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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五十二章 冤麼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3-06-01

    莫梓瑤也未動怒,淡聲道:「你昨日叫冤叫了一夜,如今倒是安靜了。」

    夢修媛微哼一聲道:「再叫又如何,還有人會相信嬪妾的話麼?覓兒她見皇上和太后不聽嬪妾解釋,情急之下,想投井以死來證明嬪妾的清白。即便這樣,皇上他……他都不信!」她哽咽地說著,莫梓瑤斜睨,瞧見兩行清淚自她的臉頰順流下來。

    別過臉,不去看她悲傷的表情,沉了聲道:「有什麼話,說吧。本宮聽完了,還急著回去。」

    呵,清白的麼。可能她縱死也不會知道,其實此事太后心裡最是清楚的,既然已經決定推你出去,她又怎會因為一個宮婢的死而心軟?

    續而,心頭又猛地一震,覓兒死了……

    隨後又恍然,怪不得進來未見著她。只是,她如此急迫的去自殺,難道真的只是以表清白麼?

    據玉芝說,她們主僕二人關係並不算和睦。見到這一幕,她該感到快慰才是,怎麼可能為示她清白而自殺。

    玉芝彷彿真是恨極了夢修媛,站出來怒視著她,大聲道:「裝什麼主僕情深,你讓覓兒殺我未遂之時,就該預料到今日一切!」

    夢修媛錯愕的望著玉芝,蹙眉道:「我何時有讓覓兒去殺你?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從未見過你,與你更是沒有仇怨。」

    玉芝氣急,一下子衝至她跟前,咬牙切齒的道:「你……你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裝。好,你是沒見過我,但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你全權交給覓兒在辦的麼?倘若沒有你的旨意,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如何敢放肆到去陷害一位貴妃娘娘?」

    夢修媛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望著玉芝,彷彿玉芝在說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的目光,漸漸落在莫梓瑤的身上,似是想從她眼裡看出點什麼。見莫梓瑤搖頭,她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麼,眸中浮現出一抹怨恨,身子劇烈搖晃著,淚水從眼角流出,卻是自言自語地道:「原來如此……」

    莫梓瑤從夢修媛的表現中,也瞧出了些端倪。便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半晌,莫梓瑤才聽見身後之人邁步,朝她走了幾步,而後站定。她沒有回頭,只聽夢修媛的聲音傳來:「嬪妾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過了。只因嬪妾清楚,那幕後之人是誰。」

    她的話,說得莫梓瑤微微一驚,回身略帶著詫異看她。原來她心裡知道,所以才會說如意以死明鑒,她不提太后,只說阮凌政不信。

    真真有些可憐她起來,明明知道,卻還要留著等死。

    她輕輕搖搖頭,自嘲一笑道:「既然太后容不下我,我圖做掙扎又有何用?凡事皆已成定局。」

    莫梓瑤心下一震,果然,此事與太后有著撇不開的聯繫。就聽她繼續道:「前段時間,嬪妾身子一直不適,在宮裡休養,那段時間,覓兒那丫頭倒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在忙什麼。每每問起她,她都目光閃爍,言辭閃躲。只說是在幫嬪妾,叫嬪妾別管,坐等結果便是。今日想起來,才知,那段時間她必然是在背著我做了些什麼。」

    「你騙誰呢,皇上前些日子來你華亦宮最是勤,也沒聽聞你身子不適,不能服侍啊!」玉芝不忿的站出來道。

    她低垂了頭,歎息著,可莫梓瑤分明看見她唇角邊的淺笑。卻不知她在笑什麼。

    她深深吸了口氣,微微抬頭,看了莫梓瑤一眼,緩聲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嬪妾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說到這裡,她微微直了身子,靠近莫梓瑤的耳畔,低言道:「不錯,前段日子皇上的確是有勤來嬪妾的華藝宮,不過是因為皇上來的每個晚上,嬪妾都要在寢宮裡點上一支歡合香。」

    莫梓瑤先是一怔,聽她繼續道:「這樣皇上每晚便都情難自控的與嬪妾交.合,而皇上到現在估計也至多以為,只是因為嬪妾床.技了得,故而迷戀不已。恰巧,那段時間,蕙貴妃的腹中的孩子漸大,皇上急切的希望我們能在這個時候為他孕育一個孩子,所以……」

    聽她說到這裡,莫梓瑤只覺得怒氣上湧,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猛地直起身子,揮手摑了她一掌,怒道:「大膽!連皇上的注意你都敢打!」

    她不必說明,莫梓瑤自然也是知曉,她點的那歡合香為何物。必然是對人身體有副作用的一種催情香料。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用迷香之類的東西用以催情,著實可恨。

    只要是對阮凌政不利的,莫梓瑤都不可能容忍。

    夢修媛沒想到,莫梓瑤竟是會突然出手,被一掌搧到了地上,她本能地摀住半邊臉,卻只從容地爬起來,咬著唇道:「貴妃娘娘以為嬪妾是以下.賤的手法傷害了皇上?呵,你錯了,你不懂香料,自然不會知道,那種香料,只會讓嬪妾身子受損,並不會影響到皇上。不然,嬪妾也不至於要臥床休養了。」

