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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后的責罰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2-05-01

    太后走後,滿屋子的嬪妃們個個如釋重負,忙叩首告退。她們的臉上皆露出各異的神色來,有的不疾不徐地退下,有的抬頭望內室張望著,表情猶豫,似還想留下來,進去探探瑤妃傷得如何,她剛才滿面鮮血的樣子甚是嚇人。

    皇上在裡面那麼久不出來,那些嬪妃們本就難得見皇上一次,有些甚至進宮半年多都未曾見過皇上一面。借此機會,聰明的人卻是知道早早的回去準備些補品,等會兒親自給玉瑤宮送過去,皇上那麼寵愛瑤妃的,必然會在她宮裡守著。這樣既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皇上,又可以給皇上留下一個好映像。

    那些想進入後室探望的嬪妃才走到門口便被金公公攔在了外面,她們伸頭朝雕花門窗望了一眼,希望能看見皇上,但見金公公沉下臉來哼了一聲,也知是進不去了,只好一跺腳,不甘心離去。

    胡太醫給莫梓瑤清洗好傷口後撒藥包紮好,太后走進來,看著莫梓瑤隔著紗帶仁泛著血絲的前額問:「嚴重麼,以後不會留下疤痕吧?」

    莫梓瑤見到太后就覺得額上的傷口越發的疼了,她知道作俑者就是眼前之人,可是她一點憤恨的情緒都不敢有。連忙起身想行禮,身子卻被阮凌政按住。

    這時胡太醫道:「還好只是瓷片飛起時刮傷了,並無大礙,疤痕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淡化的,只是能否恢復如初,臣不敢妄言。不過臣一定盡力而為。」

    阮凌政一手緊緊攬著莫梓瑤的身子,蹙眉道:「什麼盡力而為,朕命令你用最好的藥,一定要將瑤妃額上的疤痕去除。否則朕要了你的小命。」

    胡太醫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是。皇上。」

    太后淡看著這一幕眉頭動了動,突然笑道:「皇上為了瑤妃的容顏還真是煞費心思呢。」然後又看向莫梓瑤道:「看皇上多疼愛你呀。」

    莫梓瑤扯起嘴唇勉強笑了笑,笑意蒼白。太后看似平常的話卻另有所指,她的意思是想告訴莫梓瑤,皇上如此寵愛她,不過是看中了她有著姣好的容顏及年輕的身體罷了。

    是這樣麼?莫梓瑤不禁轉頭看向阮凌政,目光直直的盯住他墨色的眸子,一張殘破的容顏倒影在其中。她伸手輕輕觸碰了下傷口一笑道:「臣妾生得本就不甚美,如今又這副模樣,往後實是難以再見人了。」

    阮凌政握住莫梓瑤的手,柔柔笑著,用幾分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朕讓太醫們好好的醫治你,不就一點小小的疤痕麼,等過些日子定能完好如初了。瑤兒你絕世容光,貌可傾城,不知這世上有誰堪相比?」

    莫梓瑤聽後心中頓起苦意,原來他到底是在乎的。面上卻是依舊笑說道:「皇上這麼說,不是折煞臣妾了麼?」

    太后說道:「瑤妃太過擔心了,宮中太醫無數,總能將你的傷痕去掉的。幸好是傷在額上,若真的去不掉,也可以留了劉海來遮蓋,倒也無礙。」

    莫梓瑤咬住嘴唇輕輕點了點頭,不敢多想的垂下眼眸,「太后說的是。」

    太后目光慈愛的看著莫梓瑤道:「瑤妃,毒燕窩一事的確是委屈你了,只是哀家想不明白你與曾今的清昭儀是親姐妹呀,她如何要設計於你?」

    莫梓瑤連忙道:「許是誤會吧,清昭儀並不是這樣的人。」

    太后蹙眉,「什麼清昭儀,她這種自殘皇嗣,心如蛇蠍的女人哪裡配?這樣的人焉能留於世間?哀家已經廢去她昭儀的名號,下令賜死了。」

    太后說得平淡,可莫梓瑤與阮凌政卻驚得異口同聲的道:「什麼?賜死了?」

    「是啊。」太后依舊雲淡風輕,這樣子,不像是處死了一個妃嬪,而是順手捏死了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輕鬆。

    「唉,到底是哀家老了,識人不清,這才讓這種人放入宮來,這才釀成了禍事。瑤妃雖為她之姐,不過幸好你性子溫婉善良,有你在皇上身邊,哀家也放心。」

    莫梓瑤背後冷汗涔涔,覺得太后在她面前這番話並非是誇她,而是含著很濃烈的警告意味,叫她小心著行事,否則她的下場不會好過顧清兒。

    清兒就這麼死了?一瞬間,莫梓瑤心頭竟然有些茫然了,雖然她恨她,厭惡她,但畢竟是一個地方來的,她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被太后賜死,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雖然她如今是皇上的寵妃,但從盛寵到失寵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罷了。在太后與皇上的面前,她依舊什麼都不是,如此,她不禁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正當莫梓瑤心緒紛亂之際,突然見阮凌政陡然站起身來,眼裡透露著焦急之色,吃驚的問:「太后您真的將清昭儀賜死了?」

