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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惹火傷身》孽戀情深 066 迷失 文 / 二月榴

    明明看到她坐在包廂裡時還很生氣,將她拽上車後竟莫名的發不出來。不是已經不氣她這麼不懂保護自己,可是更生氣讓她面對這種場面的是自己。

    他的家庭總是如此複雜,複雜的不能給她一個安心,簡單的環境,可以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他甚至開始懷念起從前的日子,在沒有發生那一切之前,他只需將她護在羽翼下,給她那樣一片純淨、安寧的天空。

    「對不起。」凝滯的空間裡傳來裡他的聲音。仍然那樣清清淡淡的表情,聲音也不見起伏。

    陸彎彎不是感覺不到他嗓音裡蘊含的那些情緒,所以明明是應該對他發火的,大吵大鬧,或者轉身就走的。可是她看著這樣的容曄,心裡卻莫名地揪得慌。便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他,半晌才回答。

    多麼平靜而疏離的對話。

    彷彿幾天前爭執得要死要活的不是他們,因為對方而受到傷害,痛得窒息般的不是他們。只是這樣的氛圍適合他們,又不太適合……

    接下來便是沉默,空間裡沒有聲音,那種壓抑的氣氛似乎又漫延開來。

    容曄啟動車子,將它開出去。

    陸彎彎的心思原本不在這裡,回神時才注意外面的路線是回自己公寓的,不由有些緊張。

    「我回老宅住了。」她提醒。

    因為無法預測他的反應,所以心也跟著莫名地揪起。

    他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果然倏地收緊,但行駛在馬路上墨綠色的車子這次並沒有失控,而是平穩地停在路邊。他也並沒有側看她,那雙墨色深瞳盯著外面映著霓虹的迷眼夜色,問:「陸彎彎,我已經給你交待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是的,她如果先前怪他選擇了自己的家人,那麼這會兒他也將程卓推了出去。她還想怎麼樣?

    陸彎彎看著他冷毅的側臉,沒有說話。

    她知道他走到這一步都是自己逼的,他拿自己的家人開刀,這已經是極其殘忍的事。原本,她沒有理由再怪他,可是即使這樣,他們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雖然也許會因為這個舉動淡化一些,但猶不能像風過了無痕一般。

    陸彎彎則看著他抓緊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可見也是隱忍的。

    她也不想這麼偏執,她也曾試著放開。他甚至不知道,她當初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讓自己忽略掉四年前的傷害,給他們彼此一個重新的機會,給他們的愛一條出路。

    但是當她收到那份文件的時候,看到他為了自己家的利益,包庇程卓的時候,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再一次清清楚楚地感覺那種傷害。沒有人能理解她的感覺,這次的事給她帶來更深的是恐懼,她總覺著他心裡藏著太多的秘密,都是拒絕她觸碰的。而那些秘密牽扯著四年的傷害,所以她深恐自己某一天還會被他那樣捨棄掉。

    如果還要在一起,她需要勇氣。而這個勇氣,原本是他該給她的。

    「我們都冷靜一下吧。」如果他還不能向自己坦誠,那麼她就必須要想一想,她為了這份愛還能不能有勇氣,去面對隨時可能會有的傷害。

    只是這些,容曄不明白。

    他只是在想,他們要冷靜什麼?

    他要的一直是她,他明確他的心意,而她就因為自己的一次選擇,所以變得不確定起來?他不允許,所以的方式只是俯身過來,將她壓在座椅上強吻住。

    不是為了發洩怒意,只是想要感覺她的存在,感覺她是他的。她躲,他便逼著她接受自己,逼著她給自己回應。

    直到她去正視自己的心!

    因為他無比清楚地知道,她愛自己!

    可是陸彎彎的心卻與他不同,她陷在一個迷霧裡,沒弄清楚之前,她如何有勇氣一次又一次面對他的傷害?最後躲不開便不再躲,麻木地任他為所欲為。

    他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因為感覺不到他要的回應。他的手掐著她的肩,冷著嗓音說:「你難道不知道,楚暮晚發這份文件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鬧翻麼?」

    陸彎彎知道,可是她仍然沒有辦法不去介意,因為他的最初衷還是選擇了他的家人。即便忽略這點,他們之前一直就存著另一個問題。

    她問:「那你能告訴我,四年前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嗎?」

    她從決定重新與他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問。但不問,並不代表問題一直不存在。

    容曄果然沉默,連動作都停止下來,**冷卻。他的下頜緊繃,眉色冷冽而複雜。

    「跟我媽有關?」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試探地問。

    他將她放開,慢慢坐回駕駛座。沉默地從儀表台上拿過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來點燃。

