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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五十五章 敵人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3-06-04

    莫梓瑤一路走去,沒有回頭,想必那兩個翎藝宮的宮婢是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無需多久,便會傳入蕙貴妃的耳中。

    正如夢修媛所說,她如今正當喪子之痛,聽聞芸賢妃險些流產,不管真假,她都會按捺不住前去一探究竟。

    那麼,結果到底如何,拭目以待便是了。

    行得遠了,莫梓瑤才回頭,去看晚秋。低聲道:「晚秋……」

    「娘娘。」她打斷莫梓瑤的話,淺笑著,「您千萬別說對不起的話,那會折殺奴婢。」

    莫梓瑤心頭一緊,愧疚感驟然從心底升起。想到那次在戰場上,自己就曾將她置於險地,只是為了給自己創造時間和機會。

    莫梓瑤輕輕伸手,拉住晚秋與玉芝的手,吸了口氣道:「總有一日,本宮會奏請了皇上,賜你們一段好姻緣,讓你們嫁出宮去。」其他的也不需說得再多,這是可以給她們的,最好的歸屬了。

    「娘娘!」兩個宮婢驚呼一聲,忙齊齊下跪道:「奴婢們願意伺候娘娘一輩子!」

    莫梓瑤笑:「本宮也想,只是本宮不想做個自私之人。你們對本宮好,本宮也會對你們好。」

    她們依舊低著頭,莫梓瑤卻已經轉了身:「好了,都起來吧,回宮去,本宮也累了。」

    晚秋與玉芝起身,半晌,才跟上來。一邊一個扶著莫梓瑤,玉芝小聲說著:「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會一直記得。若然有朝一日,娘娘真的過得很好了,奴婢願意聽從娘娘的安排。」

    「奴婢也是。」晚秋也低聲道。

    而莫梓瑤,終是怔住了。真的過得好。呵,玉芝的話,讓她彷彿突然間又想起那晚上楚擎天對自己說的話。他說,自己現在不能讓他放心,所以他才要進宮來看著自己……

    喉嚨有些難過,連著鼻子都是酸酸的,「好壞的兩個宮婢,你們這是想把我弄哭啊。」莫梓瑤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可她卻是笑了。

    往前又走了一些時候,驀然瞧見遠處那抹明黃色的影。那個方向,該是從太后的泰仁宮出來的吧?莫梓瑤這才想起今早金公公說太后讓皇上下了朝,過她宮裡去的。可她卻不知,他竟然在泰仁宮待了那麼久麼?

    阮凌政走的很快,金公公撒開步伐跟在他身後追著。

    不覺間,莫梓瑤又想起那次他主動去翎藝宮,出來時,他狠狠地與自己擦肩而過,卻不說話,也如現在這般疾步離去。不過,看著他矯捷的步伐,心裡又微微地放下,看來他身上的傷沒有大礙了。

    回了於瑤宮,吃了點東西便回了寢宮休息。

    晚上的時候聽聞阮凌政去了翎藝宮。莫梓瑤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多大的失落。

    一連五天,阮凌政都是出了御書房,便直奔翎藝宮而去。

    夢修媛的死,早已經淹沒在後宮這個華麗的舞台之上,用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不會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女子了。

    而莫梓瑤,她是丟了夢修媛托付的香囊,卻也從來未曾後悔過。不過是存了女人的妒心罷了。如果,換位思考,別人也未必能將可以緬懷別的女子的東西交給阮凌政去。

    誰都不會這麼傻,讓自己身邊的男人,去懷念其她的女子。後宮盛傳,蕙貴妃雖然沒了帝裔,卻一直聖寵不衰。

    這樣的消息,自然很容易便能傳進劉家人的耳朵裡。也能容易地,傳去邢匿的耳朵裡。

    想起女兒的慘死,想起劉家的無情,以及自己如今的處境,莫梓瑤想,此刻的邢匿心中的恨意,只會越來越濃。他或許還覺得,皇上將他調到邊北,劉炎飛的駐地,是個絕好的機會。

    而始終有一事,莫梓瑤終是覺得奇怪,就是為何蕙貴妃能夠對芸賢妃遲遲不動手?難道只是因為她在聖寵期間,不願做那些暗事麼?

    呵,蕙貴妃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從她那日在翎藝宮明著要殺自己的時候,莫梓瑤便知道,有時候,她也不是個能按捺得住之人。

    只是此事,她莫梓瑤也不會去插手,也許,蕙貴妃還是觀望著,在等著她去動手。

    只要自己遲遲沒有動靜,相信有一日,蕙貴妃定會忍不住。

    這些日子,永善宮卻是突然安靜了起來,毫無動作。而徐太醫依舊每日按時去給芸賢妃請脈,也並沒有傳出任何異常的消息來。

    又過了兩日,韻蘭終於從遙遠的天朝趕了回來,她帶回了完整無缺的相榭落鳶箏。

    莫梓瑤將箏完好無損的還給太后的時候,太后竟然連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命人放回了熙臨宮。

