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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三年一夢(8) 文 / 繁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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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只聽耳邊響起一陣巨響,隨後玉霜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向後倒退了幾步,勉強穩住了腳步。

    「狐妖,今天我要你為所有被你害死的人付出代價!」芸心冷笑一聲,隨後迅雷一躍,軟鞭破空而出,氣勢如虹,急速如風,混合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玉霜的手臂上狠狠劃下一道弧度。

    「臭丫頭,這個賤人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玉霜頓時將仇恨的目光投向芸心,她的臉在不斷地扭曲中變得猙獰,似夜色中那一抹黑雲籠罩的月光般慘白陰森,令人無法將先前那不可方物的曼妙身姿與眼前之人相提並論。

    「好你個臭狐狸,是你自己作惡多端,於世不容,不是我容不得你,而是百姓們容不得你!」芸心面露嘲諷之意,大義凜然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心中暗暗嘲諷她的自作聰明。只見玉霜頓時面色鐵青,雙目通紅,五指上皆是長出了陰森狹長的指甲,五指併攏間,不斷散發著昭然若揭的騰騰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對付這樣一個雜蝦,何需懼畏,殺了她!」絲蔭頓時神采飛揚,目光變得炯炯有神,借助芸心的氣焰一鼓作氣道,「看招!」

    又是最無聊的打架片段……)

    熏風如刀,流光似水,殺戮,在雲海翻騰的懸崖峭壁之上,一層層,在模糊中,清晰地勾畫出了它的輪廓。

    刀劍伴著寒意閃過,擊碎了山谷的靜謐,再難拼湊;亦如,絕望過後的荒涼,再難以重拾最初的方向。

    人最害怕迷惘無知,卻又最無奈看破一切。

    每一種心境,帶來的,總是它獨特的悲哀。

    人們總是羨慕武藝冠絕的俠義風範,但誰又知,那些人,其實最渴望的卻是卑微的自由。

    突然,玉霜面色發白,渾身不可抑制地一陣戰慄,她單腿彎曲著半跪下,無力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口的鮮血不斷地從嘴角四濺而出。她知道,自己日夜懼怕的那一天,終究還是如此迫不及待地來了,那來勢洶洶的架勢,除了她將至的大限,一併帶走的,還有她那已經到了盡頭的幸福。

    「怎麼回事?」絲蔭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前方渾身顫抖的玉霜,神色之中皆是一頭霧水的疑惑。這狐妖難道是紙人?怎麼才幾個防守過招,就這樣喪命九泉了?

    「娘子,娘子!」劉君遠見此,頓時面露恐慌,不顧身上的傷勢,連滾帶爬地跑至玉霜身旁,緊緊揉著她的肩膀,神情中滿是無可奈何的悲哀。

    他顫抖著將懷裡的嬰兒遞到她的手中,那觸目驚心的血紅驚痛了沉默的嬰兒,年幼的她,彷彿也感受到了大難將至的命運,終於無法抑制地放聲痛哭。

    「她為了困住劉君遠的記憶,不顧自身法力地用了血咒,之後她一直需要靠服食女子心臟來維持她日益衰老的容顏。」靜蝶冷漠地望著前方生死離別的一幕,垂睫的瞬間掩去了心中的悸動。多年來的老成熟練已經使她看透了人情冷暖,明知她是死有餘辜,她的心,卻依舊無法做到如鐵石般絲毫不為所動。

    同情,是嗜殺血腥中最不容於世的,因為只要一旦有了同情,那便是致命的弱點。

    「只是,這樣的維持,只不過是提前將她的生命推入玉石俱焚的那一刻。」馨鈴結果她的話,口吻壓低了幾分,唯恐驚動前方那不省人事的兩人。

    既然這是最後的訣別,就讓他們安安靜靜地走完這最後一刻吧。縱然,這一刻,是極其短暫的,短暫到還未來得及抓住,便無聲無息地從只見流逝殆盡。

    「你們……你們口否……讓我與……我的相公……過完……過完最後的……的天……天亮……」玉霜倒在劉君遠的懷裡,空洞而渺茫的目光中隱隱升起一絲微弱的星火,那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個請求,也是她在生命的盡頭前最後一個卑微的祈求。

    「這……」芸心面露遲疑,有些不安地看著靜蝶,與否成惑,不知到底該怎麼拿主意。

    「讓她去吧,人世間有多少個最後的時光呢?」馨鈴長吟一聲,目光漸漸變得渺茫,彷彿在命運形成的格局中,她們每一個人,都是草芥般的卑微,朝不保夕,無人問津。奢求的太多,反而到最後,卻總是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天空淡然一片,層層黑雲漸漸在逼近的光明中疏散。人世如此,每一個時代的過去,都會有另一個新的天地來取代,每一個開始,都是伴隨著每一個顛覆而破土而出。

