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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八十一章 不願承恩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3-06-30

    阮凌政方纔的怒意緩緩消去了些許,才要開口,莫梓瑤卻搶了先道:「臣妾今晚過泰仁宮去的時候,遇見了刺客,平鎮王為了救臣妾受了傷。」她的意思很明白,這血就是平鎮王的。

    阮凌政的眸子一緊,沉聲道:「刺客?」

    莫梓瑤知道他是不信,不過依舊接口道:「是啊,臣妾因此過柏逐苑去探他了。」

    阮凌政扼住她皓腕的手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又狠狠地用了力,憤怒地開口:「宣太醫就是,何須你親自前往?

    莫梓瑤淡淡地開口:「臣妾以一個被救者的身份,去謝謝救命恩人,難道不行麼?」

    「朕不許!」

    莫梓瑤抬眸瞧著他,淺聲問:「為何不許?」

    阮凌政憤怒著,抓看她的手越來越用力。莫梓瑤忽然間覺得不怕了。

    他怒,是因為面子,還是因為在意?頹然笑一聲道:「今日皇上不陪著雪妃,居然會管起臣妾去了哪裡?」

    「你太放肆了!」阮凌政的目光落在她的領口,重重哼了聲道:「皇宮裡出現刺客?你以為朕是傻子麼!」

    莫梓瑤反問他:「那冷宮裡出現的刺客,是從何而來?」

    「瑤貴妃!」他吼了一聲,盛怒道:「朕……」他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聽得門口有人道:「皇上,啟稟皇上……」

    「滾!」他打斷了門外之人的話。卻不想外頭之人並不曾離去,又道:「皇上,平鎮王派了侍婢過來,說是……說是貴妃娘娘有東西落在柏逐苑了。」

    莫梓瑤心頭微微一震,阮凌恆,你可真好啊,這個時候把我的披風給送來。

    果然,一聽此話,阮凌政的臉色一變,瞧了莫梓瑤一眼,冷著聲音道:「拿進來!」一面說著,一面鬆開了扼住她的手。

    門被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紫色宮裳的小宮女,她的樣子怯怯地,低著頭走進來之後便朝著阮凌政福身開口道:「奴婢見過皇上,瑤貴妃娘娘。」頓了下,才朝莫梓瑤道:「貴妃娘娘,王爺說,謝謝您的披風。」

    她說著,將手中的披風擱在桌上,又朝阮凌政行了禮,退了下去。外頭的太監見此,忙慌慌張張地拉上了門。

    阮凌政朝桌上的披風看了眼,冷笑道:「探病而已,何以要解下你的披風?」

    莫梓瑤也是有些吃驚,不明白青鳶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她話裡的意思,無非便是自己好意將披風解下給阮凌恆披上身用的。呵,真不知是他的意思,還是青鳶她自己想出來的!

    才要開口,阮凌政又是飛快地拽住自她的胳膊,將其拉了過去,一手狠狠地撩起她右手的衣袖,仔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守宮砂。

    莫梓瑤只覺得心頭一震,他這是什麼意思?以為自己是去和阮凌恆……

    呵,我莫梓瑤是這樣的人麼?我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麼?

    她此刻只覺得自己既憤怒又失望,奮力地想要甩開阮凌政的手,不曾想他卻用力地,幾乎是蠻橫的將自己拉了過去,幾乎是將自己拖上床去。不由嚇了一跳,拚命地掙扎起來,男子沉重的身軀已經壓上來,他什麼話都沒說,只低頭吻下來。

    「唔……」莫梓瑤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他想做什麼?他想做什麼!其實,她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了。

    阮凌政知道她去過柏逐苑,以為她解下披風給阮凌恆,多曖昧的情形啊。他憤怒地看她手臂上的守宮砂,現在又急急地將她甩上床。他,還能做什麼?

    莫梓瑤思緒有些飄離,只是想著過去多少次,他都只抱著自己睡,溫柔的親吻,從來沒有這般對過自己!以往,是害怕他不想要自己的身子。而今日,自己卻又是憤怒他想要自己!

    雙手用力去推他,可是他的身體真重啊,怎麼推都推不開。他依舊只吻著,狠狠地吻著。莫梓瑤突然覺得心悸,張口咬了上去。

    「嗯。」阮凌政哼了聲,她咬得愈發緊了。雙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衫,貝齒劃破了他的唇,腥甜的味道從齒間流出來。

    他緊蹙著眉頭,卻不放開,空出一手遊走至她的腰際,大手用力一拉,將她的腰帶輕易地拉扯下來。莫梓瑤死死地撐大了眼睛,感覺那溫熱的東西已經從眼角滑下來。

    而他的眸中,忽然的一痛。拉住衣衫的手一滯,莫梓瑤咬牙趁機推開他,當下連想都沒有想,甩手便給了他一巴掌。那聲音清脆得連回聲,都已經聽得那般清楚明瞭。

    阮凌政怔住了。莫梓瑤亦怔住。多厲害啊,自己竟然打了阮南朝的皇帝,打了最最驕傲的阮凌政。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出來,莫梓瑤略微別過臉,自嘲笑道:「臣妾以為皇上今日走錯了房間,雪妃還……等著您呢。」

