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過往（2） 文 / 陌上無花
「歐陽家的人跟你說的我娘她的未婚夫是墨朗的二叔墨江弟是吧？」莫子軒挑眉問道。
莫問天微微蹙眉，語氣並不是很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可是大概你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墨江弟其實是墨朗的爹，墨家現在的大少爺墨江天。他從來都不是我娘的未婚夫，我娘的未婚夫就是現在那個混賬一般的墨江弟，也就是曾經的墨江星！」
莫問天騰地轉過頭，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確定？」
「當然，這可是墨家的秘辛，我將墨朗灌醉了才知道的英雄血巾幗淚。」要不然他幹嘛不辭而別，真的僅僅是因為寶兒嗎？雖然寶兒是最主要的原因，但這也是一個，他想讓他爹知道歐陽家的人對他們沒安什麼好心！
「這怎麼可能？一個人的名字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的改變呢？」莫問天還是有些不相信，或者說他是不敢相信，這要是真的那不就是說他被騙了，而且這其中還有他最愛的妻子的功勞！？
「這是墨家自古以來的規矩，凡是嫡系未成人之前夭折的，會讓他們後面的一人直接頂替，更何況真正的墨江天和墨江弟是一對孿生兄弟，不過墨江天的身子不好，在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他定下的那門親事也因此移到了墨江弟的身上。至於我娘，因為她是庶女，所以直接就被退了婚事。要不然你以為你當年能夠那門順利的跟我娘在一起嗎？」
估計歐陽家的人之所以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爹的身份，天魔宮宮主，這能夠給他們辦很多事情吧！而這些年他們天魔宮也確實給歐陽家辦了不少事，要不然你以為歐陽家的勢力能擴張的這麼快嗎！
莫子軒突然閉上了眼睛，想到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忠皇義士，他就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
「你娘被退過婚？」莫問天的聲音變大了很多。
「是，不過這件事除了歐陽家和墨家就沒人知道了，而當時歐陽家同意的條件就是墨家需要無條件的答應他們家一件事。」不得不說歐陽家的人真的很會做買賣，瞧瞧這買賣做得，嘖嘖，真的是讓人佩服啊！
一直以來他都聽說過，大家族中庶出的子女根本就沒有地位，甚至是被用來籠絡人心的工具，可是他真的沒想到他娘竟然也曾經被這樣的對待過。
「怪不得，怪不得我認識你娘的時候她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笑容都沒有；怪不得當時我去歐陽家提親的時候，你娘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咳嗽起來；怪不得嫁給我之後你娘眼中總是那麼的愧疚。歐陽家真的是好樣的，真的是太好了！」莫問天很憤怒，非常的憤怒，他真的有種想滅了歐陽家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的他的妻子，她是那麼溫柔，那麼孝順的一個人，他們怎麼忍心這樣做！？把她當成一件工具，賣了一次又一次！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的是，當初娘被許給墨江弟的時候，是貴妾的身份。」莫子軒繼續刺激著莫問天，他相信自己說了這話之後，他爹就不可能再被歐陽家族的人利用了。
「什麼！？他們竟然！」莫問天瞪圓了眼睛，他實在是沒想到歐陽家的那些人竟然這樣的欺負人！
「要知道墨家可是龍庭大世家之首，能攀上這樣的世家，哪怕是賣女歐陽家的人也是樂意之至的。再說了，我娘那位同父異母的皇后姐姐曾經可是殺了自己的女兒呢！」莫子軒撇嘴，對於莫問天的憤怒有些嗤之以鼻。
莫問天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無力，甚至多了幾分的無助。
「爹，現在你知道歐陽家是什麼樣的了，以後不要再跟他們來往了好嗎？我們就當沒有這門親戚，反正這些年他們因為您是江湖魔道中人，可是從來都沒承認過你這個女婿呢！」甚至連他娘都被逐出歐陽家了呢！
莫子軒不得不承認，以前的他們真的是太傻了，竟然一點兒都沒看出歐陽家這種家族涼薄的本性。
莫問天深深的看了莫子軒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何在？」
「爹，你怎麼這麼說，我只是不想你繼續被騙！」莫子軒擰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按照他爹的性子，知道事實之後應該是暴跳如雷的馬上去找歐陽家族算賬的，怎麼會這樣的安靜？
莫子軒現在都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爹嗎？不會是被人假冒了嗎？
「算了吧，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瞭解你？」莫問天輕笑了一聲，聲音有些痛苦的說道，「我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你很瞭解我，你說的這些我也肯定都是事實曖昧成神。但是我卻不能跟歐陽家翻臉，歐陽家的事情我更加的不能坐視不理。」
「為什麼？爹，你明知道歐陽家將你當成打手，當成是不花錢的儈子手，你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不怕因為你而讓整個天魔宮萬劫不復嗎！？」莫子軒真的很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這是你娘的遺願！」莫問天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然後壓低聲音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你知道嗎，當今的太子殿下是你的親弟弟。」
