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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慘死 文 / 秋·葉兒

    第三百六十二章慘死

    莫梓瑤心下微緊,她知道太后找她是有話要說,只是要說什麼,那就太多了,她一時間還真的不敢妄言。()便低了頭道:「臣妾愚昧。」

    太后瞧了她一眼,卻並不生氣,只淡笑道:「聽說,昨日你留宿天澤宮了?」

    莫梓瑤略感窘迫,太后此時的「留宿」的意思,她自然是懂的。輕輕點頭,小聲說著:「是。」

    太后的神色似乎很滿意,繼而,又微微斂起了笑意,開口道:「照皇上的意思,定是要給你進位的。何況昨夜,你還救駕有功,憑心而論,進位也確實不過分。只是……」她歎息一聲。

    莫梓瑤沒想到太后猜得竟然這樣准,接口道:「此事不必太后說,臣妾心裡也明白。這個時候進位,怕是不妥。」

    何況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了,若要再進位,那麼便只能是皇后之位。就算不顧及劉家,還得想到雪妃昨晚才遇刺身亡,與阮凌政而言,自然是悲痛的。

    太后點了點頭,緩聲道:「委屈你了。」

    莫梓瑤只覺得心頭一驚,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之人,半晌,才反應過來,忙搖頭道:「太后如此說,真是折煞臣妾了。」

    太后卻是緘默了,隔了好久好久,才微微搖搖頭。目光朝她看去,彷彿是欲言又止。

    不知為何,看著她的樣子,莫梓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見太后突然開了口:「昨日雪皙宮的事情……」

    太后的聲音慢慢壓低,靠近莫梓瑤輕言了一番。而莫梓瑤,只覺得渾身都戰慄起來,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身子抵住後面的桌子才勉強站住了。

    太后說,昨日闖入雪皙宮的刺客,對著熟睡中的雪妃舉刀便是一頓亂砍。待侍衛進去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一片血肉模糊,鮮血伴著內臟流了一地,早已經氣絕身亡了。

    好殘忍的手段啊!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雪妃去死。而且,那死狀越慘越好。

    握著桌沿的手越來越緊,莫梓瑤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直逼喉嚨。她連忙伸手用力撫著胸口,大口喘著氣。

    太后見狀,還以為她是被雪妃的死狀給嚇住了,皺眉道:「你既適應不了,便不要再去想了。」

    「臣妾沒事。」莫梓瑤努力憋出一個笑容。

    太后自然不能明白莫梓瑤的難過。於她來說,身體上的難過,卻還不及心裡的難過。今日她才知道,昨夜阮凌政之所以會是那樣的神色,是因為瞧見了雪妃的慘狀啊。

    不知道那時候,他是如何的痛心?

    他本就不想殺了她。如今,卻讓她成為了別人挑起戰事的一枚棋子。這樣的慘狀,傳出去說是刺客行刺,怕是誰都不會信了。哪有刺客殺人,會是這般樣子的?

    「此事,哀家已經說了封鎖一切消息,宮裡的知情人不多。」太后的聲音低低的,說話間,她的雙手已經狠狠地緊握。

    太后話裡的弦外之音,莫梓瑤何嘗聽不出。雖然宮裡的消息可以封鎖,可是重要的,還是外頭的消息,不是麼?既然那些刺客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麼此消息,無疑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去于闐,那是不容置疑的。

    而所有的人最擔心的,也便是這個。隱瞞,早已經是不可能。其實,早在最初,他們也並沒有想要真心和阮南國聯盟的心思。說不定于闐帝送恣雪來和親,本就有著別樣的心思,那麼這一次,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為開戰尋找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莫梓瑤彷彿越來越糊塗了,此事究竟是阮凌恆的人做的,還是于闐之人自導自演的把戲?

    想起阮凌恆,眼前又閃過他絕美的臉來,自太后壽辰之後,他匆匆離去,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而落水一事讓她知道他似乎病著,而且還很重,連爭權之心似乎都淡泊了許多。

    以對他多年的瞭解,莫梓瑤始終相信,這樣殘忍的事,不該是他能做得出來的。因為從他的身上,並沒有聞到殺戮的味道。更何況,以他天朝皇子的尊貴身份,如果想要阮南國的江山,直接打下就是,沒必要玩這些陰險歹毒的招數。

    深吸了口氣,顫聲開口:「太后為何要告訴臣妾?」問的時候,不由又想到雪妃的慘死,她感覺胃還是要止不住地抽搐著。

    真是奇怪啊,人命,自己也見得多了。卻原來自己也是膽小之人啊。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也還是承受不了。

    太后微微側身,半晌才開口:「皇上那邊,你多勸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哀家怕皇上承受不住。」

    莫梓瑤低下頭緘默了,這樣的事情,縱然是後宮中恨雪妃入骨的,聽到了還會覺得心悸。又何況是阮凌政?

