出些相像之意來。

    對面的女子施施然走下車來,在她身後跟著四五個身著白紗的下人,遠遠的看去果真有幾分仙意,她雙手在胸前合十,微微一傾身,「竟然真是西涼的遠方貴客,棲梧這裡有禮了——」

    楚鳶嘴角一勾也走近幾步,「棲梧?真是好聽的名字,毓慈早就聽聞聖女殿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要為你的風姿折服,本想在聖女殿下的大婚宴上才能看到你的真容,卻不想今時今日就能遇到,不知聖女殿下要去哪裡?」

    鳳棲梧嘴角微勾,渾身上下都是淡雅卻又動人的氣質,「郡主謬讚了,棲梧早時進宮拜見了皇上,此時正要回府去,出宮之時聽說郡主和世子要進宮,只怕此刻皇上已然等急了——」

    楚鳶嘴角揚起,這廂南宮離卻是一笑也走上前來,「聖女殿下姿容非常人可比,一見到你這就忘了時間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聖女殿下,這就進宮去面見皇上了。」

    楚鳶還想再說,此刻卻是被南宮離拉到一邊,他施施然道,「請聖女殿下車架先行——」

    鳳棲梧也不再多說,只淺淺行個禮便再次上了車架,楚鳶看著其漸漸遠去眉頭一皺,待再次上馬車之時冷聲一哼,「為何不讓我和她多說兩句,這一次見了下一次就真是在太子的宮宴上了,到時候還有什麼可說的?」

    南宮離聞言一笑,「此前我只聽說聖女只負責祭祀,卻沒想到尋常時間也要進宮去的,而且她和太子的大婚即將舉行,此刻卻還在外面,只怕是有些原因的,想要見她或許並不難,此刻若真是多說幾句倒反而有刻意之味,不妨先進宮,現在,見鳳亦更重要。」

    楚鳶也是一時之氣,此刻倒也想清楚了,馬車滾滾向著西涼皇宮而去,她微微沉吟一瞬,「你覺得她和我長得很像嗎?」

    南宮離點點頭,俊逸的臉上現出幾分沉重之意,「這世上長得像的人並不多,蕭子墨是從何處找來的她?更何況,還要得到鳳亦的承認?」

    楚鳶雙眼微瞇,「或許,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呢?」

    此話一出南宮離便微微有些沉默了,西涼當初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西涼二公主和現如今的太子此前的承安侯走的很近卻是一定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造成了西涼二公主的和親呢?

    南宮離不知道這個問題,楚鳶卻在想昨夜蕭子墨瘋狂之下說出的那些話,她眸光微動,不管蕭子墨如何,至少他曾經或多或少的對西涼二公主有幾分真心,但是她稍後要去見得這個人,卻怎麼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馬車行到西涼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一炷香之後了,楚鳶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皇城,許是因為西涼地處高原天氣乾旱的原因,他們的宮殿大多是磚牆結構,從外面看起來或許比不上燕國的大氣巍峨,卻自有它的厚重之感,再加上西涼的禁衛軍團團立於門口,城樓之上更是旌旗飄飄,一派皇家帝王之氣已是表露非凡。

    車伕遞上腰牌過了宮門口的關卡,楚鳶和南宮離的眸光都含著些微的沉重,皇宮之內雖然比不上燕國的奢華華貴,但是慢慢地都是月神的圖騰,楚鳶看著卻覺得可笑,這一個皇權至少的皇帝心中,是怎麼容忍這些東西到處都是的呢?

    成隊的宮中禁軍嚴密的到處巡邏著,不過走了短短的一截宮道就遇上好幾撥,楚鳶和南宮離相視一眼,即便是在燕國皇宮之中都沒有如此嚴密的守衛,這鳳亦,到底是在防範這什麼?

