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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19〕 文 / 納川

    第一章(19)

    中午吃了飯,本來下午是打牌的時間。《》周廣生準備好好的玩一天。但問了王一鳴,下午願不願意打牌。王一鳴以還有其他的事情做借口,推辭掉了。

    周廣生一看,也沒了興致,再說了,他打牌喜歡和那些大老闆大,每打一次,就有幾萬、十幾萬的進項,那些人都是有求於他的,是不敢贏他什麼錢的。說白了,讓他們陪打牌,是看得起他們。別人想送錢,還沒有機會呢!

    於是大家吃好飯,各自上車,回了城裡。

    當然,美女們是不會放棄機會,要領導們的電話號碼的。領導們的聯繫方式,雖然對一般人嚴格保密,但對於美女們,是格外網開一面的,於是大家交換了電話號碼,相約下一次再見面。

    車子一溜煙的開出山溝時,王一鳴閉上眼睛,還在回憶一上午發生的事情,他感慨,作為一個權勢人物,所面臨的誘惑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的女孩子,也太開放了,隨隨便便的就敢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像吃飯一樣隨便。這在以前的中國社會,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中國女人,幾千年來,都是視自己的貞潔如生命,她們終生,只和自己的男人,發生性關係。其他的男人,多看了她們兩眼,都會激起她們的反感。守身如玉,是她們從小就樹立的信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她們終生所信奉的宗旨。就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誰在男女方面出了問題,還都會抬不起頭來,走到大街上,背後都要被別人指指點點。那些所謂的破鞋、**犯,在那個年代,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而現在,一切都沒有禁忌了。男人女人,剛剛見面,說了幾句話,雙方一遞眼神,就可以上床**。做過愛了,還可以各走各的路,誰也不認識誰!真是一個荒謬的時代!

    但這一次,也讓王一鳴和周廣生的關係,更加深入了一層,畢竟雙方可以在這樣的場合,互相不避諱對方,說明在雙方心裡,已經建立起互信。只是王一鳴比較收斂,沒有下水而已。

    但周廣生不這麼看,雖然他不知道,王一鳴到底上沒上馬芳,反正他覺得,只要王一鳴是個男人,他是不會放過這樣漂亮的姑娘呢!除非他是個傻子!這樣漂亮的女人,誰不喜歡啊!

    大家能夠在一起玩女人,這才是真哥們!

    有了這樣一次親密接觸,再看西江省裡的新聞時,王一鳴盯著馬芳的臉,就有了另外一種感受。他也覺得,自己和這個姑娘,不知不覺間,就有了那麼一點關係。人都是有感情的,憑良心說,王一鳴對馬芳,是真不反感。一個女人長成這個樣子,又那麼優秀,是個男人,沒有不動心的。

    他只是想起來,老婆於艷梅對自己的一再提醒。可能於艷梅也知道,天各一方,老公現在是越來越風光,獻媚的女人,肯定是越來越多,只要男人思想稍微一動搖,那在男女問題上,出點事情,是一點也不稀罕的。

    其實,於艷梅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就是王一鳴和哪個女人上了床,只要不過分,鬧得滿城風雨,或者要公開的提出離婚,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就行了。現在的社會就這樣,男人找了女人隨便玩玩,只要不影響家庭,你和他計較,是自討苦吃。到時候他心一狠,破罐子破摔,把你這個黃臉婆一腳踢開,你什麼也得不到。一個沒有男人的黃臉婆,不是大官太太了,還會有人巴結你嗎?你還會有榮華富貴嗎?想吃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還有人爭著搶著給你埋單,這樣的好日子還會有嗎?!

    所以,官太太們,想一想心裡就平靜下來了,現在就是這樣的社會風氣,男盜女娼,男人有錢就學壞,女人學壞就有錢。真是沒治了。生活在這樣的時代,就要接受現實。男人他只要還回家,沒離婚,隔三差五的上交些工資,獎金,對外還承認你是正妻,就可以了。

    至於他在外面怎麼瘋,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所以不少大官們的私生活是,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就是這個道理。她們都計算清楚了,和氣生財,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褲襠裡那些事情,就放他一馬算了。

    只是馬芳這個姑娘,好久沒碰見自己心儀的男人了,他和王一鳴有了這麼一次接觸,王一鳴的內斂,意志力,又讓她多了一份佩服。

    人就是個奇怪的東西,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嚮往,充滿了幻想。

    馬芳此後隔三差五的,就會往王一鳴手機上,發個短信,問候一下,有時候還會撒撒嬌,說些意味深長的話。比如:好無聊啊,好寂寞啊,沒有人疼我啊!你也不來看看我之類的。弄的王一鳴,晚上十一點多了,正是心裡最柔然、抵抗能力最差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她的短信又來了。

    漫漫長夜,寂寞難耐,兩個孤男寡女,通過電波,熱情一天天升溫。雖然沒有跨越最後的界限,但誰都知道,雙方的心裡,就隔著一層紙。輕輕一捅,就會破的。

    五月底,回北京開會的時候,順便回了趟家裡,幾十天沒見面,夫妻雙方,都有點迫不及待。於艷梅的表現,還是讓王一鳴非常滿意,溫柔,體貼,也知道表現自己的優勢。久久壓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洩。