    突然又想起今日他出天澤宮的時候,未說完的那半句話,心裡無端地難過起來。

    二人都不說話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梓瑤才感覺胃部的抽搐之意慢慢地消去。深地吸了幾口氣,低聲道:「此事臣妾心裡有數。太后,防範於未然,各個邊疆應該戒嚴了。」

    太后回眸朝莫梓瑤看了一眼,點了頭道:「此事哀家自然知道。已經派人通知平仁王和……平鎮王了。」她似乎並不願意提及阮凌恆的名字,看來對他還真是又愛又恨啊,既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想要殺了他,又想他幫阮南國戍守邊疆。

    不過聽太后的口氣,他應該無事才是。莫梓瑤微微放心,抬頭看了太后一眼,心道,即使此刻阮凌政亂了心智,還有太后啊,她始終清醒著。

    太后又道:「日後在宮裡,說話做事要小心。昨日的事情,哀家以為那些刺客對宮中地形熟悉,怕是身邊之人。」莫梓瑤吃驚地看著她,她也這麼想。

    「你復位的前一日,傳來消息說在皇都的郊外,發現了一處隱蔽的訓練場所。應該是訓練死士。」太后咬著牙說著。

    而莫梓瑤,只覺得一怔,便是那日阮凌政提前從雪皙宮回來,收到的密報消息?急著問:「那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太后卻是搖頭,莫梓瑤緘默了,半晌,才見太后轉了身,開口道:「你先回去吧,這幾日,哀家要誦經念佛。」她說著,跪下去,隨即,木魚聲已經傳了出來。

    莫梓瑤終於知道為何太后突然說要誦經了,原來,還真是因為雪妃。太后是信佛之人,宮裡的嬪妃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終歸是忌諱的。

    不管她之前與雪妃有著怎麼樣的過節,如今人已死,再大的仇恨也將隨風飄逝了。何況,雪妃的死,也不過是別人想引起戰爭的一個導火線,說到底,她也是個倒霉之人。

    繼而,又想起婧充儀,想起那日她與直接說的那番話。遲疑了好久,終是開口問道:「太后,臣妾斗膽問您一件事。」

    太后並不回頭,手中的木魚依舊均勻地敲打著。莫梓瑤咬著牙開口:「為何明知婧充儀是天朝之人,還要對她放縱不聞不問,任由她刺探我阮南國情報,聯合眾國?還有她的孩子……」

    「瑤貴妃!」莫梓瑤的話未完,便被太后沉沉地打斷了。

    莫梓瑤猛地吃了一驚,看向太后,見她又道:「該你管的事情就去管,不該你管的事情,連一個字都不要多說。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麼?」

    莫梓瑤咬著唇,自己怎麼不明白?只是,這不是要開戰了麼?

    太后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敲打著面前的木魚,口中還唸唸有詞。莫梓瑤張了張口,卻依舊沒有說什麼。歎息一聲,終是輕聲出去。

    回到天澤宮,沐青見她進去,忙小跑著上前來,擔憂地問:「娘娘您沒事吧?」

    莫梓瑤搖頭,自己能有什麼事?入內,便問她:「皇上下朝了麼?」

    沐青點頭:「下朝了,回來吃了點東西便去了御書房。」說著,便上前來想要扶住她的手。

    莫梓瑤不動聲色的輕拂開她的手,緩緩往裡頭走。這時,甘霖自外頭進來,朝她道:「貴妃娘娘,早膳準備好了,您先用點兒。」他說著,招呼身後的宮婢進來,將東西小心地擱在桌上。

    兩碟小菜,一碗白粥,很是清淡,莫梓瑤在桌邊坐了,才端起碗,沒來由地胃中又是一陣翻滾,她便忙擱了碗朝一邊乾嘔了起來。

    甘霖見狀,擔憂地開口:「貴妃娘娘您沒事吧?要不老奴去給您傳太醫過來瞧瞧?」

    莫梓瑤連連擺手道:「不必了,大約是昨夜沒休息好,寒氣襲胃的緣故,等本宮吃點東西,再休息會兒便無事了。」說罷,再度端起金碗。

    其實,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哪裡是被寒氣襲了胃,這分明是懷孕初期會有的妊娠反應啊。伸手輕輕撫了撫小腹,她明白,在這個非常時期,讓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看看雪妃的下場,若不是自己出生貧微,除了得到了帝王之寵愛,基本沒有什麼可利用或者可忌憚的地方。呵,也幸得自己貧微的出生,才讓自己如今能安然的活著。如果不是這樣,恐怕那些魔爪早就伸向自己了。

    胃裡一直翻滾著,恨不得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又哪裡會有胃口吃飯?只是,她想到阮凌政那麼難過的時候,也回來吃了東西,是因為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倒下去,不是麼?

    莫梓瑤這樣想著,便走上前,坐下吃了起來。

    這一日,快到未時的時候,阮凌政才回到天澤宮。

    金公公忙叫人幫他換了衣裳,又急著吩咐著宮婢去取冰鎮的酸梅湯來。他搖頭道:「朕不需要,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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