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致命婚姻 170 暗潮洶湧2 文 / 龍馭琛
「漫漫姐姐……」雷星漫行李箱都沒放下，兩顆小炮彈就朝她懷裡衝過來，也是她半蹲著身子迎接的效果，三個人一起倒在客廳裡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這兩年黑家孩子多，厚地毯必不可少，每一處都鋪好了，所有的傢俱稜角全都用海綿包邊，樓梯欄杆也沒放過。
「哎呦，兩個小鬼都變重了……」雷星漫在哥哥雷星宇的幫忙下先挪開了兩個小娃+娃，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拍拍胸口，摔得倒不痛，就是好重！
「來，我看看你們倆小肉球！」雷星漫笑出梨渦，一邊捏捏一一的臉蛋，一邊momo楚凡的腦門。
楚凡雖然剛才熱情了，但只是一時激動，也是聽一一的話一起行動，這會兒耳根都紅透了。
還是一一老大不高興的反駁，「我們才不是肉球，思睿才是肉球呢！我和哥哥是標準的小正太，小美男，我們一點都不胖！」ding多臉圓圓的而已！
「笑死了，多大點兒孩子，還知道愛美了？說你們肉球還不樂意？」雷星漫動作熟練的把楚凡抱起來，「換個詞，排骨行不？也幸好你們臉頰上有點肉，不然還以為誰虐待你們了，來我momo肋骨在哪兒……」
她邊說就在楚凡身上動起手來，咯吱窩小肚子一處也沒放過，饒是楚凡一向孤僻靦腆也忍不住癢，像只小動物似的一樣在她懷裡扭起來。
「哈哈……姐姐……哈哈……」
楚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雷星漫順勢把他放到沙發上，繼續上下其手，「你是做肉球還是排骨？做排骨我可是一定要數清楚有幾根肋骨的哦！」
「都不做……」兩個詞都不好可以麼？楚凡一邊閃躲，一邊忍笑著回答，「不用數……我知道有幾根……24……」
「哇，小凡好厲害……」雷星漫卻故作不知，「可我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一定要數清楚才行……」
「哈哈……哈哈……」楚凡總算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認份的被雷星漫撓癢癢。
一一躲得倒快，趕緊跑到隋靜蘭身邊去，臉色大變，「乾媽，漫漫姐姐好可怕，哥哥好可憐……」
「哈……你不怕乾媽也要幫你數肋骨麼？」隋靜蘭看著他一臉怕怕，笑著把他抱起來，也象徵性的撓了撓他的癢癢肉。
「呵呵……小乾媽最喜歡一一，一一也最喜歡小乾媽……」一一不遺餘力的獻慇勤，用力的在隋靜蘭臉上吧唧兩口。
「小馬屁精！」隋靜蘭笑著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總算是高抬貴手。
那邊裴晗也出聲阻止雷星漫，「漫漫行了，別讓小凡笑岔了氣……」
雷星漫自然知道分寸，趕緊停了手，把楚凡抱到自己腿上坐著，聽著他喘粗氣，「呼呼……」
可楚凡對她一點排斥都沒有，也沒有想要離開，很是乖巧的窩在她懷裡，小腦袋不時蹭她一下，弄得她心裡癢癢的。
她又愛不釋手的揉了揉他通紅的臉頰，「現在可好看了，跟蘋果似的，來讓姐姐咬兩口！」又惹得楚凡咯咯的笑出聲。
裴晗搖頭失笑，「你呀……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在某些人眼裡，我本來就還是小孩啊！」雷星漫抱著楚凡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但還不至於弄疼他。
楚克也不想想，她已經二十一歲！像裴晗，隋靜蘭，還有於寒，二十一歲時，都已經是孩子媽！可是這些不平，只能放在心裡，深處，更深處……
裴晗和隋靜蘭都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之前她和楚克見面的不對勁她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可，這還真不好說啊！
好在雷星漫放得開，那點落寞來得快去得更快，馬上又樂起來，「可我再是小孩子，再任性，再不懂事，都有大哥和小晗姐姐替我ding著呢，不是嗎？」
