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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惹火傷身》孽戀情深 111 親自送她 文 / 二月榴

    「孩子我會生下來的,如果你想要我會交給你。如果你不想,我會自己把他養大。但是不要阻止我,醫生說的胎心不穩,如果你不想他出什麼意外,就讓我離開。」她也是心灰意冷。

    這場糾纏,每次都以為到了苦盡甘來,都有會意外的波折。這次算她理虧,結果她也預料過了,即便害怕,它終歸還是來了。

    她不怨。

    就她像自己當初說的那樣,即便心是痛的。他嫌棄,她也會離開,她履行這個承諾。

    「陸彎彎,難道就不能主動一次?哪怕是為了孩子,你哄一哄我又如何?」他質問,憤怒的聲音裡還是帶了委屈。

    陸彎彎看著他,因為聽出這聲音裡的妥協。彷彿只要她再堅持一下,他就會回心轉意。

    是啊,從小他都為自己撐著那一片天,可是每次哄人的都是她。不差這一次,但是這真的是哄一次,便可以解決的問題嗎?只要像從前一樣,像個小跟屁蟲一般粘著他,他就會不介意?

    「曄哥哥,我這次不是被可可咬傷了,也不是因為做飯燒了整個廚房。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麼,你確定你會像從前一樣原諒我?」她問。

    容曄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並沒有正面回答,說:「回去吧,這件事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

    雖然想到那些胸口仍然不舒服,這些日子他也在努力調適。他冷落她自己也並不好過,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從沒想過會不要她。

    陸彎彎卻搖頭,她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不會真正放下。她也知道她只要跟他回去,他們的婚禮還會如常進行,他們也會成為夫妻,即將出生的寶寶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這件事始終都會成為嵌入他們中間的一根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問題。她以後天天在吵架和冷戰中渡過,就像小時候和哥哥躲在房間裡,看著媽媽和爸爸爭吵,或者在一張餐桌上壓抑得半句話都不說。

    與其那樣,真的不如分開,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與容曄變成那樣,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

    「曄哥哥,你讓我去弄清楚。如果結果是你不能接受的,我不會再回來。」她是下定了決心的。

    容曄看著她,問:「你走了,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在一起,你想清楚。」

    陸彎彎點頭,容曄心痛地閉上眼睛,無法去看她那張去意已決的臉。

    陸彎彎也是心痛的,因為她知道,憑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不管結果是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回來。她想她從前的路都走錯了,愛情這件事本就容不下一點瑕疵,更何況對方是容曄。

    不想這樣分手的,也分手過幾次,每一次都死去過一般。她告訴自己要堅強,手摸著肚子裡寶寶,彷彿這樣就有力氣。她不看他痛苦的臉,轉身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容曄一直站在那裡,聽著行李箱的劃過地面的聲響,可以感覺她越走越遠。

    陸彎彎一步步走得極慢,眼圈都是紅的,可是她沒有哭出來,一直越過他停在面前的車子。不遠處,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問了蘇嫂兩句,便停在那裡。

    蘇嫂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看到這情景也明白了幾分。偷偷抹了把淚才迎上前來,接過她手裡的拉竿,說:「小姐,我來。」

    陸彎彎就真的鬆了手,身子栽在她身上,彷彿沒有全身的力氣,卻仍要支撐著繼續往前走,一直停在出租車前。

    司機已經下來接過蘇嫂手裡的行李箱,她攙著陸彎彎坐到後座,正打算關門,被一股力道猛然拽開。

    陸彎彎同時一驚,看到站在門邊的容曄。

    「下來。」容曄臉色陰鬱,捏著她的手臂,強行將她從車上拽下來。

    「我要回家。」陸彎彎一手護著肚子,堅持著她的堅持。

    「我不同意,陸彎彎,你聽沒有,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不可以。」他吼。

    他接受不了她曾經愛過另一個男人,但更接受不了她離開自己。如果沒有她,那他這四年來的煎熬是為了什麼?如果沒有她,他離開部隊,不擇手段是想掌握更多,制約自己的家人是為了什麼?

    陸彎彎看著瘋了一般的容曄,她真的極少見他這般失控。不是她不想與他在一起,而是他們根本已經找不到一種可以相處的方式。

    愛可以不分對錯,但至少要喜悅感動。

    「曄哥哥,不要這樣。」她淡淡地說著,慢慢拂開他捏著自己的手腕。

    容曄卻不肯放手。

    「喂,你們到底走不走?我還趕著做生意呢。」出租車司機等不及了。

    蘇嫂見兩人僵持,也跟著著急,便蹙著眉轉身說:「你一天多少錢,我們包了。」別跟著添亂了行不行?