    空氣上馬上傳來淡淡的煙草味,陸彎彎就那樣看著他,看著淡白煙霧從他的薄唇中溢出,慢慢瀰漫在他那張冷毅俊美的臉。

    他不回答,這種反應更加證實了陸彎彎的猜測。

    程鳴口口聲聲罵她忘恩負義,指責她與自己的媽媽一樣。那麼是她的媽媽做了什麼?這件事跟她媽媽有什麼關糸?因為容曄父親而死的媽媽,她到底做了什麼呢?

    這個念頭如同一根毒刺,已經嵌進了她的心裡。懷疑又像是荒野中被注了藥物的狂草,在心裡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增長。

    「曄哥哥。」她有預感,真相觸手可及。她用渴求的目光望著他,喊著伸手去碰他的手臂。

    「別問了。」他卻突然發火,甩開她的手。

    指尖的煙頭差一點就碰上她的臉頰,他又慌忙挪開。

    陸彎彎感覺灼熱感靠近,又迅速離開,只是嚇了一下,並沒有傷到。她看著明顯有些煩燥的容曄,他這人雖然深沉,卻極少看到這樣明顯的情緒。

    容曄沉默,無視她探視的目光。

    他很快將情緒斂起,然後發動車子。最終還是將她送回了陸家老宅,因為沒有辦法整晚面對她的質問。

    車子開進院子,她一句話都沒說,解開安全帶下車。

    陸晨正在院子裡散步,看到車子進來所以走過來,跟坐在駕駛座上的容曄打招呼:「容少。」

    「嗯。」容曄點頭,臉上並無特別的情緒。

    陸晨看著逕自走進房子裡的陸彎彎,有些尷尬地問:「要不要進來坐坐?」

    容曄點頭,然後下車。

    容曄除了對陸彎彎以外的人,都極少笑,面容有點凌厲,又有些清冷。是個出色的商人,又帶著一種軍人的氣質,很容易讓人敬畏。

    兩人坐在樓下的客廳裡,陸晨有些侷促,反而容曄四肢伸展,有些慵懶地陷在沙發裡,顯得比較自得。

    「麻煩你,彎彎她還沒吃晚飯。」蘇嫂送上茶水時,剛剛直起腰就聽他這一句。

    其實很簡單的一句話,口吻也很平淡,平淡的像家常,自然又透著親暱。並不若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清冷又矜貴。

    蘇嫂回過神來,臉上立即揚起笑,說:「好的。廚房裡還有飯菜,我馬上送去。」這語調裡已經沒有了對客人的生疏。

    陸晨看著這一幕都覺得很新奇,實在無法想像,像這個一個男人關心女人的方式是這個樣子,平實無華。

    兩人坐在樓下並沒有談什麼話,陸晨只是陪著乾坐著,反倒是容曄比較自得。直到蘇嫂將吃剩的飯菜端下來,容曄才起身告辭。

    ——分隔線——

    彼時,陸彎彎逕自上了樓,蘇嫂送菜進來時她也沒什麼胃口。但是蘇嫂勸,說是容曄讓她過來的,說這話笑意盈盈,好像帶著長輩的欣慰和滿意。

    其實她跟蘇嫂不算熟,才回來住了沒幾天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她雖然平時不多話,感覺像是特別關心自己。

    不忍心見她失望,便強塞了一些進去。簡單地洗過便躺在了床上,其實睡不著,就連容曄走時的引擎咆哮聲她都聽得真切。

    相對的,這一夜睡得也並不安穩,睡夢中都是程鳴的聲音,他說:「你裝什麼?你媽的工作是誰給安排的?你打小陸文華管過你麼?還不都是我姐把你養在容家。這會兒你是陸家的女兒了,真是忘恩負義的丫頭,容家算是白養你了,簡直就是白眼狼。」

    他說:「真是一點教養沒有。你應該問問你那你媽媽,我姐費心費力的幫她將你拉扯大,她是怎麼回報我姐姐的?說起來,你們母女還真像。」

    「……你應該問問你那你媽媽,我姐費心費力的幫她將你拉扯大,她是怎麼回報我姐姐的……?」這句話一直在腦子裡迴響,迴響,最後就像產生了耳鳴一般,變成一種刺耳的單音。

    她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而手機的鈴聲正不斷的迴響。她抓過來看了一眼,竟是容媽媽的電話。微怔,任手機在掌心震動半晌,她才點了接聽鍵。

