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48章 現實與幻象 文 / 雲水陽
殷司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看到戎安趴在桌子上無聊的數瓜子殼,看到殷司雨回來立刻興奮的叫了一聲,結果殷司雨好像沒聽到沒看到一樣就那麼從他面前飄了過去。
戎安懵懵懂懂雖然跟在殷司雨身邊四年多少也能看些他的臉色，但是最終也只能分辨出他家公子是開心還是生氣這兩種，如今殷司雨心情複雜,臉上的表情木然，雖然看著不太對勁，他卻也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戎安看著殷司雨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就那麼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明擺著是要自己獨處。
只可惜戎安不是人是只變成了人形的猴子,所以他直接湊了上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殷司雨的臉色之後問道：「公子？你不開心嗎？」
殷司雨心裡亂亂的,他現在很像自己靜靜的呆一會，但是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危險，如果自己胡思亂想想歪了怎麼辦？
於是便強打精神看著戎安問道：「我在裡面待了多長時間了？」
「四天啦。不過沒超過七天，你不用擔心嘛。」
殷司雨忍不住想翻個白眼，他都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跟這猴子聊天說話總覺得非常辛苦，因為腦電波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戎安看殷司雨又不說話了，仔細看了看他，總覺得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在哪裡看到過，努力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之後才忽然福至心靈的說了一句：「公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
殷司雨差點被嚇的從床上跳起來，只不過他沒跳起來卻直接栽到了床下，等他灰頭土臉的爬起來看著戎安，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心驚膽戰：「你……」
這位努力了半天才把「你怎麼知道」這句話給嚥了回去，反而問道：「你怎麼這麼說？」
戎安也被殷司雨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他家公子，半晌才說道：「我……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和阿梅差不多。」
「阿梅？阿梅是誰？」殷司雨莫名其妙，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玲瓏鎮魔塔裡的一隻魔獸啊，她也是隻猴子，長的可好看了，可惜她不喜歡我，反而喜歡一個普通的魔化猴，我可是六耳獼猴呢，她為什麼不喜歡我？」戎安一臉的怨念都要化為實質了。
殷司雨拍拍身上的土從地上站起來心說沒喜歡你說明那妹子的眼光不錯，真要喜歡你了，我都要替她默哀！
過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伸手抓起戎安的衣領盡量讓表情有些扭曲的問道：「你說我像一隻母猴子？！」
這傻猴子是真的找死呢吧？他當初就不該心軟把他留下來！
戎安個子矮，被提起來之後，四肢胡亂的倒騰了一遍，然後在發現不是殷司雨的對手之後，就老實了下來，哀怨的看著殷司雨說道：「不是你像她啊，是你那個樣子很像她，不是不是……就是……厄……」
這猴子掰扯了半天也說不明白，好在殷司雨不傻，很快就聽明白了他的話，恍然問道：「你是說我現在的樣子……厄，就是狀態和她很像？」
戎安努力點了點頭：「是啊是啊，阿美當初心裡喜歡那猴子的時候，就是這樣恍恍惚惚的。」
殷司雨放下了戎安，心中有些沉重，就連一隻死猴子都看出來了，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
「我的表現很明顯？之前也是這樣？」
戎安迷茫的看著他：「沒有啊，就是剛剛你從幻世洞回來之後才這樣的啊。」
殷司雨微微鬆了口氣，原來之前沒表現出什麼啊。他又坐回床上，發了一會呆才問道：「戎安，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呢？」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喜歡的居然是郁澤，那是他師尊啊，雖然他這個人也沒什麼節操，師生戀什麼的在他眼裡也算不上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他就覺得無望了。
更何況……特麼的他怎麼就這麼彎了呢？他是個筆直筆直的直男啊！宅在家裡的時候也是看著妹子擼啊，怎麼換個世界就出問題了呢？
