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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副總理視察(1) 文 / 納川

    副總理視察(1)

    王一鳴陪著於艷梅和王禮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天,問了問家庭裡的情況,問了問王禮的學習情況,出國的事情辦得有什麼眉目了。《》

    於艷梅說:「美國那邊,學校已經聯繫好了,有二姐於艷紅在那裡辦,情況進展得很順利。等那邊的一切手續都辦好後,就可以到美國駐北京大使館辦理簽證手續了。估計七八月份能夠辦下來。」

    於艷紅是於艷梅的二姐,上世紀八十年代到美國留學後,就留在了美國,在一所州立大學當教授。他老公也是留學生,在美國的一家大公司當高管。兩口子晚婚晚育,在美國生了一個兒子,現在美國讀高中,比王禮小六七歲。

    王一鳴破例今天晚上沒有出去散步,早早地洗澡,兩口子就上床休息了。

    王禮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上網看新聞。

    於艷梅非常善解人意地伺候著王一鳴洗澡,兩口子從對方看自己的眼光中,都能夠感受到那份**。小別勝新婚,兩個人柔情似水,在床上也是分外投入。王一鳴精神抖擻,在於艷梅身子上逞起了英豪,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充盈著這對夫妻的頭腦,他們在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

    臘月三十中午一點鐘,一架專機降落在江城機場,飛機沿著跑道緩慢地滑行到停機坪。舷梯放好,機艙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年級大約在七十歲左右的老人。只見他衝下面歡迎的人群揮舞了幾下手臂,停留了幾秒鐘,讓拍照的記者抓拍了幾個鏡頭,就在身後警衛的陪同下,緩緩地走下了舷梯。

    下面大紅的地毯兩旁,站滿了迎接的人群。為首的自然是王一鳴,老人個子不高,精神很好,笑著沖王一鳴伸出手來。

    王一鳴連忙雙手握著老人的手輕輕地晃動著說:「首長,一路辛苦了!」

    首長微笑著點了點頭,一路走過去,和大家挨個握手,依次是李耀、何傑、鄭天運、秦書海等人。

    舷梯上又陸續下來十幾個人,有國辦的副秘書長,各有關部委的副部長、副主任,首長的秘書郭小東等,都是首長的隨行人員。

    王一鳴和他們分別握手寒暄。

    大家前呼後擁地陪著首長進了機場的貴賓室,休息了二十多分鐘,行李什麼的都裝運完畢,工作人員過來通知說,可以出發了。

    於是大家分頭上車,最前面是一輛開路的警車,中間是兩輛進口的豐田中巴,王一鳴和李耀陪同首長上了第一輛中巴車,何傑、鄭天運、秦書海陪同那些副部長、副主任上了第二輛中巴車,緊隨其後的是一輛拉行李的越野車,最後面是七輛黑色的小汽車,都是各個領導來的時候坐的小汽車。這個車隊在警車的引導下,向東郊的帝豪大酒店方向開去。

    按照安排,大家下車到餐廳裡陪著首長吃了中午飯,自助餐,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家又分頭上車,在警車的引導下出了江城市區,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向西城市開去。

    首長坐在中巴車裡,透過車窗,看著高速公路兩旁蔥綠的山巒和不斷湧現的造型各異的奇峰怪石,對王一鳴說:「西江這個地方好啊,到處是山清水秀,北方現在正是千里冰封的季節,白茫茫一片,到處看不到什麼綠色,你看這裡,依然是生機盎然,真是好啊!」

    王一鳴說:「首長,您有多少年沒有來西江了?」

    首長說:「十三年了,我還是在中辦當副主任的時候,陪同總書記到西江視察,來過一次。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該退休了。」

    王一鳴說:「三月份您老退休後,就輕鬆了,到時候您什麼時候想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安排。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陪著您到處走走看看。」

    首長說:「好啊,我倒是覺得,冬天在你們這裡過,挺舒服的。」

    王一鳴說:「我們這裡靠海,臨海市和海城市現在每年冬天都要接待大批的北方老人來這裡過冬。這裡氣候溫暖,空氣也好,非常適合老人生活。」

    大家談笑著,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多小時就到了西城市。剛出了高速公路的收費站,就見前面停了十幾輛越野車、小汽車,為首的是西城市委書記竇宏偉和市長林立功。

    在前一段的全省地市領導班子調整中,西江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都做了調整。原來的市委書記孔明亮升了省政協副主席,市長竇宏偉就接了市委書記,空出來個市長的位子,就由桂江市市委副書記林立功接任了。

    中巴車停穩,竇宏偉和林立功走過來,恭候在車門旁,首長下車和他們兩個分別握了手,寒暄了幾句,然後就揮了揮手,說:「走吧,我們繼續出發。」

    按照計劃,今天這個除夕夜,首長是要到國境線旁的一個少數民族村寨裡,和那裡的老百姓一起過除夕。

    於是大家分頭上車,離開西城市區,往西南方向的邊境線開去。這裡都是三級公路了,路況不好,坑坑窪窪的,中巴車也顛簸起來,一上一下,像是坐在船上。

    王一鳴怕首長年紀大了,受不了,讓司機慢慢開。

    越往前開,路越來越窄,有的地方就是行走在懸崖峭壁上,兩邊是連綿的群山,一眼看不到頭。車子走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到了一個叫白家寨的地方。

