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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26〕 文 / 納川

    第一章(26)

    高天民看這孩子,還是挺機靈的,就說:「好的,等有新的領導來,我安排給你。」

    過了幾個月,果然王一鳴來了。沒有司機,於是高天民就安排了小邵。

    小邵為王一鳴開車,王一鳴的動向,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本來就是領導司機出身,知道做司機的最大的忌諱就是對領導的不忠。他現在是王一鳴的司機,不管誰安排的他,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他現在只能是忠誠於王一鳴一個人。這是中國社會的潛規則,要不然得罪了王一鳴,他一句話,就把你這個小司機換掉了。這樣你的名聲也就出去,今後哪個領導,也不會讓你開小車了。因為忠誠,是司機必須具備的品質。你想啊,當領導幹部的每天那麼多事情,迎來送往的,和什麼人交往,你都一清二楚,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回頭你的嘴巴成了小廣播,見人就說,你說對領導幹部的影響會有多大。今後誰見了你,還會放心。

    再說了,王一鳴的未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要不出事,按部就班的,不是省長就是省委書記,到時候你給他當了司機,那不是在司機這個行當裡,相當於中了一個狀元嗎!趙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全省上上下下,巴結他的官員多的數不清,哪一個市委書記和市長,沒有向他送過禮物。逢年過節,家裡的東西,堆的像開百貨商店似的。走到哪裡,一個電話,當地的官員沒有不給面子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走後還帶著禮品。真是風光的很。想辦什麼私事,也是一個電話的事。

    趙君自從當了省委書記的司機,沾親帶故的,只要找到他,都可以辦成事情。農村老家的親戚,要到省城裡看病的,找不到好醫生,掛不上號,或者入不了院。找到他,他一個電話,就打給了醫院的院長,一切就都有專人安排了。農村的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父母帶上禮物,到他家裡坐一坐,送上幾萬塊錢,他只要接了,你想去哪個單位,他抽個時間,向那些廳長局長的打個電話,也安排了。還有的女孩子,家裡沒有錢,聽說他有路子,就和他睡了幾次,把**的身子免費讓他玩弄個夠,他一高興,你的單位也解決了。他向那些領導打電話的時候,說這個姑娘是他表妹,那個姑娘是他表侄女,反正他的事情都是大事,要特事特辦。那些領導也沒辦法,甚至會好事做到底,連編製都奉送上,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那些女孩子的工作問題。他們被趙君玩弄個一年半載,就找了男朋友,重新嫁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解決了一輩子的生存問題,也算不虧,有的人甚至在心裡很感激他,有了機會,還會讓他嘗嘗鮮。所以,他的日子,也是神仙一樣。要什麼就有什麼。到哪裡唱歌跳舞,一個電話,美女能叫一大群。

    對於這樣的生活,小邵也是羨慕不已。怎麼辦?自己現在已經抱上了王一鳴的粗腿,當了他的專職司機,只要自己足夠努力,通過了考驗期,完全取得了王一鳴的信任,自己說不定哪一天,也會過上趙君那樣的日子。

    現在的問題,就是高天民這邊,不好擺平。

    本來自己的工作,是高天民推薦的,王一鳴初來乍到,他也不知道,哪個司機合適。小邵現在只是在試用期,王一鳴不滿意他,隨時還可以換別人。這個時期,正是小邵拚命表現的時候。他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技術水平沒的說。為人也機靈,軍人出身,訓練有素,作風嚴明。嘴巴嚴,有眼色。

    他煩惱的是,高天民在安排他當王一鳴的司機時,曾經意味深長的說過這樣的話:「小邵,你要記住,你之所以有今天,可都是我安排的,今後你要時時向我匯報情況。」

    什麼情況,誰的情況,他又沒明說,讓小邵猜不透。

    以小邵的腦子判斷,高天民說的是,要小邵向他匯報王一鳴的情況。小邵想了想,這絕對不能幹。傷天害理啊!自己是人家的專職司機,卻打聽人家的行蹤,這不成了吃裡扒外嗎!要是王一鳴知道了,那還不把自己首先換掉,自己的前途就完蛋了。

