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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章 (11) 文 / 納川

    第二章(11)

    王禮說:「好,爸爸,我支持你,我什麼禮物都不要了,你全部讓小龔叔叔收起了,等年底了,給福利院的小孩買棉衣,被子,棉鞋什麼的,可以買不少了。《》」

    王一鳴輕輕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說:「你長大了兒子,懂事了,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我們的根在哪裡!想想你爺爺奶奶,在老家的村民,我們都是來自老百姓,爸爸因為命運的偶然,才走上了領導幹部的崗位,我一定要為窮人做事情。爸爸現在做的事情,有許多,都是萬不得已,沒辦法,不這樣,就無法適應這個環境,請相信我,我會有自己的底線的。」

    王禮說:「爸爸,我相信你,你是好樣的。」

    七月中旬,全省經濟工作會議,在西江賓館大禮堂召開了,會議召開的那天,偌大的停車場,停滿了各種品牌的豪華汽車,奔馳、寶馬、奧迪,豐田越野,足有幾百輛。因為一下子來的車太多,導致草坪上,樹林裡,也放滿了汽車。

    王禮還在賓館住著,因為王一鳴忙開會,顧不得搬家的事情,沒事情的時候,王禮就陪著於艷梅,在院子裡散步。

    王禮喜歡觀察汽車,中午王一鳴回來吃飯休息的時候,王禮就問了,說:「爸爸,都說西江是落後地區,我看你們不落後啊,你看停車場的汽車,和北京也沒什麼兩樣啊!都是大排氣量,豪華品牌,那都是些什麼人的車啊?」

    王一鳴笑了笑說:「什麼人?都是各個廳局的一把手,或者各個地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你說這些人,誰坐不起一輛好車吧!現在隨便一個市長,都有兩輛車,一輛轎車,在城裡進行公務活動;一輛越野車,下鄉視察用。那些卡迪拉克、奔馳、寶馬什麼的,都是國有企業的老總,他們坐車,是不受規定限制的,一輛車就是上百萬。別看他們官不大,也就是個副廳或者正廳級,但待遇高,一年下來,工資加上獎金,都是上百萬、幾百萬的收入,比你老爸這個省委副書記,實惠多了。」

    王禮問:「那他們這算不算**?我們同學們都議論說,現在公車消費,一年下來,要幾千億呢!都趕得上國防經費了,你們當官的,太奢侈了吧!爸爸你該管一管了。」

    王一鳴說:「傻孩子,我就是想管,也沒有那個權力啊!我是不想擺譜,有一輛北京吉普坐,就心滿意足了,但是現在的形勢,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啊。爸爸坐的奧迪、豐田大越野,都是按照規定,省委辦公廳配給的,就是不坐,放在那裡,也是浪費了。你爸爸我要是騎自行車上班,還像話嗎?那些官比我小的人,該議論了,說我作秀,做花架子,現在,好官並不好做啊,入鄉隨俗,只能是這樣。」

    會議的第三天,是參觀,開現場會。這是楊春風的意思,他想別出心裁,讓各廳局、地市的頭頭腦腦們看看,現在的沿海幾個城市在自己的任期內,發展的勢頭是很不錯的。

    幾百個廳級以上幹部出行,那可不是小事情,省委辦公廳忙了幾天,制定了詳細的方案。從省運輸總公司,租了十幾輛豪華大巴,每個領導幹部,都有編號,坐幾號車,哪個位置,都有詳細的安排。到了發車的時間,前面是警車開道,十幾輛大轎車,排成一個隊形,浩浩蕩蕩,開上了高速公路。

    路邊的老百姓都感到好奇,他們很少在同一段時間,看到這麼多一模一樣的車輛,上面坐的都是大官,一個個氣宇軒昂。透過車窗,打量著正在農田里忙活著的老百姓。

    王一鳴坐在第一號車,被和楊春風,劉放明,周廣生等省委常委安排在一起。一路上看著農村的風景,那一片片的稻田,一眼望不到邊的甘蔗林,和遠處鬱鬱蔥蔥的山巒,高低錯落,綿延不絕,到處是綠色一片,非常開闊,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

