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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二十章 驚夜(下)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2-09-06

    「皇上……」

    蘇提連忙出聲,欲阻止。她身後的夢夕不自覺也往前一步,臉色大變。

    阮凌政詫異的看著蘇提,「愛妃怎麼了?」

    蘇提費了好大勁兒才將慌亂緊張的思緒穩定好,芊手指了指那杯茶,道:「皇上,這杯茶……是臣妾剛才喝過的。」

    阮凌政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細細掃過,笑了笑道:「無妨。」說罷,抿了一小口,擱了茶杯,微微舒展眉頭,「清涼中帶著淡淡的苦澀,而若細細品來卻又是濃郁的清香。好茶!」

    蘇提望著阮凌政將茶水喝下,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愈來愈急促。芊細的手指緊緊握在一起,內心更是緊張到了極點。而思緒卻又不受控制的開始亂想起來。

    驀然間彷彿又看到了四年前,未婚夫一家三百多口人哭嚎著被人推倒在斷頭台上,被一一斬首,當時鮮血將整個地面都染成了血紅色,她的未婚夫臨刑前雙眸泛血的對她吼道:提兒,替我報仇,殺了那個狗皇帝!替我報仇!報仇……

    丁承浩臨死前那聲怒吼,久久迴盪在蘇提的心間,那淒慘血腥的一幕也永遠的印在了她的心中。午夜夢迴,她常常被噩夢驚醒,未婚夫滿臉鮮血的樣子時時出現在她夢境裡,嘶吼著叫她替自己報仇。

    終於,兩年後新帝選妃,她本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也在名列。她在這深宮中隱忍了這麼久,等的不就是手刃仇人的這一天嗎?

    可是當看見阮凌政喝下毒茶的那一剎那,她突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因此而覺得解脫,相反,彷彿內心又增添了無數罪孽一般,讓她彷徨無措。

    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許是太緊張,蘇提蒼白的面容上卻又泛著點點紅暈,遠遠看去,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愛妃……」

    一聲愛妃,將蘇提從這種思緒中喚醒,讓她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她並不敢去看阮凌政,而是將頭垂得更低了,紅著臉,細聲道:「時候不早了,不如讓臣妾服侍皇上歇息吧。」

    「也好。」

    阮凌政嘴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但眼中卻是有寒芒一閃而過。站起身來,伸手拉住蘇提柔弱無骨的皓腕,兩人往內室而去。

    夢夕深深吸了一口氣,追了上去,等二人進入房間後,將房門拉上,之後便將門外的所有侍婢遣走,獨自站在門外心情忐忑的等待。

    「小姐千萬要一擊成功,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不,不會的,他已經喝下含有斷腸丹的毒茶,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但斷腸丹的毒要半個時辰才會發作,半個時辰,足夠發生許多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內安靜得讓人有些發慌,門外夢夕的雙手在衣袖中握緊,傾著身子貼在門扉上,彷彿只要裡面有任何動靜,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衝進去!

    就在夢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安靜了許久的房間內突然有了動靜!

    帷幔迤邐的室內,同樣擺放著一對暖爐,爐子內的炭火燃燒得正旺,時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火星兒爆裂的響聲。房間內溫暖如春,紅色的地毯上面有著兩件外衣,和兩雙錦鞋。簇新的彩繡櫻桃果子茜紅連珠縑絲帳內卻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只見阮凌政斜躺在軟榻上,雙眸微瞌,蘇提跪坐在他的身邊顫巍著伸手去解他明黃褻衣上的盤扣,一顆,兩顆……

    隨著衣裳漸漸地解開,阮凌政結實精壯,如古銅色的肌膚也逐漸展露在了蘇提眼前。她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手指來到阮凌政起伏的胸膛前,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那顆盤扣卻怎麼解也解不開。

    阮凌政瞅了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但他的唇邊總是噙著那抹若即若無的笑。似是不耐她的動作,他大手一伸,抓住蘇提停在胸口的芊手,稍稍用力一帶,她便輕呼著躺在了那片結實的胸膛之上。

    阮凌政的大手從她背後穿過,摟著她柔軟的細腰將其平放在軟榻上,右手飛快的開始解她白色裡衣。()蘇提緊緊的咬住下唇,閉上了眼睛,內心緊張不已,一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單,身體也因為極度緊張而緊繃著。

    阮凌政看出了她的緊張,手下動作微微一頓,輕笑道:「怎麼,你害怕?」

    蘇提緩緩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遂又閉上,輕輕搖了搖頭。同時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要那麼緊張。

    阮凌政挑唇一笑,大手握住她裡衣上的盤結輕輕一扯,他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你怎麼會有這身褻衣?」

    阮凌政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蘇提身上,在她的衣裳上逡巡不已。忽地,一把扯起她,眼中越過一道灼熱的怒火,語氣中已經有了質問的意味:「這件衣裳是哪裡來的?」

    蘇提睜開眼來睇著他,眼中寫滿幽怨與委屈,但卻沒人看得她眼眸深處隱藏的那抹寒光。

    蘇提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並沒有多少驚慌失措和無所適從。只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親近,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緊張的情緒,嬌軀便不可遏制的顫動一下,呼吸略微些急促的道:「是……是靜兒姐姐送給臣妾的,皇上……皇上不喜歡?」