「是的，有我們呢……」裴晗輕輕的回應，一切盡在不言中，有他們在，總不會讓人傷到漫漫的。楚克，也不可以！
眼看大人們沒什麼說的，一一迫不及待的問了一連串問題：「漫漫姐姐，我媽+咪肚子裡的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小弟+弟是不是會像思睿那麼愛睡覺？小妹妹是不是像靈犀和小羽那麼可愛……」越洋視頻聊天終究不如面對面的交流來得親切，一一好多話都憋了很久了！
「那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一一的回答沒有遲滯，老早已經想好了，「先要弟+弟再要妹妹！」
裴晗和隋靜蘭都來了興致，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嚴肅的小臉，「為什麼？」
「小弟+弟能吃苦，我要教他功夫，教他打壞人，一起保護媽+咪，保護妹妹；小妹妹，以後只需要被我們保護就好了……」
童言童語本該惹人笑，這種懂事范兒的更該讓人欣慰的笑，可是客廳裡僅剩的三個成年女人都笑不出來。
她們看到一一眉宇間的鄭重和憂慮，他完全分得清楚，打壞人是現階段要做的，而chong妹妹，是以後和將來！
大人們從來不會對他們說現今的形勢，可謂是暗潮洶湧，危機四伏，他們只想孩子們無憂無慮！偏偏連這也做不到！
這幾個孩子天生的直覺和對環境的敏+感程度，許多成年人都要甘拜下風！
雷星漫犀利的發問：「可是你弟+弟就算出生了，他那麼小，你就要他去打壞人了？現實麼？」
一一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最近養出幾兩肉的蘋果臉皺成包子，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是哥哥，當然還是我衝在前面，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保護他的！只不過，妹妹，還是要更多的人保護才好，所以我還是先要弟+弟！」
隋靜蘭揉了揉他的腦門，「小機靈鬼……」
她必須承認他這麼說也和大環境有關。邵薇的女兒月靈犀每次來黑門被自家哥哥和黑家兩兄弟關愛的場景一一是看在眼裡的，一一羨慕也不是一天兩天。
裴晗兩個多月的女兒黑耀羽更是被一大堆哥哥圍著獻慇勤，也不管人家其實對他們的圍觀煩死了，每次都會大哭抗議。一一和思卿卻是跑得最勤的兩個，被人笑是實習哥哥和實習嫂嫂都不退卻。
而且，一一從小照顧禮讓思卿和思瑜也非常的習慣了，絕對秉持女孩子是要chong的原則和方針！那大前提，就是只有兩個乾媽生的女兒和他自己媽+咪生的妹妹，其他的女孩子，是入不了眼的！
月靈犀那麼可愛，他也只會在旁邊默默羨慕外加傲嬌撇嘴，篤定的說自己有妹妹一定更可愛，絕對不會湊上去！黑耀羽是大乾媽裴晗所生，自然不一樣！
「好了好了，我懂的，反正弟+弟還沒出來，你就擺大哥譜，要給他安排任務了嘛！」雷星漫笑得意味深長，忽然低頭看到安靜的楚凡也一臉羨慕，忍不住放柔了語調，「小凡不必羨慕，要不了多久，你也會有弟+弟妹妹的。」
「一一的弟+弟妹妹，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楚凡的認真和誠懇，聞者皆知，雷星漫的眼神和答案卻忽然變得飄渺，「那不一樣……」
「漫漫？」裴晗憂心的喚回她的思緒，暗想那個黎菁的殺傷力還真是不小，能讓從來不知愁滋味的漫漫如此失落。
雖然雷星漫還沒有和她們詳細溝通過，可是遠在d市，卻調派人馬去新加坡的舉動早就引起她們注意。
只除了楚凡，並不知道黎菁和他母親的相似度，幾可亂真！這刺激，會不會太大？
但提前讓他知道，總比回國後看到真人失態來得好，楚凡的早慧不亞於一一，應該能夠承受！
「一一，你先上樓，和思卿一起照顧思睿弟+弟和小羽妹妹好麼？乾媽有事要和你楚凡哥哥講！」
聽了大乾媽的話，一一也沒有多想，很乖的和兩個乾媽跟漫漫姐姐打了招呼，開心的上樓去了。
客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三個女人眼神交流了好一段，還是決定由雷星漫來完成艱巨的任務。也只有她和黎菁打過交道！