    許是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加之她壽辰即將而至,她已沒了那閒心去管這柄箏。也有可能是因為,莫梓瑤與她如今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而且還吞食了她賜予的慢性毒藥,所以她並不擔心,莫梓瑤會耍什麼花樣。

    這幾日,莫梓瑤依舊每日照常過泰仁宮去給太后請安,終於又在泰仁宮見著蕙貴妃。她依舊高傲地坐在太后的身旁,瞧著莫梓瑤的眸子裡,始終含著恨。

    莫梓瑤只作未見,低著頭與身旁的韻蘭耳語。

    出泰仁宮的時候,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愈發的近了,莫梓瑤回頭,見竟是蕙貴妃。忙行了禮道:「蕙貴妃娘娘。」

    蕙貴妃直直地看著莫梓瑤,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那雙眼睛著她的眼神,始終如一。

    莫梓瑤不免嗤笑一聲道:「蕙貴妃娘娘何苦如此看著本宮,那日的事情,本宮也已經與您說得很清楚了。」

    蕙貴妃上前逼近,狠聲開口:「那事本宮可以不算在你的頭上,不過,從皇上在翎藝宮為你擋下一掌開始,本宮便在心裡告訴自己,面前的女人,將會是本宮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莫梓瑤心頭一震,原來,她是為了阮凌政。於是抬眸瞧著她,淺聲道:「貴妃娘娘是想要再殺本宮一次麼?」還沒出泰仁宮呢,你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麼?

    蕙貴妃嗤笑一聲道:「你太小瞧看本宮了。你很聰明啊,想留皇上的心,那麼本宮告訴你,本宮也可以!」

    莫梓瑤怔住了,只聽她又冷冷地哼一聲,拂袖而去。望著蕙貴妃婀娜的背影,莫梓瑤一時間呆住了。她也說,要留阮凌政的心。

    也不知這些日子以來,她對皇上做了什麼?莫梓瑤忽然想起一事,若然她的孩子真的生了下來,還是個皇子。劉家要擁立幼子,她蕙貴妃究竟是站在阮凌政這一邊,還是站在劉家那一邊?

    半晌,她又搖頭無味的笑。蕙貴妃怕是不知,這輩子她都再難有和他的孩子了啊。太后雖然是為了江山,這一招也確實是狠毒的,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力……

    其實太后她對這樣的滋味兒,甚至熟悉。她當年便是沒有子嗣,所以她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阮凌政。

    若是熙太妃尚在人世,莫梓瑤倒是想問問,親手將兒子讓出來,她又究竟是何種滋味?

    又過了這麼些日子,想來阮凌政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果然,這一晚,他沒有再過翎藝宮去。卻也沒有來玉瑤宮,而是去了永善宮看芸賢妃。

    莫梓瑤站在窗口,呆呆地望著院中的景色,昏暗的光線,卻依舊可以瞧得出萬物復甦的樣子。

    忽而,她又想起夢修媛臨死前的那番話,她說她是不能獨享他一人恩寵的,只因他有著三千佳麗啊。

    蕙貴妃也說,她要留住他的心。

    可莫梓瑤卻想問,這後宮之中,真的可以有一個女子,可以永遠留得出他的心麼?每每,他面對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溫馨的感覺,那麼真實而溫暖。

    可是,當他離去,卻只能聽到他今日去了哪裡明日去了哪裡的時候,又會覺得那般悵然若失。所以莫梓瑤才要說,阮凌政的寵愛,是自己渴望,卻又覺得心悸的。

    「娘娘,早些休息吧。」韻蘭進來走到窗邊關了窗戶,催促著。

    莫梓瑤默默轉了身,上床躺下。

    又是連著五日,阮凌政不是去了翎藝宮,便是過永善宮去。後宮之中,彷彿出現了蕙貴妃和芸賢妃兩相平衡的奇怪局面來。

    時間過得已經很快了,轉眼,已經四月初四。離太后的壽辰不過短短數日的時光了。

    說來奇怪,這接連幾日天氣甚好,氣溫也回升得快,中午的時候,溫度高到讓人恨不得只穿了單衣在房間裡呆著。

    一個晌午,莫梓瑤用罷午膳後,便只穿了單衣,在寢宮裡休息,迷迷糊糊間,只覺得右臂一涼,好像有水滴落在上面一般,潮濕冰冷。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好像有誰一直在她床邊盯著她看。那直直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冰冷。那目光,很像前兩天在泰仁宮前,蕙貴妃看她的眼神。

    雖是在不清醒間,但仍能隱約地感受到那目光。但想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過是韻蘭或是晚秋她們哪個丫頭在房間裡站著,便也沒多想,心思放鬆,很快又睡了過去。

    又睡了許久,才悠悠醒轉。

    起來的時候,韻蘭剛好端了剛沏好的茉莉茶進來。莫梓瑤抬起手臂,習慣性的正準備揉揉蓬鬆的睡眼,卻見韻蘭神色怪異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蘭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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