戎安聽了殷司雨的話之後，努力想了想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喜歡……喜歡就是，摘下水果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嗯……看著她吃的開心，自己也就開心啦。」
殷司雨無語的看著戎安，這猴子雖然傻，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很有道理，他或許只是說自己的想法，但是這已經很清楚了，傻猴子以前生活得不好，只有殷司雨才知道吃的東西對他來說有多珍貴。
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想要和另外一個人分享，這不就是對那人最大的看重麼？殷司雨這個人最珍貴的東西除了劍三這個系統之外，再沒有什麼了。而這個系統……他也讓郁澤知道了，幫會領地也想要讓他進去，還給他做了衣服和武器。
可以說殷司雨的潛意識裡就從來沒想過要瞞著郁澤什麼……等，等等，這個想法不太對！殷司雨馬上打住了這個思路，開始琢磨著，郁澤就是他來這個世界之後最親近的人，誰也比不過他。
郁澤是他的老師，是他的親人，對自己的親人自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啊呸！當年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隱瞞的東西還少啦？比如說18x的雜誌漫畫，還有一些愛情動作片光盤，還有逃課上網之類之類的，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告訴自己的老爹。
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毫不設防，是因為他早就把自己裡裡外外都展示給對方……打住！殷司雨深吸了口氣繼續換個思維，他這樣主要是因為他也沒幹過什麼壞事兒，而且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依照郁澤的本事就算他不說，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他還不如自己坦白從寬呢。
反正郁澤對他那麼好，肯定不會罰他，頂多也就是罰他面壁思過而已，就算是面壁思過郁澤也經常會讓詩函來送些吃的，從來沒有忽視過他……！！！
殷司雨抹了把臉，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就是在走迷宮一樣，只有唯一一條路，無論他換哪條路，最後都只能從那個出口出來。
戎安在一旁看著殷司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心裡有些害怕，總覺得自家公子在出來之後就有哪裡不太對了，但是具體哪裡不對還說不清楚。
本來他這幾天很寂寞，就等著殷司雨出來陪他玩，結果……等殷司雨出來之後，發現他還是很寂寞，因為他那個公子不知道在傷春悲秋個什麼勁兒。
殷司雨……覺得自己挺苦逼的，身邊那麼多妹子不喜歡，幹嘛去喜歡一個男人？雖然……雖然郁澤長的比他身邊所有的妹子都好看，但是……但是那也不對！他也是個男人，對方有的他都有，身材……殷司雨不期然就想到了靈泉裡那若隱若現的身體，瞬間鼻腔一熱，更加悲憤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殷司雨都在糾結這件事情，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了下來，就連戎安那個缺心眼兒的都察覺出不對來了。
戎安實在不習慣殷司雨這樣，忍不住說道：「你若真是喜歡就去跟她說嘛，就算被拒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喜歡你的女孩子那麼多，你怕什麼？」
問題是他喜歡的不是女孩子啊啊啊啊啊！
殷司雨更加郁猝了，最主要的是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被他扔到角落裡的事情，那就是……郁澤好像一直都以為他是妖皇啊，那麼……自己在他眼裡，到底是妖皇還是殷司雨這個人？
就算他去告白了，郁澤若是不同意……他們兩個師徒情分只怕也差不多了，若是答應了……依照郁澤對妖皇的執著，他怎麼知道郁澤喜歡的是他還是妖皇啊！
這坑爹的感情線呦！
殷司雨表示自己不太好，郁澤也看出來了他不太好，前幾天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沒有過來，今天過來了之後第一句話說的就是：「為師在清霄宮附近發現了一處靈泉，你這些日子看上去有些沒精打采的，不如去泡一泡吧，對身體好。」
臥槽！殷司雨要是在喝水，估計這一口水都要噴出來了，搞毛線啊，又來？要不是他現在很清醒，估計都要以為自己還在幻世洞裡了。
郁澤看殷司雨臉色突然變的蒼白，不由得有些驚訝：「你不喜歡？」
殷司雨嚥了口口水，好不容易讓他拋在腦後的畫面忽然就出現在了腦海中，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要是真的一起下了水……媽蛋，分分鐘露餡的節奏啊！
