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計劃之外的事 文 / 知白
小船如離弦之箭一般劃過長空,陳羲站在船頭心裡猶如堵了一塊大石頭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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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後悔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更不後悔自己今日做出的決斷。他是要回滿天宗的,而就算柳洗塵不會嫁給平江王,也不必被自己牽連。
那樣的女子,應該有個快樂的人生才對。陳羲覺著,或許子桑小朵將自己的話告訴柳洗塵的時候她會難過,但修行者的時間遠比普通人要多,過幾年之後,她也就會把自己淡忘了吧」。他不知道柳洗塵就在大船上,但他確定自己的話柳洗塵一定會聽到。
大船上。
子桑小朵在柳洗塵身邊坐下來,看著默然落淚的柳洗塵。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著她坐著。大船飛行無聲,人也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柳洗塵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淚,倔強的笑了笑:「這樣也好。我也了無牽掛,過幾日離家出走的時候也就不會再有什麼不捨。」
「你想好了?」
子桑小朵問。
柳洗塵點了點頭:「平江王已經去請示過聖後,央求聖後降旨逼我嫁給他。柳家的人自是願意,沒有人在意我會怎麼想。說什麼以後我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聖後母儀天下,還不是一樣淪為別人的工具。」
「可是你若走了,柳家可能會被牽連。」
「我想過,應該不會有事。平江王巴不得多一個幫手,怎麼會在這時候針對我家?他若沒能成為聖皇,柳家也就不必在意他報復不報復,安陽王是不會容忍平江王繼續活下去的。若是他成為聖皇,還在意誰是他的妻子嗎?」
子桑小朵微微歎息:「你若想好,我便不再勸你。」
她從袖口裡取出一把金色的鑰匙遞給柳洗塵:「子桑家有過不少晉入洞藏境的大修行者,曾經有家族前輩開創出來禁區。這鑰匙是其中一個禁區的通行之物,我偷偷從父親書房裡拿出來的。這種東西他不會經常拿出來看,我做了一個一摸一樣的放進去,瞞過幾年沒有問題。就在雍州,路途遙遠,你先去那裡暫住一些日子,靜心修行也好。」
「謝謝你。」
柳洗塵感激的看了子桑小朵一眼。
「你以前可不會對我說謝謝。」
子桑小朵把鑰匙放在柳洗塵手心裡:「不過,你想過沒有,陳羲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柳洗塵站起來走到窗口,還能看到那遠去小船的一點淡淡影子:「不管他為什麼說那些話,已經和我無關了。難道我還要去求他?他既然已經和丁眉有了白頭之誓,我為什麼還要執迷?說到底,那不過是一時環境,恰是有個人和我心意相通。這些事不如留著回憶,不做他想。」
子桑小朵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覺得你應該見見他,他說自己早有必死之心……我想,這才是他不願和你有什麼瓜葛的緣故。他怕耽誤了你,萬一他死了,你怎麼辦?」
柳洗塵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住。她是那般的高傲,高傲到時常連自己都能刺傷:「人情淡去,生死無關。」
她轉身看向子桑小朵:「以後不要再提起這個人了,已是過客。」
子桑小朵無言以對,可她又怎麼可能不瞭解柳洗塵的性格?從小到大,柳洗塵不曾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她說陳羲是個過客,可這個過客可能早就已經在她心裡安了家。柳洗塵從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她那種高傲只會加重她心裡的傷。
「擇日不如撞日。」
子桑小朵道:「這艘船送你吧,你若想離去現在便離去。只怕你回了家,就再也不能出門。」
柳洗塵微微一怔,然後問道:「那你如何解釋?」
子桑小朵笑起來:「我又打不過你,本是約了你出門散心,結果被你搶走了大船,難不成我父親還會打我?這船上能被子桑家定位的東西我都已經拆了,而且我和家中說好了遊玩數日,幾天之後你差不多已經到了兗州,再想找你也不容易。到了青州之後你啟動船上的風雷符陣,船便會自己毀掉。」
柳洗塵走過來抱住子桑小朵,眼淚打濕了子桑小朵的肩頭。
子桑小朵輕輕的拍著柳洗塵的後背:「你我這樣的人,還不如那些出身貧寒的女子。她們還有選擇的權力,可你我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說起來,我不如你有勇氣。你可以選擇抗爭,而我……」