    太后不知道阮凌政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激動,看了他一眼說道:「對呀,難道皇上覺得她不該死?」

    莫梓瑤身子一怔,也是詫異的看向阮凌政,死死的握緊衣袖下的雙手,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臉上變換的神色。

    阮凌政神情轉換了幾遍,最後低下聲音道:「雖然她罪大惡極,卻也罪不至死,畢竟和朕夫妻一場,又曾懷過朕的龍嗣……」說完,他竟然沉著臉,也不像太后請辭,直接轉身大步離去,連頭都未回一下。

    「皇上……」莫梓瑤喊了聲,只覺得心頭鈍痛,便覺得眼睛澀澀的,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心如刀絞。

    太后歎息一聲,上前來拍了下莫梓瑤的後背,只說了一句:「由他去吧,他是皇上,你懂麼?」

    由他去,是啊,既然身為太后的你都這麼說了,我一個小小的后妃又能說些什麼?懂,懂什麼?是懂他的心情,還是要去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果真是帝王之家最薄情,皇上尤是。

    「其實皇上他也算是顧念舊情之人。」太后這話更像是一把尖刀,一絲絲的往莫梓瑤的心口刺入,疼得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卻還是要將眼淚嚥回肚子裡去,展著笑顏道:「太后說得是。」

    說著,莫梓瑤起身行禮,準備離去,卻聽見太后突然冷了聲音道:「瑤妃先別急著走,哀家有一事想問你。」

    莫梓瑤身子沒來由的一震,她的口氣似乎不大對。不知道她想問什麼,是子嗣問題,還是……

    不敢多想,連斂了心緒道:「太后請問,臣妾若是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

    半響,才感覺她走上前來,冷著聲音道:「瑤妃,你的膽子不小啊,竟敢擅闖熙臨宮!」

    莫梓瑤怔了下,終是跪下了。「太后息怒!」低著頭。真沒想到太后問的竟然是這個。熙太妃,皇上的生母,而太后……

    想到這裡,心猛然一緊,「太后如此盛怒,莫不是她與熙太妃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她怕我在無意間揭開了這一切?可是為什麼她早些不來質問我,非要等到今日?」心裡竟然開始好奇起來,究竟,她們之間有什麼?或者,是連皇上也不知曉的事情。

    那日自己被人陷害而誤入熙臨宮一事,雖然宮中絕大多數人並不知曉,可身為後宮之主的太后,定然是查過此事的,本不過是件小事,可她竟是這般上心。為什麼熙臨宮會是宮中的禁地,除非是那裡隱藏著什麼秘密,她怕人知曉了。

    可若真是這樣,為何當日不直接問罪於我?莫非是顧忌著前些日子她讓我好好照顧顧氏母子,這才隱忍著未發作嗎?是這樣嗎?

    這時太后低沉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果然,她還是忍不住問了。莫梓瑤答道:「臣妾那日被人設計,誤入了那熙臨宮,並被人反鎖在內,急於找出口的時候,無意間見到……見到……」

    「你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幅畫像,那畫中之人……應該就是熙臨宮的主人。」

    「哦?你見到熙妃的畫像了?」太后蹙起眉來,竟不再開口詢問。想必,她已然明白了一切。

    緘默了半響,突然又問:「皇上可曾說什麼。」

    果然,皇上對熙太妃的態度,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話題。

    「皇上知道此事後十分生氣,還警告臣妾無論看到或發現了什麼都不得亂說。」

    太后聽到這裡,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卻仍是冷冷哼一聲道:「雖然你是無心進的那熙臨宮,但闖了禁地,那哀家便不能無降任何處罰於你。近來發生在你瑤妃身上的事還真不少,哀家看你真是該清淨清淨!從明日起,你就搬到泰仁宮後的禮佛寺,幫哀家抄一年的佛經吧!」

    「突然叫我去抄佛經?太后又究竟是何意呀?這個時候才問罪我闖熙臨宮一事本就很不合情理了」。可,時下卻也只好道:「是,臣妾謹記。」

    如此,太后才又哼了聲,帶了人走了出去。

    太后走時未叫起,莫梓瑤也只好俯首跪著,良久,韻蘭才進來,見莫梓瑤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頭上還綁著紗帶。忙過來扶住她的手喊了聲:「娘娘,您沒事吧……」

    莫梓瑤不自覺地輕笑一聲,宮裡的眼線何其多啊,不然太后又如何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

    說起額上的傷,莫梓瑤不禁想起太后以及阮凌政的那番話來,他在意的,真只是我的容顏嗎?若真是,莫梓瑤在心底嘲笑了聲,心漸漸冷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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