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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請君入甕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2-05-20

    侍衛走後,阮凌政突然朝帳外大聲喊:「傳曹將軍、王副將、黃統領速來見朕!」

    莫梓瑤知道此刻他們要商要大事,自己留在這裡極為不妥,於是阮凌政看了一眼,轉身進了屏風。

    很快,三人聯袂而來,各自抱拳道:「臣等見過皇上,不知皇上有何指示?」

    阮凌政也不多說廢話,大袖一揮,示意他們免禮。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稍稍一頓,走到地圖面前沉聲道:「我們所燒的敵軍駐守的胡馬都乃是一空營,敵軍早已瞞過伏軍不知所蹤,如此只有兩種可能,一,金蟬脫殼。敵軍早已經趁我軍不備,逃入圖薩拉深處。二,聲東擊西。敵軍已經繞過了我軍的伏守,趁我軍注意力尚還在胡馬都,營內空虛不備,一舉來襲。不過以敵蠻的心性,他們不會輕易退去的,所以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啊!」三人聽了阮凌政的分析,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連身體都隱隱有些顫抖起來。

    原本他們是獵人,沒想到轉眼就變成了獵物。這種轉變不禁讓人感到心驚肉跳。敵人反過來攻打駐地,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皇上!竟然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還不自知,都怪自己一時不查。於是他們臉上不免在心頭自責自己的失職。

    阮凌政看了他們一眼,彷彿已經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拔高了聲音道:「可唯今之際,若是將所有散在外的兵馬召回,已然是力不從心了。不過,既然他們一招金蟬脫殼計,那麼我們不妨也給他們來上一計,讓他們無功而返。」

    「什麼計?」王副將是個天生的棒槌將軍,有勇無謀的人物,性子又急躁,聽阮凌政如是說,於是忍不住脫口問道。

    阮凌政笑了笑,緩緩道:「請君入甕。」

    曹將軍眉毛動了動,他有些不太認同,想了想,於是委婉勸解道:「皇上,計是好計,只是未免有些冒險,不如從長計議的好。」

    阮凌政俊眉微挑,笑問:「那依曹將軍所言,如何才是好?」

    曹將軍沉吟了片刻,在心頭細細整理了下措詞,鄭重道:「微臣以為既然敵人是有備而來,我們這個時候應暫避鋒芒,保全實力,退至鳴州再從長計議,常言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皇上。」

    阮凌政聽罷臉色微變,在心頭冷笑道:「就知道這個老匹夫是個畏強陵弱的縮頭烏龜,今日看來果然如此,才遇點事就畏懼成這樣,此人不堪大用啊。」

    於是嗤聲笑道:「說得好,既然曹將軍你要保存實力,那朕也為難你,那麼,退居鳴州吧。」

    曹將軍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採納了他的建議,不禁喜形於色,忙道:「皇上聖明!」

    另外兩人面面相覷,王副將是個戰鬥狂人,他寧願在前線浴血殺敵,也不願龜縮起來讓人恥笑,於是身子動了動就要再去勸,卻被身旁的黃統領拉住了。

    黃統領雖然在幾人中官級並是最高的,但他卻是在軍營中呆得最久的,先帝駕崩後,軍隊重新洗牌,他也巍然不動,職位照樣保全了下來。此人一顆八面玲瓏心,早就從阮凌政的話裡聽出了弦外音,只是還吃不太準,索性就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阮凌政的目光在黃統領和王副將身上掠過,最後開口道:「黃統領如何看呢?」

    黃統領直了直身子,絲毫不畏懼,恭敬道:「皇上心中早已決議,臣自當全命聽從。」

    此人說話隱晦婉轉,言下對兩種決策決口不提,只說對皇上的命令絕對聽從,卻也不顯得是在拍馬屁,倒是像在表忠心。他的話,讓人找不到半分毛病,不得不說此人圓滑世故。

    阮凌政微微點頭,心下已有定義,望著曹將軍笑道:「曹將軍,你年紀也不小了,戰場廝殺也的確不適合你,現在就離營吧,回鳴州駐地去等候聽調。」

    曹將軍身子猛然一抖,阮凌政的決議就如同晴天霹靂,讓他一時間愣在了那裡,無所適從,只是下意識地喊道:「皇上……」

    阮凌政根本不願與他多說,直接道:「黃統領聽令。」

    「末將在。」

    「你也是兩朝老將了,更為阮家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朕提為代將軍,騎營於弓射營皆有你統領。」

    「是。」黃統領心下一喜,欣喜之意溢於言表,並無多加修飾。

    阮陵政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聽聞你坐下有個叫朱閆的副慰?」

    「是的皇上。」

    「嗯,此人沉穩心細,能堪大任,就由他頂替你原來的位置吧。好了,時間緊迫,多餘的不多說,立即指揮營中將士撤離,前往胡馬都,務必要將其佔領。」

    「是,只是平義王的人……」黃將軍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可能一顆老鼠屎就要壞了一鍋湯,這平義王的人就在營地中,他相信皇上必不會讓他就此散養著,但還是怕皇上忘了或是婦人之仁。