    於是小邵決定,一切都裝糊塗,什麼也不講。但這段時間,他也不告訴王一鳴,因為這會把王一鳴嚇壞的,自己的司機,原來是人家安排好的監督自己的,你說他知道了,心裡是什麼滋味吧!現在是和平年代,官場上還是這麼複雜,你提防著我,我監督著你,真**的活的累。

    小邵不說,高天民是什麼人,他有自己的眼睛,嗅覺,下面還有無數個向他討好獻媚的人,這些人不住的靠打小報告,來獲得他的信任。

    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會有什麼樣的下屬。

    誰都知道,要想獲得高天民的信任,你光是送禮不行,你得表示你的忠心。怎麼表示,就是刺探各個領導的**,所有的看到的,聽到的,或者自己猜測出來,或者是道聽途說得來的,只要你覺得這是個話題,可以刺激他的神經,至於說的是真是假,你就不用去管他了。你就可以在他的面前,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把你掌握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他,這樣做的多了,他就把你當成是自己的人了,有什麼好處,才會首先想到你。這樣你提拔的機會,出國的機會,換工作的機會,所有的好事,才會攤上你。

    雖然有些醜陋,有些齷齪,但這樣的辦法,卻屢試不爽。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現在中國的政治,還是沒有公開公平的遊戲規則,還是神秘政治,宮廷政治,主要領導說了算。領導手下,又沒有合法的特務機構為本人服務,於是就豢養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特務,他們捕風捉影,以滿足領導幹部的陰暗心理。這樣,領導們的窺探欲,控制欲,就得到了滿足。

    所以,高天民憑自己的敏感和手下一些人的匯報,大約分析出來了,現在這一段時間,王一鳴和周廣生走的很近。兩個人時不時的在辦公室裡一坐老半天,談的什麼不知道,反正是喜笑顏開。星期天或者節假日,還會一起郊遊,或者到家裡,舉行聚會。王一鳴已經去過周廣生家裡了,楊書記家裡,他都沒去過,他們兩個,過往甚密,到底想做什麼?

    因為高天民和周廣生,一直是面和心不合,他們本來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雖然都是西江省裡的坐地虎,但互不來往。楊春風就是看中了這一點,這個高天民,是死心塌地的跟自己的,於是才力排眾議,把他提拔起來,放到省委秘書長這樣關鍵的位子上。

    高天民對楊春風,確實是投桃報李,上任以來,忠心耿耿,為了維護楊春風的權威,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楊春風想到的,他已經想到了;楊春風沒有想到的,他也提前想到了。他簡直成了楊春風肚子裡的蛔蟲,做的事情,非常符合楊春風的心意。

    高天民判斷,隨著楊春風的任期日益臨近結束,王一鳴和周廣生,是最有可能聯起手來,在省委常委會上,形成一股勢力的。對於王一鳴來說,周廣生是本地派,熟悉情況,拉攏了周廣生,幾年以後,王一鳴接班的時候,會非常順暢。而周廣生呢,也需要和王一鳴結盟。在楊春風的時代,他是不可能有大的發展的,楊春風對他是有所顧忌的,要不然在江城市委書記一職上,就不會派李耀出馬了。本來李耀就是抓宣傳的副書記,讓周廣生下去,兼任江城市委書記,為王一鳴騰了位子,自己得了實缺,有職有權,大家心裡都舒服。但楊春風聽了高天民的建議,還是決定讓李耀去,讓周廣生接李耀的位子,出任抓宣傳的副書記,這等於在實際上,宣佈了對周廣生的不信任。周廣生白白被羞辱了一番,還沒有任何辦法拒絕這樣的結果,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裡吞。

