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 童言無忌 文 / 魚歌

    這次的蘭湖島改建計劃是澤旻擴大金城關於海島計劃的第一步，所以至關重要。他又跟上次一樣，在總裁室設立了一個曉鷗的專屬設計室，他發誓不會再讓曉鷗受一丁點委屈。

    而曉鷗剛剛回金城，對於蘭湖島的策劃案一無所知，所以一整個下午，澤旻和林帆宇共同給她上了一課。蘭湖島原是近鄰崇明島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島，因為其地域面積不大，所以在地圖上一直將其劃為崇明島區域。島上有一口天然的湖泊，其顏色一年四季都是藍色的，「蘭」同「藍」，而且湖泊周圍長滿了野生的蘭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斷，蔚為壯觀，所以取名「蘭湖島」。

    由於一直以來的忽視，蘭湖島跟其他荒廢的小島並無差異，但是這裡四面環海，島上空氣清新風景宜人，更為難得的是幽靜淡雅，近年來受到了市政府的重視，經過多次會商，市政府決定將其改建成為富有價值的小島。

    而金澤旻的想法是，要將蘭湖島改建成為全世界的超級富豪們趨之若鶩的私人小島。只要計劃成功，經過三年的改造，世界各地的超級富豪們就會齊聚上海，目的就是競拍蘭湖島的使用權。而且，使用權不是永久，10年為限，到時，擁有蘭湖島就是財力和實力的象徵。

    曉鷗聽了整個策劃案之後，不禁對自己的丈夫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個策劃案的最終目的，就是實現利益的循環。「你們說島上的湖泊周圍長滿了野生的蘭花？」以一個設計師的敏銳度，這一點引起了她相當大的興趣。

    「沒錯，澤旻的意思是要讓建築的設計融入蘭花的因素，看來你也發現了這個亮點！」現在的林帆宇面對曉鷗，就是面對一個設計師，一個工作夥伴。

    澤旻抿了一口茶，他相信曉鷗的想法遠不止這些，「說說你的想法~」

    「蘭花令人敬仰的不是它本身，而是世人所賦予它的高貴品質。人類的世界充滿了黑暗和醜陋，所以需要用高貴清雅的象徵物來寄托一下。」曉鷗拿著筆，在蘭湖島的地圖上圈著湖泊的周圍，「島上的建築不是只有幾幢，而是有一群，將蘭花融入設計並不難，只是局限性大，比較單一，如果融入的是蘭花品質，那麼這種想像就大了。」

    澤旻點頭表示贊同，但也提出了疑問，「蘭花品質？這麼抽像的東西會不會太寬泛了？如果處理不當，會使整個建築群不倫不類。」

    「賓果！」曉鷗打了一擊響指，「當然這只是目前的一個想法，具體的…」她一吐舌頭，學起了一休哥，「休息休息~~」

    澤旻這才意識到他們三人已經窩在會議室半天了，他挽了下衣袖，「哇，已經快5點了，好吧，今天就到這。」

    「唉呦，脖子都酸了~」曉鷗愜意地伸著懶腰。

    對面的林帆宇將桌面的文件整理好之後放在她面前，「喏，這份策劃案你拿著，什麼時候需要靈感就看一下。」

    曉鷗有些納悶，「沒關係，我可以在澤旻那兒看，你拿著好啦~」

    「不，」林帆宇一口否決，看著澤旻和曉鷗同時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只好解釋，「我現在不會再把重要資料帶回家，上次的教訓已經夠大了。」雖然澤旻已經不再追求，他也相信江雪不會再犯，但只要一想到資料是從他手裡洩露出去的，他就有些心慌。

    曉鷗淡淡地一笑，「其實你不必太在意，陳高宇是有目的的策劃，就算不是江雪，也會是其他人。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跟雪兒是夫妻，你這樣防著她又是何苦？」

    「我不是防著她，這也算我的一個小習慣，萬一在半路丟了落了也不好啊~」

    澤旻理解他的感受，一拍他肩膀，「好了好了，下班早點回家吧。」

    「嗯…」

    ——浩浩已經出院在家了，澤旻和曉鷗一進門，就撲了過來，「爸爸，什麼時候去遊樂園啊？」小傢伙就惦記著這件事。

    安可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浩浩你又不乖了，爸爸工作比較忙，你別吵著要玩！」她身上繫著圍裙，將一碗熱騰騰的玉米排骨湯放在餐桌上，儼然沒有打算走的意思。

    「沒關係，工作哪有浩浩重要，」澤旻一把抱起兒子，「浩浩，明天是星期六，爸爸這就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指著曉鷗手裡的新衣服，這是他們下班時路過商場特意買的，「你看，曉鷗阿姨還準備了新衣服給浩浩，爸爸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賴皮的。」