「你說什麼！？」
莫子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目光甚至多了幾分的不敢置信。
「噓，小點兒聲，你想讓全天魔宮的人都知道嗎？」莫問天臉色微微一變，很是謹慎的看向了四周，不過他所在的地方非常的開闊，離著假山，門牆之類的至少有五十米遠，而這也造成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躲在此處，所以掃視了一周之後，莫問天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爹，你說的是真的？」莫子軒的臉上還帶著濃濃的驚魂未定，我的老天，這要是被發現了，別說是他們天魔宮，就算是鳳凰聖地也得完蛋呀！乖乖，這事可真是太危險了！
「我至於騙你嗎！」莫問天瞪了莫子軒一眼，他本來不打算告訴自己這個兒子的，可是若是不說只怕他不會理解自己的，所以說他這個給人做老爹的人也是很無奈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我記得當初娘好像是回京城去了，難不成是那時候的事？可是那娘又怎麼會沒了的？」其實這一直是莫子軒心中的疑惑，可是每次看到他爹一提起他娘就黯然神傷的模樣，他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可是今天，既然莫問天都跟他說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那麼再說說這附加的一點消息也沒什麼的。
不過莫子軒不得不承認，他爹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完全的顛倒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奸詐的人嗎？沒了，絕對沒了！誰要是相信了他這副憨厚的外表，那就代表著會被當成猴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你娘她——」
莫問天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凶戾和刻骨的恨意。
「難道娘的死並不是難產？」想到當初他爹身邊的小廝告訴他的事情，他娘死於難產，是一屍兩命的。而現在知道自己的弟弟還活著，他忍不住的開始想，這裡面難不成還有什麼陰謀不成？不，這裡面一定有陰謀，要不然他弟弟也不會成為當今的太子殿下。
「當然不是，你難道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了嗎？」莫問天的聲音很冷，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冰寒聲音，讓人聽到就覺得不寒而慄。
莫子軒臉色一凝，那個他爹不願意提及的身份？
「你娘的身體很好，而且胎位很正，這也是為什麼我放心陪著你娘去京城的主要原因，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歐陽家的人竟然這麼狠！」莫問天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十三年了，這十三年來他每每想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有種想殺人的感覺，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的狠毒！？
「難道——」莫子軒心中一驚，留子去母，他娘這妹妹的心真的是夠狠毒的！不過想想這位皇后娘娘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殺還在乎別人的性命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不止是皇后，連歐陽家那些老老少少的人都擔心你娘會因為這件事而怨恨家族和皇后，所以他們生了這樣的主意。嘿，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你娘竟然跟皇后懷孩子的時間差不多。」更不巧的是她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這件事歐陽家做的應該非常的隱蔽吧？爹你是怎麼知道的？」雖然說莫子軒不喜歡歐陽這個家族，更加的不想跟這個家族沾上一丁點的關係，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一點，這些大家族的保密措施真的是太好了，他們想隱藏一些消息，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知道的大宋私家偵探！
你想想看，富有天下的皇帝到現在還不知道皇后的惡行，甚至不知道太子並非是他的兒子，就知道這些大家族的能力如何了。
而莫問天，不是莫子軒小瞧他爹，他的實力還真就沒有這麼的驚人。
「在隱秘的事情也有暴露的時候，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歐陽家的人，那間屋子裡有我佈置的暗手，只是可惜的是，那個暗手沒有來得及阻止。」莫問天眼中帶著濃濃的傷感，以及那隱晦的悔恨。顯然，事實的真相並非是莫問天所說的這樣。
「唉。」莫子軒也沒有多想，作為孩子，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父親的。
「可是那我弟弟他——」莫子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納蘭耀的長相似乎並不像自己的父親。