    更或者,這西涼皇宮之內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懷著此樣的疑問,等他二人的馬車停駐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經將這西涼皇宮細細的看了個大概,一下車便有禮部的小吏等著,現實行的一禮,而後抬手一請,「世子殿下郡主殿下,皇上此時正在御書房與眾大臣議事,還請二位與小人到拜月亭等候片刻。」

    楚鳶二人自然跟在了小吏的後面,從他們面前的不知名宮殿道拜月亭有些距離,然而因為已經進了內宮,所以並不允許車架前行,他們一行人慢慢走著,沒看到一座的新的宮殿楚鳶都要觀察片刻。

    忽然,楚鳶的眼裡印進來一座比起其他宮閣都要莊嚴肅穆的地方,觀其外面,幾乎每一處都是月神的圖騰印在其上,在西涼,月神的圖騰並不能隨便徵用,平常的小老百姓更是只能將月神的圖騰掛在自己的家門口上,為何在這皇宮裡別的宮殿不是如此,只有它上面全是月神圖騰?

    楚鳶微微咳嗽兩聲,眸光興味的看著那宮閣,「哎,這座宮殿怎麼如此特別,看著這麼多月神圖案掛在殿上,想來這宮殿一定不是普通宮妃住的吧?」

    小吏看著那宮閣欲言又止,楚鳶看他兩眼,「也不知道這裡能不能進去看看,如果有主人在的話,或許可以去拜訪一下——」

    「請郡主恕罪,此處乃是我西涼二公主成年之前的住所,現在二公主已經西去,並不能進入,還請郡主體諒。」

    小吏額頭之上留著冷汗,楚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本郡主早就知道你們的二公主此前是西涼的聖女,她出了那樣的事也是可惜,聽說聖女是十分神聖的,也是上天注定的,不知道你們現在的這位聖女殿下是如何被發現的?」

    聽到這話那小吏面上立刻顯出一種神往膜拜之情,他微微沉吟一瞬,更是左右的看了看,「郡主有所不知,之前的二公主本來一直為我們西涼主持祭祀祈福,年年都沒有出過岔子,只是前一年的時候西涼到處發生了些災事,聖女祈福的時候從祭台上摔了下來,當時還是承安侯的太子殿下便向皇上表示二公主這麼多年來為西涼祈福,身上的靈氣全都用完了,這才——」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那小吏慌忙止住,楚鳶見此點點頭,「反正現如今二公主已經仙去,現在這位聖女想來也是極好的,稍後和太子大婚之後,既是國母又是聖女,對了,聽說你們每次的祭祀之舞都要在荊棘上面跳,這可是真的?」

    小吏閉口不說話,聞言卻是點了點頭,楚鳶響起蕭子墨所言,眸中閃過一抹疑色,這廂已經走過了那宮殿,她看著宮中極為稀少的宮人,疑問又升了起來。

    到拜月亭的時候楚鳶才知道那裡並非是個亭子,而是個看起來氣勢極其宏大的宮閣,小吏開門引了他們進去,裡面一應的茶點都準備了好,他看兩人一眼,「請二位在此稍後片刻,皇上馬上就來。」

    小吏退出去之時便帶走了所有的人,楚鳶看著這殿閣只覺得十分的奇怪,分明是個極大的地兒,此刻卻是十分空曠,好似這裡平時根本就沒有用一樣,他們隨意落座,微微抬頭,只覺得這大殿之上的挑頂竟然十分高,此刻殿頂的房樑上到處都雕刻著月神的圖騰,楚鳶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女子站在什麼東西上跳舞。

    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眸光從四面看起來十分平滑的牆壁上掠過,那五彩的畫兒裡她只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滋生。

    「你說——」

    「咳咳——」

    楚鳶猛的咳嗽兩聲,對上南宮離的眸子搖搖頭,而後只端起手中的清茶來喝,南宮離自然知道楚鳶不會無故如此,當即眸光犀利的從四面八方掠過。

    二人沉默的坐了片刻,空曠的大殿之內還是什麼聲響都沒有,楚鳶微微沉吟一番,「也不知道西涼帝君商量完了沒有,皇后辛苦繡了許久的刺繡,連我看了都十分喜歡,想必西涼帝君更是如此。」

