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浮夢半生為幾何

《》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四章 韻蘭的身份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4-01-05

    兩人相擁而眠。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得外頭有人大步跑進來的聲音,莫梓瑤只覺得心頭一顫。這裡可是冷宮啊,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玉芝呢?她不是在外頭守著麼?

    阮凌政也明顯感覺到了外頭的異樣,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來人跑至門口,卻不進來,只急聲道:「皇上,雪妃娘娘突然去了永善宮,此刻正在永善宮裡鬧事,據說還……還動了手。」

    聽出來了,是金公公的聲音。莫梓瑤只覺得心頭一震,雪妃在永善宮打了芸賢妃……

    她哪裡來的膽量去打芸賢妃?莫非,是阮凌政告訴了她什麼?不會,他不是那種不顧全大局的人,哪怕再寵愛雪妃,有些事情,他也不會讓她知曉的。

    若雪妃不知情,她如何有那麼大的膽子去鬧,非但鬧,而且還動了手。難道她以為仗著有阮凌政的寵愛,就擁有了免死金牌麼?

    那麼這樣的局面,阮凌政不出面都不行了。所有人,都以為現在他在天澤宮,可他,卻在冷宮陪自己。

    阮凌政聽完後,臉色一下變得鐵青,迅速地起身穿衣服。莫梓瑤遲疑了下,忙爬起來,替他穿上衣服。

    阮凌政深深地吸著氣,轉過身讓她幫自己繫腰帶,莫梓瑤一抬頭,便瞧見了他眼中的疲憊。忍不住伸手撫上去,他卻是渾身一顫,忙拉住她的手,低沉了聲音道:「瑤兒,別鬧。」

    不知為何,聽見他這話,莫梓瑤卻是沒來由地心中發堵。

    「朕不能每晚來探你,朕把玉芝留給你。」阮凌政邊說著,邊起了身,卻又回身,拉過被子,裹住她的身子。伸手去撫摸她略顯消瘦的臉頰,心疼地道:「你一個人在這冷宮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朕可不想在宮裡,卻聽人說你生病了的話。」

    莫梓瑤努努嘴道:「是秋菲那丫頭告訴皇上的吧?我沒事,只是前些日子偶感風寒,如今已經好了。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皇上分心的。」

    阮凌政無奈地歎息了聲,「你睡吧,朕已經叫鍾太醫明日過來了,到時候讓他好好幫你看看。」言罷,深深地瞧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門開的一瞬間,莫梓瑤瞧見,外面,還是好大的雨。金公公撐著傘站在台階下面,見阮凌政出來,忙迎了上去,回頭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裡頭瞧了一眼才轉身。

    而莫梓瑤只是蹙著眉,覺得奇怪,這樣的天氣,雪妃如何會好端端地,跑去芸賢妃的永善宮鬧事?

    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隔了會兒,莫梓瑤才聽見玉芝跑進來的聲音。她小心打開房門,輕聲叫:「娘娘。」

    莫梓瑤應了聲,扯過衣服自己穿上,才道:「進來吧。」

    玉芝進來,又輕聲掩起了門,走近了,瞧見莫梓瑤還在繫著腰帶,她的臉上,突然緋色一片,有些尷尬地道:「娘娘,皇上他……」

    莫梓瑤只道:「永善宮出了點事,他要去處理。」抬眸瞧著神色驚詫的玉芝,笑道,「以後別喊我娘娘,我早就不是什麼娘娘了。」

    玉芝卻是搖頭:「不,娘娘在奴婢心裡永遠是娘娘。從來沒有變過。」

    她的話,讓莫梓瑤心頭莫名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床沿,開口道:「玉芝,你過來陪我說話。」

    玉芝遲疑了下,才過來坐了,抬眸瞧著莫梓瑤,忽而笑:「娘娘,您笑起來,好美。」

    莫梓瑤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臉龐,笑道:「呵,容貌,不過一副皮囊罷了。」誰又真正在乎它呢?貌似當初的阮凌政也並非是因為自己的容顏長得像誰,才動心的。愛與不愛,都與容顏無關。

    玉芝怔了下,半晌,才道:「娘娘,皇上留下奴婢照顧您,可,白日裡,奴婢還是要回到冷宮侍婢們住的地方,不能與娘娘走得太近。」

    莫梓瑤點頭,這些,她如何不明白。自己如今不過是冷宮的一個廢妃,是沒有資格再叫宮婢來伺候的。

    手背觸及她的衣衫,外頭下著大雨呢,她的衣服沒有濕,卻已經覺出了潮意。隨口問:「外頭冷麼?」

    玉芝怔了下,才搖頭:「不冷了,現在都快五月天了,只是雨大了點兒,哪裡還冷呢?」

    聞言,莫梓瑤才放了心。

    晚秋隨平仁王回了封地,而自己又身處冷宮,身邊,只有玉芝一個。她們可謂是相依為命了。玉芝也是不能出去之人,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因為自己私自出宮一事,被杖斃了。

    莫梓瑤伸手,將她額前被風吹得凌亂的發挽到耳後,歎息一聲道:「上一次的事情難為你了,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玉芝連忙搖頭,一下抓住莫梓瑤的柔胰道:「不,是奴婢對不起您。」

    看著玉芝眼裡氤氳著霧氣,想著前段日子自己以為她死了的愧疚與自責,莫梓瑤突然發覺,身邊有這樣一個肯為自己去死的婢女,真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微笑道:「傻丫頭,別哭。你做得已經夠好了。謝謝你。」

    「娘娘……」玉芝哽咽地喊了一聲,淚水突然像決了堤的洪水傾灑而出。

    莫梓瑤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替了帕子讓她擦眼淚,轉移話題道:「也不知蘭姐他們如何了。」明顯見玉芝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琢磨的光,忽而低了頭。

    她只覺得心下一震,忙問:「他們……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自己倒了,那些爭對自己的人,連著玉瑤宮的宮人都不肯放過?