雷星漫真是萬分艱難的開口，叫她替自己的情敵說話，呸，狗屁的情敵，人根本不和自己一級別，未戰先輸說的就是自己！
好話是不可能說了，但叫她背地裡說人壞話，雷星漫也做不出來，畢竟現在對黎菁的懷疑，還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想了半天，還是手機照片妥當，直接翻出來給楚凡看，「喏，就是這樣……這個女人……她現在住你家……你爹地很喜歡她……」
雖然楚克沒說過，但他那不分是非的維護更體現了不僅僅是喜歡，若過了楚凡這關，他說不定迫不及待的要黎菁上位吧？
我去，都說不要在乎了，為什麼只是這麼想還是很心酸呢？
雷星漫看著楚凡端詳手機的認真表情，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五官這長相這氣質，絕了！好看的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她也就只能趁這機會近距離的觀賞了，回國之後，黎菁一定大小通吃，不費吹灰之力就虜獲楚凡！
可是楚凡的反應真出乎她們預料，看到手機照之後他並沒有如想像中的激動和泣不成聲。
他的小手在屏幕上描摹著黎菁的五官，摩挲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把手機甩在沙發上，冷然道：「她不是我媽+咪，也不會是我媽+咪！」
言下之意，第一，他沒有被這張臉迷惑；第二，他爹地也不會被迷惑！
「小凡？」
雷星漫看著他跳下沙發，像個小大人似的整了整自己的小西裝，一身氣質乾淨凌厲卻十分的瀟灑，大有其父之風！
有些恍惚，其實雷星漫最想念的是在佛羅倫薩初見的楚克，長髮不羈，落拓瀟灑。那時候的他雖然一樣冷酷無情，卻是意氣風發的，不似現在，猶如一潭死水的蕭瑟。
又聽到楚凡強調，「我爹地愛媽+咪，不是只愛那張臉！」他又掃了一眼手機，眼底全然的防備，還有鄙夷！
不提楚凡出人意表的冷靜和雷星漫又無辜心臟中箭，隋靜蘭和姐姐姐夫溝通好以後，便帶著幾個孩子坐上了回國的專機。
而那一頭，於秀榮也在經歷了近三十五小時的飛行後到達了斐濟，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她從來沒有出過國，也沒有什麼見識。只是命運和她開了許多的玩笑，讓她總是不停的認識那些不凡的人。
可惜的是，這些不凡的人，並沒有讓她變得更優秀，反而讓她本來平凡平靜的生活多了一系列災難，也讓她越發的自卑，低入塵埃。
在趙家的幾年，她以為自己漲了些閱歷，女兒的優秀也讓她挺直了一段時間的腰桿。
偏偏，現在她又要彎下腰去，比狗，都不如！
譚峰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親自送她來斐濟。只是他的手下送她來的，都不把她當回事！
或者，是因為左昊焱的妻子，她的主母形象深+入人心，深得大家愛戴。而她，就衝著那污穢不堪的履歷，也該自慚形穢的自絕才對，怎麼還會有臉來求見他們的主子？
出了機場，於秀榮被人半推半搡的塞進了豪華房車，護送她的人又換了一批，但氣質還是一樣的「黑色會」，表情依舊一樣的鄙夷。
「你就是於秀榮？」早已坐在車裡的幾個男男女女異口同聲的問著。
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完全的招架不住，一下子就懵了。
單獨面對趙家老爺子，她其實就要發抖。上一回跟他翻臉，純粹是因為為母則強，也氣急了。
這會兒一群人，還是在這麼逼仄的空間裡，她忍不住抖著手從口袋裡摸了一管硫酸沙丁胺醇氣霧劑，噴了兩噴。
幾個人被她這動作搞得一愣，面面相覷，好久不能回神。不過輕視鄙夷的情緒消減不少，畢竟人家是病人！弱者還是很容易被人同情的！
卻見她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衣角，擺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聲音卻還是有點抖：「你……你們問吧，能回答的，我都會說……」某些不能說的，她會讓它們到死都是秘密！
「呵，聲音還挺好聽的……」