    南宮離輕抿幾口清茶,此刻接上楚鳶的話,「我倒不知道皇后竟然會刺繡,聽說近來她和皇上有什麼不和?」

    楚鳶眸光一亮,當即道,「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是真的了?」

    楚鳶一歎,「要說皇后也是怪可憐的,大老遠的和親過去,還得不到皇上的喜歡,此前本來皇上待她挺好的,最近這一年不知道是怎麼了,皇上整日裡說是為了處理政事怠慢了後宮,其實根本就是因為皇后。」

    「怎麼說?」

    南宮離眸光興味的看著楚鳶在自己對面自圓其說,楚鳶看著南宮離的樣子搖搖頭,口中卻是沒有停下,「聽太后的口氣,似乎是皇后不能生養,皇上準備選新人進來——」

    「若是這般,那皇后也太沒有氣量。」

    「皇后的心思我們也不懂,這些也只是猜測,前幾日太后大壽,本是極為重要的場合,皇上竟然都沒有讓皇后參與,當時有西涼的太傅在場,我都替皇上捏了一把汗呢。」

    兩人有的沒得說著,目的也不明,更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會不會傳到該聽到的人耳朵裡,片刻,那先前出去的小吏又進了門來,「郡主,世子,皇上正從御書房趕過來,還請二位稍後片刻——」

    楚鳶和南宮離相視一眼,南宮離道,「準備好我們帶來的禮物,稍後等皇上來了我們便送給皇上。」

    小吏應了聲便出了門,廳中瞬時又只有她二人,楚鳶眸色沉凝片刻,傾身在南宮離耳邊耳語片刻,南宮離眸光一沉,看著楚鳶亮亮的眸子沉沉的點點頭。

    不過片刻,便有鑾駕車馬之聲在殿外響起,楚鳶和南宮離起身迎出去,一出門,便看到個一身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正從車架之上走下來。

    來人年逾半百,容色微衰,滿是皺紋的臉上未有那一雙小眼睛晶亮的厲害,此刻眸光從楚鳶和南宮離的身上掠過,最終將眸光釘在了楚鳶的身上。

    「小女子毓慈,拜見西涼帝君!」

    「南宮離,拜見西涼帝君!

    二人齊齊行禮,中年男子大步上前,一雙小眼睛因為笑意迷在了一起,「快起來快起來——」

    一雙大手將二人浮起,楚鳶只覺得一股子凌人之氣逼近,起身之際一抬頭便對上一雙幽深細長的眸子,她眸中帶著笑意,「多謝帝君陛下。」

    鳳亦簡單一扶便當先走了正殿,他倒也不是個拘禮之人,此刻落座在主位,抬手一請,「二位快快坐下,今日看到二位送來的帖子真是欣喜萬分,適才有些事物要處理,讓兩位久等了。」

    南宮離洒然一笑,「哪裡哪裡,我們兩個本就是晚輩,等等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在今日前來打擾皇上,應該是我們的不是。」

    鳳亦揮揮手,「不是說帶了闌舞的刺繡嗎?快來讓我看看?」

    南宮離招招手,自有人送上她們準備好的刺繡,鳳亦捧過那繡品一看,本來帶著笑意的面上浮起幾抹愁意,「闌舞自從嫁到大燕朕就在沒有見過,朕也是想念的緊啊,難為她還讓你們給朕帶來了這繡品,想她當年可是連針也不曾拿過的,沒想到去了大燕,竟然連刺繡都學會了——」

    鳳亦的面上是笑著的,可是楚鳶卻覺得那笑意裡面含著凌人發顫的寒意,她和南宮離聞言都有一愣,這廂南宮離當即一笑道,「西涼比不得大燕流行刺繡,皇后特意學了這新玩意來送給皇上,也是希望皇上能免去思女之苦,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歡?」

    鳳亦將手中的繡品隨意的放在原本的托盤裡,眸光如炬的落在他二人的身上,「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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