    車隊拐進了一片平地,這裡已經停放了十幾輛汽車,都是縣裡幹部和鄉鎮幹部的,他們已經早早地等候在這裡了。

    首長下車,和鄉鎮幹部、縣裡的縣長、縣委書記分別握手。這個縣叫明林縣,屬於邊境縣,和東南亞某國有七十多公里的邊境線。王一鳴去年曾經到過縣城裡,和這裡的縣長和縣委書記都見過面,他們陪著王一鳴吃了幾次飯,所以都認識。

    縣委書記和縣長都熱情地圍過來,和王一鳴握手,說:「王書記,歡迎您來我們明林縣視察。」

    大家寒暄完畢,陪著首長一起就沿著山路,步行往上走,走了幾百級台階,就進入了所謂的白家寨的寨門。

    這裡的百姓絕大部分都姓白,整個寨子有三十多戶人家,一百多口人。寨門口張燈結綵,整個寨子的人幾乎都出來了,站在兩旁,迎接遠道而來的尊貴的客人。

    寨子裡的男男女女穿著節日的盛裝,女孩子們頭上戴著銀器,亮燦燦的,走起路來嘩啦啦地響。

    當地的村幹部迎上來,向首長和王一鳴獻了花環,然後領著大家往自己家裡走去。

    到了他們家的院子,桌椅板凳已經擺放好了,並排放著的幾個長條桌上,放著水果、花生之類的東西,大家於是圍著首長坐下來,聊著家常。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們,選好位置,擺放好設備,開始錄音、錄像和拍照。

    首長和鄉親們坐在一起,和藹地問大家:「老鄉,你們今年的收成怎麼樣啊?」

    村長說:「今年風調雨順,收成很好,我們家水稻收穫了三千多斤,包谷有兩千多斤,夠吃了,剩下的包谷還可以喂頭豬,今天上午剛殺了,等一下就可以讓首長嘗嘗我們地道的農家菜了。」

    首長問:「糧食夠吃了,但平常裡花錢怎麼辦?」

    村長說:「青壯年勞力都出去打工了,有的去縣城,有的去省城,最遠的都去了上海、浙江那邊了。在廣東的最多,反正大家一年到頭,也能掙個一萬多塊錢,夠老婆孩子吃穿用了。」

    首長問:「你們這裡,平均一個人的年收入是多少?」

    村長說:「鄉里讓我們報的是八百三。實際上沒有那麼高,我們鄉下人,自己都不知道一年掙多少錢,養頭豬也不賣,都是過年的時候殺了自己吃。你說這頭豬值一千塊,我們也沒辦法。」

    首長笑了笑,說:「不錯嗎,現在過年吃肉是不愁了嗎!」

    旁邊的幾個村民插話說:「我們這裡,家裡戶戶都養豬,養羊,喂雞子,就是為了自己吃著方便。現在吃的是沒問題了,就是花錢有些難。現在出去打工,碰到好的老闆還可以,碰到不好的老闆,白幹一年,到春節前他跑了,或者乾脆說工錢沒有結,他沒有錢。所以,現在有些人出去一年,累死累活的,連個路費都沒有,想回家過年都回不來。還有的雖然有路費回家,但是一家老小就等著你拿回些錢回家過年呢,結果就拿回來幾百塊錢,老婆、孩子都受不了,於是家裡人就生氣,有些女人看自己的老公這麼不行,就生氣喝農藥自殺了。我們這裡去年就有一戶農婦自殺的,結果送到縣醫院,已經沒氣了,留下了三個未成年的孩子,最小的才四歲多。」

    首長聽了面色凝重起來,說:「拖欠農民工工資是個大問題,全國性的問題,我們的政府確實有責任,工作確實沒有做好,對不住老百姓了!回去我們國務院要召集各有關部門,迅速出台方案,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老鄉們聽了,立即鼓掌歡迎,說:「好,感謝領導。」

    首長說:「大家繼續說,我就是來聽鄉親們的意見的。不要有任何顧慮,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該退休了,讓我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於是有大膽的村民說:「首長,我提一個意見,我們山裡的孩子現在上學太難了,我家的孩子現在每天要走幾十里的山路,每天早上六點鐘就得出發,走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學校。現在許多山裡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子,根本就不讀書了,都是文盲,不知道上面知道不知道這個情況?」