    阮凌政怒得揚起大手,她赫然閉了雙目。

    那一巴掌卻是遲遲沒有落下。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身上之人起了身,詫異地睜開眼睛,見他已經背過身去,遲疑了下,大步朝外頭走去。

    只聽得他輕輕地開口:「原來就算是你,也不瞭解朕!」

    不知為何,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莫梓瑤只覺得心頭一陣疼痛。而那抹明黃色的影,已然消失於眼簾。

    房門大開著,誰也不敢上前來關。她只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那敞開的大門。良久良久,才見門口露出韻蘭的臉來。

    她瞧見躺在床上的莫梓瑤,大吃一驚,慌張跑進來,跪在床前,眼眶瞬間濕潤了,顫聲開口:「娘娘您沒事吧?」

    莫梓瑤這才,微微收回些許意識。緩緩地搖了搖頭,自己能有什麼事?

    「娘娘……」韻蘭悄然拭了眼淚,站起來,用被褥蓋住她的身子。莫梓瑤卻是推開她的手,坐了起來,拉緊了身上的衣衫,瞧著她,開口:「蘭姐,你說本宮是不是很不知好歹?」

    從未曾聽過哪個妃子不願承恩,還動手打了皇上的。

    韻蘭不知道方才在裡頭發生了何事,不過她也定是瞧見阮凌政怒意沖沖地出去的。嚇得臉色都蒼白起來,握住莫梓瑤的手道:「娘娘別怕,皇上只是一時生氣了,皇上不會怪罪娘娘的。」

    他真的只是一時間生氣麼?呵,怕怎麼也不是了。推了推韻蘭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娘娘……」韻蘭不放心地看著她。

    莫梓瑤勉強笑道:「去給本宮打盆水來,擱在桌上便好。」

    韻蘭遲疑了下,終是點了頭下去了。

    不一會兒,水打來了,韻蘭遲疑了下,還是上前服侍她梳洗好,又扶她上床躺了,捏好被角,才輕輕退了出去。

    莫梓瑤呆呆望著微微飄動的幬帳,深深地吸了口氣。今日過吉賓殿去,除了看阮凌恆,餘下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看阮凌政他的反應麼?

    他生氣,他怒了,自己該是高興的不是麼?只是,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如何會算到青鳶突然來了,而自己不慎落下的披風竟然將阮凌政的怒意推至了頂端。

    他是帝王,也是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妃子與別的男人有曖昧不清的關係?自己與阮凌恆之間縱然什麼也沒有,可又該怎麼解釋?或許,今日的自己,還不想解釋……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他會在今日突然想要了自己。可是害怕啊,不想那樣失去了第一次。

    那麼,他要自己,是因為在乎,還是因為他是皇上?這些,莫梓瑤都不知道。可是,為何他走的時候那句話,含了恨,又帶了絕望呢?

    他說,連自己都不瞭解他……

    「阮凌政,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瞭解你?」莫梓瑤低語,側過身去,不知何時,臉上已有了淚水……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

    翌日已經是四月初九,有些賓客本該一大早就該離去,可是,因為昨晚宮裡出現了刺客,關閉宮門三天,任何人都不可擅自離去。

    況且,異國的國主們也不會那麼快就回國。關於邦交聯盟的事宜,還是需要各國的首腦好好洽談的,所以,至少還會在皇都留上三至五日。

    清早的時候,莫梓瑤照常去給太后請安。見蕙貴妃一行人等早已經到了,這回,倒是連原本特赦不用來泰仁宮給太后請安的芸賢妃也來了。

    她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波瀾不驚,絲毫瞧不出因為雪妃來了而不安的樣子。

    莫梓瑤倒是想看看,聰明如芸賢妃,只怕她算計了半輩子,也不會算到恣雪已經回來了。

    是啊,自己也同樣多麼不希望是這個結果,可,昨夜太后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來人根本不是恣墨,而是恣雪本人。

    芸賢妃似乎也察覺到了莫梓瑤在看她,目光直直地朝這邊看來,嘴角淺淺一笑,笑容篤定。

    莫梓瑤才想起,她也已經安靜了好久好久了。是否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

    正想著,便聽得外頭有人叫:「皇上駕到——」

    眾人齊齊朝門口瞧去,見阮凌政拉了雪妃的手一道進門。裡頭的嬪妃們忙行禮道:「參見皇上!」

    他上前,低頭朝太后道:「兒臣給母后請安。」他身邊的雪妃乖巧嫻熟地微微福身道:「臣妾給太后請安。」

    太后哼了聲道:「雪妃難道不知,第一次見哀家,是要行大禮的麼?」

    雪妃的身子微微一顫,臉色有些蒼白,卻是聽話地跪下去,朝太后磕頭道:「臣妾給太后請安。」

    屋子裡的嬪妃們大多露出嘲諷的神色,莫梓瑤卻無動於衷,太后今日是想給阮凌政一個下馬威,她是在告誡他,雪妃是于闐之人。悄然看向他,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卻也沒有開口說話。

    太后這才道:「平身吧。」

    「謝太后。」雪妃又磕了頭,才起身。

    莫梓瑤瞧見蕙貴妃抿著唇一笑,笑得很是牽強。而芸賢妃卻是一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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