    大家坐在車裡,就沒話找話。經常在省城裡呆,開會也在會議室裡,陡然間換了環境,感覺就是新鮮,都說這個形式好,這樣開會,舒服,既瞭解了下情,又貼近了群眾,還放鬆了神經,真是一舉幾得。

    楊春風坐在第一排,聽著大家的讚美,心裡也高興起來,說:「要不我們明年還這樣搞,我看這個形式可以,比坐在會議室裡聽報告,活躍多了。」

    大家都隨時迎合著,說:「書記,這樣太好了,希望所有的大型會議,都這樣開,才好呢!」

    王一鳴坐在窗前,臉上帶著笑,聽他們一唱一和的,偶爾點一點頭,算是對於他們的答覆,而心裡,卻在冷笑著,說:「這樣開會,是好啊,但是,成本多高啊!幾百個人,十幾輛大轎車,浩浩蕩蕩的,到了哪個市,要吃要住,都是五星級賓館,得多少錢?這是表面上看得見的,那些廳局長、書記和市長的司機,哪一個不會跟著,又是幾百輛轎車、越野車,汽油費,過路費,住宿費。就是不跟著,在省城裡住著,等自己的領導,一天下來,又是多少錢?這些錢,總得有人出,誰算得清楚?看著是一個簡單的會議,結果最後,能消耗掉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沒有人算得清,也沒有認真去算。西江是落後地區,這樣鋪張浪費,怎麼對得起老百姓?這樣一個會議搞下來,最少是上百萬。這還不算各級領導耽誤的時間。這個更沒辦法估算最後的價值。」

    王一鳴想,等自己當了一把手,絕不召開這樣的會議了,凡是會議,還是少開,不開,現在無關緊要的會議簡直是太多了,自己每星期都要出席不少會議,什麼這論壇,那高峰會議的,到處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講一些不三不四的話,哪個國家的也搞不清,哪個部門舉辦的,也是五花八門,到處是藍眼睛、大鼻子的外國人,說的什麼,大部分人也聽不懂。這樣的會議開了,錢花了,精力費了,具體能起到什麼效果,沒有人說得清。最後也就起個上上電視的效果。

    王一鳴就納悶,有的領導,怎麼那麼無聊,愛搞這些沒有實際意義的事情,這些年熱衷於搞什麼國際會議啊,論壇交往啊,都是為了出風頭,裝傻瓜,沒有任何意義,或者意義很小,讓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在中國白吃白喝,賺了不少的便宜。聽說有的老外,在中國,就是泡會,客串,每個月也能賺不少錢。他們和一些專門的會議公司聯合,做樣子,每有會議,就冒充國際嘉賓,上完電視,拍完照片,就可以拿到會務公司給的報酬。

    有這麼多的錢白白浪費掉,真是無恥!給下崗工人發點補助,為貧困兒童買點書包,為街道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發點食物,建設多一點的收容中心,讓那些無依無靠的人,活得更像個人不好嗎!你們這樣幹,也算沒有壞了良心!

    會議連開帶參觀,搞了五天。等回到省城裡,又是週末了。

    王一鳴不在的時候,於艷梅和王禮,就在省城裡瞎逛。一天晚上,母子倆步行,順著江城大道,走到了城市的商業區,一路上欣賞著這個南方城市的街景,王禮感到非常新鮮。

    華燈初上,到處是擁擠的人群,熙來攘往的,在過街地道門口,一個彈著吉他唱歌的青年,吸引了王禮的注意。

    他看這個青年,中等個子,留著長髮,一身牛仔服,也看不出多久沒有換過了,一雙破舊的皮鞋,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了,腳下放著一個小型的擴音器,他的頭上,戴著麥克風,他唱歌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可以傳出老遠。

    王禮聽他唱的歌,是「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他的歌唱得真的很好,嗓音條件不錯。王禮相信,要是在他所在的大學裡,這個大哥哥說不定會成為許多**學的偶像,有這個條件,又有個大學文憑,在校園裡,不知道能交多少女朋友呢!許多**學,都喜歡那些有些文藝天賦的男同學。

