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六章 :傷 文 / 莫西顧
戰嬈小小的身體已經被烈焰包圍,只有一抹淡淡的綠色屏障將她和已經昏迷的戰連城護在中間,而她也幾乎失去意識,只是為了維持木靈之盾還在勉強支撐。
天青正視圖引井水滅火,好進去將戰嬈父女救出,可是火勢太大,並不見什麼成效,百陌在空中焦灼的盤旋卻無法靠近。
郎玄幾乎來不及思考便一閃身撲向了被困在烈焰中的小小身影,可是才剛剛躍到半空,便清晰的聽到了東北方向傳來的震天的擊鼓聲。
隨著擊鼓聲還有著成千上萬的馬蹄聲喊殺聲好像是一下子從四面八方湧來,他並沒有理會那些聲音,依然執著的衝向火海中的紅色身影。
這裡已經是一座死城,再沒有了挽救的必要,而那邊他幾百年來心心唸唸的人正徘徊在生死之間,雖然身為一個天界主管戰事的星君不應該放任事態的發展,但是人總是有一些連理智也無法束縛的衝動。
而火海中苦苦支撐的那抹身影就是那個衝動,幾百年來,從不曾改變過!
拉起禁止衝進火海的郎玄直衝向戰嬈,將她抱起的時候她已經處於迷離狀態,像是意識到了郎玄的到來,口中一直喃喃的說著什麼。
郎玄湊近一聽,微微怔了怔,最後並沒有理會她說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可是她不知怎的,好像突然來了力氣,猛地掙扎了起來,扯著嘶啞的聲音大聲的喊了出來:「先救我爹爹!」
郎玄用力將她禁錮在懷中,黑著臉掠出火圈,將她交給盤旋在半空的百陌,天青此刻也受了傷,身上的火熄了之後便躺在一旁被烤的炙熱的一塊空地上調息。
將戰連成背出之後,城外的喊殺聲已經到了近前,整個甕城陷入了殺聲的包圍。
郎玄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上面對著城下黑壓壓的離**隊,沾染了黑灰的衣襟被午後的風吹得高高揚起,筆直挺立的身影遺世而獨立,此刻他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他相信百陌和天青一定會將戰嬈和戰連城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而他也有信心獨自一人來擋住近十萬的人類軍隊,幸好這次全都是人類,卻也正是因為對方全都是人類,所以他即將犯下天條,萬劫不復。
這一次能否像三百年前一樣高幸運的遇上崑崙虛的西王母,救他於水火,他並不是很在意。
如果說三百年前衝上九重天是年輕不穩重的衝動,而此刻站在這裡他卻異常的平靜。
三百年前不過是為了質問天帝為何要對拯救人界萬民的她降下天劫,便做出了那樣不計後果的事。
後來想想一個神仙經歷天劫本就是歷練的過程,何況當時的他有什麼立場去只聞天帝……
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站在這裡,是為了她的生存爭取時間,是為了她的國,她的家,為了給她一個安穩平和的生活,不論後果如何,值了!
戰嬈清醒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痛,頭很沉重,胸口也好像壓著一塊大石一般,悶悶痛痛的。
她掙扎著睜開了雙眼,腕上的傷還有些隱隱作痛,這次由於失血過多,傷勢恢復的也不似前幾次那麼快,她艱難的動了動身子,偏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立刻認出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便是狼堡,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後氈簾被人從外面挑起,惜淵嚴肅的表情顯得很疲憊。
戰嬈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惜淵,他雖然性情古怪,但是總是將笑容當作面具掛在臉上,而他現在突然將那層面具除去,竟讓戰嬈感到有些害怕。
「你醒了?!」惜淵一雙眸子深沉卻堅定的望著她。
「恩……」聲音出奇的嘶啞,哼出聲的時候牽扯著被灼傷的聲帶有股撕裂的疼痛穿藍,戰嬈忍不住皺了眉。
惜淵大步跨到小几旁邊,倒了一杯水遞到戰嬈唇邊,戰嬈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的一邊喝一邊聽他說話。
「你嗓子傷了,盡量不要說話,等下會有藥送過來。」
戰嬈喝完水就一直盯著他看,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可是又怕扯到喉嚨,可是眼裡的焦急卻又那麼分明。
惜淵垂眸斂了眼裡的情緒,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爹爹中了毒,在隔壁的帳子裡昏迷著,狼王正在想辦法為他解毒,你先不必擔心。」
說完他便退了出去,不一會便有狼族的僕從送了藥進來,戰嬈撐著服了藥之後便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賬裡已經掌了燈,搖曳的燈光裡站著一抹純白色的身影,白色的額發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可那身影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憐惜,沉靜而孤傲。
戰嬈只輕輕的偏了偏頭,百陌便察覺了,涼涼的說了句:「你醒了,吃飯吧!」
原來他是來給她送飯的,可能是發現她一直睡著所以沒有驚動她,可是也可以將飯放在几上,她醒了自然會吃。
身上的傷口已經沒人麼大礙,只是頭還有些暈而已,還不至於虛弱到要認伺候飲食的份上。
只是他這樣彆扭孤傲的性格居然也會有這麼溫暖的舉動,實在千載難逢,戰嬈想一定要好好享受,不然就可能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
百陌將放著飯菜的食盒提了過來,食盒的夾層裡好像放了木炭,現在是後半夜了,距離正常吃晚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幾個時辰,飯菜竟然還是熱的,這個彆扭的小白鳥人還挺細心的麼!
想到這裡戰嬈好笑的看了一眼百陌,百陌不明白她為什麼那樣看自己,但就是莫名的覺得臉熱,幸好自己的皮厚加上是夜裡燈光也不是很亮,不然可真是丟人!
戰嬈半靠在榻上,伸出手想接碗卻被某隻鳥人直接無視,緊接著一勺飯上放著半截青菜便遞到了唇邊,她有些愣怔,一時間竟忘記了該如何反應,長嘴呢?還是果斷接過勺子自己吃……
百陌從來沒有伺候過人,何況是給人餵飯,可現在那小丫頭是什麼意思?她那皺起的眉頭是想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