    司機得到保證,倒也沒再說別的。

    蘇嫂上前,對容曄說:「容少,你別這樣,你傷著小姐了。」

    容曄低眸看著陸彎彎,她的臉色的確不太好,手鬆了松。陸彎彎趁機將腕子收回來,轉身就要坐到車子裡去。

    容曄上前,蘇嫂怕他傷著陸彎彎,急忙擋在他面前,喊著:「容少。」

    「讓開。」容曄以為她要幫陸彎彎離開,甩開她的力氣有點大,蘇嫂腳下收不住,腳下趔趄了幾步。

    陸彎彎聽到動靜轉頭,正看到蘇嫂身子栽出去,下意識地拉了下她的手。蘇嫂倒過去的勢頭很急,連帶她身子也失了衡。

    容曄的反應還算快,及時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拽過來,只是腳下崴了一下,身子栽進他的懷裡。逃過一劫,她嚇白的臉上終於鬆了口氣。

    聽到後面傳來撲通一聲,應該是蘇嫂倒在了地上。她正想轉頭去關心蘇嫂的情況,突然感覺到肚子一痛,五官頓時揪在一起。

    「彎彎,你怎麼了?彎彎?」容曄喊她。

    陸彎彎疼得額角滿是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容曄一看情況不對,直接將她抱起來擱進副駕駛座裡,放平。一邊安慰她一邊開車:「彎彎,沒事的,忍著點,我們馬上去醫院。」

    陸彎彎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已經忘了所有的堅持,只有一個信念,半晌才吃力地吐出兩個字:「寶寶……」

    她痛得連話都說不完全,便是容曄懂得,他抓著她的手安慰:「寶寶沒事,一定沒事。」然後發動引擎,可是抓著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

    他閉上眼睛兩秒種,再睜開眼睛時臉色要鎮定許多,車子調了個頭,朝著醫院開去。車子開得很平穩而快速,如一條游魚般在車輛間穿行而過,最後停在急診室門前。

    他解開安全帶的時候發現陸彎彎已經暈迷,皮製的座椅上帶著紅色的血跡,那一刻心臟幾乎停擺住。他抖著手抱起陸彎彎慌不擇路地往裡闖,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大聲喊著:「醫生!醫生!」

    醫護人員看到陸彎彎的情況,馬上安排急救。當推床消失在關閉的急救室門內,他看著自己掌心裡的血跡,整個人靠著牆癱軟下去,再也支撐不住。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經過的護士看到他坐在地上,滿身的血跡,過來關心地問。

    他怔怔地抬起頭,看著面前護士的那張臉,恍恍惚惚,那聲音似乎很遙遠,一點也聽不清。

    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看著自己空空的掌心,唯恐失去,開始阻止是怕失去陸彎彎,這一刻他更怕連孩子也失去掉,那麼他就真的一無所有。

    他在外面做了很久很久,久到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他看著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進來。可是他不敢站起來,不敢去問,因為他好怕,好怕,好怕他們告訴自己,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陸彎彎的家屬。」護士站在門口喊,看著他坐在地上面露狐疑。

    他仍然那樣看著敞開的急救室大門,裡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燈光,和影影綽綽的忙碌人影,可是那麼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此時那扇大門在他眼睛裡就是一隻怪獸,張著他的血噴大口,吞噬掉他所有的希望。

    那護士看著他赤紅的眼睛,歎了口氣。她年紀長一些,大概什麼樣的情景都是遇過的,所以很瞭解他的心情。說:「胎兒保住了,不過要住院觀察。」

    好半天,容曄才慢慢消化掉她傳達給自己的信息,眼珠動了動,一下子站起來,抓著那護士的手,問:「你剛剛說什麼?」

    也許剛剛太過絕望,所以這一刻突然的轉機讓他儘管欣喜,卻仍不敢置信。

    「我說胎兒保住了,不過接下來孕婦可要受罪了,你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護士被他抓得手發疼,不過還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勸了一句:「年青人有事好好說,可別吵架,這一動肝火就容易失去理智。」說完便走了。

    容曄在那裡站了兩秒鐘,終於想起來打電話,讓助理過來幫自己處理住院的事,他側往急救室的方向去了。

    陸彎彎被安排進特護病房,床頭掛著點滴,人卻一直都在昏迷。她意識模糊間只感覺到疼,肚子像破了個大洞一般,疼得不能忍受,然後擴散到四肢百駭。

    滿天的紅色,好像都是血,到處都是腥腥的味道。她感覺到特別恐懼,彷彿要失去什麼,可是伸手又抓不住,直到容曄的模糊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抱著一個孩子,從她的面前走過。

    「曄哥哥,曄哥哥。」她著急地喊,著急地叫。

    容曄卻像沒有聽見一樣,只低頭哄著那孩子,走過去,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一團白色。