    首長問:「最近的學校離你們村子有多遠?」

    村民說:「順著公路有十幾里,但有汽車,經常出車禍,所以孩子們為了安全,寧願走山路,這樣路程近點,但是翻山越嶺,也要走一個小時。遇到下雨天,路滑,就更難走了。」

    首長皺了皺眉頭,說:「是不方便。」然後看了看王一鳴,說:「你們地方官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王一鳴說:「在我們西江省,這也是一個帶有普遍性的問題,我們有一千多萬的少數民族,他們有幾百萬的人口是住在大山裡的,是歷史遺留問題,他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讓他們搬遷,下山,確實有難度,有些人根本不願意下來。上學難,主要指的是這些生活在大山裡的少數民族的孩子。」

    首長問:「目前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沒有?」

    王一鳴說:「一個是移民搬遷,讓這些大山裡的群眾下山集中居住,目前資金上還有很大的缺口,估計全省每年這一項,就需要投入十多個億。還有一個應急的措施,就是開辦寄宿制學校,每個鄉鎮都搞一個,讓山裡的孩子集中居住,到週末回家一次。從小學就開始,這樣省得孩子們天天跑了,這個投入少一點,全省正在做。每年的投入也是五六個億。」

    這個時候明林縣的縣長插話說:「我們縣的資金已經到位了一千多萬,今年一年可以基本上解決邊境線上七個鄉鎮的問題。到時候孩子們就住在學校裡,不用天天翻山越嶺了。」

    首長說:「這很好嗎,要抓緊時間辦!」

    有個年紀大的村民說:「領導,我說兩句吧,我們現在吃飯不愁了,掙錢想出去打工,不怕累,也能掙到錢,就是害怕得病,現在看病太貴了,進了縣醫院,就是看一個感冒,沒有一百多塊,根本下不來。我們看不起,所以,村子裡好多村民都是小病扛著,大病才到縣醫院檢查。都是小病拖成個大病。最後看不起,在家裡等死。現在有些家庭為了看病都舉家外逃了。」

    首長問:「外逃?往哪裡逃?」

    村民說:「到邊境線對面的外國去了,他們說,那裡的政府對老百姓好,所有的邊民不僅不要你的稅收,還每年發補貼給你,種地補貼化肥、農藥,看病全部是公費醫療。個人不用花一分錢。我們這個寨子裡有一個孩子得的是先天性心臟病,到了縣醫院檢查,說是需要花十幾萬,還不知道能不能治療下來。孩子的父母沒有錢,就抱回來了,說是不治了,在家裡等死算了。結果孩子的爸爸通過做生意,認識了一個對面國家的朋友,對方聽說了這個情況,就把孩子帶走了,說是自己的兒子,在對面那個國家裡,不僅到省城裡的大醫院免費做了手術,連路費都是國家出的,個人住院時吃的飯都不要錢。大家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這個情況了,邊境上的許多村民就越境跑了,他們說那邊國家對老百姓好,所以他們不願意再做中國人了。我想問一問首長,這樣的情況你們上面的大領導知道嗎?為什麼人家的國家那麼窮,還對老百姓這麼好;而我們國家卻做不到呢?!」

    這個問題簡直是太尖銳了,讓首長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王一鳴連忙出來打圓場,說:「個別情況,不能以偏概全。我們國家大,情況複雜,國家一時半會也照顧不過來這麼多人是嗎!」

    首長卻認真起來,他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問題,他看著當地的縣長和縣委書記,不容置疑地說:「你們這些父母官,說實話,你們縣跑了多少人啊?」

    縣長和縣委書記面面相覷,知道也隱瞞不了了,只好說:「據統計,這幾年我們縣跑出去的已經有三千多人,我們縣還算是好的,鄰近的一個縣跑出去一萬多人了。他們在當地落了戶,根本就不回來了。」

    首長說:「這樣啊,原來有這麼多的老百姓逃離了我們這個國家了,看起來我們的政策確實是出了問題,尤其是這負擔重,上學難,看病貴,確實是傷害了許多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現在用腳投票,對我們的改革政策說不了,看起來我們上層領導也要反思反思了,不能亂改下去了。」

    王一鳴坐在旁邊聽著,心裡卻在想著前一段在北京和魏正東聊天時,魏正東提供給他的一條信息。

    魏正東說:「一鳴,你關注過俄羅斯的普京嗎?知道為什麼俄羅斯人那麼擁護普京嗎?姑娘們唱歌就唱『嫁人要嫁普京那樣的人』為什麼?你懂嗎?」

    王一鳴問:「你說是為什麼?」

    魏正東說:「我看就因為這句話,他在《真理報》上說,『一個把老百姓的居住權、健康權和受教育權拿來拉動經濟的政府一定是個沒有良心的政府!真正為民執政的政權,一定要把這三種東西當作陽光和空氣,給予人民。因為這是一個人的基本需要。」你看俄羅斯,人家是名符其實的資本主義社會,就那人家在進行『休克療法』的時候,也沒有廢除人民享有的住房、醫療、教育、養老的各種福利。而我們,按照網民的話說,就是:房產改革口袋掏空,教育改革父母逼瘋,醫療改革提前送終,企業改革下崗停工。物價一天天上漲,工資收入卻不見相應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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