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46.103來自霧城的震驚 文 / 雨落青荷
第103節103來自霧城的震驚
在醫院的大院裡，所有的常委們都站著，醫院裡的路燈，一直亮著，百姓們也漸漸的散去，張民點了一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呂定山蹲在地上，神色沮喪。
「同志們，今晚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今晚，我們的常委會就在這裡開吧，條件不好，可是，現在的情況，己經輪不到我們再講條件了，下面由張書記講話。」呂定山一直不作聲，夏涵只得替他開了口。
張民將沒有抽完的煙直接的扔到了地上，然後，狠狠的踩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大傢伙都看到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事情的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醫院的院長先跑了，你們說，這件事情怎麼處理，都給個說法兒吧。」張民沒亂，夏涵也沒有亂，可是呂定山亂了，就如當年他的前妻將他告上法庭的時候，他都沒有亂，今天卻亂了。
「現在的情況是醫院院長和衛生局局長的責任，我個人認為，應該把他們兩個全部的抓起來，等事故原因調查清楚的時候，再做處理。」這幾個常委裡面，沒有衛生局局長，也沒有醫院的院長，而這個常委，竟然提到了他們兩個。
「責任？要說是有責任，我們在場的每一位都是有責任的，現在不是責任的問題，而是處理這件事情的問題。」張民點清了事情的重點，還沒有到談責任的時候，就想互的推了，到真正談責任的時候，不定又跑誰呢？
「我啊，還不如生病不好呢？」一直不說話的呂定山開口了，他的這個病，說實在的，生的不是個時候，該生的時候不生，不該生的時候他病了，出了事的時候他好了。他這麼些年，點子就沒有順過。
張民看了他一眼，四十幾歲的人，一夜之間，好像老了許多一年，頭上竟然多出了幾根的白髮，有些不忍，可是這一切卻又都是事實。
「老呂啊，說那些有什麼意義呢？咱們現在的情況是處理問題，霧城那方面，必然是要找人去匯報的，青山的情況，也是要處理的，省城那邊的救治情況，也是要有人知道的，不然，家屬們會輕易的和我們善罷干休嗎？」這三件事情，是當誤之急。
「張書記，你說怎麼處理，我這次聽你的。」呂定山沒主意了，原來的時候，他和張民總是持反對意見的，這一次不同了，張民就是他的救星，他可是要負領導責任的，必竟，他才是真正的青山人民政府的縣長大人。
張民看了一眼夏涵，再看了一眼呂定山。
「這樣吧，我就照我的思路走了，霧城那邊兒的匯報工作，我去。」張民表了態，到了霧城，相信付玉良與肖伯雄也不會輕意的就罷手的。
「張書記？」夏涵叫了他一聲，要知道，到了霧城，絕對那是要挨批評的，而且，還不會太輕的。
「夏涵同志，你暫時守在青山，負責追捕醫院院長這件事情，還有，衛生局的局長也先停職吧。」這個衛生局局長的政治生涯，怕是到此要結束了。
「好。」夏涵明知道，以她的資歷，留守青山，本來就是一件難事，可是，她還是應下了。
「老呂，你去省城吧，還有十六個人，現在就在省城，我們得探聽點兒消息，不然的話，咱們的事兒就更多了。」張民的這個安排，十分的科學。最起碼呂定山認為這是科學的，這麼一來，他就不用面對青山與霧城這方面的壓力了。
「好。」呂定山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的上了自己的車，向省城的方向走去，青山他暫時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若是再呆下去的話，肯定要出大事兒的。他得想辦法，換個地方了。
「剩下的同志們，都聽夏涵同志的吧，任她調譴。我明天一早就去霧城，向付書記和肖市長匯報情況。」張民這會兒也沮喪了，明知道去匯報工作不是一個什麼好事情，可是，他不去，就沒有人能去了。
霧城市委書記付玉良的辦公室裡，張民坐在那裡，活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不敢說話。就連點煙的姿勢，也是小心極了。
「張民，張書記，你倒是拿出來你的處理方案啊？」付玉良聽了張民的匯報後，並沒有張民想像中的那樣，以為付玉良會拍著桌子罵張民。
「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案了，我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夠解決了，還百姓們一個說法，還有就是，我個人願意去負責任。」張民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觀點，現在的情況，他也是不得己了，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青山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負責？」付玉良看了張民一眼，終於發火了，他手裡的書，扔了老遠老遠，嚇得張民的煙都掉到地上了。「你負什麼責啊？難道就沒有人教你不負責的辦法嗎？」付玉良意有所指，在張民來他的辦公室之前，己經去過肖伯雄的辦公事了，想必，肖伯雄己經為了他指出了一條明路了。