    王禮遠遠的站在十幾米開外,聽他唱了三首歌曲,於艷梅看兒子有興趣,也站在那裡,靜靜的陪他聽。母子倆聽完了,王禮說:「媽媽,我想給這個大哥哥些錢。」

    於艷梅點點頭,說:「好啊,你想給多少?」

    王禮從兜裡掏出十塊錢的零用錢,說:「就十塊吧,我也不能掙錢,都是你們給我的。」

    於艷梅說:「好。」

    王禮走上前去,輕輕的把一張十元錢的票子,投到一個打開的帆布包裡,王禮看了看,裡面都是五角、一元的票子,也有幾張五元的,十元的還沒有。

    那個青年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了,他或許沒想到,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同齡人,會給他投十元錢,這幾乎夠他一天的生活費了,有時候餓了,他就掏出三元錢,到粉攤上,吃碗粉。他是個沒有工作的青年,沒有文憑,沒有關係,也找不到什麼工作,城市裡像他這樣的人,現在多的是,都是三五成群的,實在沒辦法了,就去偷,去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都是被殘酷的生活逼的。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要吃飯,要生存,正當的渠道不能解決他們的問題,他們就從非法渠道,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小伙子的許多同學,都走上這種犯罪的邊緣化生活了,好在他還有一個好嗓子,天生的愛唱歌,自以為還可以拿得出手,於是就置辦了一些設備,天天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唱歌掙錢,有的人被打動了,就會給個一塊兩塊的,碰到大方一點的,會給五塊,這樣一天下來,好的時候,也有幾十塊的收入,夠吃飯的啦。

    當然,還要和城管們打游擊戰,城管們來了,他就走,反正年輕,跑的快,看見城管的車子遠遠的開來了,他抓起自己的東西,一路小跑,就消失在胡同裡了。比那些在路邊擺攤的小姑娘,小媳婦,反應敏捷多了。她們動作慢的,東西就被城管收走了,十天半月的,等於是白幹。

    他也不知道,現在的生活,為什麼對他這樣的小百姓,越來越難。父親母親都沒有工作了,父母親原來都在一個街道工廠上班,生產冷飲,後來就倒閉了,資不抵債,現在工廠裡也不給辦下崗證,說是國家還要交一筆錢,廠子裡沒錢,就拖著不辦。沒有下崗證,也辦不了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政府部門就不會給你發一個月兩百塊錢的生活費,像這樣單位不管國家不問的人,在城市裡,還有多少,沒有人統計過。國家時不時的要搞這統計那統計,就沒見搞過對沒有任何收入的人的統計。他們這樣的人,是怎樣生活的,吃什麼,有病了怎麼辦,沒有人關心,沒有一個專門的部門,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他們生活在一個國家內,沒有做亡國奴,但他們卻不明白,自己在這個國家內,還算什麼東西,有時候連動物都不如。生活在保護區的動物,天冷了還有人專門投放食物,生病了還有專門的機構,為它們免費醫療。那些珍貴動物就更不用說了,像大熊貓,有專門的房子,國家蓋好的,住的地方,夏天有冷氣,冬天有暖氣,每天幾乎都有醫護人員,轉來轉去,一旦有了頭痛發熱,立即就有專家來會診,花多少錢,都由國家埋單,真是活得比人類舒坦多了。

    而像小伙子的父母,失業後,父親母親常常唉聲歎氣,說現在的日子,是生不如死,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托成個人呢!活在世上,受不夠的罪,每天都為了這個肚皮發愁,一日三餐都成了問題,親戚鄰居,見了不住的給你白眼。你要是有病了,硬撐著挺,實在是挺不住了,向親戚鄰居借幾十塊錢,心裡要盤算半天,嫌丟臉啊,人家是人,你也是個人,你的命,咋就這麼不爭氣呢!