    當然,王一鳴沒敢說,還有一個女子,差點成了他的情婦。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怕突然來一條短信,讓於艷梅發現了,更要解釋半天。所以,回到家裡,他都要關閉手機,反正能夠找到自己的方式,多得是。

    回到西江,生活又恢復了常態,作為一個副書記,王一鳴倒覺得,自己這個位子,是可有可無的,你看看文件,批示批示,到下面轉轉,就是工作了。

    一天到晚,有開不完的會議,只要在家裡,就有會見不完的外賓、內賓,晚上還有無窮無盡的飯局。

    看看文件,開開會,上上電視,講幾句話,舉舉酒杯,不用思考什麼問題,要說什麼話,早有人為你準備好底稿了。你要想省勁,只要照本宣科就行。這個官當的,只要你自己不去找事情幹,就完全沒有你必須幹的事情。沒有人監督你,真是愜意。但王一鳴也感到,有一種無力感,一種空虛感。

    他還是喜歡,自己分一攤子具體的事情,像當年當市長一樣,親力親為,每天一起床,就有無數的事情等著自己,拍板,決策,都是實打實的幹事情。過一段日子,一條路修好了,一座橋架通了,一個問題解決了,一家工廠開工了,充實,具體,活的也精神。

    但現在沒有辦法,組織上這樣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自己是副手,就要本本分分,做好配角,說話做事,要看一把手的臉色。就是二把手劉放明的,他也得聽。現在就是這個階段。還沒到你發號施令的時候。

    第三章

    進入六月份,江城市的氣溫一天比一天熱起來,動不動就是三十多度,讓沒在南方呆過的王一鳴,有種提前進入伏天的感覺。辦公室裡,一天也離不開空調了,整天呆在屋子裡看文件,開會,也是無聊的的很。尤其是開常委會的時候,十幾條煙槍,熏得整個會議室裡,像是扔了一顆煙霧彈。王一鳴看了看,省委常委裡面,除了自己是不抽煙的,其他的人,都是癮君子。有幾個煙癮特別大的,更是一**坐下來,香煙就不離嘴巴了,開一個上午的會,面前的煙灰缸,都是一堆煙**。個個朝上,像是射箭的靶子。

    當然,他們抽的都是好煙,一般的是軟中華,辦公廳開會的時候,都會提前準備好兩條,放在會議桌上,大家一人一包,不夠抽了,還可以再上。

    高天民作為省委秘書長,在後勤服務水平上面,是沒法說的。反正都是花的公家的錢,就為主要的幾個領導服務,誰也不會說什麼。一般的老百姓,他也不知道啊。他怎麼瞭解,現在這些當大官的,連抽的煙都是財政上埋單的。財政上哪來的錢,還不是從老百姓頭上收的稅。一包煙五六十塊錢,可以買幾十斤大米了,夠五保戶半個月的口糧了。

    為什麼黨政機關的經費年年增加?我國的行政成本,占gdp的比重,都達到世界第一的水平了,每年公車消費、公款吃喝、公費出國考察,都是幾千億,比軍費還高,究其根源,就是這些當官的,忘記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本色,脫離群眾,忘記了**一再的提醒,「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他們揮霍起民脂民膏來,比任何一個朝代的官員,都更加肆無忌憚。反正不花白不花,都是公家的,大家都是這樣幹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人家群眾也沒有監督的權力了,官員們頭上沒有了任何緊箍咒,想幹什麼,為所欲為。現在像王一鳴這樣,什麼時候還問問自己的良心的官員,已經是稀有動物了,估計屬於大熊貓這個級別的。

    曾幾何時,中國**領導的人民政府,還是國際上公認的最廉價、最節儉的政府,整個行政經費的開支,只佔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三,在世界上的大國中,都是最低的。我們的周總理,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在外國銀行裡,沒有一分錢的存款。這樣的總理,全世界還能找到第二個嗎?!

    王一鳴想起看過的一則資料,說是在當時,在中南海裡開總理辦公會的時候,出席會議的副總理陳永貴,在會議中,從來都是喝白開水。服務員問他:「陳副總理,要不要喝茶葉?」他總是擺擺手,說:「我喝白開水。」別人一開始不知道,以為他就是個農民,沒有喝茶的習慣。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怕花錢。因為他雖然在職務上是副總理,但他的工資,是在大寨發的,算公分。是沒有多少錢的。當副總理,開會的時候,有一定的補貼,但在中南海喝一杯茶,是要算錢的。好像是一杯五分錢。即使你是副總理,也要從你補貼裡扣。陳副總理為了省下這幾分錢的茶水錢,就忍著,一直喝白開水。