    浩浩興奮得直拍小手，「太好了~~」

    吃了晚飯，曉鷗和李阿姨上樓讓浩浩試新衣服，安可知道，澤旻是特意支開她們的，所以她非常淡定，「想說什麼？」不等澤旻回話，她又馬上說，「如果你是想說浩浩的撫養權，那就不用說了，我不會放棄的。」上午的記者會她也看了，她聽到澤旻說不會追查以前的事，那麼，她更是堅定了絕不能放棄兒子的撫養權。

    澤旻熾烈的雙眸盯著安可，他並不想加以強硬的口吻，而是不痛不癢地說，「安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想從我和浩浩身上得到更多。」

    安可似乎並不懼怕，「那你大可以用強的，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將兒子奪走。不過，別以為浩浩還小什麼都不懂，他現在一天一天長大了，很多事情他都能看見，如果你不想他恨你你就用強的吧。」

    「是啊，別以為浩浩什麼都不懂！」澤旻用她的原話反將她一軍，「如果你不想以後他恨你，那你就得巴結我一點，不然我就把你那些齷蹉的事情告訴他。」

    「你…」安可無言以對，她只好用苦肉計，鼻子一酸，眼淚一掉，「澤旻，浩浩是我的命根子，這次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你難道就一定要拆散我們母子嗎？沒有浩浩我寧願死掉啊…」她輕輕地抽泣著，雖然也是一計，但她的情感是真切的，雖然有時候會因為浩浩的不健康而心懷不甘，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是裝不出來的。

    澤旻沒有繼續逼迫，但堅定的眼神透露著淡淡的寒光，對於安可，他已經找不到一絲同情與不忍。

    二樓，曉鷗幫浩浩換上新買的衣服，她蹲下身子與他齊高，指著鏡子說，「浩浩快看，鏡子裡的小帥哥是誰啊？」

    浩浩穿著一身小西裝，脖子上還有一個蝴蝶結，當時曉鷗一看就說剛好和澤旻湊成父子裝。小浩浩的眼睛鼻子像極了澤旻，臉的輪廓也像，現在穿上西裝，簡直就是q版的金澤旻。曉鷗越看越喜歡，她恨不得馬上生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

    「姨，明天我們一起去坐摩天輪，我一定不會亂跑的，不要拿繩子綁住我哦~」浩浩大大圓圓的眼睛裡滿是乞求。

    曉鷗一陣心疼，「姨不在家的時候…媽媽是不是經常用繩子綁著浩浩？」

    浩浩低著頭不說話，臉上畫滿了委屈。

    曉鷗伸手撫摸著浩浩的頭髮，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得了血友病，不知道以後長大了會不會記得曾經還沒有爸爸，安可那時候多辛苦啊。她一想到澤旻要拿回撫養權，心裡忽然有些不安，「浩浩，姨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誠實地回答好嗎？」

    「嗯。」浩浩童稚的眼神盯著曉鷗。

    「浩浩是喜歡媽媽多一點，還是…喜歡爸爸多一點？」這個問題對四歲的小孩子來說會不會很為難？

    浩浩想了下，認真地說，「一樣喜歡。」

    「那…要是爸爸和媽媽只能選擇一個，浩浩更願意跟誰在一起？」這個問題太殘忍了，曉鷗感覺自己像個劊子手。

    浩浩又低下頭，小手相互剝著指甲。

    曉鷗一咬牙，「浩浩，如果姨想做你的媽媽，你願意嗎？」孩子，我一定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的。

    浩浩依然不說話，只是長長的睫毛濕得黏在了一起。曉鷗一看，急了，連忙把孩子摟在懷裡，「浩浩不哭，是姨不好，姨不該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她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浩浩打姨好不好？」

    浩浩靠在曉鷗肩上哭了一會兒，良久，終於開口說，「媽媽好，姨也好，可是媽媽就是媽媽，姨就是姨。爸爸媽媽應該是一起的，我想跟他們在一起，不想分開。」

    他稚嫩的聲音彷彿一道雷電劈在曉鷗心坎上，曉鷗心裡隱隱作痛，悶悶的。是啊，浩浩只是一個孩子，我怎麼能這麼殘忍讓他在爸爸媽媽之間作選擇呢？在孩子的世界裡，爸爸媽媽本來就是一體。她和善地一笑，「對，浩浩說得對，爸爸媽媽是一起的，是姨不好，浩浩別怪姨好嗎？」

    浩浩破涕為笑，兩道鼻涕呼進呼出，「浩浩也喜歡姨，浩浩也要跟姨在一起~」

    曉鷗眼睛紅紅的，熱淚在眼眶裡打轉，「呵呵，鼻涕大王，」一捏他的小鼻子，「瞧瞧瞧瞧，髒死了~」

    童言無忌，或許有一天，浩浩能明白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但不管誰對誰錯，浩浩都是無辜的，一個小孩子，他的願望只是希望能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而已，這有什麼不對？曉鷗釋懷了，她轉身抽了一張紙巾擦乾淨，對一旁的李阿姨說，「李阿姨，你看著浩浩，我去樓下拿熱毛巾給浩浩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