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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生辰賀禮 文 / 秋·葉兒

    更新時間:2014-01-22

    雪妃總是姍姍來遲,她今日一襲輕盈的紗衣,長髮挽起,看起來,更顯得婀娜多姿。

    莫梓瑤瞧著她,忽然就想起蕙貴妃說她的堂哥曾調戲過她的事情來。呵,想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對她的美貌所傾倒吧。而對於權勢傾軋的劉家人,會出劉紀生那種有了權勢便為所欲為的紈褲少爺來說,見此佳人,不動心,真的很難啊。

    眾人又坐了會兒,便聽得外頭有公公高聲叫:「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而後,便瞧見阮凌政扶著太后進來,眾人忙起身,跪下行禮。只聽太后道:「芸賢妃你身子不便,免了吧。」

    「謝太后。」芸賢妃微微一笑,樂兒連忙扶了她坐下,驕傲地侍立於一旁。

    眾人待皇上和太后都入了座,才起了身。今兒個雖然是芸賢妃的主場,但皇上和太后畢竟還是最大。

    阮凌政坐下後,目光便朝下看去,略微掃視了一遍,在看向莫梓瑤的時候,微微一滯,卻也只一瞬間,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來。而莫梓瑤卻是忍著,沒有笑,可是看見他高興,她的心裡也高興著。

    就在這個時候,忽地聽見有瓷器摔碎的聲音,眾人臉色一變,循聲而望去,卻是見熙太妃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太后,情緒激動異常。她身邊的影兒臉都白了,見眾人都朝她們看去,面色便越發蒼白了幾分。她瞧了一眼太后,咬著唇猛地跪下對阮凌政道:「皇上,是奴婢該死,忘記讓太妃吃藥了,奴婢這就送太妃回去吃藥。」

    阮凌政皺起了眉頭,正要說什麼,一旁的太后卻道:「既然如此,那還不快扶你們家太妃回熙臨宮?」

    影兒不敢遲疑,連連點頭說是,拉著熙太妃便出了樓台。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不影響什麼,不一會兒,宮人開始上菜添酒水。太后端起酒杯朝芸賢妃道:「今兒個是你的生辰,來,哀家與你喝一杯。」她說著,目光卻瞧著她隆起的腹部,開口,「哀家現在啊,就等著抱皇孫了!」

    芸賢妃連忙欲要站起身,被太后阻止了,聽她道:「今日你便不必飲酒了。以茶代酒吧。」

    「是。」芸賢妃應著聲。便有宮婢上前,換下了她桌上的酒,又換了茶杯上去,斟滿。她端起來飲了一小口,隨即低頭笑著謝謝太后。眾嬪妃們皆露出羨慕的神色。

    隨後,阮凌政也敬了她,眾人羨慕嫉妒恨也沒有用,誰叫人家才是今天的主角呢,更何況,還懷著皇嗣。

    在後面,自然是一干嬪妃們爭先恐後地朝芸賢妃舉杯,說些恭賀的話。莫梓瑤安靜地坐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只需飲酒的時候,喝了幾口。卻也不敢喝多,記得上回在林煙殿便是多喝了幾杯,結果差點就醉了。

    不多時,突然聽阮凌政道:「朕讓人在湮水台外的池子上搭了台,今夜月色甚美,朕點了你們愛看的戲曲。」

    聽阮凌政如此說,芸賢妃和眾嬪妃也都露出期盼的神色來。太后笑道:「皇上有心了。」

    阮凌政笑:「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便都放鬆了心情,好好看戲聽曲兒吧。」言罷,轉頭看向芸賢妃道:「芸兒,朕點了你最愛看的《天仙配》。」

    芸賢妃露出驚喜的表情,朝阮凌政微微福身,甜甜笑道:「臣妾多謝皇上厚愛。」

    太后也微微點著頭,目光看下去,笑道:「好了,那麼大家便都出去聽戲吧。」

    眾人應了聲,都起身準備朝外頭走,卻聽雪妃突然道:「太后,臣妾也學了些,不如今日先讓臣妾獻醜了。」她說著,轉眸瞧著芸賢妃道,「前些日子是妹妹不對,痛定思痛,特意練了這戲,想要送給賢妃娘娘當做生辰的賀禮。」

    芸賢妃怔住,本能的轉眸去瞧太后,只見後者的臉色已經起了變話,才要說話,卻聽蕙貴妃突然道:「真看不出,雪妃還會這個?」

    雪妃卻是笑:「臣妾也就這會這些了,承蒙大家不嫌棄才是呢,皇上?」她對太后說這話,卻是問著阮凌政。

    阮凌政微怔,卻是點頭:「你有這份心,也好。」

    太后臉色十分難看,還欲說什麼,終是作罷。

    眾人都過了外頭,見那戲台半凌空於外頭的池子之上。戲台周圍,用紅金色的絲帶圍住,三步一個樁,樁上都點著燈籠。在戲台的周圍,看起來美輪美奐。

    看的人,皆站在戲台對面,隔著半個池子,視覺卻依舊清楚。莫梓瑤也站在人群後面端端望著,心中,卻是想著,雪妃為何突然自告奮勇的要去表演呢,難道是為了吸引阮凌政的注意力?可是,她已經夠得寵了,沒必要在芸賢妃的壽辰上做這些舉動才是。

    正想著,聽得樂聲響起來。莫梓瑤終是吃驚,雪妃這回演的,居然是《對花槍》!她沒有換上戲服,那柔軟的身段,舞槍的身姿更顯嫵媚。與太后壽辰那日蕙貴妃的劍舞不同,雪妃這多半是舞姿,而蕙貴妃則是劍舞。

    眾人認真地看著,卻不知哪裡傳來「卡」的一聲巨響,眼前懸於池面上的戲台突然從半空中塌下來!