    玉芝卻是搖頭:「不,沒有出事。玉瑤宮現在空著呢,太后並沒有說調離他們。」

    是麼?那麼為何她會是這樣的神色?直直地看著玉芝,她跟了自己這麼久,自己還是瞭解她的。她有事,瞞著自己。握著她的手微緊,開口問:「那是什麼事?」

    「娘娘……」玉芝瞧著莫梓瑤,卻是欲言又止。

    「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麼?」

    聽莫梓瑤的語氣微微加重了些許,玉芝才猛地起了身,在她面前跪下道:「其實,奴婢除了信中寫到的,還有一事瞞著娘娘,那就是,其實奴婢最早是太后身邊的人,可太后要監視的人,本就不是娘娘您。」

    玉芝的話,說得莫梓瑤一驚,太后監視的人不是自己?心頭閃過一張張的臉龐,撐大了眼睛看著她,卻已經知道是誰了。

    太后要她監視的人,是她!

    玉芝悄然看了莫梓瑤一眼,見她並不說話,吸了口氣道:「太后要奴婢,監視韻蘭姑姑。」

    果然……

    她是太后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卻是為了要監視韻蘭。只不過因芸賢妃控制了她的親人,她不得不替她辦事。這樣一來,她便成了芸賢妃監視自己的眼線。

    呵,這樣錯綜複雜的眼線。

    不過莫梓瑤也能理解,為何玉芝在自己身邊總是不安分,雖然替很多辦事,但她卻沒有一點安全感。

    因為身份。說白了,她只不過是眾人眼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好在太后還念她一點恩情,那日出了事情,也沒有立即要了她的命,還給了她一條活路。

    太后的行事作風,莫梓瑤也是深有體會。若說心狠,誰都及不上她。做事果決狠厲,對誰都不會完全信任。而玉芝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廢棄的棋子,沒用了的時候,就可以消失了。

    雖說也念舊情,但也要看對誰,連自己對她來說都只是一顆棋子,只不過,自己這顆棋子的作用要大一點,還可以用來牽制阮凌恆,若賜死了,就太可惜了。

    歎息著,想著韻蘭這個人,莫梓瑤發覺,雖然自己與她朝夕相處兩年之久,卻對她依舊談不上十分的瞭解,總覺得她並不是表面上表現地那麼簡單。她,是個有故事的人。

    玉芝支吾了片刻,又小聲道:「其實奴婢還知道,其實皇上將晚秋安排在娘娘身邊,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娘娘安危,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監視韻蘭姑姑。」

    莫梓瑤詫異,連阮凌政都如此重視她,看來她的確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單純啊。便問道:「太后為何要你監視她?」

    說實話,對韻蘭,莫梓瑤還是感激的。字入宮以來,她一直在自己身邊輔佐自己,也從來,未曾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她與太后與皇上的事,卻不是自己能管的了。莫梓瑤才想起,對於韻蘭的過往,自己還從來沒有問過她。除了那次讓她去中原找人修復相榭落鳶箏的時候,她自己說起過她童年的事,往後,一直到進宮那一段,都是空白。自己也一點都不瞭解,她因何進的宮。

    她曾說,是為了替養父弄清熙太妃因何移情別戀。可如今想起來,這看似合理的理由,又是那麼的牽強。

    玉芝依舊跪著,莫梓瑤伸手將她扶起,開口道:「不必和我拘禮了,你坐下來說。我不會怪你的,皇上和太后如此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就算太后不可信,但莫梓瑤卻相信阮凌政做的一切,都有他的原因。他如果是想要殺韻蘭,不會這麼兜兜轉轉特意安排一個眼線在她的身邊。

    聽莫梓瑤如此說,玉芝才算鬆了口氣,思了下,才開口:「韻蘭姑姑是平鎮王的人。」

    莫梓瑤驚訝,不由想起那時候,自己才進宮不久,她便主動要求留在自己身邊時就曾疑惑猜測過。但卻沒想到,她竟是阮凌恆的人。難怪她會甘願自降身份,留在自己身邊。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是他讓韻蘭跟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啊。

    也許,他安排韻蘭在自己身邊還有其它目的,但是她知道,他也同樣是想自己在這混亂的宮裡,能得到庇護,能好好生活下去。

    韻蘭很早便進了宮,早在阮凌政還未登基之前,她便是在天澤宮裡當差,伺候先皇的宮女。也是見過宮變之後唯一還活著的宮女。若論起資歷,宮裡沒有幾個比她還要老的了。

    想著韻蘭的事,不由自己就會想到阮凌恆,這個讓她情緒莫名地男子。一想到他,莫梓瑤的心有些亂。不由在心中歎息:「阮凌恆,現在,我該叫你阮凌恆,還是顧莫離?亦或者,你還有著其他的身份?為何,你總是叫人意外叫人猜不透呢。我以為我不再欠你的,可是,直到現在才發覺,原來我欠你的還太多太多……」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