    「曄哥哥,不要,不要帶走寶寶……」她著急喊著,伸過手去,卻是什麼也抓不到。

    「不要!」她猛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彎彎,彎彎你怎麼樣了?」守在床邊的容曄抓著她的手問。

    陸彎彎看到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做夢,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問:「寶寶?」

    「寶寶沒事。」容曄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回答。

    陸彎彎的手摸到微隆的肚子,總算安下心來。

    「對不起,彎彎。」容曄抓著她的手,說。

    他不該衝動的,雖然不是有意的,但是想到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他至今都在後怕。

    陸彎彎躺在床上,不說話。

    容曄起身去接了杯水,小心將她扶起,餵她喝了些水。

    「你餓不餓?喝粥好不好?醫生說你暫時只能吃些流食。」容曄又問。

    陸彎彎仍然不說話。

    容曄起身出去,打開病房的門,對助理說:「讓人弄些粥過來。」

    十幾分後,助理便將準備的粥送過來了。

    容曄試了試溫度,勸:「吃一點兒吧?」

    陸彎彎並沒有張嘴,看著他說:「還是讓護工來吧。」

    容曄這時候自然不會堅持,點頭,然後找了個女護工進來,看著她一點點將粥吃掉。

    陸彎彎的胎兒是勉強保住了,但是要靠藥物維持,未來兩個月都不能下床,生理需求都要在床上解決。容曄凡事是想親自親為,可惜陸彎彎並不給他機會。

    她不需要他的愧疚,這樣並不能挽救他們的愛情。

    容曄每天都會陪著她,看著護工照顧她,她也每天都很配合,只是不與他說話。他親眼看到她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每天要受多少罪,夜深人靜時會突然驚醒,睡夢中都是她喊著自己的名字,求他不要帶走孩子的。

    一個月後,陸彎彎的肚子滿六個月,終於可以下床。當然也錯過了婚期,容曄對外宣佈婚禮取消,陸彎彎安心養胎。那天陸彎彎看著新聞上的報導,許多都沒有轉眸。

    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與婚禮無緣。

    胎兒終於穩定,醫生說她可以準備出院。容曄來時,正看到蘇嫂幫她收拾東西,問:「去哪?」

    陸彎彎並不避諱,說:「我要回家。」

    這家,當然是指z城陸宅。

    「好,我送你回去。」容曄答應。

    陸彎彎驟然抬眸看著他,彷彿不能置信,因為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所以她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因為他騙過自己。

    容曄苦笑,心想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他從兜裡掏出手機,當著她的面讓助理訂去z城的飛機票,然後告訴蘇嫂:「東西不必帶太多,他都有準備。」

    蘇嫂也很驚訝,看著他這幾天的模樣,她以為她會極力挽留的,沒想到他居然會平靜地這樣送陸彎彎走。

    「果然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還是男人。」她憤憤不平地罵,甩得衣服嘩嘩作響。

    容曄沒有反駁,陸彎彎也當沒有聽見。或許是到了真正分手的時刻,大家都顯得極平靜。

    助理很快過來,一行人上了車,很平穩地開往機場,一路無話。他幫她拉著行李箱,護著她走進機場,就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等待助理去領了機票過來,後面跟著裴**。

    「容少。」助理上前去遞上機票。

    容曄接過點頭,轉頭對陸彎彎說:「走吧。」

    陸彎彎頷首。

    助理與容曄走在前面,裴**挽著陸彎彎的手,擔憂地看著她,低聲問:「你真的要走?」

    她完全沒想到,兩人會鬧上這一步。

    陸彎彎挽了挽唇,無力回答。

    一行人過了安檢,去候機室等待,飛機很快起飛。

    陸彎彎倚在窗子邊,不想去看身邊的容曄,閉著眼睛假寐,也許是剛剛出院,身子還很虛弱,很快便真的睡著了。

    容曄側頭看著她的睡顏,想她跟著自己過得真的不好吧,即使睡著了,眉頭都是皺得緊緊的。

    抬手,指尖想撫平她的眉間的褶皺,可是又怕把她弄醒,對上她清冷的眸子。所以手只是隔著空氣,並沒有真的落到她的眉間。

    機艙裡傳來乘務員的廣播聲,這次她真的要飛出自己的懷抱了。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問自己,真的捨得放她走嗎?

    每問一次,心就痛一次,可是不放他又能怎麼辦?

    經過這次傷害,醫生說胎兒已經很脆弱。他太過害怕,真的害怕再出一次意外,他真的會一無所有,追悔莫及。至今他都會在半夜中驚醒,陷在她滿身是血的恐惶中……

    蘇嫂看了他那個樣子,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裴**看著他的側臉,也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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