    阮凌政眸光微動,正待說話,就在這時,門外有將士來報。

    「報——皇上,劉大將軍的人馬已經進入鳴州與駐軍匯合。這是將軍差小人送來的信件。」

    信件呈了上來,阮凌政看完信件後,對那人說道:「信件朕已收到,你回去吧,至於回復,朕會飛鴿傳書與他。」說罷,走到案前提筆蘸了墨,揮筆急書。寫好之後喚了專門看管通信的人進來處理。

    帳內幾人都目睹了這一幕,知道援軍已經抵達,他們再也沒了後顧之憂,等鴿子飛遠後,黃將軍欣慰道:「這下好了,有劉大將軍在後方坐鎮,這下勝算足有九成九了!」

    阮凌政笑了笑,「你們下去準備吧,順便將平義王叫進來。」

    「是。」幾人應著,大步離去。

    不一會兒,帳外就傳來一聲慵懶的帶著淡淡抱怨的聲音:「唉,皇兄啊,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啊,你明知道我只是個無拘無束,不成大器的閒散王爺,打仗這回事是最不擅長的了,卻偏偏要我來。」

    話音剛落,平義王已經進來了。他晃悠著步子慢慢踱著,一副吊兒郎當,爛泥巴扶不上牆的鬼樣子,臉色比莫梓瑤上次見得更加白了,一副憔悴得隨時都可能掛掉的樣子。

    莫梓瑤透過屏風的縫隙輕易的就能看見平義王,當看到這副和在他營中完全兩樣時,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心頭暗忖:明明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卻偏偏裝出一副紈褲風流的不堪模樣。

    他倒是對自己的形象毫不在意,好歹也是個王爺。

    阮凌政看都不看他一眼,對他完全免疫,淡淡說道:「知道你不喜歡戰爭,不過大戰在即,敵軍來勢洶洶,欲要佔我阮家基業,你是我阮家子孫自然要肩扛大任啊!你說是不是?」

    平義王點頭如搗蒜,彷彿生怕阮凌政要他上陣殺敵似地,連忙擺擺手道:「皇兄說得對,可是,我就一庸散的人,當不得大任的。」

    阮凌政見他一副連連拒絕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道:「那好吧,皇兄也不勉強你。這樣,你帶來的手中一萬士兵就先由朕支配吧。」

    平義王也不是傻瓜,立即意識到自己在無意間跳入了阮凌政下的套中。他心裡那個恨啊,但又不好表露出來,臉龐微微抽蓄著,誰叫方才給機會他時一副心不甘情願的樣子啊,沒辦法,後路都被自己給斷了,此時反悔已然是不明智的舉動。裝了這麼多年,不能一下子前功盡棄了。還是忍忍吧,於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那……好吧,一切聽皇兄的就是了。」

    等平義王走後,莫梓瑤施施然的從屏風後面出來,掃了一眼偏桌上那些並未怎麼動的飯菜,知道這頓飯是無法再吃下去了。於是走到阮凌政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低聲問:「政,什麼時候動身?」

    但她卻對平義王之事絕口不提,她知道縱然平義王做得再不對,他也不會輕易問罪與他。從那日她被平義王扣押,阮陵政知道後也並不曾說些什麼就已經明白,他們畢竟是兄弟,自有血濃於水的之手足情這層關係在,只要他做得不是太過分,阮凌政都只當睜一眼閉一眼。

    阮凌政轉身看向她,兩人目光相對,他的眼眸中閃現出一道決然堅定的光芒。突然他目光一凜,抬頭看向遠方,彷彿目光穿透了營帳,落在了胡馬都之上。

    「馬上就動身,胡馬都我勢在必得!替我穿上戰甲吧。」說著,他走了屏風,莫梓瑤跟了進去,幫他脫下長袍,從支架上卸下沉重的黃金鎧甲替他穿上,束好。又幫他將頭髮梳起束在頭頂。

    做完這些,她試探著問:「等下所有人撤走,營帳已經不安全了,我需要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一會兒你也換件兵甲,和曹義他們一起去鳴州吧。」

    莫梓瑤蹙眉,果然是這樣,於是眨巴著眼睛,哀求道:「不,你就讓我一起去吧,既然敵軍已經離開胡馬都,那裡應該還算安全,放心,我就跟著你,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阮凌政沉默了半響,也不忍心,歎息一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讓你扮成貼身侍衛的樣子伴在我身側隨駕同征吧。」隨即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戰場上刀劍無眼,我雖會竭力保護你的安全,但萬事還要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莫梓瑤按捺住欣喜的心情應了聲,將長劍替他別在腰間。

    阮凌政看著她笑嫣如花的樣子,十分動人,伸手捧起她的小臉輕輕在她鼻尖啄了一下,又吻向她那小巧誘人的朱唇。

    莫梓瑤緩緩閉上眼睛回應著,身體微微放鬆,突然,頸後傳來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阮凌政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看著她彷彿睡著了般安靜溫和的樣子,忍不住用指腹輕輕婆娑著她細白透滑,如羊脂般的肌膚,輕輕道:「瑤兒,對不起了,這裡太危險,恕我不能留你在營地。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宮,你等我。」

    說罷,將她抱起放在榻上,又目光留戀的看了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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