    沒有人可以永久地存活,也沒有一個人,能永恆地停留在過去。

    浮光漫天,朝陽似錦,染紅半邊蒼穹,似一道濃墨,揮灑在青空之中,最終在天地間開闊新的一個光明。

    縱然,這份光明,不會走的很長。

    山崖之上,兩人依偎相靠,青絲飛揚,衣袂飄飄,似脫俗塵世的神仙眷侶,不戀凡塵,揮袖而去,留下一道佳話世代傳頌。

    「相公,好久沒有這樣的心靜了。」玉霜靠在那一個收悉的胸膛前,享受著在冰冷蔓延全身前最後的一絲溫度。

    「是呀,好久了。」劉君遠目光深長地看著前方,彷彿自己一路走過來的路就如這滾滾雲層一般,誰也數不清究竟多少次歷盡風霜,也數不清究竟被多少愛恨情仇牽絆束縛。

    「你後悔嗎?」忽然,她心血來潮問出了一個疑惑已久的問題。

    「其實,從齊萱火燒客棧的那一日,我就什麼都記起來了。」劉君遠停頓了片刻,最終沉聲緩緩訴道,「但是,我雖然對你的隱瞞心存責備,但我始終都沒有後悔過。」

    「沒有後悔過什麼?」玉霜的聲音漸漸變得無力而嘶啞,努力維持地平穩也變成漸漸失去節奏顫抖。

    「沒有後悔過愛上你,與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三年。」他緊緊地揉住玉霜的身子,努力試圖逼回眼中的濕氣。她的身子忽然劇烈地顫抖著,每一個顫抖她的身子就隨之冰冷一分,伴著這一份冰冷,她知道,她的大限,終究是不緊不慢地到了。

    忽然,她開始不斷地咳嗽,猩紅的鮮血伴著劇烈的咳嗽,源源不斷地從口中流出,劉君遠頓時變得驚慌無措,他拾起衣袖不斷地為她拭去嘴角猩紅的血痕。但無論他怎樣拭去,總是有新的血液伴著絕望的粘稠從她的嘴唇中漫出,只有片刻,他的衣袖,已經是一片刺目的猩紅。

    「君遠。」忽然,她費勁全力地緊緊揣住他,努力地張開不能動彈的雙唇試圖吐出心中最後一絲期盼,這一次,她沒有叫他相公,而是呼喚了他的名字,那是兩人之間最真摯的相待,「我死後……你帶著……帶著孩子去找……找齊……齊萱吧……」

    她的語氣越來越低,到最後竟輕如蚊吟,令人無法辨清。

    艱難地吐完最後一個字時,她還未來得及等待他的回應,雙手便無力地鬆開,沒有任何的掙扎,任其自然地無力下垂,她神色安寧,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彷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

    活著和死去都是痛苦的,而且,比死去還要痛苦。

    山崖之上,一縷清風夾著絲絲血腥的芬芳,瞬間溶入滾滾雲海之間。

    《仙湖鏡緣*繁鈴作品》

    齊萱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獨自收拾著衣裳,自從那日從山谷中回來,她彷彿看開了很多,很多事,越是執著,就只會越痛苦,還不如放手作罷,至少,成全了他人的幸福。

    忽然,一陣清風從半掩的軒窗外拂過,捲起絲絲地的宣紙,散落一地,拼肩疊跡。

    她正欲向前拾起那散亂的宣紙,修長的手指在觸及那蒼白的宣紙間,忽然愣住,她挺直了腰,收回了心思,望著不請自來的故人,只是莞爾一笑,並未多做言語。

    「我要走了。」沉默了片刻,劉君遠忽然淡淡開口,語氣中已經是不動聲色的波瀾不驚。

    「帶著孩子嗎?」她的手頓時一僵,隨後又迅速展顏一笑,有些生硬地問道。

    「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中卻是斬釘截鐵的堅定。

    「祝你可以找到屬於你的清閒之地。」齊萱忽然勾唇輕笑,笑的那般的雲淡風輕,無怨無悔。

    很多事,不是靠強求就可以留住的,亦如,很多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屬於某一個人的。

    錯過,是為了遇見更好的。離別,只不過是在為各自開闢一塊新的天地。

    三年的恩怨沉浮,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仙湖鏡緣*繁鈴作品》

    街道上人聲鼎沸,人群擁擠,穿梭其中,令人感到一陣莫名地安全感。

    縱然,人群之中,認得你的,也許並沒有幾個。但相遇是一種緣分,能在茫茫人海中走到一起,也是一種緣分。

    人,就是在緣分中漸漸失去自我,也漸漸改變自我。

    「我們耽擱了好幾天了,下面該往哪裡走呢?」絲蔭忍不住眾人的沉默不語,一面揮舞著手中的糖葫蘆,一面又嘰嘰喳喳地聒噪道。

    「我們當然要繼續趕路會崇聖國了,廢話。」芸心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略帶戲謔地調侃道。

    「你說什麼,什麼廢話,你說清楚!喂!等等我……」

    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妖魔已經除去,彷彿空氣之中那一股陰霾的死亡氣息也漸漸稀疏散去……

    作者題外話:熱烈歡迎芸心和絲蔭的愛情的正式粉墨登場!齊萱事件是唯一一個不關她們的事的事件,這種事件以後徹底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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