莫問天輕笑了一下，伸手從自己臉上揭下了一層面具。而這張臉讓莫子軒瞪大了眼睛，這跟那個太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跟他卻沒有半點兒的相像。而且他很確定自己認得這張臉的主人——
「天下第一皇商言莫愁！？」
「看來寧兒這些年真的是長進不少。」莫問天繼續將面具帶回了自己臉上。
莫子軒卻一臉凝重的看著莫問天：「你真的是我父親嗎？」不能怪他這麼的懷疑，因為他的臉跟莫問天所帶的這張面具上的相貌有七分的相似，而跟面具下的那張臉是沒有半點兒的相像！
「寧兒怎麼這麼問？」莫問天詫異，隨後想到了什麼，立刻笑了起來，「你是說你的長相跟我不一樣是吧？」
「你跟那個太子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我跟你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難道不應該懷疑嗎？」莫子軒冷下了容顏，看著莫問天。
「你這樣的懷疑是對的。」莫問天一臉欣慰的說道，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成就感。
「那你應該給我解釋一下嗎？」莫子軒可是沒有絲毫的動容，任誰被人這樣的戲耍，甚至很可能連爹都不是親爹的情況下都不可能跟平常一樣吧！他是人，不是石頭，做不到無動於衷！
「好，那你聽我說好了。」莫問天搖了搖頭，他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對於事情太過於較真了！
莫子軒聽著，卻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我的相貌酷似你奶奶，而你的相貌則是酷似你爺爺。喏，這張面具就是根據你爺爺的相貌，由你奶奶親自請上一代九邪中的醫邪製成的，全江湖僅此一件。」莫問天指著自己的面皮說道。
「奶奶？奶奶是什麼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莫子軒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奶奶實在是沒什麼印象，似乎從自己出生之後就沒見過奶奶，當然，也沒有見過他的爺爺，所以他從來也沒有想過關於自己爺爺奶奶的事情。
「你奶奶是天下第一皇商言家的嫡女，也是嫡系唯一的子嗣。」莫問天歎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女子要繼承家主之位是多麼的困難，所以你奶奶的爹爹在她出生之時就讓她扮作了男裝。後來你奶奶和你爺爺結合到了一起，只是在生我的時候，你奶奶因為難產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所以你爺爺無奈之下就給我起了兩個名字，一個莫問天，繼承天魔宮；一個是言莫愁，繼承言家。」
「那爺爺奶奶他們人呢？」莫子軒忍不住的問道。
「他們？誰知道極品桃花運全文閱讀！」莫問天歎了一口氣，「他們在突破天階之後就離開了，臨走之前說，等我突破到彩虹階自然會相見的。可是彩虹階的突破多難啊！我到天階巔峰也有十年的時間了，可是還沒有半點兒頭緒。」莫問天搖了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那這張面具——」
莫子軒相信了，因為在這個問題上他爹沒必要騙他不是！不過天魔宮宮主和天下第一皇商是同一個人，這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呢！
「我出生的時候娘他們就知道我的長相了，為了不讓天魔宮的仇家和言家的敵人知道這其中的關係，娘她就找了醫邪做了這張面具。你可不要小看這張面具，它可足足花了言家半年的收入呢！」
言家半年的收入是多少？
沒有經手言家生意的人那是絕對不知道的！那是國庫一年五分之一的收入！你可以想想這張小小的面具有多麼的值錢了！
莫子軒瞪大了眼睛，雖然不知道言家半年的收入是多少，但是看他爹心疼的樣子也知道那絕對是不少的。只是這麼一張小小的面具真的這麼值錢？
「別小看它，這東西就跟人的皮膚一模一樣，透氣透水，還不會讓面具下的皮膚看起來蒼白，就跟真的皮膚一模一樣。」莫問天看著莫子軒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立刻解釋道，「只是可惜，雖然這一任的醫邪醫術也不錯，但是這做人皮面具的水平跟他師傅可是差得遠了！」
雖然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常理，但是這超不過師傅的徒弟還是有很多滴！
「那也就是說我是你的親兒子？」莫子軒鬆了一口氣，還好，這裡沒什麼烏龍。
「廢話！你要不是我兒子我至於這樣的栽培你嗎！」莫問天一瞪眼，這死小子，真是想氣死他是吧！
「那言家現在有少家主嗎？」他爹是家主，可他從來都沒有去過言家的，那言家那邊怎麼辦？
「你以為你老子是那麼隨隨便便的人嗎？」莫問天不由的有些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兒子的時候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那些在商場上無往而不利的奸詐，在他的面前通通的走了形，連他自己都有些鬧不懂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呢！
「可是我聽說言家主是有娘子的。」莫問天涼涼的說道。
「咳咳」
莫問天的老臉一紅，眼神都帶著幾分的躲閃，「那個，這件事吧——」
「爹，其實你要是想找第二春也可以，你兒子我是不會反對的！」莫子軒偷笑了一下。
「哪有什麼第二春，那個根本就是一個男人！」莫問天忍不住的說道。
「啊？」莫子軒瞪大了眼睛，「那個爹，你該不會是因為娘的死受刺激太大，那啥了吧？」直的變彎的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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