「付書記，隱瞞不報不是我的作風，你也知道的，我雖然是青山的一把手，但是，我沒有做過對青山百姓不利的事情。」張民紅著自己的雙眼，因為一夜沒有睡的原因，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再說了，隱瞞不報以後是會出大事的，我也不想您為我，為青山扛下這麼大個罪責。」張民小聲的說著，要知道，張民去青山，那可完全是付玉良的主意，青山的情況一團亂不說，更主要的是，青山原來的一把手，那可是肖伯雄的得力助手，沒想到張民到了青山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霧城的主要勢力分為兩派，一派是書記派，一派是市長派，書記派相對力量比較薄弱，市長派就不一樣了，都是有著老資歷老關係的隊伍了，相對來說，硬實的多了。
「上報的話。怕是你今天就得停職。」付玉良說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八條人命啊，那可不是什麼兒戲。
「停職就停職，我情願負得起領導責任。」張民己經想開了，作為領導來說，就得有這樣的魄力，如果沒有這樣的魄力，怎麼可以站在高處指揮別人呢？
「他怎麼說的？」付玉良想聽聽肖伯雄的想法兒。
「八具屍體全部快速的火化了，還有，省城的那些人，全部的封鎖了消息，對外宣稱，只是一般的食物中毒，把原因說的輕一些，就說是醫院食堂裡的飯菜不怎麼乾淨。」張民把肖伯雄給他出的主意拿了出來，這個主意，他不是沒有想過，是他沒有這個膽子，那死去的八條人命，在夢裡也不會放過他的。他不能這麼做的。
「這類人，還有沒有良心了，還有沒有良知了？」付玉良怒了，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來將市長派的勢力打壓，這麼大的事情都可以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瞞著來呢？
「付書記，對不起。」張民還想說什麼，卻被付玉良擋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先把青山的攤子收拾了，爭取代罪立功吧。還有，出主意的這麼一回事兒，你的嘴裡要嚴實一點兒。」付玉良算是替張民扛下了，嚴實的意思張民很清楚，看來，付玉良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好。」張民滿臉疲倦的出了付玉良的辦公室，他的臉上，還有著一絲的愁雲，剛走到市委大院的門口的時候，碰到了慌張而來的劉大山。
「劉市長，你好。」張民熱絡的跟劉大山握手，他們是早有約定的，在公共場合，劉大山與張民沒有任何的關係。
「張書記喲，怎麼了，受打擊了。」青山的事情，劉大山不是沒有聽說，正是因為聽說了，他在這麼一句話裡，既有花椒張民的意思，也有鼓勵他的意思。
「沒有。」張民抬起了那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一眼劉大山。
「回去吧，我晚上給你打電話。」劉大山算是讓張民吃了一顆定心丸。沒等張民意會過來，劉大山就向付玉良的辦公室裡走去。
張民走了好遠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劉大山投到他身上的目光。
青山縣公安局裡，夏涵依著凌利的辦公桌，托起了自己的頭，瞇了那麼一會兒，一夜未眠，嚴重的影響了她的精神。凌利每問出一個口供，就直接的拿到了辦公室裡，讓夏涵看。
涉案的醫護人員共有四位，一位是業務副院長，一位是神經內科的主任醫師，一個是藥庫的管理人員，一個是打針的小護士。
原因己經很簡單明瞭了。業務院長在得到了院長的指示後，進了一批不怎麼符合國家標準的藥品，藥庫的管理員發現這批藥品與以往的藥品有所不同，就打了副院長的電話，副院長說是院長讓進的，讓他放心的發放。這個主任醫師和小護士就有點兒冤枉了，醫院裡給他們發什麼樣的藥，他們就用什麼樣的藥，他們哪想到會出天大的事情呢？
「凌局長，找到青山醫院的院長了嗎？」凌利又往辦公室裡送材料的時候，夏涵問他。
「沒有，昨晚剛出事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消息，開著車逃之遙遙了，家裡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現在的情況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凌利己經安排了局裡最得力的幹警，全權的去追捕去了，一夜之間，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要不要從霧城調來一些警力幫忙？」夏涵對於凌利還是相當的信任的，雖然他不怎麼聰明，但是他可是張民的忠心下屬。
「想調。可是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要知道，這件事情是大事，影響面兒大的話，怕是會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影響。」凌利不是沒有考慮的，作為一個公安局局長，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這樣吧。我找個人，可以暗中的協住我們，你一會兒把院長的照片和資料送過去，讓她想辦法。」夏涵深思了一下之後，做出了這麼一候決定，她在此時想到了小喬，小喬是從警校畢業的，有著非常好的刑偵手法，緝毒支隊的她，那可是嗅覺靈敏啊。