    他們也搞不清,自己的命運咋那麼賴呢?原來不是挺好的嗎?他們雖然是街道工廠,但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他們廠生產的冰棒、汽水、飲料,在江城市,是公認的名牌產品,暢銷幾十年,經久不衰。

    七十年代末,他們兩口子結婚的時候,他們倆的工資加上獎金,每人每個月都有四五十塊,雙職工家庭,住的是街道上分的筒子樓,雖然不大,但一分錢不掏,他們老早就有了三大件,縫紉機、自行車、手錶,都添置了,後來還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那樣的生活,才是有滋有味呢!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這世道到底怎麼了,廠子說垮就垮了,一分錢也發不出,男主人受不了這個打擊,意志一下子消沉下去了,原來挺開朗的性格,在外面見了別人,都是一張口先笑。女主人當姑娘的時候,就喜歡他這個性格,平常裡愛說愛唱,現在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樣,換了一個人,一天到晚,陰沉著臉,見了誰,一句話也不說,在外面打些短工,掙了幾十塊錢,就買些劣質的白酒,一瓶瓶的喝,喝多了還罵人,打老婆、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小伙子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的。

    最後母親實在是受不了了,家裡也沒有了一分錢的正當收入,就跑了,到了外地,嫁了一個年齡比她大二十幾歲的老頭,那個老頭,老婆死了,是個公務員,退休了,每個月有幾千塊錢的退休金。雖然比自己大那麼多,但為了逃出這個家,遠離越來越暴力的丈夫,活下去,她只能這樣選擇。

    母親跑了,父親更加鬱悶了,一天到晚睡不著覺,老是說,有人要殺他,那時候,小伙子才十五歲,就擔負起照顧自己父親的任務,在菜市場裡撿垃圾,什麼硬紙箱,塑料布,礦泉水瓶,賣給收廢品的,人家看他可憐,都會多給幾個錢。他用自己撿廢品賣的錢,買米買菜,伺候自己的父親,他也想帶自己的父親看病去,但沒有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天天病重,後來身體就完全不能自理了,也下不了床了,屙床上尿床上。街坊鄰居來了,知道他快不行了,就安慰小伙子說,算了,讓他去吧,這樣活著,也是受罪,還不如快快去的好。小伙子干抹眼淚,也沒辦法,雖然他就父親這一個親人了,相依為命,但他還未成年,沒有收入,沒有能力救自己的父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家裡一貧如洗,連喪葬費也出不起,還是街坊鄰居捐了幾千塊錢,算是把他火化了,小伙子懂事,見了叔叔阿姨,都要跪下來磕頭謝恩。

    父親死了,母親跑了,只是一年半載,會回來一趟,平常裡給他打個電話,問候問候,給幾百塊錢生活費。母親說,那個老頭脾氣很怪,怕她把錢拿走了,偷偷給兒子,對他防範的很嚴,十幾塊錢,都要盤問半天,她想了,要不是為了兒子在這個世上還有個親人,她也沒有勇氣活了,現在簡直是沒有我們窮人的活路,活著也沒有意思,要看人家的臉色,受不夠的氣。

    母親來到江城市的時候,都是匆匆呆一個晚上,呆的久了,怕她嫁的那個老男人生氣,說她花錢,在外面瘋,斷掉她的生活費。沒辦法,現在自己一分錢的收入也沒有,不得不看人家的臉色活著。反正只要活下去,自己的兒子就有個親人,有個媽媽,時不時的,母子倆可以見上一面,說會兒話。

    母親來的時候,兩個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母親經常回憶自己年輕時的時光,說那個時候,工資發著,比著什麼人,也不掉價,就是當官的,也不比她們當工人的,多幾個錢,大家都是平等的,誰也不會看不起誰。在家裡,還是在工廠裡,到處都是歡樂的笑聲,不像現在,到處都是小偷,街道邊,到處都是塗脂抹粉的女人,不住的在向男人拋媚眼,把男人都**壞了。那個時候,我們工人階級,有地位的很吶,生老病死,都有國家管著,哪像現在,你有本事了,就吃就喝;沒本事了,病死餓死,沒人管也沒人問,還到處讓人看不起。兒啊,都怪父母命不好,沒有本事,也拖累了你,讓你來到這個世上,活受罪。