    苦笑了一聲,她接著道:「可能是上天要懲罰嬪妾吧,努力了那麼久,後來才知,嬪妾竟然是先天不孕。多麼的諷刺結果啊!」

    隨即,她神色驟然一凝,冷笑道:「這樣也好,嬪妾既然不能有孩子,那麼蕙貴妃的孩子,憑什麼該安然出生。太后那天讓露兒來找我,我就明白她想做什麼了。」

    「是你告訴了她合香花與子純檀木以及蘭花花粉結合可以使人滑胎的,對嗎?」莫梓瑤冷然道。

    那知夢修媛卻是冷冷地哼了聲,道:「貴妃娘娘一定不知,其實,太后在香料上也所有涉獵,說她也是香料高手也不為過。只是她不想自己動手,這樣做的太過直白罷了,這才找上了嬪妾。太后做事,素來滴水不漏,你與她多次打交道,又不是不知。」

    莫梓瑤挑眉,嗤笑道:「你既如此說,那太后為何不去找同樣懂香料的芸賢妃,而是偏偏找上了你呢?」

    「那是因為嬪妾討厭蕙貴妃,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太后抓住了嬪妾的命脈。」她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恨聲道:「爹爹一時糊塗,竟然私吞軍餉,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曉,定是不會輕饒的。太后說,她可以替嬪妾爹爹隱瞞,只要他能補上露洞,她便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嬪妾就這麼一個父親。可是,太后用嬪妾爹爹性命做要挾,嬪妾不得不在她的淫威下示軟屈服。」

    夢修媛說罷,抬眸瞧莫梓瑤,又道:「太后忌憚劉家的勢力,所以勢必不會讓蕙貴妃娘娘的孩子出世,嬪妾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夢修媛說的這些,莫梓瑤都知道,太后會拿邢匿的命相要挾,她也大抵猜得到。否則昨日,太后不會那麼從容地叫蕙貴妃過華亦宮來。她既然不怕蕙貴妃面對著夢修媛,定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的。

    莫梓瑤故作不知,訝然開口:「本宮可不能憑你的一面之詞,就信了你的話。」

    夢修緣卻不動容,只道:「貴妃娘娘信與不信不重要,重要是的,嬪妾想求您一件事。」

    莫梓瑤挑眉,「何事?」

    夢修媛突然朝莫梓瑤跪下,莫梓瑤自然是猛地吃了一驚,本能地半退了一步,見她俯首道:「嬪妾也是今日才聽聞嬪妾的爹爹貶了官職,被調往邊北充黎縣任縣都監副一職……」她頓了下,咬著牙道:「昨日嬪妾怕太后對爹爹下毒手,卻不想,縱然嬪妾不說,太后都不肯放過他!」

    莫梓瑤輕笑一聲道:「你說的,本宮不懂。不過是降職而已,已經留著他的命了。」藏於廣袖的手微微地握緊,難不成……還真的要被自己言中了?

    夢修媛依舊低著頭道:「邊北乃是劉炎飛的地盤,充黎縣地處偏遠,盜匪猖獗,我爹爹雖然習得一身武藝,但苦於縣都監副官一職並無實權,而且爹爹也一大把年紀了,若是遇上盜匪,誰能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她有意將『盜匪』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莫梓瑤明白,她是怕劉炎飛的人辦成盜匪,殺了他父親。夢修媛真的不是愚笨的女子,只可惜了,和她作對的,是太后。

    莫梓瑤笑道:「這事,本宮可管不了。你要找的,是太后,或者皇上。如何把本宮叫了來?」

    她這才抬起頭來看看莫梓瑤,冷笑一聲道:「貴妃娘娘以為此刻除了您,誰還願,誰還敢來嬪妾這華亦宮麼?」

    莫梓瑤在心底冷笑一聲,怎麼不知道?有人不想來,有人不敢來。獨自己好奇了,所以才會來。而她夢修媛也賭得好準啊,賭自己會來。可是卻也總覺得,這次來會知道一些,比邢匿的命更加有趣的東西。

    夢修媛顫抖著從袖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條,遞給莫梓瑤道:「貴妃娘娘不必去求誰,您只需幫嬪妾將這個交給嬪妾的爹爹,再如何,就看他自己的命格了。嬪妾能幫的,也幫了……」話至最後,她的聲音緩緩地低沉下去,到死,她都顧及著那點親情,縱然自己活不了,也拚命地為自己的父親謀一條活路。

    說實話,此刻,莫梓瑤竟是有些同情她了。

    並沒有伸手去接那紙條,莫梓瑤只瞧著她,淡聲道:「那是你們邢家的事,本宮憑什麼要幫你這個忙?」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篤定的笑容,低聲道:「因為嬪妾有一個可以和貴妃娘娘交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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