風吹過,吹起她的衣袖。她的小臂上有一個淡淡的紅色紋身,看起來是一個小小的符文。這是子桑家族的秘法,她根本就無法遠離。一旦家族發現她離開的遠了,隨時可以把她帶回來。
「人生如夢」
子桑小朵有些傷感的說道:「可卻連美夢都沒有一個。」
……
……
小船在天樞城上空停下來,陳羲略微詫異了一下。那白衣女子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家,柳姑娘就要往雍州去了,她不會嫁給平江王。但是這一路上必然凶險,若是你心裡有她,不如放放其他事,哪怕只是陪她走一路也好。」
陳羲心中一震,然後抱拳:「多謝。」
白衣女子指了指南方:「這小船便送與你了,我會教你操控之法。若你追的及時,出天樞城就能看到大船的影子。」
說完之後,她讓小船垂落下來,落在之前綠衣少女帶陳羲去的那個大院。白衣女子將如何操控了一遍,然後離開,沒有多停留片刻。陳羲坐在小船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不能做到絕情。
柳洗塵南下逃婚,不管是平江王的人還是柳家的人,都會抓她回去。而這個消息一旦走漏,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立刻出手殺了柳洗塵。殺陳天極,殺邱辛安,殺虢奴……這些人的名字在陳羲心裡一個個的出現,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熟視無睹。
他將小船的符陣啟動,決定暫時離開天樞城。
這是出乎他預料的事,可他卻沒有別的選擇。本來按照他的計劃,他要在五年之內除掉那幾個人。現在突然出現這樣的事,計劃只能暫時拋開不管。
小船將要離開地面緩緩升空,陳羲第一次操控這飛行之物,按照那白衣少女的指點倒也不難。船身上的符陣可以自動吸收天地元氣,不需要耗費修行者的內勁。陳羲沒用多久就已經熟悉,小船平穩的出了天樞城。
在小船上有一塊類似於定向寶鑒的東西,陳羲見路線已經設定好了。
才出城不過半個時辰,忽然天空之中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陳羲抬頭看了看,見是一艘至少能有百米左右的大船。大船驟然往下一降,速度奇快。陳羲瞬息之間做出反應,青木劍化作流光飛了出去。陳羲一掠踩著青木劍飛離,大船正好降落下來砸在小船上。
砰地一聲,那小船就被砸的粉碎。碎裂的船體灑落下去,漫天都是。
緊跟著大船上無數的符箭射向陳羲,快如流星。
陳羲踩著青木劍左右閃避,符箭擦著他的身子激射而過。他回頭看了一眼,大船上至少有幾十個甲士不斷的開弓放箭。而船頭上,一架弩車已經調轉過來瞄準了自己。就在陳羲回頭的那一刻,巨大的重弩帶著破空之聲射了過來。
那重弩上符文閃爍,竟是能追蹤陳羲。不管陳羲怎麼改變方向,重弩都沒有被他甩開。片刻之後,重弩到了陳羲的身後。那重弩上凌冽的殺氣似乎能割破人的皮膚一樣,還沒有接觸殺機就已經濃烈到了極致。
陳羲在重弩距離自己身體毫釐之間的時候突然側身,然後一掌拍在重弩上。重弩被他打的旋轉起來,迅速的墜落下去。
轟的一聲!
地面上被炸起來一個方圓足有五米的大坑,塵土飛揚。
重弩落空,大船上隨即有幾個修行者架著小船分離出來。小船速度奇快,追在陳羲背後。而那大船緩緩拉高,在天空中緊追不捨。
可此時陳羲的青木劍上力度已經用完,眼看著就要從天空墜落的時候。青木劍上忽然發出一聲嘹亮的啼鳴,一瞬間,陳羲覺得自己後背上火辣辣的疼起來。但他確定自己沒有被莫名而來的敵人擊中,這種火辣辣的疼痛感源自於青木劍上的某種力量。
然後他後背上多了一種沉重感覺,陳羲回頭看了看,驚訝的發現自己後背上居然出現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翅膀上還有淡淡的火焰燃燒。這一刻陳羲忽然明白過來,那是青木劍上寄居的鳳凰之力!
自從殺付經綸之後,鳳凰融入青木劍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此時陳羲危機重重,鳳凰的力量突然出現。那一對巨大的翅膀展開足有三四米長,陳羲只是心念一動,翅膀隨即扇動起來,帶著陳羲重新飛向高處。
這變化顯然出乎了後面那些追兵的預料,有人高呼說陳羲身上有至寶,大家殺了他去搶。身後幾艘小船不斷加速,符箭一支一支的射過來。陳羲上升,就在大船的船底飛行,這樣一來大船上的人就不能瞄準他。
可是身後追擊的小船速度越來越快,根本就無法甩脫。
就在這時,又一艘小船從大船上分離出來。小船上只有一個人,從大船上分離之後就緩緩下落,落到與陳羲一樣的高度。船上那人看著陳羲一陣冷笑,笑容裡的殺意那麼的清晰。這個人就好像看著獵物一樣看著陳羲,眼神裡的仇恨如刀。
「陳羲,你是想叛離執暗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