    小伙子雖然沒有把高中上完,只上了一年級就下學了,但腦子並不笨,也有音樂的天賦,在學校裡,老師們都說他是個人才呢,嗓音天生的好,仿他的父親,於是他就向母親要了幾百塊錢,買了吉他、擴音器,每天出現在城市的繁華路口,靠唱歌乞討,這樣也不丟人,總比學那些不良少年,加入黑社會,打打殺殺要好的多吧。這也是靠自己的勞動生活。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人嗎,小伙子看外國的電影,看到在那些發達國家的地鐵裡,到處也有吹笛子賣藝的,江城市的大街上,也有這樣的人,只是你不能和他擺到一起,那樣就搶了別人的生意,會導致火並。有一次他在百貨大樓的前面擺攤,剛唱了幾首歌,就出現了幾個人,把他打了一頓,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讓他滾。再敢回來,就砸碎他的吉他、擴音器。小伙子看他們人多,年紀又比自己大,和他們是打不過的,只好退了出去,到過街地下通道前轉悠。後來,大家熟悉了,還成了好朋友,都是幹這一行的,有時候也需要相互照應。

    現在每天上午十點,他就出來擺攤了,有時候在商業區,有時候在交通要道邊,反正哪裡人多,就去哪裡,有人警告了,趕緊走。一天下來,也有幾十塊錢的收入,不偷不搶,他能養活自己了。

    王禮往裡面放十元錢的時候,他把王禮和於艷梅,都打量了幾眼。

    他看王禮,長相清秀,穿的衣服,都是名牌,腳上的一雙皮鞋,就需要幾百塊。看於艷梅,高挑的個子,長相漂亮,高雅,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胳膊上挎著的是名貴的皮包,這樣的皮包,在江城百貨大樓裡,最少也需要幾千元,知道這是一對生活在這個社會頂層的母子,是有錢人。

    小伙子原來對有錢人,是沒有好印象的,以為他們的錢,來的都是不明不白,現在當官的,哪有不貪污受賄的。做大生意的,哪有不偷稅漏稅的,要不然他們也積攢不了那麼多的財富啊!

    但現在,看著王禮純淨的眼睛,看著於艷梅高貴的氣質,小伙子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好人。他的心頓時溫暖了一下,對王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你了,小兄弟,祝你們一生平安!萬事如意!」

    王禮說:「你唱的真好,大哥哥,比那些歌星,還有味道。」

    小伙子說:「過獎了,我這是有感而發吧,我們都是經歷過磨難的人,知道生活不容易。」

    王禮說:「對,有了感觸,才能真正唱出歌裡面要表達的意思。」

    小伙子說:「你說的對,小老弟,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王禮說:「我們是遊客,來度假的。」

    小伙子說:「歡迎你還來聽我的歌。」

    王禮說:「會的,好的,不打擾了。」

    小伙子說:「多謝了。」對著於艷梅又笑著說:「多謝了阿姨,你的兒子很棒!」

    於艷梅也笑著說:「謝謝了。」

    王禮扯著於艷梅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說:「媽媽,你看這個大哥哥,真是很有才的,要是在我們學校,他絕對是名人,校園歌星。」

    於艷梅說:「是啊,這孩子命不好啊,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們沒有能力,供養自己的兒子,受到良好的教育,你沒看見嗎,現在北京的名牌大學裡,窮人家的孩子,越來越少了,現在只佔很小的比例了,不是窮人的孩子不優秀,像你爸爸,當初不也是農民的孩子嗎!那個時候,沒有教育高收費,相反,還有助學金髮,一個月有二十多塊錢,趕得上剛參加工作的工人了,所以窮人的孩子,在那個時代,也上得起學。而現在,上個高中,一年下來,就需要上千塊;上大學,每年學費幾千塊甚至上萬塊,再加上生活費,一般的農民家庭,和城市下崗職工家庭,他們根本供不起一個孩子讀大學啊,甚至連高中都吃力。我所在的高校,那些來自農村或者貧困家庭的孩子,生活那個艱苦勁,簡直是沒法說。一年到頭,連放寒假和暑假,都不能回家,為什麼?為了省路費,他們也想靠放假的時間,到工地上打短工,有的男生,到了建築工地,當了搬運工人。有的女生,到了餐館飯店,給老闆刷盤子,一個假期,能掙個幾百塊錢,算是不錯了。唉,現在窮人的孩子,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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