    王一鳴看了這則報道,眼睛都濕潤了,以前不瞭解,他上大學的時候,正是徹底顛覆批判那個時代的時候,媒體上充斥的是對那個時代的指責,批判。小說和文學作品中,充斥的是對那個時代的反思,鞭撻。所有的中國人,在這樣的狂轟濫炸中,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洗了腦袋,事實真相,也從這個社會,灰飛煙滅了。我們以為那是一個邪惡的年代,是個人鬼顛倒的年代,是個不堪回首的年代。只有到了幾十年後的今天,我們親身體會了官員們是如何腐化墮落的,社會風氣是如何空前敗壞的,多少人的生活,沒有任何保障,充斥著大街小巷的,是走投無路,不得不雞鳴狗盜的男人,和操皮肉生涯的**。這個新舊對比,簡直是太明顯了,我們才從殘存的資料中,發現那個時代的主旋律,是正義,是公平,是為政清廉,是奮發向上,是一個把**改造為自食其力的新人的時代,她們在那個年代,都是好母親,好妻子。而在這個幾千年未遇的盛世裡,她們卻成千上萬的走上**場所,成了千人騎、萬人睡,人人可以糟蹋的**。

    新社會把鬼變**,舊社會把人變成鬼。

    雖然身居高位,已經成了官僚權貴集團的一分子,王一鳴可以裝糊塗,得過且過,也和那些達官貴人一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玩,該貪的貪,沒有人制約了他,但良心上,他卻一直覺得自己過不了那個坎。

    看著老百姓受罪,他就心痛。看著貪官污吏**,他就忍不住怒火沖天。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沒辦法。

    省委常委會開了一個上午,快十二點的時候,終於散會了。大家等楊春風站起來,緩緩地踱出了會議室,才一個一個,魚貫而出。在這裡,什麼都要看老一的臉色,他不出去,你就是再急,也要忍著。這是規矩。

    王一鳴站起來,跟著劉放明,往外走。

    到了走廊上,劉放明把手中提著的黑色公文包遞給等在門口的秘書小方,對王一鳴說:「一鳴老弟,我去一下你辦公室。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雖然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但劉放明作為一省之長,他說到誰辦公室坐坐,那也是很大的面子啊!估計在整個西江省裡,沒有人會拒絕。

    王一鳴自然更不會拒絕。劉放明比自己大十幾歲,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老領導,人家這麼客氣,你就是再有別的事情,也得靠後,什麼都沒有接待老領導重要。

    王一鳴臉上忙帶著笑容說:「歡迎,歡迎,我來這麼久,還沒有單獨和老哥交流過,你總是很忙,開完常委會就走。讓我也找不到時間。」

    劉放明也知道,王一鳴這也是嘴邊上的客套話,作為省委副書記,他王一鳴是沒必要屈就到劉放明辦公室裡匯報的。除非有特別棘手的事情,要拜託劉放明辦。這樣的情況一般很少有。混到他們這個級別的,每個人手中都有自己的權力範圍,想辦什麼事情,都盡量在自己的權力覆蓋之下,不求人,順理成章,說句話,簽個字,事情就辦好了。不用欠人家的人情債。

    這一次,劉放明是不得已。為了自己的秘書肖剛的前程,他不得不出馬。

    去年就因為一時興起,沒給周廣生面子,讓他臨陣打了一耙子,結果輸的很沒面子。今年是王一鳴說了算了,正好,不用和那個愣頭青周廣生打交道了。要不然還要向他低頭,真是**的晦氣。

    劉放明在前,王一鳴在後,後面跟著劉放明的秘書方志剛。劉放明的兩任秘書,名字裡都有一個「剛」字,所以省政府裡的工作人員,都稱呼他們是「大小金剛」。

    到了王一鳴辦公室的門口,小龔連忙迎出來。一看劉放明到了,連忙喊:「劉省長好。」

    劉放明記不清小龔姓什麼,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每天要見那麼多的人,他們又是貴人多忘事,自然對省裡主要領導的秘書這樣的小角色,是不會過多留意的,除非你是國家主要領導人的秘書,他才會記住你的名字。所以,劉放明只是微笑著點點頭,說:「好,好。」在王一鳴的陪同下,走到裡面的辦公室裡。

    方志剛自然和龔向陽見過幾次面,領導出席大的招待活動時,他們帶的秘書,自然會聚在一起,交換交換號碼,日後有什麼好聯繫。大家都是為主要領導服務,相互之間,說不定會用到對方。

    小龔連忙為劉放明倒了杯茶水,關上門,才回來和方志剛握了手,招呼對方坐下,也倒上茶水,兩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王一鳴的辦公室裡,兩個領導已經坐下了。

    劉放明環視了一圈,說:「辦公室裝修的不錯,一鳴老弟,你不知道,你這個辦公室,還是我為你騰出來的。你來了,高天民打我的電話,說你這裡還需要一套辦公室,我說,騰我的吧,反正我在省政府那裡還有一套,省委常委樓,我也不在這裡辦公,閒著幹什麼,也浪費。」

    王一鳴說:「我還真是不知道,那太感謝老哥了。你看現在,常委樓上你連一個休息地方也沒有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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