    「彎彎嗎?」容媽媽一貫溫柔細膩的聲音傳來。

    「容媽媽。」她喊。

    這三個字對自己來說一直是溫暖的存在,她從沒有像此刻覺得喊出來時,覺得嗓音都乾澀。

    「這麼早打攪你不好意思,我也是急的。」那頭容媽媽微彎著唇角,說。對面的程母坐在沙發上,目光殷切地盯著她,神情也有著希冀和著急。

    「有事嗎?」她問。

    其實已經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無非就是程卓的事。程卓是她的侄子,昨天程鳴無功而返,她沒忘記昨天晚上接自己的人是她的司機。

    「今早容曄的舅舅從z城回來了,他這個人性子急又直,不會說話,大概是被你和曄兒誤會了……」容媽媽接下來的話她都沒有聽清。

    不用聽她也知道,無非是容爸爸要大選了,程家又只有程卓這樣一個孩子,容家與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類這些話。

    她打小就知道容媽媽是個擅於交際的女人,她也欣賞她的性格可以在那些官太太中間游刃有餘。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拿這些漂亮又場面的話來對付自己。

    「容媽媽,你是想讓我和容曄說,這件事放過程卓對嗎?」

    容媽媽不知道,她一直都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媽媽一樣。她只要開口,自己即使委屈也會答應。不為別的,就為打小存於兩人之間的那份母愛,母女之間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不快也是母女,並不會因為任何事而疏離。

    這一刻,她是清楚地感覺到了,她與容媽媽不是母女。她只時將她當成一個外人,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她想到的只有容家,只有她的侄子。其實她要的不多,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只要關心自己一句即可。可是沒有,有的只有一大堆的利益關糸。

    其實容媽媽也沒有錯,只是她還是會覺得心涼。

    「算容媽媽求你吧,彎彎,別的不說,就看在我疼了那麼多年的份上,你就勸容曄放過程卓好不好?」容媽媽說,押上了她與她多年來的感情。

    原來那些好,那些疼愛,只是賭注。

    陸彎彎的目光望著自己臥室的天花板,問了一句:「我可以知道我媽媽的事嗎?」

    她確定,四年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容媽媽握著手機的手掌攥緊,回答:「你如果想知道,去墓地也許能找到答案。」別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多說。

    陸彎彎沉默,說:「好,我答應你。」

    掛了電話,心情卻更加沉重。她覺得心裡難受,不願意想得透徹,所以她起床時告訴自己,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去公司,不要多想。

    其實現在公司好多事陸晨都已經在分擔,她相對輕鬆很多,也不擔心權力被架空,她想她天生就是胸無大志的。

    她坐下不久,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容曄也如常來她的辦公室辦公,兩人對望一眼,對身邊的助理吩咐:「都擱那邊吧。」

    他的助理便動作嫻熟地將抱著的一堆資料全放在會客的沙發那裡,然後退出去。他將筆電拿出來打開,腳交疊著搭在茶几一角,然後開工。

    中午的時候秘書敲門進來,目光偷偷瞟過容曄,才轉向陸彎彎問:「陸小姐,午餐是叫外賣,還是你和容少一起出去吃?」

    陸彎彎抬腕看了看表,還真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喊外賣吧。」她沒有開口,容曄便已經做了決定。

    他桌上的文件已經在將茶几上鋪開,筆記本擱在交疊的腿上,目光仍專注於電腦屏,看起來一時抽不開身。

    陸彎彎沖秘書點頭,她便出去安排了。

    打算出去的人聽到她打電話,心裡都有了底。兩人目前就這樣不遠不近地相處,一上午也極少說話,就連公司裡的人都持觀望態度。

    外賣來得很快,秘書弄進來時,看到茶几上沒收的文件有些為難。

    陸彎彎接過來,打發了秘書出去。然後幫他收拾文件,在茶几上擺了報紙。他看著忙碌的她,停了手邊的工作。

    「吃吧?」陸彎彎給他遞上筷子。

    容曄接過來,兩人在餐桌上又是一貫的沉默。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雪紡衫,領子並不低,可是一彎腰就可以讓坐在對面的容曄看到露出的乳溝。