    阮凌政的大手仍是緊緊地扣著蘇提纖細的皓腕,臉色鐵青,呼吸急促。他這不是激動所致,而是氣的。

    看見這件褻衣,讓他突然想起來鳴靈宮之前,莫梓瑤冷淡的將他推至別的女人寢宮,還說出了一番什麼您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百姓的天,也是瑤兒的夫君。瑤兒愛政,但卻不能自私的想要獨享,因為皇上也是後宮所有嬪妃的夫君。如今形勢嚴峻,皇上只有盡快的讓後宮嬪妃們懷上子嗣,以此維續阮家香火這樣的話。

    把他推來推去也就罷了,先下還把自己獨有的褻衣送給旁人。真真氣死他了。

    「看來是臣妾在東施效顰了。」蘇提呢喃自語著,話音未落,唇角便早已泛出一絲自嘲之意。說罷,她起身,背對著阮凌政黯然道:「既然皇上不喜歡,臣妾這就去換過。」

    阮凌政緩緩閉眼,莫梓瑤的話便在耳邊迴響。他知道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他,為了阮家的江山才忍痛如此,可,他還是覺得心好痛。

    「不必了。」

    蘇提一怔,轉過身子來淚光盈盈的望著阮凌政淺淺的笑。

    阮凌政看了她一眼,復又閉上了眼睛,隔了良久,才開口道:「不必換,你穿起來也很好看。」說著,伸手拉過她,抱著將她放在軟榻上,欺身上去……

    瑤兒,這是你所想要的嗎?

    蘇提躺在那裡,感受著那恨不能將她整個人都撕裂般的痛流下了淚水。

    「浩哥哥,你可以放心的去了,你的仇,提兒現在就替你報!不過奈何橋邊,你等著我!」

    她感覺到他的節奏越來越快,自己柔弱的身子彷彿是在風雨中無助的飄搖,恍然間,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疼痛漸漸過去,一種難以言明的快感瞬間將她侵佔。

    可是,她決不允許自己就這樣迷失,手,慢慢摸索著來到軟枕下面,抓起了那把冰冷的匕首。

    就是現在!

    蘇提猛地睜開眼,目光死死地盯住阮凌政,唇角揚起了一抹森冷的笑意。

    「狗皇帝,去死吧!」

    她突然似發狂了般厲聲尖叫。揚手,匕首狠狠地刺向還在她身下律動的那個人的心窩。

    只是匕首在離他心窩三寸之處突然停了下來,任由她如何用力也刺不下去。阮凌政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匕首,使其無法繼續向前,鮮血一滴一滴的順著刀尖兒淌下,滴在了他的胸口上。

    就在這時,「彭」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阮凌政轉頭去看,見蘇提的婢女夢夕尖叫著滿臉戾氣的衝了進來,她的手中正緊緊握著一根尖利的銀簪,而簪尖兒對準的方向,正是他後背的心臟位置。

    一直靜靜守候在殿外的金公公正困得想要打個盹兒,突然聽到內室傳來的聲音,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對,臉色大變,留下一句:「快,保護皇上!」比誰都要快的朝內室衝去。

    ……

    在這緊要關頭,阮凌政突然抬腳將身前的被褥踢向衝來的夢夕,飛快的旋身來到蘇提背後。

    被褥擋住了夢夕的視線,讓她失去了目標,但按照先前的映像仍然一簪刺了下去。

    「啊!」悶哼聲響起,但卻不是那狗皇帝的聲音。

    夢夕心下一顫,鬆開手,忙掀了被褥一看,卻是見蘇提面無血色的對著她,而那銀簪卻是插在了她的胸口上方,而並非是她想像中,那狗賊的心臟。

    「小姐……」夢夕雙眼發紅,淚流不止。此刻她心神大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就想要去把蘇提肩上的銀簪拔出來。

    「你是想讓她死得更快嗎?」

    阮凌政冷冷的聲音從蘇提背後傳來,夢夕也被生生止住了動作。她目光一轉,狠狠地盯著阮凌政,突然發狂似的張牙舞爪的衝了上去,似乎把所有的怨恨都歸功在他的身上,尖聲叫道:「狗賊,我要殺了你!」

    在夢夕衝來的一剎那,阮凌政飛快的推開身前的蘇提,一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使得她身子還未挨近,便吐血倒飛了出去,途中撞裂了榻前的帷幔,使得她人和帷幔一起倒在了房屋中-央。

    她很快便掙扎著站起來,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瞪著阮凌政瘋狂的笑道:「狗賊,即便我殺不死你,但你也必死無疑!哈哈哈,中了斷腸毒,算算時間,你也挨不過一刻鐘了!」

    阮凌政臉色一變,陰冷的目光從蘇提身上剮過,最後落在夢夕身上,冷聲道:「好歹毒的心思,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想必你主僕二人策劃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

    夢夕冷笑著正待繼續往下說,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快,就在裡面……」

    人群裡傳來金公公的聲音,阮凌政揚手將床單扯起,蓋在赤身的蘇提身上,而後下床去將外袍撿起,穿在了身上,做完這些,金公公和侍衛們已經蜂擁著衝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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