「好的。」凌利下去拿院長的材料了，三天的時間，他們只有三天的時間，時間相當的緊迫，如果三天捉不到院長的話，怕是要受人民公審的人，就是張民和她夏涵了。
夏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通了小喬的電話。
「嫂子嗎？我是夏涵，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對，是你個人幫忙……」夏涵簡單的把事情向小喬說明了一下，最後的時候，還要求小喬為青山保密。小喬自然是同意了。對於政治她不怎麼拿手，但是，對於抓人來說，在她的眼裡，也不過是一件小菜而己。
從霧城回來的張民，也來到了凌利的辦公室裡，此時的夏涵，又是一陣的睏意，依著桌子角兒，她歪了一會兒。張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涵那不怎麼好看的睡相。
從昨晚一直忙到了現在，她不累才怪呢？張民苦中作樂，心想，能與夏涵這樣的女人共事，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室內有一點兒的微冷，張民脫了自己的衣裝上衣，搭在了夏涵的身上，不料，卻把夏涵驚醒了。
「張書記，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夏涵擔心張民，看他的臉色，也知道情況不怎麼好。
「還好，你別操那麼多心了，我現在回來了，你要是累的話，就回辦公室裡小睡一下吧。」夏涵的臉上，也很憔悴，明顯的還有了黑眼圈兒，在省城的那幾晚上，都沒有休息好，又忙了一夜，當然臉色不怎麼好的。「女人熬夜不好。」未了，張民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怎麼困，沒事的，倒是你，不行睡一下吧。」對於張民的關心，夏涵有點兒接受不了，雖然說張民的關心也不過是略微的，可是，她卻感受到了裡面的一點兒不一樣。
「我怕是睡不著了。」張民若有所指，在這個時候，他要是還能睡著的話，他就不是張民了。
「對了，事故原因己經出來了，這個業務副院長全部的交代了，而且在哪裡進的藥，也具體的說了出來，這件事兒，是院長的責任，當然，也有衛生局局長的事情。」夏涵在公安局裡呆了半天，也算是有所收穫了。
「詳細的情況說說。」張民的兩眼都開始發昏了，看到那些材料，他是一個字也不想看。
「這個藥品的供應商，和衛生局局長有關係，但是，現在的情況還不知道，這個衛生局局長有沒有刻意的指使院長去做這件事情，還不怎麼清楚。」夏涵己經安排人去把衛生局局長請到公安局了，相信不久以後，就會水落石出了。
「院長找到了沒有？」張民再問，他依著沙發，托起了自己沉重的腦袋，聽夏涵說。夏涵起身，將張民披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蓋在了張民的身上，蓋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張民的手，夏涵的手，很快的縮了回來，臉上卻是一陣的微紅。張民倒是沒有怎麼在意，但是，心裡卻怦怦的跳了起來。
「暫時還沒有，不過，三天的時間夠使了。」夏涵又坐到了自己剛才坐的那個位子上，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向張民匯報情況。
「霧城的情況，也不怎麼樂觀，我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若是我們昨晚的那一跪，可是安慰死者的生靈的話，那麼，我情願對著家屬磕爛我自己的頭，以尋求良心的平穩。」張民有點兒失態了，他的腿竟然伸到了沙發上，而且，躺了下來，也許是因為他太累的原因了吧。
「張書記，你放心吧，我會盡力的抓到那個老東西的。」夏涵想到了那一次在醫院裡對那個院長說的話，看來，她要兌現自己的諾言了，要請這位院長大人吃飯了，而且，吃的還是免費的飯。
「夏涵，想不想當縣長？」張民在這個時候，提到了這個關鍵的問題，夏涵來青山，己經好幾個月了，先是常務副縣長，再然後是主持工作的副縣長，現在，又回到了常務副縣長的職位上。
「張書記，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件事情嗎？」夏涵不明白張民在說些什麼，從心裡來說，她一直把張民視為了姐夫，因為，他是強強的父親，是劉新晴的老公，也正是因為劉新晴當初把學習的機會讓給了自己，而她才有了平步青雲的官路。
「我問你想還是不想？」張民加重了自己的語氣，抬眼看了夏涵一眼，眼睛裡面，全是一種信任。
「想，只有官做的大了，才能真真實實的為百姓做一點兒實事兒。」夏涵直接的回答了一個想字，要是她當縣長的話，絕不會讓青山捅了這麼大個漏子。
「會的，你前程無諒，我看好你的。」難得的，張民竟然擠出了一絲微笑。這個笑意有點兒深，夏涵沒有看透。
這一天，夏涵與張民守在公安局了一天，兩個人在一起看材料，研究對策，好像也親近了不少，中午的飯，也是在公安局裡用的，食堂裡的盒飯，張民卻吃的津津有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