    他不由皺眉,說:「下次別穿這件衣服。」

    陸彎彎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容曄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胸前的雪白嬌嫩的肌膚,陸彎彎意識到時臉蹭地一下就紅了。

    「流氓,往哪看哪。」她緊張地直起身子,手捂著胸口。

    氣氛彷彿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容曄唇角彎了彎,說:「你哪裡我沒看過?」

    陸彎彎臉色暈紅,並不喜歡在這樣不清不楚中還與他曖昧,但是他已經擱了筷子坐過來,她抓起自己帶過來靠枕扔他。

    容曄一把扯過來扔在地上,身子就撲過來,她躲,兩人不知怎麼就滾到了一起。

    她下,他上,四目相望,那樣近,彼此呼吸交錯,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陽光充足地射進來,他們這一角卻是陰影面。曖昧色彩在慢慢擴散,整個辦公室裡的氛圍都變得不同。

    他將頭俯下來,慢慢靠近她的唇。

    她伸手及時擱開他,說:「我有事跟你說。」

    「說。」他心不在焉地說,目光只盯著身下的臉頰。

    她說:「容曄,容媽媽找過我。」

    「因為程卓?」他問,眸色有些幽深。

    她點頭。

    「所以呢?你動搖了?」他問。

    她閉目,聽出他話裡諷刺的意味。

    的確,他包庇程卓,她像受了極大的傷害。反過來他給了她交待,她卻要放過他?

    可是容媽媽說,看在她多年疼愛自己的份上,她說求?也好,就當還了她的恩情……

    容曄看著她點頭,問:「如果他家也可以原諒,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原諒?」

    陸彎彎不回答,容曄掬起她的下巴,發洩似吻住她。她推搡了兩下,沒有推開,便被他壓在沙發上。

    她覺得自己腦子很亂,真的很亂,目前這種狀況……她再回神時,她已經有些失控。

    「這裡辦公室。」她緊張地提醒。

    「如果不是,你會拒絕嗎?」他問。

    陸彎彎沒有回答,因為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

    ——分隔線——

    第二天清早,陸彎彎誰也沒打招呼,便乘了飛機到了a市。四年了,她第一次回到這座城市,在眼中已經變得全然陌生。不過她也沒有心思去緬懷什麼。買了束花,便打車去了墓園,因為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容媽媽說,如果她想知道,也許去墓園能找到答案。恰巧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她想這個去墓園,也許是自己當年忽略了什麼,或者會在這樣的日子裡發生什麼。

    烈士墓園,她的母親據說是因公殉職,所以葬在這裡。很冷清,她抱了束百合,沿著台階走上去。

    四年,她其實已經有四年沒有來過,除了第一天下葬那天,她就再也沒有來看過母親。那天她過得渾渾噩噩的,其實已經不太記得位置。

    不過運氣不錯,根據大略的方位,很快找到母親的墓碑。

    墓碑上的女子很年輕,穿著黑色的西裝,連頭髮都一絲不苟的樣子。這是一張工作照,即使是這樣簡單的裝扮,仍不能掩蓋她的美麗。

    這也是陸彎彎印象中的母親,她總是來去匆匆,穿著這樣一套西裝,帶些禮物給她,在容家坐一會兒便走,也從來不主動說接她回家。

    遠遠的站了一會兒才上前,彎腰將手裡的花束擱下時,卻意外發現已經擱了一束百合。那束百合含苞待放,上面甚至還帶著露珠……

    她記得自己母親葬禮時,除了她的兩個同事,整個a市都沒有人來過。因為都忙著去參加容曄的訂婚宴,人都是那樣現實的,沒了與容家的牽扯,誰會多看她們一眼。

    那麼誰會在這樣的日子,還記得給母親送上一束百合?

    腦子裡驟然想起容媽媽說的話,她心頭一動。

    目光四處望去,除了四周卻並不見人。她將花擱在墓前走開,一邊尋找一往邊往望。

    如果有人要離開,必須是要下山的。

    隱隱約約,從斜立整齊的松柏間,似乎是看到人走開。是個男人,穿了件深色的西裝,但只是背影,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答案,心卻莫名地緊張。

    她腳步急促地往下趕,這時身上的手機響起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容曄,一邊接著一邊往那個方向追過去。

    「在哪?」他問,有些急促,微喘。

    「我媽的墓園。」她回答著,手腕卻突然被伸過來的一隻手捏住,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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