絕壁不能去！
殷司雨調整了一下表情，看著郁澤認真的說道：「師尊，其實弟子這裡也有靈泉，只不過是冷泉。」
郁澤顯然有些意外：「你從哪裡發現的？」
殷司雨輕咳了一聲：「那什麼，我消失了也不用擔心，等一下無論面前出現什麼，都直接點確定就好了。」
郁澤總覺得這個說法很耳熟，依稀當初在萬雲派也聽殷司雨這麼說過。郁澤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就看著殷司雨突然消失在原地——感謝劍三系統到了這個世界用神行不用跳那麼高，否則，估計在傳送走之前，殷司雨就要被撞暈了，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啊。
郁澤站在原地安靜的等著，戎安已經被殷司雨先一步的塞回了寵物木屋，他打量了一下小徒弟的房間，忽然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對話框。
殷司雨站在幫會領地的門口等了一會之後，就看到了郁澤的身影。郁澤環視四周有些驚訝的問道：「這裡不就是上次你那個朋友的空間麼？你怎麼來這裡了？」
難道小徒弟和那個人私下還有往來？像是這樣靈氣充足的空間一般人很少會告訴別人，如果這個空間是那個人的，那麼那個人對小徒弟到底有什麼企圖？
還沒等郁澤在腦子裡想出個子丑寅卯來，殷司雨就佯裝淡定的說道：「哦，其實這樣的空間我也有一個，要不然安暮商不會這麼放心大膽的讓我進入他的空間的，當初只是我修為不夠不能用，師尊忘記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了？」
殷司雨說的自然是曾經跟郁澤說過的他帶著劍三系統的事情，郁澤恍然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不過很快他也反應了過來：「那個安暮商……也和你一樣？」
「啊，差不多吧，我們兩個算是來自一個地方，不過之前也不認識的，還是上次去參加試煉大會碰到的。」
郁澤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他開始有一點點對殷司雨那個世界感到好奇了，咳咳，主要是殷司雨沒有跟他說明白，另外一個世界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這種系統的，而郁澤顯然誤解了，以為那邊的人都這麼厲害，想想總覺得難不成那是傳說中的仙界？
不過殷司雨的存在實在是讓這個結論有些站不住腳，仙人都是天生修為高強，小徒弟一點都不符合這個條件。
殷司雨不管郁澤想什麼，拉著他就來了個幫會領地一日游。上一次在安暮商的幫會領地之中，郁澤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了這裡靈氣充裕，現在這麼溜躂了一圈，依照他的眼光，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地方的不同尋常之處。
那些田地裡的草藥，因為靈氣的滋養棵棵不凡，還有珍稀的礦石，大片的土地，只不過……這把馬和豬養在一起到底是個什麼方法，郁澤表示有點不理解。不過修士少有騎馬的，所以對這些馬他也不太在意。
等殷司雨終於帶著他逛到了唱晚池的時候，郁澤瞇著眼睛看了看唱晚池右邊那個傾斜的大茶壺，再看看碧綠幽深的池水，很快就下了一個結論——這個地方比他找到的那個靈泉靈氣更為充足。
殷司雨帶著些炫耀的看著郁澤：「師尊，你覺得這個靈泉怎麼樣？」
「是為師見到的最好的靈泉。」郁澤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的靈泉沒一千也八百，這般靈氣濃郁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殷司雨更加得意了想了想說道：「唔，這裡雖然是我的空間，但是被人也能進來，不過我只告訴了師尊一個人，回頭……我想個辦法讓師尊隨時可以進來吧。」
雖然殷司雨已經將郁澤加入幫會了，但是想也知道郁澤又沒有神行千里，怎麼可能說進來就進來呢？殷司雨打的是他背包裡那個清音鈴的主意。清音鈴原本是給未滿級的幫眾回幫用的，但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殷司雨發現那顆鈴鐺似乎沒有了等級限制，這樣就更好了，正好給郁澤用。
只不過無緣無故送出去一個鈴鐺，感覺好像不太好，反正在殷司雨的印象之中，那個鈴鐺好像更多的是給寵物用的，為了不讓他家師尊大人誤會，所以殷司雨必須把那個鈴鐺改造一下。這個想法其實他早就有，就是一直以來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打岔，弄的他險些都忘了。
郁澤點了點頭看著殷司雨頗為感慨：「有這樣靈氣充裕的地方，若你的修為還不能精進，為師就要懷疑你到底有多偷懶了。」
殷司雨立刻說道：「師尊，這個空間是我築基之後許久才打開的啦，不是一直都有的嘛。」
郁澤沒說什麼只是反而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殷司雨身體一僵，媽蛋……他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給拋到了一邊，師尊大人您能不能不要提起了？