    只聽一陣尖叫聲,莫梓瑤驚愕地朝台上瞧去,只見那上面之人都滾下來。御林軍猛地瘋湧上去。

    「皇上,啊——」

    她吃驚地回眸,卻見芸賢妃突然掉入了池子裡!

    「娘娘!」樂兒驚叫著,伸手卻沒有抓住芸賢妃的衣服,她一下子大哭起來。

    原本攔在池子邊上的欄杆斷了一節。而對面的戲台猛地塌下來,台上的人一個收勢不住,全都滑下去。只聽「撲通」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都分不清,是在這邊,還是對岸。原本戲台上的燈一下子浸了水,整個池子上的光線瞬間暗沉了下去,只有池子邊上的宮人們手上的燈籠,照出並不十分亮堂的光。

    眾人都驚慌起來,跑動的人,晃動的燈。一切,都不過發生在電光閃石之間,莫梓瑤呆呆地看著,甚至都未曾來得及反應過來。

    阮凌政的臉色一變,他尚未出聲,便聽得一群人奮不顧身跳下水去的聲音。見他大步上前,金公公慌忙拉住他,叫道:「皇上不可,您怎麼能下去!」

    「皇上!」太后也急急拉住他的龍袍,衝著身邊的宮人,御林軍們怒聲道,「全部都下去,一定要把芸賢妃救上來!芸賢妃若是有個好歹,哀家要你們一個個全都陪葬!」

    池子邊上拎了燈籠的宮人們忙將燈籠伸往池子裡照著,又有很多下了水。也看不清楚裡面情況,只聽到處都是尖叫聲,還撲騰的聲音。

    太后焦急地看著池子裡,莫梓瑤瞧見,她抓著阮凌政的手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見那手背上的青筋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在乎芸賢妃。不,或者說,她是真的在乎芸賢妃腹中的帝裔。

    莫梓瑤只覺得心瘋狂地亂跳起來,猛地回眸,尋找蕙貴妃的蹤影。卻聽一人道:「瑤貴妃,你在找本宮麼?」

    莫梓瑤嚇了一跳,方才太過混亂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蕙貴妃是什麼時候突然站在自己身邊的。

    看著莫梓瑤愕然的樣子,蕙貴妃似乎很開心,目光瞧向昏暗的池子,低笑著:「多好的一場戲啊,比那《對花槍》精彩得多了,瑤貴妃以為呢?」

    呵,怎麼不是呢?莫梓瑤心道,只是猛地,又想起那時候她與自己說的那番話,有些吃驚地隔著夜幕望向那黑色的對岸,難道說,這一切,是雪妃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麼?

    只是,她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芸賢妃的身邊一直有樂兒,應該不會出現意外才是。可仔細回想著方纔的一切,除了樂兒,似乎也並不曾見著誰去了她的身邊。

    她身後,站了婧充儀!

    莫梓瑤大吃一驚,藉著微弱的光,朝女子瞧去。只見在晦澀不明的燈光下,她的臉色一片蒼白,捂著胸口,雙手不住地顫抖著。她身邊的宮婢緊緊地扶著她,她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那宮婢身上了。

    這樣的婧充儀,是莫梓瑤從未見過的。可身邊的蕙貴妃突然瞧了她一眼,莫梓瑤忙收回了思緒。回頭的時候,瞧見阮凌政一手撐著池子邊緣的欄杆,憂心地看著下面的一切。

    莫梓瑤不知道他此刻擔心的,究竟是雪妃還是芸賢妃。或者,都有吧。一個是他想要疼惜的女子,一個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

    這時,不知聽誰叫了一聲:「快看,救起來了!」

    眾人循聲瞧去,見一人被拉上來。太后忙疾步上前,莫梓瑤未及走近,也知道,定是芸賢妃。否則,太后何以如此焦急?

    樂兒撲上去叫:「娘娘!娘娘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娘娘!娘娘……」她邊哭邊叫著。

    阮凌政大步上前,吼道:「還不快送芸賢妃回宮?宣太醫!」

    莫梓瑤斜睨瞧著,見女子渾身都濕透了,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是死了麼?

    如此想著,藏於廣袖中的手卻是猛地握緊。也不知自己是在擔心她不死,還是怕她真的死了?

    一切,還沒來得及想,便有太監七手八腳地將芸賢妃抬上轎攆,而後急急離去。太后跟上前,又回頭瞧了阮凌政一眼,開口道:「皇上,還不跟哀家一起去麼?」

    阮凌政的臉色閃過一絲遲疑,卻也只一瞬,終是抬步跟了上去。

    眾人呆呆地望著,彷彿已經忘記了,池子下面,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個時候蕙貴妃冷冷地哼了一聲,嘲笑道:「若是雪妃能好端端地活著,待她瞧見了皇上此刻已經離去,本宮倒真是想看看,她會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莫梓瑤淺笑一聲,並不說話。想著,或許不必等知道阮凌政已經離去,在她落水的時候,他沒有跳下去救她,想必她的心裡,便是已經知曉什麼了。只是突然想起方纔,太后與金公公攔住了他,否則,他是真的想要下水麼?

    如果是,那麼他想救的人,又是誰?

    呵,希望是芸賢妃吧。

    「快,快拉住!」池子對岸傳來男子的聲音,想來便是御林軍的侍衛。不過聽他的語氣,是拉住了誰的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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