    周廣生的不滿,是大家都可以猜到的,但在官場上,你作為一個三把手、四把手,是沒辦法向一把手叫板的。就是不舒服,也要心平氣和的接受。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對於組織上的安排,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要在執行中加深理解。什麼是組織?在一個省裡,代表省委的就是省委書記。你和他不配合,什麼問題都對著幹,你試試看,他有的是辦法對付你。找些你明顯的把柄,給你個處分,或者向組織上匯報,把你調到別的省裡去,眼不見心不煩,這是最平常的做法。弄的僵了,他一氣之下,把你送進監獄,也是有可能的,你說誰的**上沒有屎!他把你弄進去,自己還可以加分,說他是反**有功。要不現在的老百姓也看清楚了,什麼反**啊,有的時候,就是高層人物的權力鬥爭。誰不服氣,就想辦法收拾收拾他,放到監獄裡去,你就服軟了吧。

    一天到晚,高天民就是圍著楊春風轉的,他就是楊春風的情報來源地,是預警機,是千里眼,順風耳。他的話,楊春風不能不聽。

    在辦公室裡,高天民說:「老闆,有個情況,還請你注意注意啊!」

    楊春風瞇著眼睛,看著他,問:「什麼情況?」

    高天民說:「我掌握的情況,最近一段時間,王一鳴同志和周廣生同志,相互之間,來往很頻繁吶!」

    楊春風喔了一聲,說:「沒那麼嚴重吧!」

    高天民說:「兩個人經常在辦公室裡串門,節假日的時候,還出去泡溫泉,聽說帶著的還有電視台的幾個主持人,都是台花啊。王一鳴還到周廣生家裡,吃過飯。這已經遠遠超出一般同志間的正常交往了,他們要幹什麼,我還不清楚,所以我提醒老闆警惕一下。」

    楊春風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晃了幾下,說:「好,我知道了,抽個合適的時間,我和王一鳴副書記談談,讓他端正些態度,不要和周廣生來往太多,更不要帶著一幫女人,出去泡溫泉嗎,這樣影響不好嗎!他還年輕,剛來,我們要保護好這樣的年輕幹部,要不組織上就會說我們是不管不問,不關心我們的年輕幹部。」

    星期五下午,看有了時間,楊春風交代自己的秘書:「小張,你喊王一鳴副書記到我這裡來一趟。」

    小張連忙給龔向陽打電話,說:「兄弟,楊記,到他辦公室裡來一趟。」

    小龔說:「好,好,我這就告訴他。」說完,忙敲開王一鳴的辦公室,說:「老闆,張秘書來電話,讓你去楊書記辦公室一趟。」

    王一鳴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看著的文件,站起來就往外走。小龔連忙關上門,跟上去,把他送到三樓楊春風的辦公室門口。

    王一鳴一進去,張運來忙站起來,迎接說:「王書記好,請進吧。楊書記正等著你呢。」

    王一鳴進去後,看到楊春風正在辦公室裡來回晃著散步。看王一鳴進來了,楊春風連忙伸出手,指了指沙發,說:「坐吧!」

    小張在他的面前放下一杯茶葉水,關上門,就出去了。

    王一鳴上任這幾個月,雖然到楊春風辦公室也來過幾次,都是自己有事情主動請示匯報,下級對上級嗎,有拿不準的,主動請示匯報,是個好習慣。但楊春風親自叫,還是第一次。

    王一鳴看著楊春風,臉上還是帶著笑,瞇縫著眼睛,腦門光禿禿的,坐在沙發上,習慣性的翹起來二郎腿,腳尖晃了晃,意味深長的看了王一鳴一眼,也沒開口說話。

    為了打破氣氛,王一鳴謹小慎微的說:「楊書記叫我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楊春風擺擺手說:「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叫你來,隨便聊聊天,你來這麼久,我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和你聊過天,現在有時間了,就想到了你。」

    王一鳴說:「是我來匯報的少,我應該多來的。」

    楊春風說:「大家都忙,也沒有時間。最近怎麼樣?還習慣這裡嗎?」

    王一鳴說:「行,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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