「也……沒什麼，就是在幻世洞裡受到的衝擊有點大，不過師尊放心，其實我都已經想開了，真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出來，只不過心情到底還是收到了些影響。」
郁澤聽了之後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只是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裡好好修煉吧，為師先走了。」
咦？沒有一起泡靈泉的戲碼麼？殷司雨一時之間又是放鬆又是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希望師尊留下來了。
「師尊這些日子好像很忙，在忙什麼？」
「在找元魂珠。」
「是妖皇的？」
「嗯。」
殷司雨一瞬間覺得似乎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連剛剛還有些躁動的心都彷彿掉進了冰窖，他的師尊，果然還是堅持他是妖皇轉世。
「原來是這樣啊，那……祝師尊早日找到。」殷司雨低下頭言不由衷的說著。
他從來不是個會遮掩自己心情的人，這個反應看在郁澤眼裡自然知道他又在彆扭了，不過郁澤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他說服不了殷司雨，殷司雨也說不服不了他。
到最後他也只是說了一句：「等元魂珠找到，就真相大白了，你也不要多想。」
殷司雨的心更沉了，等元魂珠找到了，到時候郁澤也該知道他不是妖皇了，那麼……那個時候郁澤會怎麼對待他？是還將他看做唯一的弟子，還是……就此逐出師門？
戎安本來以為，郁澤和殷司雨呆一會應該能夠讓殷司雨的心情變得好一些的，結果等殷司雨從幫會領地出來，再把它從寵物木屋放出來之後，他發現殷司雨的表情依舊不是很好看。
這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喜歡一個人？當初他喜歡阿美就算被拒絕了也沒有殷司雨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在單純的戎安眼裡，喜歡了就去說，被拒絕了就算，他雖然怨念阿美選了一個普通的猴子，也只是有些不服氣而已，對於那隻母猴子的執著卻是沒有的。
更何況他和阿美之間又沒有那麼錯綜複雜的關係，所以他完全感覺不到殷司雨的糾結。
「公子，你喜歡的是曉霜還是小薇？」想來想去，戎安決定開口問一下，然後幫一下他家公子。
「嗯？曉霜？小薇？」殷司雨被戎安問的有些莫名其妙：「跟她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這兩個是外院弟子，每日負責掃灑他的院子，所以這兩個小丫頭是戎安見到最多次的，也是殷司雨見到最多次的。
「唔，常出現在你面前的也就他們兩個啊，要不然你是對哪個女孩子一見鍾情了？」戎安抓了抓頭，要是一見鍾情還不太熟的話，倒是可能出現殷司雨現在這種狀況？
戎安的話讓殷司雨有些恍然，他就說呢，他怎麼一雙眼睛就盯著郁澤了，感情是他雖然身在美人窩，但是身邊卻沒有多少妹子啊。
無尚是塊冰，詩函……雖然很溫柔體貼，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殷司雨還是把她當成長輩多一些了，曉霜和小薇這兩個女孩子資質並不是很好，長相也一般，所以才會成為外宮弟子。唔……或許他應該多接觸一下宮裡其他的師姐師妹的，或許到時候就能掰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殷司雨頓時神清氣爽，嗯，一定是他和妹子接觸的太少了。
可憐的殷司雨完全沒有想到，前一世他還是個宅男呢，接觸妹子比現在更少，不也沒事兒？所以啊……這都是命啊，殷小少年。
可惜現在的殷小少年還不知道，他正在改裝他要送給他師尊的清音鈴。雖然已經打算「移情別戀」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郁澤也是他師尊不是？只不過這個小鈴鐺不太好改裝，最後讓他找到了一枚扁圓玉環，那枚玉環上面有著少量的靈氣，殷司雨翻了好多書翻出了一個防護法訣附在了上面，然後將鈴鐺綁在了玉環中央，再用線穿起來，最後弄成了一個樣式奇怪的玉珮。
雖然……不算很好看，但是應該蠻實用的，殷司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當然他敢這麼弄也是因為那個清音鈴不知道是什麼構造，雖然是鈴鐺的樣子，晃一晃卻並沒有什麼聲音。
殷司雨將一切都弄好了之後，想想郁澤將這個掛在腰間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得意，然後就給郁澤送過去了。
郁澤在看到殷司雨送的這個禮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呆滯了一下，繼而才眼神複雜的抬頭看著殷司雨：「為何要送為師玉珮？」
作者有話要說：jj是不是又抽了qaq兔嘰都看不到幾個留言了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