「哎，你超過四十五歲了吧？據說你女兒都二十六了，你怎麼還跟三十出頭似的……」
「我說你怎麼保養的……你還過著那樣的生活，竟然能這樣年輕……」
幾個女人開始嘰嘰喳喳了，她們都是左昊焱心腹的妻子，和譚峰的妻子相比，態度要好得多，於秀榮都有些受chong若驚。
「我……我不知道……」於秀榮蒼白了臉，她這些年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熱不足以形容，談何保養？
唯一可以說有些作用的，大概就是無慾無求吧，至少除了小語以外，她真的別無所求，所以無論是貧窮還是范濤的毆打，對她來說都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而且，她因為心繫小語，才苟活於世。憑著自己那些微薄的草藥知識，每年中有一半時間都在熬藥喝，是名副其實藥罐子。
難道，這也起作用？
想到這兒，即便知道她們不見得聽得進去，她還很是很認真的回答：「也許……是因為我經常喝中藥吧……」
「大概就是這樣，藥罐子，病西施嘛！」一個圓臉體型豐滿的女人看了看於秀榮，很中肯的道，「川省出美女也的確不錯，你天生麗質，難怪……」
幾人交換了下眼神，難怪當年左昊焱去了一趟川省，就丟了魂，而且貌似，現在都沒找回來……所以，她這麼虛弱，也許是在博同情，傷害左昊焱的事兒能這麼算了嗎？
「咳咳……讓你們來是談這些的嗎？你們女人就只知道保養保養保養……重要的是老大！」
總算有男人開口了，同樣是圓臉，自然比剛才開口的他的妻子大了好幾號，這是個很壯碩的男人，聲音也如洪鐘。
於秀榮明顯感覺到對面的男女們面色一整，沒有方才輕鬆，彷彿冷空氣來了一般的身子一顫。
「你和我們老大……就是左昊焱，是怎麼認識的？」
「你們又為什麼分開……不，你為什麼甩了他？你丈夫哪點比我們老大好了？」
「你說你的女兒是老大的？怎麼這麼多年都不說，非要現在說……」
「記得老大當年就問過你孩子是誰的吧？你那時候不是不承認嗎？」
「老大現在有兒有女，你是想幹什麼？難道覺得你女兒能分到財產嗎？」
「還是你只是想破壞我們老大的家庭？雖然你保養還不錯，可是和白松月還是沒法比……」
「……」
於秀榮從來不是才思敏捷，辯才無礙的人，很高興她的女兒是，但她不是。
她只會縮在角落裡，恨不得一藏再藏，恨不得這些人都看不到她，也不要再問這些她回答不上的問題。
可是逼到一定境界，她還是吼了出來，「夠了……」
方才咄咄逼人的四男三女終於還是禁了聲，再看她一眼，發現她的氣勢一閃而過，依舊那麼卑微，眼神中的期待也都轉化為失望。
好奇怪，他們在期待什麼？對她怎麼會有期待？於秀榮不解，卻只能小聲的強調，「可不可以……一個一個慢慢說……」
但時間不等人，前面的司機突然打開了通訊器，「右護法，有人跟蹤！」
「怎麼會？」圓臉女人不可置信的提高聲音，「我們的行動可是絕對保密，白松月不可能聽到風聲的！」
「弟妹……」右護法信昭陵，一個臉型如刀鑿般生硬冷酷的中年男人瞥了眾人一眼，繼續和司機通話，「看看是哪方的人，看準了再報告，別一驚一乍！」
這是在提醒司機，也是敲打其他人。左昊焱的妻子，白松月，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獲得他們幾個的認同。雖然那些長老ting喜歡她，可那些長老都七老八十，昏聵不堪了！
左昊焱都不想認這個老婆，他的心腹，自然也對她有隔閡。而且白松月的行事，的確讓人詬病！
左昊焱並不是個好女色的人，但婚姻不順，周圍的人還是或多或少會鼓勵他另尋所愛。但往往，他自己並沒有那心思，可想靠近他的女人，卻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雖然他們都不喜歡於秀榮，也不希望這個女人出現打破左昊焱的平靜生活，但還是得負責她的安全！
畢竟，他們還真的不知道，左昊焱這些年的鬱鬱寡歡，是不是因為還在掛念於秀榮。如果是的話，他們更不能讓她有損傷！哪怕，她自己就弱的不行，彷彿風一吹就要倒！
等消息的時候，眾人都沒再說話，只是暗中觀察於秀榮。她哪點特別，值得左昊焱念念不忘？呃，好似左昊焱根本不承認還在想她。這個，是不能提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